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幸福的定义

    郁霖经常趁严溪下课的时候把她拐到公司，公司上下员工都很喜欢这位漂亮的严小姐，只要她在连带着全公司的员工的福利都变好了。
    吃到了性价比超低的网红蛋糕的小秘幸福的眯起了眼睛，趁着休息时间和同事闲聊，
    “真希望小老板娘天天来，这蜜柑柠檬真的绝绝子。”
    “是啊，不过今天总监汇报工作怎么这么积极？”
    男助理不爱吃甜的，将蛋糕分给了女同事，倚在工位面前搭话，
    “啧，你没发现严小姐在的时候，连郁总都和颜悦色了吗？他们都趁着这时候赶紧交差呢。”
    “喔~”
    几人八卦的对视，小秘看见郁彦身边的林秘书从办公室里出来，赶紧假咳了几声，众人一哄而散，回到座位上又是一派精英的模样。
    能爬到总办的个个都是人精，不该说的话自然一句也不会外露。
    …
    言臻企业是郁氏集团的子公司，郁父在郁彦成年的时候丢给兄弟俩练手用的。郁氏主营房地产业，但郁彦就有本事把一家科技公司做到如今的成就。
    严溪有段时间没去公司当小吉祥物了，因为吴奶奶家来了新的吉祥物，小奶牛猫出院就住进了温暖的家。
    “猫猫猫，又是猫，我倒要看看这猫会倒立了还是杂耍了，就这么让人爱不释手了？”
    郁霖从公司早退，一路畅通无阻，气势汹汹按响了门铃。
    “是郁霖呀？来找小严的吧，快进来~”
    吴奶奶和颜悦色的让他进屋，
    “听严溪说你喜欢吃这家的糕点，正好顺路就买了点。”
    郁霖摆了一副人见人爱的笑脸，吴奶奶乐呵呵地收了礼盒，一指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严溪在那玩儿呢，这小猫一来啊，这两小孩不要太兴奋哦。”
    郁霖的目光黏在严溪身上，女孩抱着猫笑得很灿烂，猫咪小小只的被她抱在怀里，一旁的宋远泽倒是没有逾矩的动作，拿着逗猫棒去逗着奶牛猫。
    “喂，我抱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乖呢？”
    宋远泽单方面控诉小猫，吴奶奶看着小孙子幼稚的行为笑得一脸宠溺，眼神又在郁霖和严溪之间辗转，随后一拍脑袋，边说边走向了厨房。
    “哎哟我还炖着汤呢…”
    “郁霖！你怎么来啦。快来看牛牛。”
    严溪一句喊声唤醒了定在原地的男人，见郁霖望着她，朝他举起来手中的小猫介绍道.
    “奈奈~奈奈~”
    郁霖一放学就回房去找他和郁彦藏起来的小白猫。
    “你就不觉得这名很难听？”
    郁彦跟着后面，将房门反锁好，忍了几天，还是提了意见，
    郁霖抱起小白猫挠着它的下巴，小猫在它膝盖上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小学还没毕业，词汇量非常有限。
    “可是它和牛奶一个颜色啊，要不叫牛牛？”
    郁彦对郁霖的起名水平不敢恭维，捏了捏眉心，
    “不然叫milk？”
    郁霖斟酌不过三秒，一拍手，小白猫一惊就跳到了郁彦的腿上，
    “好！从今天起你就叫缪可啦！”
    郁霖单手撑在地垫上，拍了拍在哥哥腿上眯着眼舔毛的小咪.
