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黄色fd急驶在山路上，啟介一言不发的操控着方向盘，昏眩袭来的难受感使拓海在副驾上蜷成一团，对毒品的渴望再次袭上心头，焦躁使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拓海努力分散注意力，涣散的双眼望向漆黑的窗外，最后游移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车窗上一处反光角落，那里，有着某个人的倒影…双手紧紧抓着披在身上有着那人味道的外套，彷彿这样能给自己更多的力气去对抗…
    就在快回到家时，啟介用馀光扫到拓海一动不动的窝着知道他难受的很，下意识加快了车速，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缩短在五分鐘内，正当回到家中车库倒车时副驾突然传来一阵呕吐声，啟介转头一看正见到拓海一身秽物、脸色苍白，浑身狼狈，一时不禁愣住了
    刚刚除了压抑对禁品的渴望之外，因为极快的车速，胃也在向自己抗议，拓海原想忍着下车在说，结果却在最后关头弃守，无措的他显得有些难堪，他伸出无力的手勉强打开车门下车，蹲在车门旁拿过刚刚被自己坐在屁股下的乾净薄外套，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刚刚弄出来的呕吐物
    「我在整理就好，你先去休息」啟介马上自一旁下车，他抓住拓海忙碌的手轻声说着，但是拓海却固执地的不放手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拓海有些吃力的说着，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以前啟介最宝贝的就是这台车，他懊恼自己的没用，总是在添麻烦，像是和自己较起了劲，硬是要将车子弄乾净才罢休
    「没事，我清就好，你赶紧去洗澡」拓海抿着唇眼神倔强的不肯走，啟介也有些恼了，现在天气凉，这个傢伙也不看看自己身上被冷汗浸的溼答答的，万一又生病怎么办？啟介略显粗鲁的直接将人拎起往浴室去，再说下去也没用，这傢伙倔起来说甚么都不会听，浑身无力的拓海挣扎的力道跟小猫一样，踉蹌地跟着啟介的脚步前行，啟介轻轻松松地将他带到浴室，一边调着适合的温度放水一手拉着身旁人的手
    「你先好好泡个澡，我待会…」未说出口的话却在回头见到拓海略为落寞的眼神时吞了回去，他挠挠头，啊啊….刚刚自己的口气好像不是太好…
    「我…不是故意兇你的，但是夜凉了，我…我担心你会着凉」最后啟介伸出右手在对方肩上轻轻拍了拍解释道，眼见栗发男人依然没甚么动作，只好轻叹口气默默来到门口，再次嘱咐让他先泡澡后就离开去整理自己的爱车了，要是让他在这里看着拓海裸体他怕会失控的是他，便带上门赶紧离开了
    氤氳着热气和水声的浴室显得温暖许多，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拓海一点一点的退下身上的衣物踏入浴缸里头，疲惫的身躯一放松下来就如灌了铅一样，一点也不想动，由着略高的水温缓缓地将自己沉没，渐渐走神的思绪闪过近日发生的一切、各种难堪的场面、无能的自己…顿时各种负面情绪一拥而上，此时如同漩涡一般将疲惫的他拉进深渊的世界里
    啟介大约清理一下，打算明天再将车子拿去送洗，忽然想起刚刚忘了给拓海拿上乾净衣物，随即回到室内拿了一套衣服过去，敲门时浴室里却没人应声
    「拓海！拓海！！」依旧一片静默，他不禁皱起眉头有些着急，最后直接转开浴室门衝入却见水面上没人，水面下倒是『沉』着一个
    「拓海！！」他衝过去将水里的人捞起「你没事吧？！」
    「咳、咳咳！」被人突然捞起的拓海呛咳了几声，空洞的眼神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对劲，整个人呆木木的，过了几分鐘褐色双眼才渐渐回復光彩，映入琥珀色眼帘的是一脸担心的男人
    「没事…咳咳咳...」拓海简单的回道，打算起身离开，却差点跌倒，啟介一把抓住他拿过一旁的浴巾将他整个人包裹抱起带回房间
    「你这样太危险了！！你是泡到睡着了吗？！」怀中人刚那副完全没有生机的模样，让啟介想起就一阵后怕，忍不住要骂起人来，但看着拓海一副疲惫的样子又说不出什么重话，都快把自己憋疯了!
    「不是…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对不起…」直到坐在床上，拓海才有些迟缓的回过神来，近日发生的种种无不在啃蚀着他的自尊，他却无力去做出改变，就在刚才他的心里还全是阴暗的想法，觉得好累，甚至想着要是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有多好？但看着身旁忙碌替他擦头发、吹头发的男人，心里有些动容，拓海忽然发现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好像...也会挺捨不得的…
    「一下没注意你而已，你总能让我心脏病发作」仔细看了看眼前人的神态，确认不在有刚刚那奇怪的空洞感后，啟介松了口气「好了，早点休息吧」接着拿过自己的衣服去浴室简单换洗了一下
    有些担心拓海状况的啟介快速冲完澡后又回到房间来，见拓海已经缩在床角似乎睡着了，他悄悄掀起棉被一角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