第十六章 “亚塔里湾”行动（上）

    如果车队一直保持斯特赖克的最高时速前进，其实不需要半小时就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但显然此前出现过的变异怪牛或者其他军队已经逐渐认知到的各类变异生物让车队变得谨慎小心，只能以缓慢的节奏前行。
    一切安全至上！
    “保持安静。”
    原本伸出头去的警戒员躲进了车身，轻声说道。
    慢慢的，许昊所乘的这辆斯特赖克减速最终停了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憋了半分钟，实在是忍不住，许昊喘了口气，可见到周围一张张的扑克脸，他又忍了回去。
    果然是有情况，哪怕是透过厚重的钢板，许昊也听得到车队周围此起彼伏的活尸吼叫声。少尉首先拿起枪，做好了准备，而其他士兵也是陆续提枪向后拉动拉机柄开始上膛。
    但似乎这群活尸并没有发觉车内的人，或许是封闭的车身避免了众人生人气息的快速流动，活尸们并没有闻到，又可能是发现的早，提前减速停车，没有让它们发觉，保护区的研究院近日的研究表明活尸们的视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出色，尤其对于静止的物体这一点更是体现的明显。
    等到悄悄下车侦查的士兵回来报告确认活尸群已经离去，车队这才重新出发。
    路上的障碍远不止这些，有时一整条街道上，就因为某一处十几辆堆积的汽车形成的障碍，使得车队难以前进。
    但若是倒车再绕路，整个城市大都是如此的状况，毕竟灾变发生的时间是白天而非车流量最小的夜晚。
    所有小队成员只得下车，一部分人警戒，剩余的人六七个一组凭借人力抬起车身搬到最边上，来开出一条约莫3米宽的道路来容纳斯特赖克装甲车通过。
    20公里，半条车程，从早上5点半出发，现在却已是8点有余，即便是轮流着抬车，大家都是双臂酸胀。期间也碰到过循着声音前来的活尸们，但都被士兵们凭借刺刀击杀，暂时还无人伤亡。
    而当遇到向车队求救的幸存者，他们追逐着向斯特赖克跑来，但似乎每一辆车，被询问是否停下的每一个指挥官，都做出了相同的指示，车队继续前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图。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的使命是什么。而其他士兵们也只是一言不发，没人提出异议。
    被抛弃的幸存者只能看着愣愣地看着车队远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车不停下来。
    越靠近亚塔里湾，车队越靠近柏兰的城郊范围。
    在城市的郊区，车流量、人流量远远低于市中心，因而废弃的车辆也更少，车队行进速度开始慢慢加快。
    似乎一切显得如此顺利，什么时候外面的活尸变得这么不堪了？
    ……
    四辆斯特赖克装甲车最终停在了军事补给站的门口，士兵们陆续从车后的出口出来向中尉靠拢，他开始分配任务：
    “记住，这次行动我们不再能够依靠通讯系统随时随地沟通，不再能依靠头顶的卫星为我们指明道路，所以各自小组全部听从组长的指挥。迫击炮组留下防守，照看些装甲车，并派一些人沿四周开始最外围的侦查行动，有任何异常随时报告；攻击组、机枪组交叉混合，A队17人由我带队去物资补给站，B队12人前往监狱查看是否有幸存者……”
    士兵们有序地分完队伍，许昊则是被分配到了A队，依旧跟着之前那位少尉，当然这次得听中尉的了。
    监狱与物资补给站相近，但距离他们更远，因而B队一开始也是跟着A队一起从正门口进入。而在右前方则是高耸的储油站，暂时没有搜寻的必要。
    顺着门口进入，周边都是倒塌了的铁丝网，中尉带头在前，众人紧紧跟着四处戒备。
    “嗒嗒嗒”，一片有些紧张过头了的士兵突然转身瞄准射击，射向一辆皮卡车。
    其余人则是吓了一跳，但是似乎视线里并没有敌人。除了一只飞走了的海鸥，显然刚刚的微弱动静是它发出的。
    “臭小子，你TM是不是想要一块一等功勋章？”中尉愤怒地说道。
    “抱歉，长官。”犯了错的士兵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中尉对视。
    “都注意点，别咋咋呼呼的，继续前进。”中尉压下声音说道。
    在这里开始分头行动，左云少尉带着B队向监狱出发，而许昊则继续留在这。
    中尉突然伸出四根手指用食指指向最近的医疗室的入口处，以掌心扫过，示意上人进去侦查。
    突然章田下士拉向自己，示意许昊跟着他进去，并不清楚为什么下士会拉上自己，但他还是蹲着身跟了上去。
    推开门，一阵弥漫的尸臭味传来，走道两边的平车上躺着几具早已死去发腐的尸体，但没有活尸的身影。
    带头的贝利少尉屈曲手臂，掌心向前并推动，示意后面的三人继续向前。
