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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卡斯看起来噎了一下。
    “所以,我听说麻瓜有一种橘子味的汽水”,显然多卡斯现在心情调整回来了,他们其实也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聊天,小天狼星问她,“是什么样子的呀?”
    “芬达吗?”那个发音好像是一个德语单词‘幻想’,多卡斯看起来有点苦恼得往后掠掠鬓边的鬈发,“我给你买那个莉莉也会生气的——给你做一个类似的好不好?我平时也会弄给自己喝”。
    “好的啊”,她舌头很灵,从来不吃不好吃的东西。
    她用浓缩橙汁兑了苏打水给他,有一点酸苦,但是口感很清新,多卡斯微微皱着眉毛看他,“不喜欢的话我给你加点蜂蜜?”
    “很好了”,他还挺喜欢的,气泡在舌头上跳动,这大概是巫师和麻瓜饮料上最大的不同,他很喜欢可乐,但是浓缩橙汁兑苏打水也很好很好了。
    “五月啊”,多卡斯坐在对面剥橙子,小天狼星知道她喜欢吃这个。多卡斯的‘四分五裂’用得极好,就是对着橙子练的,一年两个成熟季节,她可以每天吃一个,羽毛笔的笔尖在占卜作业的纸上刷刷而过的时候,边上总是摆着一盘橙子。她还喜欢橘黄色调的衣服,从南瓜色的毛衣、鹅黄连衣裙到米黄色的衬衫,衬得她眼睛很亮。
    “橙子熟的季节”,小天狼星往后仰,他现在还是病号的状态,自然躺着更轻松。凤凰社的总部在东区,战后修筑的四层房子,由某位麻瓜出身男巫捐赠与邓布利多,环境自然没有他的公寓那么好,他对季节也失去了敏感性,不然即使是嗅闻风都能辨别出时间。
    “毕业都快一年了”,她笑。
    “好多事发生了也就都过去了”,他扭头宽慰性得看她,毕业后他们终于滚在了一起,完成了些任务也搞砸了些任务,詹姆和莉莉结婚了,丽塔·斯基特在婚礼上碰到多卡斯以后就开始瞎写,于是他们跑去她家掰断了她所有的自动不自动的羽毛笔,全堆在熟睡的女记者枕头边,第二天《预言家日报》斯基特的专栏就表示女记者要休息一段时间。
    “至少吃上了今年的新橙子”,多卡斯晃了晃手里的橘红色果子,“阿不福思和我说战争爆发我活不上一年”。
    “不要听他瞎说”,小天狼星啧一下舌头,他们的确失去了不少战友——玛丽·麦金农在7月拍完合照两个礼拜以后就被杀害了,她是圣芒戈医院魔咒伤害科的主任治疗师,戈德里克山谷老麦金农夫妇的独女;圣诞节的时候,埃德加·博恩斯一家被厉火烧死在房子里,就在他刚刚卧床的时候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失踪了,在战争这么激烈的情况下,显然失踪就等于死亡。
    至于他们亲眼目睹的,因为任务失败导致被保护人的死亡就更多了,有的时候是来不及,更多时候是人不够,连伏地魔他们都已经直面过一次了。
    年轻人们被战争摧折着,但是好在他们还都活着,还满怀着像吃到一年里的新橙子之类的希望——希望是战争中最宝贵的东西。
    第23章 峡谷水/羚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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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水】
    伦敦很少有这么闷热的夏天,更何况她租的房子在阁楼上,身边的人烫的像火炉,可惜了金棕色缎子一样的好皮肤。多卡斯梅多斯张开五指,悬停在小天狼星布莱克乌沉沉的眉毛之上,想象那双水银一样的眼睛睁开来的场景——第一次巫师战争已经爆发了一年,他们得到了多少就失去了多少,而月初雷古勒斯失踪的消息让小天狼星这样万事不挂心头的人都失去了他良好的睡眠。
    他一向睡得很少,她醒的时候他往往早就醒了,在玩她头发,或者肆无忌惮得用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心情好的时候连法式吐司和温泉蛋都已经煎好摆在桌子上了,清清爽爽衣冠整齐的坐在床头,看一本咒语书。
    小天狼星布莱克,喜欢阳光,清水,摩托车带动的风。
    小天狼星布莱克,讨厌灰尘,蛛网,不洗的头发。
    他昨晚没睡好,她本来睡眠就轻,半夜醒过来了一次,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小时前”,他做了个手势,“想着不要吵醒你。”
    她把他拉近了一点,把头放在自己肩膀上,今天晚上的任务失败了,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他跟着她回家,潦潦草草梳洗上床,可能也过一点了,现在闹钟的夜光表盘上显示着三点,意味着他到现在还没有睡着。他的呼吸喷在她颈窝上,把她的腰抓得很紧,她抚摸他光泽的黑发,已经重新养长到肩胛了,像一只长毛的大狗,他在禁林偷偷养得那只,带过来给她看过。
    他睡着的时候眉毛还是紧蹙得,汗把头发黏在脖子上。住在顶楼就这么不好,现在还只是清凉的早晨,多卡斯帮他把薄被往下拉到腰腹,准备先下床去做早饭。
    “小羊”,他在她抽走被他夹住的小腿的时候醒了。她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心,带着安慰的语气,“我去做早餐。”
    “雷古勒斯应该是死了”,她很少听见他这种语气,不是嘲讽,不是索取,不是给予,只是平静的,给出一个结论。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眉心,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盯着她,在夏日上午阁楼闷热的空气里,昆古尼尔,命运之枪,投出就必然会扎中目标,而她可耻得在这样的目光里有了反应。还是应该穿上睡裙,她想,昨天晚上为了安慰他做出的让步没有必要,他们像动物那样互相依偎,但是是否能够接受她也有动物那样的欲望呢——她应该共情,应该悲悯,应该体谅他煎熬的心情,而她现在想得却是,哦,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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