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瑋婷来到门外，由秘书开门让她进去，「请问方董有什么事？」
    方瑞安坐在单人沙发上微笑，并做个手势，「坐下讲话。」
    「好！谢方董！」瑋婷坐在沙发一角，秘书端来一杯茶。
    「刚开完会，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想佔据你太多时间，就直接跟你说。」
    方瑞安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秘书，「欧小姐帮我拿资料过来，离开前再帮忙关上门，我不想被打扰。」
    「好的。」欧秘书走去办公桌拿来一个资料袋放在方董面前的桌上，恭敬地欠个身转身离开。
    瑋婷感觉今天的谈话似乎针对她个人的事情而来，而非公事，神情不自觉严肃起来。
    方瑞安看着欧秘书离开之后才将资料袋往前一推，「这是前天寄来公司署名要给刘总的包裹内容物，标示重要的商业机密，刘总出差三天，王秘书怕误事，所以送到家里来，你看看吧！因为跟你有关，我还没拿给刘总看过。」
    瑋婷拿起袋子，里面有几张照片，是她这二个周末跟明柔在住家附近超市购物时的甜蜜照片，有挑选物品时深情对望、接近住家的转角处甜蜜相搂，更有明柔确定无人之下的亲吻，张张显示二人的关係不寻常。
    「看到这些照片，老实讲我很震惊，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证实，你们之间的关係是…」
    瑋婷放下照片，表情镇定地回答：「情人。方董今天过来公司就是为了这件事？」
    方瑞安略皱眉头，「你知道这份照片一公布会影响公司吗？」
    「我清楚。如果方董需要我离职，我可以立即提出。」
    方瑞安摇头，「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你离开公司，就且不论你的身分，你的能力绝对胜任现在的职务，而那位广告小天使更为公司带进庞大的利益，身为公司的董事长、最大股东，我不乐见你们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而被公司牺牲。」
    瑋婷看向神情自若的方瑞安，无法确定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方瑞安喝口茶，「寄件者是许柏州，明白地提出二个条件来做交换。」
    「哼！卑鄙小人，用这种烂招式。无非是要利用我的事取得订单对吗？」瑋婷靠坐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不屑。
    「还要你跟他交往，甚至结婚。你不可能接受，我也不喜欢，更厌恶以这样的手段来换取想要的东西，相信你爸也不喜欢。但我不想让你爸看到这些照片，怕他会激动，让你们的关係更加恶化，我不乐见。」
    「迟早他会知道。谢谢你的这份心意！我会做好准备。」瑋婷起身对方瑞安鞠个躬。
    方瑞安也站起，「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这些事，照片拿走吧！如果需要我帮忙，请告诉我。」
    看着露出慈爱笑容的方瑞安，瑋婷嘴角扬起，「我可以处理好。谢谢方阿姨！我去工作了。」弯腰拿走照片，转身离开。
    「方阿姨，唉…！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方瑞安走向窗边观看落地窗外不远处的车道，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私人车道场试完车子的性能，明柔走向赖文超，「有查到人吗？」
    赖文超摇头，「查了四天还是没有下文，车子是赃车，当天被弃置在河滨停车场，警方有採集指纹，但是以窃盗案通报，比对的进度会比较慢。庆幸地是伯母跟大嫂的出入安全无虞，没有被跟踪，可能有察觉你搬离开。我建议在还没查出是谁之前，你先别去找瑋婷，怕会影响她的安危。」
    明柔点头，「好！这几天她知道我在准备比赛的事，我不会过去她那里。姐还好吗？」
    「目前还没有异状，你放心！我也会请朋友多关照瑋婷，你要是自己出去买东西就得多留意，我就住在附近，电话打过来会立即跑过来。」
    明柔笑了笑，「好！我最近不会出门，你连卫生棉都帮忙买好了，有什么理由出门。」
    赖文超笑出声，「也对！晚上是你跟瑋婷的热线时间，当然不会出门。」
    明柔向庄盛保他们挥挥手，「庄师傅，我先回去了。」
    「好！开了一天的车子，该回去休息了。」庄盛保眼光从引擎转向明柔。
    赖文超也对庄盛保示意一下，便跟明柔一起离开。
    见完零件商，刘广诚带着怒气走出会客室，看着下楼的许氏父子咒骂一声，「哼！小人！我刘广诚不是可以威胁的。」
    「刘总，方董找你。」欧秘书走近。
    刘广诚转头，「瑞安还没走？」
    「是的。正在等您！」
    「好！照片应该在她那里。欧秘书，帮忙叫瑋婷上来找我。」刘广诚大步走向楼梯。
    欧秘书紧跟在旁，「方董已经刘经理谈过，希望您别再去找她。」
    刘广诚停下脚步转头，「方董真的这么说？」
    「是的。」
    「好！很好，有谈过就好。」
