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不如人生一场醉

    老四不由分说，说着话一仰头攥着酒瓶子就又开始往嘴里灌酒，竟然真跟酒鬼拼起了酒来。
    再一看坐在老四对面的酒鬼，同样也不甘示弱，一见老四扬起脑袋就开始灌，自己也把酒瓶子往起一抓，仰着头开始猛喝一汽……
    满满的两瓶子二锅头，几乎三五口的功夫就被老四和酒鬼葛经年喝了个底朝天，辣得老四直伸舌头，一回手又从身旁的酒箱里拽出了两瓶来，一瓶自己拿着，另一瓶交给了酒鬼，瓶子一拧又继续开喝。
    老四本身就喜好喝急酒，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直接把白酒当成啤酒一样对瓶吹，这未免也急得过分了，我不由地担心了起来，于是趁着这一人一鬼拼酒的功夫，赶忙凑到了老四身旁，悄声问道：“四哥，行不行啊，你这也太虎了……”
    “我也是没别的辙了，只能跟他拼了……”
    老四回头扫了我一眼，突然偷偷一眨眼，又接着说：“小六子，我牵住这酒鬼的注意力，你们趁机找他的破绽，千万想办法把小霏给救出来……”
    “要是……要是救不回来呢？”
    一想到那酒鬼的古怪之处、厉害之处，我打从心底里就泄了底气，再一看老四，扭头就朝我爽朗一笑，答道：“找不出来就交给我，我喝死他个王八犊子！”
    说着话，老四伸手又从箱子里抓出一瓶酒来，趁着前两瓶烈酒下肚后的酒劲儿还没翻上来，边松裤腰带边站起了身来，拎着酒瓶子一指对面酒鬼，放声吼道：“小子，酒鬼是不是？老子看你能喝几瓶，有本事你就喝死我！”
    说着话，老四拧开瓶盖又猛灌起了酒来，再一看那酒鬼，也不含糊，咕咚咕咚灌完酒把瓶子一摔，忽一招手，摆在老四脚边的酒箱子竟无形中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拉动了一样，噌地一下就滑到了酒鬼的脚边，酒鬼一弯腰，抓起一瓶酒来咬开酒瓶子盖又开始喝。
    老四第三瓶白酒下肚，前面两瓶的酒劲儿也已经翻上来了，一时间又是摇晃又是打嗝，脸红得如同关羽，弯腰抓酒瓶时手都不稳了，而再一看对面的酒鬼，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喝了三四瓶白酒简直就跟喝了三四瓶白开水一样，越喝越开心，越喝情绪越高，边喝边嘿嘿地不停笑了起来……
    我在旁边一看，心说这可不行，老四眼看着就快撑不住了，想到这里，我心中越来越急，可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索性转身就往柜台走，弯腰一抄，又从柜台底下搬出了一箱子二锅头来，转身就朝老四走了过去。
    一见我抱着箱子走到身边，老四顿时一愣，醉眼迷离地开口问道：“小，小六子，你，你干啥？”
    “哥，我陪你！”
    我说着伸手就想抓箱子里的瓶子，哪知道自己刚抓到一瓶酒还没等拎起来了，又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攥住一瓶酒就拽了出去，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三姑娘。
    除了做法请狐黄二仙时之外，三姑娘向来是滴酒不沾，哪知道这次却自动请缨，抓起瓶子拧开瓶盖就连往嘴里灌了两口，一瞬间连眼泪都辣了出来，直伸舌头……
    “三姑娘，你干嘛？”
    我一愣神的功夫，再看三姑娘，已经攥着酒瓶子转身朝向了还在猛喝一汽的酒鬼，正颜厉色地吼道：“你爱喝是不是，好，反正能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还两说呢，来，我也陪你喝！喝死一个算一个！”
    说着话，三姑娘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老四一眼，说完话举着瓶子就‘吹’，陪着老四一起喝了起来。
    如果是平时，见三姑娘这么喝酒我肯定马上就劝阻住她了，可这次没有，反而心里一阵高兴，哈哈笑道：“好啊，咱仨一块跟他拼酒，我就不信喝不死个酒鬼！”
    我说完拧开瓶子盖刚要开喝，手里的瓶子却被白薇一把抢了过去。
    没等我开口说话呢，白薇先瞪了我一眼，冷哼道：“仨？凭什么就你们仨喝？来，要喝一起喝，要死一块死！”
    白薇说着举瓶子开喝，显然也是因为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彻底放飞自我了。
