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变故

    库什说完这句话就倒下了。
    “把……把他带去教学楼！”莉莉有点惊慌，“他的棺材在仓库里。”
    “他还没死呢！”鸺鹠没好气地说。
    莉莉摸不到他的心跳了。
    她惊恐地尖叫说“我杀人了”，然后又想起，吸血鬼本身心跳就很慢，有时候会感觉不到。
    “那更得带他去棺材里，我在书上看见，吸血鬼在棺材里恢复得更快。”莉莉抬起他的一条胳膊，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抬不动。
    鸺鹠冷漠地站在一边。
    “让他死吧，等术士回来处理尸体。”
    “什么！？”莉莉震惊又恐惧地看着她，“不行！！”
    她拼命想把库什支撑起来，生怕凯洛回来会连他尸体一起消灭。
    “帮帮我！”她喊道。
    “哼。”猫头鹰根本不听她的话，走到旁边捡起石板和她的裤子，收拾好激烈争斗的现场。
    莉莉这才想起自己没穿下装，光着脚，全身都是泥巴。幸好校服是长款的，可以勉强盖住她的屁股。
    那条裤子已经浸泡在淤泥里有一段时间了，硬得跟冰块似的，根本没法穿。
    “帮我一下，我不能这样下山。”莉莉对鸺鹠说。
    鸺鹠讥笑道：“为什么不能呢？你跟他在野外交媾大半夜，廉耻之心直到现在才出现吗？”
    “你一直看着吗？”莉莉又想尖叫，只不过她的嗓子太哑了，喊不出来。
    “是啊。”鸺鹠冷漠地笑着，“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被他咬死。”
    莉莉无法相信——猫头套在给她的危险性行为放哨。他一直在周围盯着，等她真的遇到危险就出现。他甚至说了一句“享受够了吗？”
    莉莉想钻进石头缝里消失不见。
    “把石板给我！”她冲猫头鹰伸出手，“说不定有减轻重量的符文……”
    猫头鹰扯着变声期的沙哑嗓子大笑。
    “算了，看来你不会放弃救他。还是我来动手吧……”
    他抛起纯银匕首，刀光在半空中挽了个花，被他稳稳地接住。莉莉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手中的匕首抵上库什的胸口。
    鸺鹠和善地说：“用纯银刺穿心脏就能杀死吸血鬼。不过库什太古老了，他在心脏受损后依然能坚持很久。我们应该从这里划开一块皮肤，把他的心脏从肋骨下面剖出来，用银器破坏，然后扔进火里烧掉。”
    莉莉恐惧得说不出话。
    就在鸺鹠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用力甩在旁边的树上。
    莉莉震惊地抬起头。
    一晚上真的能发生这么多变故吗？
    月色下，奥狄斯站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冷漠又凝重，有种肃杀的气场，红发像火一样燃烧着。
    “他的棺材在哪儿？”奥狄斯问她。
    “在……”
    “离他远一点。”猫头鹰装若无事地站起来，“这是春分，龙应该是最不能控制自己的生物了。”
    “在教学楼仓库！”莉莉描述着位置。
    “带路。”奥狄斯轻松地扛起了库什，同时威胁地瞪了一眼猫头鹰，“术士不在，你敢跟过来，我就把你烧死。”
    莉莉犹豫一下，跟着奥狄斯往山下走。
    “你这个蠢货！滚回来！”猫头鹰在她背后发出凄厉的咕咕声。
    莉莉回头摆手：“你先去处理伤势吧！我把他安顿好就过来找你！”
    奥狄斯走得非常快，她好几次都差点丢失了他的踪影。她没有穿鞋，每在地上踩一脚都能感觉到刺痛。她的光腿冷得发抖，跑到后面几乎要感觉失去知觉了。
    “我们……不能飞过去吗？”她剧烈的喘着气。
    奥狄斯反问：“你要我从裁判所上空飞过去？”
    他听起来真的和平时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热情又暴躁的感觉。他的声音是紧绷的，语气也很冷漠，有意保持距离。
    莉莉觉得他还在为上次决裂的事情生气。
    不过奥狄斯有什么好生气的？
    要生气也应该是她生气。
    莉莉怀着极大的不满，好不容易跟他跑到办公楼，结果发现门锁了。奥狄斯低头对着铁锁喷出一口龙息，那块金属瞬间融化了。
    他推门进去，莉莉给他带路。
    “我有仓库钥匙，历史课经常要从里面拿东西。”她说。
    奥狄斯没有回话。
    他似乎下定决心将冷战进行到底。
    莉莉打开仓库，看着奥狄斯把库什安全地放进棺材。吸血鬼逐渐恢复心跳，伤口快速愈合，她慢慢松了口气。
    现在她要趁天黑，赶快回石屋换衣服。
    “人类，你终于跟猫头鹰混在一起了？”奥狄斯靠在一个布满蜘蛛网的柜子上，石榴石一般的红眼睛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我……”莉莉没心思解释，今晚实在是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建议我们保持冷战，不要跟彼此说话。”
    她转身走出门。
    “别想通风报信！”
    奥狄斯的脚步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他有压倒性的体格优势，可以轻轻松松搬运库什那么重的成年男人，控制住她简直小菜一碟。
    莉莉在挣扎的过程中摔倒了。
    “不是我推的，是你自己……”奥狄斯下意识地举起手，然后他看见她腿上的精斑，“你的裤子呢？”
    “不关你的事！”莉莉马上并拢腿。
    奥狄斯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她满身血污上。
    库什一定咬了她，之前在树林里，他也闻到了非常浓烈的血腥气。
    不过他现在才发现她身上还有大量精液。腿上，胸口，头发上，喷得到处都是，大概是在射精过程中仓促拔出的。
    还真给亚兰说中了。
    吸血鬼对她图谋不轨，甚至不惜在春分接近她。
    莉莉站了起来，拍拍灰准备走。
    “我说了，不准去通风报信！”
    奥狄斯又拉了她一把，她踉跄着差点摔倒。他及时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扛了起来，抓回仓库里。
    “你就在这儿呆着，直到他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