    推开沿途的房门，都是空无一人，即便是有也已经成了尸体。
    这间房子并不大，往里走，进入最里端的房间，一路上安全。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药品，桌子上还放置了诸如离心机的高精实验设备。
    确认之后，少尉则是招呼几人离开医疗室。
    出了门，他握实拳头，拇指向上，向中尉表示里面安全。随后大家则是继续跟着中尉前进。
    再靠里的食物储藏楼周围之前的防御显得更加繁密，光是铁丝网就有两层。
    就在这时，一辆黄色的吉普车引起了中尉的警觉，他高举拳头于空中，示意所有人停下。
    许昊透过人群望去，一具尸体的上半身倒垂着，一只手从驾驶位里伸出，但在他看来好像一切似乎很正常。
    “我是索兰公民，赶紧远离那里。”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胡茬泛白的中年大叔的人从建筑物内跑出，将枪高举于脑袋，边跑边喊。
    也就在士兵举枪准备示意其后退的时候，
    “砰嗙”，那辆黄色吉普车瞬间爆炸，汽车碎片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飞来，所有A队成员赶忙趴下，而许昊则是被章田摁倒，也躲过了这危险的一击。
    黄色、黑色夹杂着的浓烟向上涌去，刺鼻的味道传来，让许昊感到不适应。更加令众人难受的是爆炸瞬间产生的震动，耳朵边还依然在嗡嗡地响，好像短时失去了听力。
    待车只在燃烧之后，众人才起身，很快团团包围住刚刚喊叫的大叔。
    这是陷阱，但显然不会是那些活尸所为。
    大叔一直伸手想要极力证明自己没有敌意，不断高呼：“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是索兰公民，没有敌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刚刚这辆车会爆炸？”率先清醒的中尉将枪身死死对准了他，问道。
    “你们这里谁是最高指挥官，我需要和他谈，情况有点复杂。”中年大叔说道。
    “别TM废话，我就是，快说。”大叔的话显然恼怒了暴脾气的中尉。
    “好吧。他们是趁着那次混乱后，从亚塔里湾监狱里逃出的一批重刑犯，之前都是高级营区的，有自己的食物储备和个人设施，他们已经在仓库里埋伏好了，不过都分散着，准备热情欢迎你们。而这辆车，只是道开胃菜。”大叔说道。
    “那你呢，为什么会来告诉我们这些，难道你不是他们一路的么。”皱皱眉，中尉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个军火商，来到这里避难，但他们杀光了这里仅剩的警卫士兵，已经完全掌控了这里。其他人只要有和他们不同意见，都会遭到毒打。我之前也只是和他们虚与委蛇，一直在等待军队政府的到来，喏，刚刚车里的就是我最好朋友的残尸。”望向燃烧着的车辆，大叔说道。
    “那他们有多少人，什么配备，你知道具体分布么？”
    看样子情况似乎不对。
    “M4A1或者SCAR，都是从原本的守卫那里搜刮来的。15个人，其中5个人已经拿着火箭筒去袭击你们在门外的人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一听到这中尉赶紧找了两个士兵跑去外面汇报情况。
    “可你现在才问啊。”没敢大声叫嚷，大叔嘀咕道。
    “那你应该清楚这里的设施通道吧，带我们进去？”虽说是询问的语气，但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可以，不过，你们负责杀人。”
    “贝利你再带4个往右侧包过去，注意警戒，消灭视线范围内任何对我方有敌意的单位。田震，你也带4个向左侧推进，你们两组一旦完成任务从后侧进入，包抄敌人，对我们进行支援掩护。其余人跟我来，还有你，前面带路。注意安全，行动！”
    果断下达指令，另外两个临时小组在组长带领下向两翼慢慢推进。
    “我们也出发。”中尉指示道。
    虽然距离内部的核心建筑并不远，但弯弯绕绕呈S型的铁丝网却显然拉长了这段路线。每过一个弯，众人都会警惕地向对面望去。
    先行进入作为侦察兵的两人依旧安全，但许昊只能看到几层铁丝网外他们不断穿梭的ACU作战套服的影子。
    “这群禽兽。”
    但是中尉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军火商大叔，生怕又有诈。
    待到许昊走过，才发现是一具男性尸体，似乎刚死去不久，并没有腐烂的痕迹。双手被拉起捆缚在绳子上，整个人吊起在铁丝网前，胸前则是一道四十来公分的恐怖伤口。
    或许也是那位大叔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