    封存了很多年的记忆一下浮现在脑海，郁霖愣了一下，对上女孩亮晶晶的眸子，高抬贵手一般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牛牛这名字好土。”
    “哪土了，奶牛猫不叫牛牛叫什么？”
    严溪不满的嘟囔着，但下意识的开始想着新名字，
    郁霖或许是天生吸猫的体质，奶牛猫在严溪身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就朝郁霖大腿上踩，
    “叫哞哞怎么样？”
    郁霖捏着小猫的爪子，随口取了个名字，
    “不要，还不如牛牛！”
    严溪第一个拒绝，宋远泽看着小猫在郁霖手上乖的要命，酸气化作实体，一脸怨恨地望着白眼猫。
    “哞哞？你觉得怎么样？”
    郁霖拍拍小猫的屁股，故意逗两人，
    “喵~”
    小猫给面儿的叫了一声，声音很细，宋远泽睁大了眼和严溪对望，
    “它刚刚应了？”
    “好像是”，严溪点了点头，“要不你再叫它一声？”
    “哞哞。”
    宋远泽试探的喊了一句，果不其然，小猫又喵了一句。
    “哇塞，你神了哎！行吧，那你就叫哞哞吧！哞哞！”
    宋远泽接过小猫哞个不停，小猫叫累了，一爪子拍在小主人嘴上。
    “行了啊！在厨房就听见你牛叫，快去洗手，准备开饭了啊！我炖了羊肉，还做了糍粑，郁霖你也留下来吃啊。”
    吴奶奶擦着手，朝几人喊着，
    “哎好。”
    郁霖应了一句，严溪蹭饭蹭习惯了，拉着郁霖起身，
    “奶奶怎么想起来做糍粑呀。”
    “今天小雪啊，南方的习俗就是吃糍粑。”
    吴奶奶做了年轻人偏爱的红糖糍粑，严溪踩着小碎步去洗手，家里多了人她打心眼儿里高兴，
    “小郁到厨房洗个手吧。”
    “我帮您。”
    郁霖顺手帮吴奶奶把炖锅端上了餐桌，又接过吴奶奶递来的碗筷，
    “小严是你对象吧？”
    郁霖盛饭的手一顿，但吴奶奶的表情就像是聊家常一样平淡，
    “你们这点小九九我要是看不出来，我这么多年饭白吃喽？”
    “严溪她不是有意瞒您的。她…”
    “哎，打住！年龄大了吃不了这么多碳水。”
    吴奶奶笑呵呵地将郁霖手上快要盛溢出来的米饭接过，又递了一个空碗，
    “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严丫头人讨喜，心善。她脸皮薄，我就来找脸皮厚的求证。”
    郁霖难得像个学生仔一样，站姿都有些僵硬。
    “对严丫头温柔点啊，前两天为了解释脖子的红印脸都憋红了，呵呵呵”
    吴奶奶说着就捂嘴笑了几下，
    “咳，我会注意。”
    郁霖埋头打饭，吴奶奶把小孙子招呼过来端，
    “哟，霖哥这饭盛的真有技术。”
    宋远泽说完就被吴奶奶打了一脑袋瓜，
    “就你话多，快端。”
    严溪在客厅被小猫缠住，哞哞拽着她毛绒拖鞋不撒嘴，又不舍得使劲，只能像小瘸子似的在客厅来回晃荡，
    “严溪这丫头很聪明，就是心软，能听我这个老太太唠半天，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你们俩呀，都是心里能藏事儿的，还缺乏安全感，你说我说的对吗？”
    吴奶奶话说的随意，但偏偏旁观者清，她看出来郁霖和严溪家境都很不错，但都没什么架子，拿她当长辈她就多嘴了几句。
    “对。”
    郁霖耐心着，规规矩矩的应着，
    “话就是要说出来的，不要憋在心里。老让别人猜，那万一猜错了，怪谁呢？严丫头经常提起你，那个小表情哦，哪能是正经兄妹呢，一开始吓得我以为你们搞乱伦嘞。”
    吴奶奶说着语气又变得放松，拍了拍郁霖的肩膀，个子再高在她心里都是孩子，
    “走吧，吃饭去。”
    ……
    在吴奶奶家短暂的几个小时，郁霖好像知道了严溪为什么总喜欢往邻居家跑了。
    同猫不同命，哞哞性格活泼，但吴奶奶纵容，会给它带着小围兜，一勺勺喂食。
    不像他的缪可，躲在角落的窝里睡觉，也能丢了性命。
    “吴奶奶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郁霖牵着她的手在楼下散步，严溪的反应并不意外，
    “嗯。”
    “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
    严溪笑了笑，捏着他宽大的手继续说道，
    “我当时就是脑袋一热扯的谎，不是因为不想公开和你的关系，是下意识以为我这是早恋不能被长辈发现，所以…”
    女孩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就像初入职场的零零后，上着班就好像在扮演大人，内心还觉得自己没有长大。
    严溪有些脸热的移开目光，郁霖释然的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走吧，回家。”
    …
    郁霖的状态很不对劲，严溪站在花洒下面想着，他今天的话很少，她开玩笑说吴奶奶要给她介绍对象，他都没什么反应，只是接了一个非常浅淡的吻。
    “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我最近没有陪你吗？”
    严溪从浴室出来郁霖已经坐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更像是背景音，光看背影就知道他正在走神。
    女孩跨坐在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散着的头发挠着男人的脸，郁霖向来没法抗拒她故意撒娇的样子，
    “那我之后一下课就去陪你好不好？”
    “不用。”
    郁霖脱口而出，女孩水灵的眼睛一顿，紧接着眉毛就皱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
    郁霖回过神赶忙解释，但严溪的情绪已经上来，
    “你是腻了吗？”
    “你不要我了吗？”
    女孩尾音都带着颤，眼神里满是委屈，郁霖胆敢说一个不字，她当场就能落金豆子。
    “哪能啊？我这么爱你怎么会不要你呢？别胡思乱想啊。”
    郁霖将女孩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严溪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因为她而躁动不安的心跳。
    她又听见他说，
    “对不起。”
    “我只是突然想到，当初我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带走你，我应该和你表白，告诉你我很爱你。再和你在一起。”
    郁霖觉得亏欠，他想尽自己所能的去爱她，却还是没能做好，还是没法让她很幸福。
    在吴奶奶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老太太笑看着晚辈嬉闹，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但这偏偏是他没法给严溪的。他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没关系啊，我现在也知道你爱我了。”
    严溪捧住了男人的脸，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
    “我真的很爱你。”
    郁霖重复着诉说爱意，
    “我知道，我也爱你。”
    严溪耐心哄着，眼神都是柔情，却还是没有抚平连郁霖自己都搞不清原因的不安。
    他紧紧锢着她的腰，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郁霖说话的时候脸都在埋在女孩的颈窝，直到听到女孩肯定得答案才松开了手上的力气.
