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安谨看着修长的双腿, 呆了呆，继而眼睛迸发极亮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伸手, 轻轻碰了碰大腿。
    腿上立即到了指腹柔软的触，被触碰时, 升起的温热微痒的觉, 再真实不过。
    他没有做梦，也没有热糊涂, 是真的。
    安谨心脏快速跳动，脑袋晕乎乎的, 心里升起极度的喜悦。
    他变成人了！
    他立即想要站起来, 才曲起脚, 却发现脚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气。
    他用手捏了捏大腿，想试试大腿的道，结果碰上后，一股痒意顺着接触的位置散开, 很快就席卷全身。
    与此同时，因为发泄而稍稍消退的热意，再次席卷而来, 而且更加剧烈。
    他闷哼一, 脚无意识地互蹭着, 大脑再次混沌起来, 周围一切的真实渐渐远去。
    仿佛做梦般，他站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边缘，小岛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远处的海中，有许多绿意盎的小岛, 海中，成群的人鱼在嬉闹、玩耍。
    忽，他到身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回头，顺着本能往岛内走，穿过茂密的森林，抬手拂过绿色藤蔓，来到岛中间的水池。
    池中间长着一颗巨树，展开的枝干笼罩着小岛，许许多多的白蛋，围绕着树干，放在水池里。
    安谨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蛋，而仿佛本能一样，他立即就认出了，这是人鱼蛋。
    这时，悠扬空灵的歌在他的脑中响起，他的知随着飘走，进入一种格外玄妙的状态。
    这一瞬间，一颗遥远的人鱼星球，所有人鱼的内心深处，同时涌起强烈的喜悦。
    人鱼圣殿的位阁下，不约而同看斯奥星的方，眼神迸发着极亮的光彩。
    与此同时，星盟各星，包括斯奥星，所有的人鱼，齐齐看皇宫方，唱着愉悦的动听歌。
    很快，星网有关‘人鱼唱歌’的话题就爆了。
    直到梦中的歌消失，安谨才睁开眼睛，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刚刚的梦，太真实了，他脑中多了很多和人鱼有关的信息，而那些信息，和他所知道的，有很大的差异。
    他想到以前做的梦，确实和现实会有出入，还会格外荒诞夸张。
    他于是不再多想，将注意移到脚上，他试着动了动，依旧没什么气。
    他撑着，缓慢地站起来。
    虽脚在打颤，站的不是很稳，他还是忍不住高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用双脚站起来！
    他受着脚踩地面的觉，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试探的迈了一步，脚颤巍巍的，他也不气馁，扶着墙壁，慢慢挪到了镜子前。
    看到镜子里的模样，他微怔，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颧骨最上端偏外一点，眼尾下端那处。
    那里长了一块绿豆大小的蓝色鳞片，小扇子似的鳞片，扇面朝外展开，微微闪光，乍一看，像是贴花。
    而他的脸上，除了这么一小块鳞片，其余的鳞片全都消失了。
    他抬手摸了摸脸，是皮肤温软的触，他又偏头看了看耳朵，小巧嫩白，没有鱼鳍。
    完完全全变成人了！
    而，他表情不轻松。
    他的变化，和梦里的信息完全吻合。
    人鱼成年后会有发情期，第一次发情期后，会分化成不同性别，而眼尾有鳞片，则代表着，这条人鱼有孕育后代的能。
    安谨手撑在台面，眼里闪着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他虽是早就认识到自是零，但，从没想过能怀孕。
    很快，他冷静下来。
    那只是做梦，不是真的！
    他想到双腿，眼里的震惊消失，转为激动。
    他深吸口气，让自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一只人鱼变成了人，绝对是震惊全星际的大新闻。
    诺曼看到他会有什么反应？他要怎么解释？
    还有，他视线往下移了一瞬，又赶紧尴尬地移开，他刚刚被喜悦震惊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他什么都没穿。
    现在情绪稍稍平稳，就无再忽视了。
    他扭头，看后的鱼尾裙，除了它，他没有别的选择。
    还好，他变成人后，窄腰长腿，穿鱼尾裙应该没有压。
