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镇

    灾变爆发第8天早晨7：30
    许昊越来越感觉现在的生活模式变得单一、枯燥，每天都是在重复相同的内容，偶尔才会有点小乐趣。
    因而他明知道只要待在保护区内，相比较起保护区之外更加安全，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有冒险才有希望”，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不能要求他能够在这种时期安分守己，老实的待在房子里一整天不出去，又或者在城墙上砌八九小时的墙以换取一小袋面包。
    再加上那个莫名而来的进化树。
    许昊更向往于在外探索，又或者说是探险。
    这既是对未知的探寻，也是他对自己的自身挑战。
    以往人类想象中的探险，不是在狂野的亚马逊，高耸的喜马拉雅，就是在寒冷的极地。
    而如今，许昊把视野望向了原本的陆地，现在的陌生地。
    经历了灾变刚发生时的惊恐、害怕，现在他内心充满的是无限激情，当然，保持在足够的理智之下。
    因而一大早，许昊便又带着顾杰出了保护区，而卢奇，喂完它食物便让它乖乖待在家中守卫物资。
    罗威纳作为一种出色的看家犬，许昊有理由相信卢奇能完成这项使命。
    黑色的越野车在黄色的荒土平原上移动，扬起阵阵风沙。而在车后驶过的路面，烟尘久久不散。
    车轮碾过干枯的树叶，“咔呲”声丝丝入耳。
    如果许昊没有记错的话，这片荒原的前身，是一片绿化林。
    可如今，哪里还有绿色的踪迹，入眼的只有满目荒凉。
    绿叶都脱落着，化成车轮下的干枯。弯曲的枝干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受到的虐待吧，却无人晓得。而树干由于缺水变得灰白，像极了那沙漠里死去的胡杨树。
    没有再往北去，堵塞的交通和狭小的街道让许昊有些顾虑。
    越来越难以见到的活尸，像是有什么更加恐怖的存在，一如曾经遇见过的白牛。
    它们就像一阵阴云笼罩在许昊心头，几天来不断应验的那种感觉让他有些隐隐担忧。
    捷豹越野车独有的轰鸣声不断响彻在这片空旷的荒原上，从那头一直开到这头，视线范围内依旧没有出现什么身影。
    就像行驶在荒凉的沙漠，除了枯枝，便是满目的淡黄色。
    再往前开去是个隆起的水泥高坡，许昊便是把方向盘慢慢打转，踩下刹车，整个车身便在荒土地上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烟尘散去，越野车却是以180度的飘逸将车头与车尾来了个调换。
    取下后座上的武器，重重地关上车门，许昊招呼顾杰跟上。
    再往外一公里远便是柏兰所属的一个小镇——莫瑞卡的领区，许昊选择了步行，不敢再往前开去。
    一公里！
    就像一条死亡线，警告着许昊不要再往前。它们能感知到一公里外由于汽车驶过带来的地面震动。
    “昊哥看那，好像是有只活尸？”顾杰指着柏兰河畔，费雷桥头的一具身影说道。
    往前走了两步，许昊放眼望去，经过一次视觉上的强化，果然是有一直正在啃食腐烂的一具人类尸体。
    长期猎食不到活的人类，让它们开始展露腐食性的一面，尸体进入它们的视线之中。
    “你等着，等我宰了它再过来。”说着许昊便拔出了腰间的兰博刀冲它走去。
    “好。昊哥你小心。”
    与之前自己有的那把兰博刀不同，之前的是PB-1型，全长仅有14。6CM，用匕首称呼它或许更合适点。
    而这次用的这把则是上次任务后向中尉特意讨要的直刀型，刀具全长达到恐怖的39CM。刀背上粗大强悍的双层大背齿，锋利的刀锋，适用于切割、劈砍、突刺，无一不显示它的彪悍。
    因而并没有悄悄地靠近，许昊径直着就向着蹲在地上的活尸走去。
    当距离50米时，显然它也发现了许昊，放下嘴下的食物，朝着许昊冲来。
    但只是一个灵活的转身，许昊便闪到活尸的身侧。没有丝毫犹豫，右手举刀从肩侧砍下，“咔”，活尸的整只左臂齐刷刷的掉落。
    许昊挑了挑眉，活动下右手，重新以舒服的姿势握紧刀柄。
    “吼”，剧烈的疼痛感显然让这头活尸有些癫狂。
    踉跄着步伐，但它没有选择继续攻击，而是和许昊绕起了圈子。
    果然是聪明了不少！
    如果是灾变刚开始时的活尸，即便是受了重伤，它们的思想里永远只有攻击！攻击！
    而现在，它们学会了等待时机。
    不过怪物终究是怪物，许昊上前一步假意要进行攻击，便成功引诱那头活尸也冲了过来。
    当它发现上当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依旧还是它的左侧，肩口的伤口处还在不断地向外淌血，但许昊自是不会怜悯它的。
    “唰”，一点寒芒突至，活尸的头便冲天而起，飞离了躯体，滚落到一米开外。
    身体半跪在地，脖子处的伤口不断喷射出血柱，随后倒下，扬起一小片尘土。
    经历过那次激战后，再面对仅仅一只活尸，许昊就显得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解决掉这头落单的，便朝着顾杰向他招手，示意安全。
