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邪“屠刚

    赵天羽见那少年仿佛入魔一般，只是被五个大汉限制不可动作。他想这里并不太平，人人奇怪，就要带丫头离开。可是就在下一秒，震天的嘶吼声让赵天羽的耳膜阵阵生痛。赵天羽赶忙将双手放在丫头的双耳上，丫头呆呆的看着他。赵天羽体内玄力流转，抵消那奇异少年的吼声。赵天羽心中煞是吃惊。
    几个大汉仿佛早有准备，耳中都塞有护耳之物。但饶是如此几人也是拼命地摇着头，手上的力量一点点消弱。地上四处翻滚的人在脚边，赵天羽眼见这一幕猛地想起赵家灭门的惨象。
    那少年一吼之后，眼里更是疯狂。他将双臂猛然合拢，条条绳索啪啪直是作响。几个大汉还没有从吼声的余波中恢复过来，手上无大力。少年一挥手臂，绳索尽数崩断。
    少年看向四周，紫色眸子定在赵天羽的身上。少年左右一晃脑袋，咔咔作响，嘴角浮出一丝不屑。
    赵天羽缓缓松开放在丫头耳上的双手，丫头说道：“天羽哥哥，我们快点走吧。”声音里即有关心又有恐惧。
    赵天羽此时脑海中尽是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怎能就走，他现在看着少年就像看见了血海深仇的敌人，将丫头推到一边。赵天羽身上的玄力暴动。
    少年也不示弱，脚下猛地用力。挥拳打向赵天羽的脸门，赵天羽身子一侧，挥拳欲打，但是少年的速度比之赵天羽还快，一拳打空，一掌又至。赵天羽只得防守，双掌护在胸前，玄力涌动。少年一掌碰上，赵天羽只觉气息一窒，身形径直退后数尺。
    赵天羽立身，胸口生痛。倒是少年这一下将赵天羽打醒，他恍如梦中。看向急忙赶来丫头微微一笑。就在这时赵天羽瞳孔猛然变大，一下将丫头拽到身后，抬脚便踢。这一下看似平常实则暗含赵天羽的玄力，少年受此一击，退后数步。
    “丫头躲到安全的地方。”赵天羽朗声说道。说着掌间玄力光芒璀璨，一挥手掌将地上的人们推到一旁，以免在交战时伤到他人。
    少年呵呵大笑不知所谓何事，赵天羽迎头而上，挥掌既至，少年挥拳而挡。赵天羽一击之下早已知晓少年虽然体内毫无玄力，但是力气却是极其强横。他前一掌是虚招，一掌未曾打到，身形猛地转到少年身后，手掌中红光迸现，一月型光刀浮现但随即消失，一掌打在少年背上。
    少年此时毫无理智虽是速度极快但也是挡不住长时间和妖兽对战的赵天羽，后者一击得手，便是以此施计，在少年周身飘忽不定。赵天羽力在耗除少年的蛮力，到时交由村民处置。
    赵天羽立于不败之地，仔细观察起少年来。见他招招间毫无章法，身上也是没有玄力的波动，与他对战全靠本能和蛮力。赵天羽想到此处更是无言，少年的一举一动都仿兽类。
    但是赵天羽这次错了。
    赵天羽的一拳刚要打到少年背上，却是忽觉自己的背后一凉。赵天羽只能半弯下身，拳风吹动他的几丝长发。赵天羽身形灵活，躲到一旁。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其中更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他知道是丫头关心自己。
    他看着少年只觉刚才那下实是惊险，要不是他灵活反应现在恐怕已是重伤。少年一击没有成功，应身再上。赵天羽挥掌对击，招招宛若剑走偏锋，一时二人相交不下。交手越久，赵天羽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少年竟在封锁他的攻势。
    赵天羽自然是想不到一点，他眼前的并非妖兽而是人类。人类在漫长的洪荒时期尚能存活，足以说明人类的后天能力是极为强大的。在慢慢地交手过程中，不仅赵天羽在观察少年，少年同时也在观察他。只是他灵智不晰，才有些缓慢。再而言之，就算少年是妖兽，那也一定是高阶的妖兽。因为他对情绪的表达，他的愤怒，他对赵天羽的不屑都可以作证。试问你见过高阶的妖兽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不起吗？
    赵天羽眼看少年越战越强，手上也是增势几分。少年一掌临面，赵天羽对掌一击。少年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微笑。赵天羽看向他的走向，体内玄力不断涌动。
    赵天羽抚掌在地，地面剧烈的晃动一堵土盾出现在少年退后的路上。少年一掌击碎，继而向前。赵天羽一式被破，身形急速向前要拦住少年，双掌之间皆生弯月，竟是“炎月斩”。他之前一再手下留情，是看出少年灵智不晰，神志混乱，怕是恐伤人命。但现在少年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倾城舞眼看痴狂的少年一招便要打在自己的身上，赵天羽也是在后面急追不上。她眼中陡升火焰，左手的精致手链上白色的光芒闪现。赵天羽见几尺之距竟仿天涯，心中怒火顿生。
    “呼”的一声一道青影飘然而至，脚尖轻轻点地，一掌挥出即将少年挡在一边。陡然生变让倾城舞大吃一惊，赵天羽也是身子一停，看向那道青影，只看那人年貌十七八，面色如玉，书生装束，翩翩少年郎。丫头被人一抱，待看清来人竟是男子时，一下从他怀里跳出，张口就要骂人。她是什么身份，岂是任何男人说抱就抱。
    “丫头小心。”赵天羽的声音忽然响起。那书生将丫头随手一推，转身对上少年，赵天羽的手掌也是随即落在身上。少年两面受敌，大吼一声，书生口中念诀，只见一道道青色光线环绕在众人身边。赵天羽的疼痛顿消，掌中生力，两轮弯月打在少年身上。少年摔倒在地，大口的吐血。赵天羽学习炎月斩已久，现在一掌之下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少年不死已是半伤。赵天羽想起刚刚少年欲向丫头发力，就起杀他之心。
