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杀人的城邦

    金陵春和谢曲韵走同一条路，她们都搭同一条路线的公车。
    「曲韵，你说之后要怎么办啊？」
    「看林岁安怎么安排吧。」
    谢曲韵的语气冷淡，金陵春好奇便偷瞄了她一眼，发现谢曲韵面无表情。
    「……」看到她心情不好，金陵春便不招惹她了，安安静静当个路人，免得被当出气包。
    谢曲韵心情很差。就因为grimm，她的计画功亏一簣。
    金陵春不幸接近怒气中心，她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早开始骂人。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大家总是对我发脾气，或是不把我当回事。
    心里才染上一点点黑，金陵春马上就陷入自我厌恶。
    她常常告诉自己，要成为人见人爱的角色，一定要包容大家，成为圆滑的人。
    深呼吸后，金陵春将负面情绪藏起来，继续扮演她的活泼热心开朗的形象。
    林格和林岁安回到家，林格总是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岁安则是先准备晚餐，吃完后回房间读书。林格等电视看完了才开始吃剩下的冷饭菜并收拾锅碗瓢盆，再去写作业。
    今天也是如此，但是林格多做了一件事。他在写完作业后拿出手机，跟守护灵聊天。
    「x，每个守护灵都像你一样这么活泼吗？」
    x想了想，答道：「不是哟，还是有呆板的，而且应该呆版的居多。」
    「还好还好，若像你这样的有一大堆，大家应该要被烦死了。」
    「可恶！得罪我对我出言不逊，等我变成实体后饶不了你！」
    「你要多少分才有实体？」
    「一千万。」
    林格叹气，「还长得很呢，除了直接拿到岁安的积分，我看这辈子是无望了。」
    「加油加油！多努力多赚钱喔！孩子还要靠爸爸你来养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林格不想让话题越来越奇怪，因此转移话题，「有什么适合挑战的对手吗？」
    「有的！」x是个称职的秘书，她把玩家列表叫出来拉到最下面，还特别把帐号框起来，「这个叫做soda的人，他总是被打败，积分每次都被抢光。还有还有……」
    林格就这样听着x说话，他才不想开啟什么密室挑战。
    他认为单机最好玩，自己完全就是因为意外才会开始战斗的。现在这样有一个超活泼方便的电子管家陪伴他，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欸，奇怪，drago的积分归零了。」手机里的x歪头。
    「drago？」因为除了林岁安，林格遇过的领主也才两个，不是徐艾就是苏起云，所以他很快就想起来drago是谁。
    林格皱眉，说道：「看看谁的帐号被删除了。」
    「收到！」？快速将被删除的帐号名单拉出来，念了十几个名字「有yu.na.、river、欢欢……」
    林格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温山河的帐号。
    「可以看看drago的附庸名单吗？」
    「因为已经接触过了，可以喔。」
    x拉出名单，林格看得心一凉。苏起云的城邦已经瓦解，因为他的附庸无人生还。
    此时，林岁安从二楼走下来，手上拿着手机。
    「林格，苏起云联络我了。」
    「你们怎么联络上的啊？」林格一脸问号。
    「……你又没仔细看说明了，玩家之间可以发送讯息，只要知道对方的帐号。」
    林岁安表情严肃，「温山河死了。」
    「……死了？」林格很没有真实感，昨天才遇上的人，怎么才隔了一天，就死了？
    「是因为格林密室吗？」
    「对。」林岁安沉默了半晌，才说：「林格，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死亡游戏，真正死亡的人却不多吗？」
    「你不是说是因为道德观吗？」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我问你，当一片海洋中的鱼类数量有限，为了能长期吃到鱼，应该怎么做？」
    「少量捕捉，不吃鱼苗，要让牠们繁殖，才能永续利用。」
    林格自己说完后马上懂了，「因为玩家数量是跟着格林童话故事篇数的，杀一个少一个，所以大家都留下活口，这样才能持续赚到积分？」
    「没错，若大家都只顾着杀光敌人减少对手，那很有可能拿不到更多积分。大部分人能想到这层，因此都选择不杀人。但是现在温山河死了，身为领主的苏起云却活着，表示对方根本不在乎积分。否则要杀，直接杀了领主就好，不但能胜利还能得到积分，何必杀一个小小的附庸？」
    「但是最后苏起云的积分还是没了。」林格说。
    「如果是我，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何不把人全部杀了方便又省事？或是一开始就瞄准领主。」林岁安说：「先杀附庸的用意我不明白，我认为这是非常恶劣的行径……不过详细情形还是听苏起云说吧。」
    林岁安接受苏起云发起的城邦挑战，拉着林格进入苏起云的密室。
    苏起云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等待林岁安。听见身后有动静，他便转身，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憔悴之色。
    「你们好。」
    「发生什么事？」林岁安问。
    「……我们遇到了恶劣的城邦。他们不想拿到积分，只是尽情享受着屠杀的乐趣。」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苏起云面部愤怒得扭曲。
    「他们找到人就开始杀人。先是山河的附庸，一个个被割开腹腔，掏出肠子……他们用各种方法杀人。当他的第一个附庸死亡时，山河立刻命令附庸掩护他，并要我立刻放弃密室挑战。」
    「我那时犹豫了一下，就那一下子……温山河就在我面前开膛破肚。看着他们毫不在意的表情，我能确定，下一个就是我，所以我马上放弃密室挑战，逃离自己的密室，积分也全数给他们了。」
    要一个经歷重大伤痛的人详细解释当时的状况，实在太过残忍。
    但是林岁安从来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林格也不是。
    「在现实世界，温山河就在我旁边，他死了，送医后医生诊断是心脏麻痺。也因为他的死，让我明白了几件事。」
    苏起云拿出两支手机。
    「游戏中不论受了多少外伤，现实只会是死于心脏麻痺。还有更重要的是，我拿到了山河的手机。」
    「手机？」林岁安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