    跑来的顾杰看着这具无头活尸，苦了下脸，但看着离远了的许昊，便也只能小跑着跟上。
    似乎发现这把刀优良的实战性能，许昊自己有些后悔没有把进化点投入到冷兵器掌握的强化中，因而即便是有着两级的轻型枪械射击强化，他也没有选择用步枪开路。
    再而似乎也太浪费子弹，不断的战斗让他逐渐明白到子弹的重要性。
    后背紧贴住凹凸不平的墙壁外沿，左手扒住墙体棱角向里望去，小镇的街道只能用凄凉来描述。
    便利店的玻璃橱窗破碎着，碎碴洒落在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上，而餐饮店的露天桌椅是满是血迹，尸体却是不见踪影，突然吹过的一阵风则是夹杂着废纸飞过它们的身旁，然后缓缓盖在了血迹之上。
    还有人在玻璃内侧用血液写着“救命！”的字样，想象着当时那人无助的神情，再去看那两个字却也有些触动。
    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两人所处的这个墙角是一幢旧式的居民楼，索性许昊和顾杰向着制高点走去。
    顶楼的铁质爬梯距离许昊有些距离，目测两米左右，最终他只得坐在顾杰的肩上独自一人上了居民楼的天台。
    这条街道的最高处！
    扶着天台的铜制扶杆向下方望去，只能看清几公里内的景象，再远了只能瞧见建筑物的轮廓。
    有些懊悔没有在之前的日子里找到一架高倍数的望远镜。
    10点钟方向，2条街区外许昊发现了几头在路上行走着的活尸，目光锁定那片区域，不过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沿着马路中央直走的它们突然停下了脚步，便是隔了有数百米的距离，许昊也能听见它们独有的咆哮声。
    再仔细瞧去许昊这才发现它们异动的原因，却是四个女生两两牵着手向许昊所在居民楼的这条街道跑来。
    她们黑色的秀发随着跑动时带动的微风向后吹去，像是在指引着活尸方向，追逐着的越聚越多。
    更为糟糕的是，落在后处的一名女生突然跌倒在地，虽然同伴很快将她扶起，但不知是腿部擦伤还是扭到了脚，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太多。
    知道自己已经跑不了了，许昊只能隐约看到两人拉拉扯扯，或许是受伤的女孩希望同伴快走。不过很显然她的同伴作出了最正确但也是最糟糕的决定。
    前面的两人跑远了才发觉另外两人没有跟上，为时已晚，活尸已经赶到。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后，两个人便被陆续追来的活尸们击杀。
    双手重重甩离了扶杆，许昊快速向后跑去，他不想看着剩余两人落得同样的下场。
    若是老实待在楼顶，想来它们是发现不了自己的。
    但许昊不愿也不敢这么做！
    将步枪架在五楼过道的窗口上，瞄着标尺缺口准备射击，许昊却发现这个距离刚好有些尴尬。
    从许昊所在的居民楼的地面距离到活尸群便远远超过200米，而再加上楼层高度，因而现在许昊的射击距离，这一斜边长度已经接近300米。
    而M727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并非美军所用的那种有效射程的数据）便是200米，如果敌人是普通人，那么击中任何一个部位即可，以许昊现在的水平足以应付。
    对于活尸，射击点永远是头部。
    但许昊刚刚尝试性地射了一发，凭借现在强化能力的加成，也花费了10秒钟才完成精确射击击毙一头活尸。
    仅剩的时间不多，就像一个不断在倒计时的C4炸弹，活尸群随时可能冲破便利店的门窗。
    许昊还是考虑直接从地面处开枪吸引走活尸群，然后逐一击杀更好些。
    “我去楼下吸引它们，你拿着枪去二楼那里等着，但如果有活尸上楼了你就开枪，按照我之前教你的。”
    说完，许昊没等顾杰说话便冲下楼去。
    12秒钟。从5楼跑回地面，再花费2秒钟平复呼吸，半蹲着身，枪口对准斜对面的活尸群，许昊开始点射。
    M727的枪声响起，在这个寂静的镇子里煞是有些突兀。
    活尸们显然被这不间断的枪声吸引，放弃继续对餐厅的围攻。
    哪怕它们没有发觉，玻璃橱窗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雪花纹，只需最后几下撞击。
    即便是面对涌来的活尸群，许昊没有停止射击。
    只到两者相距接近五十米处，这才远离了原来的射击点，向右后方跑去，而非向上进入居民楼。于此同时活尸的数量也锐减至20头左右，显然对于许昊还处于一种危险的临界状态。
    跑到底蹲在居民楼的另一个拐角处，在活尸出现在眼前的瞬间，又是再度开枪，活尸群仅剩最后十五头。
    然后便是拼命的跑，感受到风在耳边的吹动，心跳的剧烈加速，许昊和活尸的距离也在一步步的缩进。
    他知道自己是在和死神赛跑！
    九米、八米、七米……他甚至依稀感觉脖子后传来的活尸喘息时呼出的热量。
    “砰”，最后许昊还是抢先一步冲进一家麦当劳的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