    书生像是看透赵天羽一般，将他举起的手掌抓住。赵天羽看向他，眼里询问。书生说道：“他只是身体异变，刚刚的一切行为，他却是不知。你现在杀死他，害的可是一条人命。”赵天羽道：“可是他伤人在先。”书生笑道：“兄弟莫要急躁。”
    这时一旁的村民眼见赵天羽和书生两人将少年制服，其中一人就要下杀手，急忙上来一位老者，村民都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是德高望重之人，说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我等愚人感激不尽。只是恳请少侠手下留情，留他一条性命。”
    丫头这时也来到赵天羽身旁，在后者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赵天羽受什么大伤。待知道赵天羽并无大碍后，指着已经昏迷在地的少年，说道：“他一个野兽一般的人，刚才差点伤了你们的性命，要不是我天羽哥哥，你们早就命丧黄泉了。现在乘他昏迷，还不杀掉他以除后患。怎么你们是想以后和他永结相好。”
    那书生起初见丫头面目清纯可爱，心里对她极是生了爱怜之心。此时却是一出口便是讥讽嘲弄，不觉皱了眉头。可是一想到刚才她险些死在那疯狂少年手中，也就宽心了。
    村长听到丫头所说之言，惨然一笑道：“在下沁吉村村长赵宝天，还请三位少侠到舍下一坐。”赵天羽看向书生，书生点点头。拉起丫头的手说道：“那就叨扰了。”
    路上赵天羽和书生互告了姓名，得知他叫慕岩寺，是经由此处。发现有人相斗，便在一旁瞧看。待到少年攻向倾城舞是不想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命丧于此，才出手相助。赵天羽只是一心对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两人一交如故，彼此夸赞对方的玄术精湛。一路说说笑笑，倒是冷落了丫头和村民。
    村民知道他们是少年相惜，只是暗叹两个负剑的少年侠义为常。丫头却是在一旁不断咒骂慕岩寺。
    一行人到了村长房宅，村民散去。几个人将那少年抬到内院，赵天羽慕岩寺坐在大堂上，村长居中。几个年轻的姑娘端上茶水，退到一边。赵天羽点头道谢，那姑娘脸上红云。
    村长喝了一口茶水，叹了一口气，说道：“赵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要你杀那孩子”赵天羽拱手道：“还请赐教。”村长一笑，极是哀愁：“请教倒是折煞我这小老儿了。”村长又是长叹，“唉，那孩子名叫屠刚，从小父母就被奸人所害。我是一村之长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起初屠刚性情温和，人也纯善，力气也大，对待我和村民都是极好的。村民们也是见他可怜，总是对他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好。”“唉，那就不对了。他既是那般的好，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丫头打断村长的话，问出了赵天羽心中的疑惑。
    村长又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天晚上我刚从山上采药回来就发现村口聚集了众多的村民，他们都在议论纷纷，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前去询问。一问之下，我吓得差点昏过去。当我来到家里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大汉拉着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东西，黑黑的满脸的血丝。那时屠刚的神志还有些清醒，大呼救他。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好孩子啊！
    “我们几人忙活了一个晚上，一个五岁的孩子，我们几个壮汉就要制服不住。天明时屠刚昏死了过去，我们将他抱回屋里，到了中午时他却蹦蹦跳跳的出来，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村民只道是得了疯病，可我不这么认为。
    “试想一个得了疯病的人力气再大又有多大呢？于是我翻遍村里的古籍，也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得放弃。在那之后村民们都绝口不提此事，毕竟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杀了他于心不忍啊。
    “几年过去，我们都以为没有事了。可是就在他九岁那年又是发病，那次死了好几位村民啊。我就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村长说到这里眼里含满了泪水，说道：“他再次昏迷后，醒来亦是无常。村民却是熬不住了，纷纷说要杀死他。可是我看他年幼，就劝走了众人。只是可惜，天意如此，到今年屠刚十八岁，已经发病数次，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今天更是，更是连我也不识。”
    大厅里面，只听见村长的抽泣声。赵天羽慕岩寺都低着头不说话，丫头无趣，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