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起

    后院中，夜风吹起，花草摇身。一轮孤月凌空散发着冰冷的寒芒，夜幕如墨一般黑，令人感觉格外的孤独。
    “不愧是大小姐，这样都被你看得出来。”莫沐泽也不回答，只是自说道。
    一阵夜风吹来，只见莫沐泽身上黒芒大放，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光晕围绕着他的周身旋转。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出现在莫悠雨的眼前。
    莫悠雨地看着这一切，在光芒散尽后，莫悠雨的眼中充满着惊讶。
    “三长老。”
    莫悠雨失声说出眼前人的身份。三长老名曰皇甫尤，一身玄术惊人，实力高深莫测，并且心狠手辣。在之前她与大长老出逃时就是他暗中出手打伤了大长老，让后者至今还留有遗伤。不过就算他皇甫尤再厉害胆大也不敢动莫悠雨一丝毫毛，因为莫悠雨的身份在那明摆着。
    “小雨，看在三长老的面子上回去吧，族长为了你都快疯了。”三长老皇甫尤显出了真身，也改变了语气。“我希望你看清事实，不要再犯错。”
    莫悠雨看着这个族中的三长老，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我没有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这群杀人不偿命的侩子手。”
    皇甫尤脸色一变，左手食指伸出隔空一点，一股黑色的力量瞬间就将这一方的一切定住了。赵天羽的呼吸停止了，莫悠雨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草和风也固定在某一时刻，时间仿佛不在流动，空间不在移幻。后院中的一切都静止了。
    时空封锁。
    唯有他，皇甫尤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身影淡淡随风而去。
    “小雨你迷途不知返，我也是迫于无奈。”
    ......
    静静的山谷中，夜笼罩着这里的一切。
    一身白袍的老者静静的盘坐在竹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老者的身上，老者身上一层层格外分明的青色围绕其身。青色共分六层，由浅到深，一股股异样的波动在整个竹屋中，时起时伏。老者仿佛死尸一样，没有一丝呼吸。他坐在那里如同自天地初生就盘坐于此，谁也不知他在这里到底有多久没动过。
    然而在下一刻，老者的双眼蓦然睁开，身形一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竹屋的正上方。老者的目光所及，好像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目。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种杀意慢慢浮现。
    “出来吧！不要总是躲在暗处伤人。”老者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没有回答，万物都是那么静。眼光扫过整个山谷，花草在夜中低着头，仿佛是在祈祷什么。紫色的玉竹没有了风的拂动，立矗在夜的黑暗中。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老者回头走向竹屋，风吹其他的衣角。
    “找死。”
    老者暴喝一声，右手成拳转身打向自己的后方，拳头上青芒大涨。
    “嘭。”
    力量相撞的声音打响了今夜的战局。
    老者原地不动，冷目看向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人。那人一身黑色锦衣，面目阴险，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凌空而立的老者。
    “皇甫尤。”老者说道。
    皇甫尤微微一笑，嘶哑的声音让人难受：“大长老多年不见，身手还是依旧啊。”
    “我修为再好，也防不住一些小人暗中偷袭。”老者说道。
    老者，白袍袭身，白发随风舞动，一身世外高人之气，他正是，莫悠雨口中的强者，大长老。赵天羽心中的爷爷，凌老。
    皇甫尤当然知道凌老是在暗指他偷袭之事，不由冷笑一番：“大长老，兵不厌诈嘛，只要能达目的，一切方法都是好方法。”
    “哼，皇甫一族有你如此败类，能干出那等不耻之事也是正常。”凌老道。
    皇甫尤一听凌老说的话，厉声说道：“不识抬举，我今天没时间和你废话。快把那个小杂种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皇甫尤自知说不过凌老，于是转入了他今夜来此的目的。
    凌老闻言说道：“就你！也敢在我面前耀武。”
    皇甫尤没有回答，黑色的玄力透体而出，身上的锦衣也变得黑如灵玉，强大的威压直冲凌老而来。凌老眼中青芒闪过，全身被青色笼罩，宛如世间最美的翡翠。双眼一合一闭，比之皇甫尤更为强横的气势暴涌破体而出。
    “咚。”仿佛滴水的声音悄然响起。
    皇甫尤脸色一红，后退一步。凌老则原地未动，依旧淡然。
    第一次正面交手，以皇甫尤的失败告终。
    “哈！哈！哈！哈......”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因自己处于下风而受挫反而气势更上一筹。只见其左手掐印，周身黑墨汇聚，一剑之虚影浮在他的身后，剑为虚影，但其势却如山岳。
    凌老见之，神色一正。
    “此等术法也是你可修习！”凌老道。