    片刻，刘广诚进入方瑞安的办公室，「瑞安，你跟瑋婷谈得如何？答应跟蔡明柔分手吗？」
    方瑞安放下修剪好的盆栽，转身走向沙发，「她说会处理，我没多问。先喝个茶，喘口气！」
    「原来她这么袒护那女孩就是有这层的关係，真的想气死我！之前是广告副总，现在是自己下属，没有经济基础，更别说是女的。要是见报，公司股价铁定下跌。」
    刘广诚坐在沙发上气冲冲地说话，方瑞安却平静地喝茶。
    「瑞安，别说你支持她们！」
    「你知道许柏州最近遗弃一名怀了他孩子的女模吗？你愿意让瑋婷跟他交往？维修零件订单愿意给他吗？」
    「当然不会！我是个会被威胁的人吗？獐头鼠目、紈胯子弟，我女儿找不到男人也轮不到他。但照片在他手里，总是要处理。」
    「广诚你去看过我们公司脸书吗？甚至听过那位广告小天使有一个粉丝脸书社团？」方瑞安放下茶杯。
    刘广诚翘起脚来靠坐着，「公司官方脸书跟google+是蔡明柔在管理，至于她有脸书社团，我就不清楚。」
    「我建议你抽空上去看一下。这时代的年轻人想法新颖，接受度高，如果消息曝光不见得会引发不好的效应。」
    「难道你就放任瑋婷这么搞下去？」
    「台湾这些年的新闻来源取得多元，已经很难防堵消息的曝光，既然无法阻止，那现在首要的工作是事先想好不被这项消息打击公司形象，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这件事我刚才已经交给瑋婷自行处理，以她的能力是可以做到。」
    刘广诚不认同地摇头，「不能只有这样做。我一定要防止照片流出，绝不能曝光，还有一定要找个男人来给瑋婷，不能让她继续胡闹。」
    「多方进行吧！有个男人是可以掩盖，但这又会让你跟瑋婷的关係恶化。」方瑞安面露担忧。
    刘广诚站起身来，「这件事是她惹出来的，不管怎么样她这次得听我的。」
    方瑞安看着丈夫走出去，眉头紧皱起来，为他们父女之后的关係担心。
    瑋婷一方面让汪子洁将明柔真正的性向，以匿名方式在她的脸书粉丝社团上丢出风向球，测试接受度，以降低公开的震撼度，另外一方面求助于交际面广阔及有警政高层靠山的前女友程圣芬，询问如何防止照片的流出。
    「gwen，可以帮我吗？」
    那头传来笑声，「你都这么请求了，我怎么不帮呢？我会找人探听是谁拍的照，倒是担心你爸那里会怎么处理。」
    「明柔我已经签出离职单，对她的伤害会变小一些。刘总的招式，你不是不知道，可能又会是像之前一样弄个订婚或跟大企业的公子哥交往消息，这次我必须先找好对象，也需要提前跟明柔说一声，以免她误会。」
    「老招式，但也是最好的烟幕弹。好吧！我去帮你张罗，有消息会通知你。」
    「谢谢你，gwen！欠你一份人情了。」
    「那就先记下了。」
    有了程圣芬的帮忙，照片的事瑋婷放下大半的心。而脸书部分，因为原本粉丝们就已经在猜测明柔的性向，所以反应并没有预期的大，倒是分为支持与不支持二派论战，也算还好。
    为了不让明柔担心，瑋婷选择在二人通讯时没有提起这件事，要她专注比赛，想等到比赛之后再技巧性的提出找人假冒男友一事。
    于是二人都有善意隐瞒的事情，原本是为对方着想，却在接下来的日子引起一场误会。
    比赛前夕，财经新闻罕见地报导瑋婷的感情生活，却是跟总公司合作的零件商台湾区代表稻村走得相当近，甚至传出想近期订婚的消息。
    明柔在吃饭之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选择相信瑋婷，但仍相当不是滋味。
    「姐怎么没有告诉我？」
    开车的赖文超看着明柔有些落寞的望向窗外，开口安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你们的关係被刘总知道了吗？这种招式很老套，但是媒体却喜欢。要打电话问一下？」
    「晚上在问，或许姐正在加班。」明柔靠向车门看着窗外开始下小雨的街景，无力地回答。
    经过一个高级餐厅，车子刚好停红绿灯，明柔看到有不少人在窗外似乎拿相机在拍照，坐直身体观看，「哪个明星在约会？」
    赖文超转头望向那家餐厅，刚好一对男女有说有笑走出来，让他跟明柔瞪大双眼。
    「姐！」明柔不自主的脱口而出，正是这二天新闻讨论的对象瑋婷跟稻村世雄。
    绿灯亮起，赖文超啟动车子，明柔看着稻村贴心地为瑋婷撑伞让她坐上驾驶座，再走向副驾驶座。
    「怎么这么刚好？」这机运就连赖文超都觉得难相信。
    看不到瑋婷之后，明柔洩气地呆视前方，脑袋空白，虽然相信瑋婷，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依旧无法接受。
    赖文超担心明柔的心情被影响，「还好吧！明柔。明天要下南部去比赛，别让假消息影响你的心情。」
    明柔苦笑一下，「说没有影响是骗人的，因为姐这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等会问清楚就好，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好！」
    明柔回到暂时居住的小公寓，将随身包包丢放床上，人也跟着躺下，忌妒跟疲累夹击，令她心情低落，翻身好几次意识渐模糊，慢慢地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