    他扶着盥洗台转身，正准备抬脚，眼睛倏地张大——诺曼进人鱼室了！
    诺曼浑身湿透从人鱼室离开，在他身后砰的合上。
    他站在口，重重喘了口气，抬手将耷在额前的黑发往后推，露出暗沉幽深的眸子，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主人，检测到您处于兴奋状态，是否需要为您购买发泄用品？”机器人银眸闪过微光，将判定的结果告诉诺曼，询问应对方式。
    诺曼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狼狈，一秒后又恢复严肃，沉说：“不用。”
    他说完，大步往二楼走去，走了一步停顿：“安安现在处于异常状态，你没有汇报，检测不出来？”
    机器人：“安安现在属于发情期正常反应，根据人鱼饲养手册的应对方式，不用特殊处理，人鱼会自解决。”
    诺曼脑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小人鱼的身体反应，‘自解决’个字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带出一串模糊图像。
    他下颌紧绷，强硬甩开这些念头，快步回到二楼卧室，迅速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
    温度适宜的水流从上冲下，他靠着玻璃壁，闭着眼睛，极克制身体反应，而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小人鱼的脸。
    潋滟的桃花眼、殷红的唇、亮白的皮肤，以及不久前小人鱼在他身上时的喘息，仿佛全都近在咫尺。
    他身体的反应没有消退，反而愈加汹涌，额头和挺直的鼻梁上，冒出一层汗，又被水流冲走。
    无可抑制的，他伸手，半响后粗气浓重，好一会儿才终于放松下来。
    他将淋浴调到最大，水流很快将一切带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诺曼却非常清楚，最后一刻，脑中小人鱼的脸那么清晰。
    他关上淋浴，面无表情的走到全身烘干器下，分钟，全身干透后，换上新的休闲服。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沉默的评价：果是变态。
    他居对小人鱼产生了冲动！
    想到小人鱼剔透纯净的蓝眼睛，他不自主的升起罪恶，太差劲了！
    不知道小人鱼刚刚有没有觉察到他的反应，如果觉察到了，会怎么看他？
    他忽就紧张起来，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陌生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人鱼室前，推开房，却没有看到小人鱼的身影。
    不是说待在水里度过吗？
    诺曼不担心起来：“安安？”
    安谨觉察诺曼进房间时，就吓了一跳，听到他的音，更是一惊，连忙说：“没事，你出……”
    ‘去’字还没说出口，他身体忽歪倒，他惊呼一，只来得及在倒地前，用手撑了下，减缓冲。
    他摔得结实，但不是很疼，人鱼的身体素质比他作为人类时，要好很多。
    而，他还是摔懵了，呆呆地看身下。
    他的双脚，又变成尾巴了！
    他立即反应过来，刚刚摔倒，就是因为脚突变成了尾巴。
    诺曼听到惊呼和后面的动静，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快速来到卫生间口，推开：“安安？”
    安谨从脚又消失的打击中回神，看边，后的鱼尾裙同时进入他的视野。
    他立即反应过来，尾巴朝前蜷起，而他面朝口摔下，尾巴蜷起也无挡住关键部位，他连忙手撑地想要转身，可那样的话，身后就露在诺曼眼里了。
    他又慌又羞：“你出去！”
    诺曼喉结滚动，音暗沉微微沙哑：“抱歉。”
    他后退一步，关上，站在前，胸部起伏的幅度，比平常明显太多。
    刚刚进的看到的场景，停在脑中迟迟无消散。
    小人鱼的尾巴覆着蓝白的鳞片，整体颜色不均匀，中间的鳞较深，腹部下方以及尾鳍上方较浅，半透明的质。
    因为小人鱼侧身倒在地上，正面对着口，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小人鱼的关键部位。
    即便有鱼鳞挡着，他依旧看清楚了，颜色非常浅，偏粉。
    够了！诺曼沉着脸，在心里严肃呵斥自。
    想到小人鱼刚刚让他出去时，羞到极致甚至带了哭腔的音，他心里不担忧起来。
    小人鱼会不会生他的气，不再理他了。
    他转身，面对着，认真开口：“安安，抱歉，刚刚听到你摔倒，很担心。”
    他眼里闪过懊恼，面色愈发严肃：“你保证，以后没进过你允许，绝对不擅自闯入你的空间。”