    而就在这时，小陈和小苏也凑了过来，话不多说，争抢着抓起瓶子就跟大家一起喝起了酒来，媪一见更不含糊了，直接从饭店后厨房里叼出了个搪瓷洗脸盆来，往地上一扔，瞪着眼睛就吼：“来来来，啤的白的红的都给哥们儿搀上！哥们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酒神再世！”
    一见大家都喝起了酒来，这一下可把那酒鬼高兴坏了，抬手间一手一瓶就拎起了两瓶酒，酒瓶子嘴儿往自己嘴里一塞，咕咚咕咚喝得更欢了……
    我们原以为我们只是打不过他，谁想到连喝都喝不过他，一瓶白酒下肚，小霏先撑不住了，红着脸晃了三晃，脚底下一个不稳‘噗通’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紧接着三姑娘也撑不住了，先是站着喝，后来改坐着喝，喝着喝着也躺下了，胸前一起一伏，‘哇’地一下就吐了起来……
    可再看那酒鬼，仍然是毫不变色，一瓶酒一瓶酒地往嘴里灌，一箱子二锅头喝光了，一抬手，又一箱又飞了过来，二锅头喝没了，就改喝老四特老泸州，白酒喝没了，就改喝啤的黄的红的……
    渐渐的，我们也开始有点顶不住了，媪趴在洗脸盆猛吸一通，由于盆里是啤白红三种酒搀和在一起，酒劲儿太大，喝着喝着也开始眯着眼睛打起了晃来，我的胸腔里也渐渐地开始如同火烧一般，一股热流不停地开始往喉咙上顶……
    很快，小苏也倒了，紧接着陈国生又倒了，白薇也因为喝得太猛醉眼迷离地开始耍酒疯，我也已经喝得站都站不住了，俩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开始吐……
    正吐着呢，突然就听还在硬撑的老四含糊不清地朝我喊道：“小……小六子……快……快……”
    “啊？快啥？”我扭头问道。
    只见老四正一手举着瓶子喝啤酒，另一手慌张地解自己的裤腰带，边解边喝，边又吼道：“快！我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四的意思，这小子是喝酒喝太多了，要上厕所。
    想到这里，我赶紧在地上一阵摸索，本打算找个酒瓶子给他暂用，可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的口径和容量，最后余光一扫，一眼就看见了旁边不远处，媪正用来喝酒的那个搪瓷盆……
    毕竟事态紧急，我想都没想一把就将媪面前的搪瓷盆拽过来，转手递给了老四，媪当时已经喝懵了，一见自己喝酒的家伙事儿被抢走了，迷迷糊糊地还问呢——
    “干，干，干啥？干啥抢老子的酒碗？老子还，还，还要喝……”
    媪说话的功夫，就见老四已经慌忙掏出了家伙事儿，一股水流飞流直下，‘稀里哗啦’地就落在了媪还没喝完的半盆酒里……
    我一边抬着手给老四接尿，一边回头不耐烦地劝媪说：“着什么急啊，让，让你歇会儿还不好吗？还你得了呗？”
    “还，还我呀！他妈的你不还我你是我下的！”
    媪瞪着眼一吼，我脾气也上来了，没等老四尿完尿，想都没想直接把搪瓷盆往回一收，转手又扔到了媪的面前，吼道：“给你给你！给你行了吧？看把你小气的！”
    “哥们儿就，就这么小气！再，再瞎拿哥们儿酒碗，抽你丫的！”
    媪喝得满脸通红，眯着眼狠狠朝着我一咧嘴，紧接着头往下一低，‘滋溜滋溜’地又把脑袋扎进搪瓷盆里喝起了酒来……
    而我把搪瓷盆往后一撤，倒是把老四给吓坏了，气得直嚷嚷：“嘿！我还没尿完呢我！”
    毕竟刚尿到一半根本就想收都收不住，情急之下老四脑中灵光一闪，直接把拎在另一只手里的瓶子凑到身前就开始接尿，没一会儿的功夫，还剩三分之一啤酒的酒瓶子‘咕噜’一下就满了……
    老四刚尿完，媪又晃晃悠悠从搪瓷盆里抬起了头来，嚷嚷道：“嘿！我这酒怎么味儿淡了啊？给，给老子拿瓶新的……”
    老四倒也痛快，听到这话索性将刚接满的酒瓶子朝媪一递——
    “来，给你这个……”
    媪举起俩蹄子要去接老四手中酒瓶子的功夫，我背后传来白薇有气无力地声音：“不行了，呕……我，我要吐……快给我找个家伙来……”
    “等等！等等！”
    一听这话我也着急了，情急之下也没顾得上多想，毕竟当时我也已经喝懵了，伸手又一把把媪的搪瓷盆拽了过去，刚往白薇面前一举，就听‘呕’地一声，白薇疯狂吐了起来……
    白薇在我旁边吐，媪俩蹄子夹着个酒瓶子就开始在另一边迷迷糊糊找自己的‘酒碗’，老四喝多了开始骂街，三姑娘小霏也开始耍起了酒疯来，陈国生劲头儿一上来瘫躺在地开始唱歌，小苏晃晃悠悠爬起身竟打起了醉拳来，小小的饭店里顿时一片热闹非凡，就跟过节似的，哪儿还有一点降魔除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