    “你今天看起来好难过，和我说说好吗？”
    她能感受到郁霖悲伤的情绪，连带着她的心口都闷闷的。
    她的双手摸着男人的脸，郁霖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嘴角好像是笑的，但是眉头却揪在一块儿。
    她伸出了食指，想要去抚平他的忧伤。
    “你是我的靠山，我也想成为你的靠山。”
    女孩语速很慢，眼里都是真诚。
    月光照不亮湖水，她看不清郁霖眼底的晦暗。
    …
    “我一直找的人是严溪。”
    临下班前郁彦丢下了这一句重磅炸弹，将郁霖怔在原地，郁彦站在办公桌前静静的等着他消化。
    “我不会和你抢她。只要严溪还和你在一起。”
    郁霖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轰然，就像狗血电视剧里的妻子，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猜忌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哥对严溪不寻常的关注得到了解释，也是，爱屋及乌的理由在他哥这里本来就站不住脚。也就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
    无声的对望了许久，郁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迟早会知道的。”
    郁彦桌前孤独了几年的金龟次郎终于迎来了卡布达的陪伴。
    郁霖沉默的站在暗处，他没法和自己的手足兄弟针锋对决，只觉得命运弄人，世界那么大，偏偏让他们兄弟俩爱上了同一个人。
    郁彦对他梦中情人的爱意他比谁都清楚，亲兄弟的默契就是不需要问出口，他就知道，郁彦并没有放弃。
    他只是不想让严溪难做而已，与他无关。
    他只能在心底阴暗的祈祷，他哥追寻了七年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
    还好严溪已经和他相爱了。郁霖抱着严溪松了口气。他总是矛盾的，此刻又在庆幸自己不管不顾的性子，抓住了机会将严溪留在身边。
    “是最近工作很累吗？有人给你使绊子了？”
    见郁霖思绪飘远，严溪就自己猜着，
    “是秦浩南吗？他又和你作对了？”
    郁霖的脸都被严溪捏住，秦浩南确实做了些手脚，但郁霖根本瞧不上眼。但是不能错过给情敌任何一个抹黑的机会，郁霖点头，
    “嗯。本来工作就烦，他阴魂不散的，我都没时间陪你了。”
    郁霖委屈的在女孩身上乱拱，严溪拍拍他的头
    “唉，我知道了，我有办法。”
    严家的大小姐的身份让她没法对家里的事业置身事外，严父虽然支持她选择喜欢的专业，但并不代表不会带着她学习管理公司。
    她的敏锐度很高，有些事情就算秦浩南有意隐瞒，她也可以知道。
    郁霖不解，但他不会想要让严溪来帮他处理杂碎。
    “没事的，我可以处理，你不用烦心。”
    郁霖反过来去揉她的脸，又开始叹气，
    “我有些后悔，当年如果是我跑过去扶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和他那么好了。是不是在你身边的就会是我呢？”
    “什么？”
    严溪有些震惊，打哑谜似的对话，她却明白了。她有次被哄闹的男同学推倒，膝盖摔的很重，一时没法站起来，是秦浩南跑过来将她扶起来，带回去处理伤口。
    这是她接纳秦浩南的开始。
    可是她并不记得郁霖在现场，她问他。
    “那你为什么没过来呢？”
    郁霖皱了下眉回忆了一下，他那时候站的没秦浩南近，看到女孩有人扶了，他就跑过去把那几个撞倒严溪的男孩打了一顿。
    现在回想，原来他对女孩的爱意，在那时候就已经萌生。
    “结果之后你就跟在你秦哥哥身后转悠了，我打架的伤疼了几天呢。”
    严溪知道了原委，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咯咯的笑。
    “你有点傻哦，小霖同学。”
    但眼底的笑意却夹杂着忧伤，
    “没关系，你来的不迟，刚刚好拯救了我。”.
    她那时候知道那几个撞倒她的人一直在有些刻意的针对她，没等她自己解决，他们就鼻青脸肿的跑过来和她道歉了。
    她那时候和郁霖并不熟，所以就去问了秦浩南是不是他做的。
    秦浩南很温柔的和她说，
    “本来没想告诉你的。以后你安心做你自己，有我保护你。”
    严溪抱着郁霖肩膀的手臂收紧，所以秦浩南到底冒领了多少别人的好意。
    在逐渐淡忘秦浩南这个人物的某一天，严溪后知后觉的醒悟，或许他，一直在阻碍她与别人产生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