    安谨摊开鱼尾裙，运转异能冲洗残留到上面的痕迹，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诺曼的音传来，他动作顿了下，偏头看，最终小说：“你出去。”
    诺曼能说出这些话，让他有些意外，毕竟他的身份在斯奥只是宠物。
    他很高兴诺曼能这样在乎他的受，这么体贴。
    可他毕竟是人，还是喜欢同性的男生，被同性看到关键部位，实在让他觉得太尴尬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诺曼。
    而且，他看自的尾巴，眼里带着探究，和惊慌。
    他身体的热度还没有消散，脑袋也有点晕，可不知为什么，脑中却清晰记得刚刚做的梦。
    如果按照梦里得到的信息，人鱼成年后会分化，同时尾巴能够变成腿。
    但是要想随心变腿，必须得和伴侣结契，亦或者，用精神控制。
    后者会消耗很多精神，而无论哪一种，都不能离水太久，人鱼非常需要水。
    安谨探究地看着尾巴，难道梦里是真的？
    他很想立即试一下精神，验证精神是否能让尾巴变成腿，可是又很害怕。
    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么，他分化成了可以孕育后代的人鱼，也是真的了！
    诺曼不知道小人鱼正满心纠结，听到小人鱼的话，他立即应了下来：“好。”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人鱼室。
    安谨觉察他离开，稍稍放松了些，他正准备穿上洗好的鱼尾裙，想到双腿，又顿住。
    他用手捏了捏尾巴，尾巴很结实，鳞片光滑微凉，比最初硬多了，只有最后换鳞的部位，鳞片还稍稍有点软。
    他从上到下捏了一遍，又捏着拳头轻轻捶了捶，尾巴依旧是尾巴。
    他拧眉，难道真的要用精神？
    他神色纠结，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心里对双腿期盼，调动精神，用于尾巴。
    几乎瞬间，他就到尾巴的温度升高了，五秒后，他的尾巴变成了双腿。
    梦里的信息是真的！
    安谨看着双腿，又无意中扫过腹部，一时又高兴又慌乱。
    他手移眼尾，拇指无意中擦过脸颊，微凉的触传来，他恍，调动精神，运用到脸颊和耳朵。
    他摸了摸脸和耳朵，用了精神后，鳞片果消失了，现在是属于人类的温软触。
    他看精神海，在他维持人形时，精神丝可的灰下来，精神耗费的速度非常快。
    他估算了下，以他现在级异能的精神，保持人的模样，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多小时。
    他想了想，撤销精神，脸颊再次覆上鳞片，双腿也成了尾巴。
    他穿好鱼尾裙离开卫生间，看到大螃蟹时，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他也应该诺曼道歉啊。
    诺曼前，肯定是看他状态不对，担心他才询问他的情况，结果他居把诺曼拉下水，还……
    他暗自庆幸，还好诺曼唤醒了他，不他要是做出和小银对穆辰做的事，他就真的无面对诺曼，也无面对自了。
    他跳到水里，打开智脑时才发现，早就过了他的晚餐时间。
    难怪觉得好饿。
    因为时间不早，他点了海鲜粥和虾饺做晚餐，想了想，又多点了一份。
    诺曼坐在二楼阳台，房间里没有开灯，非常黑，他全不在意，视线落到花园里的水池上。
    人鱼室的灯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智脑轻轻震动，他打开，是厨师接到点餐的提醒，他回到卧室前，特意和厨师的系统关联了，这样小人鱼只要点餐，他立即就能知道。
    他担心小人鱼不吃晚餐，还在想如果超过九点，小人鱼还不点餐，他就要私自给小人鱼点餐了。
    看到小人鱼点的晚餐，他微松口气。
    愿意吃东西，那就应该不是很生气。
    他心里不庆幸，还好小人鱼性格好，要真是换成别的少年，被他莽撞看到身体，恐怕想打他一顿了。
    二十分钟后，诺曼听到敲：“什么事？”
    机器人：“主人，安安让厨房给您煮了粥，要给您送进去吗？”
    诺曼心跳快了瞬，有种陌生的喜悦涌入心间：小人鱼没有生他的气，还帮他点了粥！
    他迅速起身，语音控制开了房间的灯，霎时，整个卧室亮如白昼。
    他打开房，看机器人手上的晚餐，除了一大碗粥，还有一份糖醋排骨，这是他和小人鱼一起吃晚餐时，点的最多的菜。
    他眼神柔和起来，接过餐盘，端到阳台吃。
    人鱼室，安谨配着虾饺，喝着粥，饱食让他心情变好了很多。
    吃完晚餐，浮在水面，悠悠摆动着尾巴，神色思索。
    他既能变回人了，就不用继续做宠物，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
    要告诉诺曼吗？
    他想了想，打开智脑搜索如果人鱼变成人这个假设，想看看斯奥人的反应。
    却惊讶的发现，原来斯奥很多年前有过相关研究。