    皇甫尤阴阴一笑：“这我还要谢谢大长老，为了助我铲除叛族之人，族长大人亲授我秘术。将死之人，我也不必隐瞒！”说着掌间黑墨汇聚成熟，一柄三指剑不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也是糊涂！”凌老叹道。
    “罗夜剑刃。”皇甫尤低喝一声。
    掌间剑刃脱手，剑刃过空，一道道裂纹尽在虚空浮现。
    大长老眼芒流转，手中结印，速度疾快，俱为残影。
    一青色护罩瞬时护在凌老身范，青色莹莹，在这夜里似是万千之光之聚汇。
    瞬息之间，剑刃与青罩相碰。
    光熙瞬绽万千色华，黑青之光在夜里不断交织，山谷上方虚空裂碎，一道道罡风从裂纹中散出。
    一声沉喝从凌老口中发出，身上白袍鼓胀罡风从他的身周划过，不近身丝毫。再观三长老皇甫尤一身锦色华服贴身而动，手指轻幻。
    一杆黑色长枪入手，枪长一丈（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1尺=19.9厘米），通体如墨玉。
    罡风之中，凌老眼见皇甫尤手持长枪而立。双手向前一探，空中一握，青芒汇聚，光芒散去，手中便有一两指之剑在手。
    剑为器之君者，枪为器之王者。
    君王之争在两大绝世高手手中定能显尽光彩。
    一招“罗夜枯障”对于彼此之威势，二人都是心知肚明。这只是试探，枪剑之击才是今夜战局的新开端。
    “皇甫凌风身为族内长者你就这点实力，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旁人耻笑我一族无能！”三长老道。
    凌老也不回话早在战局开始之前，他便以将神识散出，他修练玄术已久，更是天纵之资，其神识之大可覆盖整个炎国。一个小小的青阳镇自然是在他的观视之内，赵天羽与莫悠雨的情形他早已知晓，心中不觉心安。
    抬头看着黑色光华中的皇甫尤嘴角一笑，当年的仇是到了报还之时。
    养病数载即使大长老看破生死，可皇甫一族之行在他心上也是永远拔不掉的刺，而这一切的怂恿人之中以眼前的皇甫尤尤为最盛。
    想到此处，手上之力不禁大了几分。
    皇甫尤单手持枪，一手掐印。枪身一震，一身大喝便是提枪而上。凌老当即挥剑迎上，一时金属交碰之声在山谷中回荡。
    剑芒锋锐，一剑挥出，虚空震荡。枪影幻强，影影相叠，霸道至极。
    剑枪一交，凌老偏身一躲，身形贴近皇甫尤，剑身一动，直取皇甫尤的要害。三长老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就在剑芒刚近身周墨光时，手忽向后一撤，枪身直逼凌老，凌老见此只好挥剑点上，剑尖一道青光幻出，皇甫尤眼中精芒闪过，枪身疾动，万千枪影在他身前聚成一墨色障护。
    青芒撞上，化作数道青丝在枪罩上流转，煞是绚烂。
    皇甫尤后生玄劲，枪身一震，光华散尽。
    在此之时，皇甫尤已经全无刚才的神采，一身锦衣之上裂口密布，黑发散肩。凌老也是大口吐着气，看来与皇甫尤的交战，他也很是吃力。
    皇甫尤看着凌老，眼中浮现出火红的光芒。他的气势也在此时更上一层，如果说之前他是山中猛虎，那此时便是张翼的神虎。红光替代原本的墨黑，在远处看来似是黑夜中的烈阳。
    玄力流换，为天生双属之人的天赋神能。可将自身玄力随意变换，让对手措手不知如何对势。人生而具有属性，有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分，属性不同各方面能力也不一样。若按常理而论，一人一属乃是正常，可历史长流，世事无常态，也就生有一些人身具两种属性，两种属性相扶相汇，使其具有者实力远超同等之人。可事有两端，实力强横，自然修行时所受苦痛也是常人的双倍。玄术修行，一步更比一步艰难，修行时所受之苦皆为逆天，双倍之苦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炼人。
    皇甫尤便是天生双属之人，可以说他的修行一路也是一部活生生的励志书。但他心迷邪道，心黑气疾，在此我也不便多言。
    赤红的玄力将三长老的全身包裹，一硕大的火兽麒麟浮在他的身后。麒麟角为诡异的紫艳，通体符文密布。麒麟初现，向天一吼，似是山石炸裂。
    大长老不觉脚退一步，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大长老，看你如何受我此术！”
    火麒麟宛若真身，一伏一起间，神威尽显。
    “吼”
    麒麟飞天而起，直扑向凌老。大长老手中剑青光大涨，体上白袍竟在气势暴涨下化为碎片。白布飞扬，剑音荡荡。
    “侯圣麒麟火”
    “天青之驭风之痕”
    剑脱手而出，原本的窄剑迎风渐长。麒麟震天嘶吼与变大的青色光剑碰在一起，霎时耀眼的青红之光布满穹宇，无尽罡风从虚无中涌出。两大绝世强者一式初起一式便生。
    青芒之中，一声鸟鸣吟鸣四野。大长老略显单薄的身躯上仅余一件白衫，凌老白发随风飘动，眼中更是青光迸现。
    皇甫尤大声的狂笑，眸子发出凝实的红线。红线过空，在夜里留下一道火红。凌老抬头，手中结印，一掌打出，一小型青鸾展翅扑上。
    “嘶”青鸾与红线共灭。
    皇甫尤见此阴邪一笑。
    握紧手中长枪，枪身一个玄奥的的古字浮现，古字一现便将所有光华吸取。一时山谷中变得清晰了，交战的威波也让人见其蛮恐。
    只见山谷百里之内活生生被炸出一个大坑，坑中裂缝横纵交错，火红的地浆熔液不断从里面涌出，烧焦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中，百里之内恐怕以后几年都不会在有生灵，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必定想象不出这一切竟都是人为。
    古字一现，凌老便愣在了哪里，怎么可能？
    “皇甫长老，此物你可认得？”皇甫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