    研究员试图以基因融合或者器官融合的方式，想将人鱼变成和人类类似的生物，希望人鱼保留歌能的同时，能和人类有效沟通，更方便获得人鱼歌。
    而实验失败，人鱼死亡，这项实验被列为禁止实验项目。
    除此外，星盟别的星球，还进行过人造人鱼的研究，同样没有成功，还造成了很多惨剧。
    安谨看着实验图片，脸色微白，心里立即做了决定。
    一定不能暴露他能变成人。
    以前的研究者，耗时耗还损耗人鱼都没有研究出来的结果，他却自的能从人鱼变成人，要是被人知道，他沦为实验品的几率太大了。
    而他除杂质的能，或许不再是保护伞，反而会让研究者更加疯狂，想要研究出更多像他这样的人鱼。
    或者想办离开，后用人类的身份生存？
    虽能维持人型的时间有限，但他宅在家里，非必要不出，完全可行。
    可是细想后，他就否定了这个想。
    在别人眼里，他是人鱼，而且诺曼已经办好了转赠手续，也就意味着，他是属于诺曼的。
    这个世界，纯色人鱼非常珍贵，即便是诺曼，丢失一条纯色人鱼，恐怕也会面对很多质疑。
    诺曼对他非常好，他也很在意诺曼，他不想一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诺曼，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紧接着，他便想着去护养或者去医院时离开，全都被他否定了。
    因为这样，也会连累到很多无辜的人。
    而且，无论他在哪里丢失，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他。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按原计划，以人鱼的身份成为智慧生物，拥有独立社会身份，后申请独居。
    再后，无论是他留在斯奥，亦或者离开，都不会连累别人。
    鳞片的颜色越来越深，过不了几，他就可以开始计划了。
    早上，安谨醒来时，比平时稍晚些，不过精神充沛，全身觉很有量，和昨晚睡觉时截不同。
    他到花园游了一圈，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气，又回到室内，去浴室洗漱。
    回到水池时，到诺曼靠近，脸上飞快闪过不自在，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扣扣扣……”轻缓有规律的敲响起，接着是诺曼低沉好听的音，“安安，可以进去吗？”
    安谨知道他在履行昨的保证，因为诺曼认真的态度，心里有些开心，压住心里的不好意思：“请进。”
    诺曼推进来，就小人鱼依旧和以前一样，双手搭在岸边，剔透的蓝眸看着他。
    和平常不一样的事，小人鱼和他对视一秒，就飞快移开了视线。
    他立即到小人鱼的害羞和不自在，于是和平常毫无差别地说：“安安早上好。”
    安谨抬眼看着他，礼貌地回应：“诺曼早上好。”又垂下眼。
    诺曼手指动了动，看着这样乖巧的小人鱼，特别想碰碰小人鱼。
    忽，他看到小人鱼的指甲，惊讶道：“安安，你的手？”
    安谨解释了一遍手指的变化，小说：“前想让你发现，后告诉你，你没有发现，和谈……发情期的事，后来就忘了说。”
    诺曼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他当时担心小人鱼同意配对，心思不宁，根本没注意。
    他看着小人鱼，想要解释，却发现说出来很奇怪。
    他为什么会因为小人鱼配对而心神不宁？
    想到这里，他呼吸忽一滞，是啊，为什么？联想到昨他的反应，他怔在原地。
    安谨点完早餐，诺曼还没点，便问：“你想吃什么？”
    诺曼回神，点了早餐，后收敛心神，询问正事：“安安，你昨晚有什么特别的觉吗？”
    安谨诧异地看了诺曼一眼，扭过头，后脑勺对着他，脸颊发烫，手指蜷缩起来。
    诺曼是在打趣他吗？
    诺曼立即意识到他的话让小人鱼误会了，连忙解释：“昨晚，所有的人鱼忽唱歌了，所以才问问你有什么觉？”
    安谨愣住了：“一起唱歌吗？”
    诺曼：“是，同一时间，大概八点半。”
    安谨莫名想到了梦里的歌，又想到梦里得到的信息，心里一惊。
    他抿了抿唇，摇摇头：“没觉。”
    诺曼便没再问，两人一起吃了早餐。
    没多久，霍纳德来给安谨检查身体，他检测后，确认身体健康，和诺曼一起离开人鱼室。
    安谨觉两人离开，离开水池到了卫生间，他使用精神，很快就变成了人形。
    他凑近，盯着眼尾的鳞片，即便很不愿意承认，但他有种觉，梦里的信息，大概都是真的。
    人鱼忽唱歌，大概也是因为他。
    他想了想，决定和小银面，进行最后的验证。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梦里以人鱼为主宰的星球，也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