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玩古堂前

    黄昏时分，华灯初上，李白思带着叮噹猫女，后面还跟着一名长的像古时地球美洲某演员州长的武装机器人(没办法，李白思实在太爱復古的东西了)，三个人在停车场下了磁浮车之后，就晃荡晃荡的走进珍宝一条街。
    一走进人行徒步区，迎面来了一名穿着復古唐装的中年男子，挥着手打招呼：「李少，来逛街啦？」李白思认识这个高大的汉子，他是珍古号古玩店的掌柜，连忙抱拳作揖的说：「张掌柜，这么巧？珍古号最近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哎！别叫我张掌柜，多生疏，还是叫我大福吧！我现在不在珍古号做了，我被挖角到新开幕的玩古堂当掌柜，出来招揽熟客，李少，要不要到玩古堂瞧瞧？我们现在正在做清末民初特展，东家刚好也在，让他好好给你介绍介绍。」
    「这么巧！我就是冲着这个特展来的，你们东家也在啊？福哥可得给我介绍认识一下。」李白思当然不可能没礼貌的叫人家名字，毕竟张大福比他年长几岁，叫声福哥也不为过。
    张大福把宣传品丢给旁边的跟班，就领着李白思一行人往玩古堂走去。
    这时在停车场附近一座高楼上，两个男子带着数位望远眼镜，正往李白思背影看着，其中一个较矮身影的傢伙叹了口气抱怨道：「唉！黄老头还真是思考周虑，竟然派他的手下大将守在停车场。我们得到消息太慢了，早点知道他要出门，就在半路劫车。」
    高个的男子摇着头说：「谁知道宅男会出门？如果知道他会出门，我们干嘛安排军方训练那次机会？没关係，我们叫大伙在玩古堂前守着，他总得回家吧？」
    「不容易啊！城隍大帝都出动了，谁知道玩古堂前有多少大神守着？」矮个又叹了口气。
    「至少他们的生死簿没有咱们名字，没办法预测我们的动向。」高个哼了一声，似乎是嘲笑矮个没胆。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孙猴和三眼的没来，我们机会会大一点。」矮个一提到这两人，高个也不禁打了个哆嗦，应该是吃过亏。
    没多久李白思就在张大福的引领下来到小巷弄里的玩古堂，李白思抬头看了一下这间三层仿古的小楼，小声说了句：「有意思，有意思。」
    张大福还没推开仿古的红漆木门，本来还在和老道士间聊的紫光，瞬间消失，溶入天花板的古式吊灯里。老道士则是继续悠哉悠哉的坐在黑紫檀明朝椅上，继续喝着他的茶。
    踏进门槛，映入李白思眼帘的，不是一般古玩店的摆设，没有一堆商品，反而像是明代某个官宦人家的书房，左手边层架上摆着的是线装书，右手边一张细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对面则是三件式黑紫檀明朝茶几和木椅，靠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个老道士，悠间的喝着茶，看着窗外的景致。
    张大福介绍说：「这是我们东家，黄真人。」
    「哇！还真人呢？装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这样做古董生意，有意思，有意思！」李白思心理讚叹着，连忙鞠躬作揖：「见过黄真人，不知道黄真人在欣赏隔壁防火墙上的何物啊？」
    这句话把正往嘴里倒茶的老道士呛了个够：「咳…咳…，老衲是在想，如何把隔壁盘下来，打通之后，扩大营业。」
    「实在不敬业，老衲是和尚，做古董生意的，要假装道士，至少资料也要查清楚吧！」李白思在心里又吐了一次槽，对这家新的古董店的评价也调低了许多，但基于礼貌，嘴里还是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个店里的东西并不多啊。」
    老道士点点头：「的确不多，但都很大！」
    「很大？我看这里很空旷啊？而且清末明初的东西能留到今天，应该不会大到哪里去吧？光是民国就战火连天，民间能保留什么大东西，大东西都在博物馆里吧？」李白思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会有什么大东西。
    「沉船！」老道士好像有点不耐烦，简单回答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就让李白思瞪大了双眼，的确！沉船上一定有好东西，光是战舰上的炮，来个一、两尊也的确不小了，何况不知到当时商船上有什么好东西。
    「现在这里有沉船上的东西吗？」李白思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忍不住就想知道倒底有什么好货。
    「没有！」老道士还是惜字如金。
    李白思不免有点失望，喃喃自语似的：「那清末明初还有什么大东西，可以展览的？」
    「跟我来！」终于两个字长大成三个字，老道士站了起来，向中央盘旋两折式传统中国木製楼梯走上楼去，李白思不自觉也跟着走上去，张大福则是跟在猫女和终结者后面，整个一楼一下子就没人了。这时，一束淡淡的紫光则随着电线窜上二楼。
    走上二楼，一个木製立牌放在楼梯右侧，上面写着：「邹伯奇特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中央一台高约半米的天球仪，上面还有个铜牌写着：「邹伯奇以自己绘制的赤道南、北恆星图为蓝本所製作的天球仪。」在天球之后则是一个木箱，前端开着孔，上面一块黑布。前面铜牌则写着：「中国第一台玻板照相术的照相机，和西方1847年发明的时间接近，甚至应该领先一年。」
    一路走过来，还有水银流溢式取准器、风雨针(气压计)和各式日晷。转到左侧后方另一个楼梯，大伙上了三楼，三楼入口没有立牌，但有个檯子，上面摆了台打字机，铜牌上写着：林语堂发明的明快中文打字机。接着正中央，用钢丝吊掛撑起来一个大型方形孔明灯，前面立着个铜牌写着：「曾昭吉仿製的中式热气球。」一侧则是老式枪械，有格林机枪，毛瑟71…。另一侧则是看起像是老式木製织布机，但中间却又有个座位，前面有些操纵器，后面有个大桶子，看起来像发电设备。
    前面没有铜牌说明，李白思忍不住扯着老道士的袖子问到：「道长，这是什么东西？」
    「喔！据说是曾昭吉晚年发明的时光机，他打算回到明朝末年，把清朝干掉。」老道士抚着他的雪白长鬍子说道。
    「那他成功了吗？」李白思不禁问道，毕竟时光机和他研究的翘曲引擎有极大关係。
    「不知道！但我猜是很难，要引发虫洞需要极大能量，才能导致时空翘曲，而时光机比单纯翘曲空间更难。因为三度空间的人类很难度量时间造成的空间帷度。目前的叠加态，不能解释时间帷度造成的空间分裂。这就好像蚂蚁不能了解三帷空间一样，人类的进化得突破四度空间的限制之后，才能从四帷的角度来观察时空的差异变化。时空旅行？那得到进化到五度空间才有可能。」
    「但我们现在已经透过引力引擎，解决空间翘曲的问题，我想时空旅行应该不会太久了吧？」李白思不自觉地运用自己专业反驳。
    「天真！」看来老道士的情绪又变坏了，二字真言再度出现。
    「空间翘曲就是缩短时间，只要找对方向，我相信超越时间的帷度是能做到的。」李白思再度反击说道。
    「你那是三度空间的思维，你缩短的是空间，不是时间，时间依然在流逝。就像过去交通工具的进步，看来是缩短时间，其实突破的是速度，而不是时间壁。即使人类超越光速，能在出门前回到家，但是没有出发，怎么回到家？出发就是一种时间流逝，即使细微，还是存在。现在翘曲引擎最大的问题也在这里，引力造成空间翘曲，但是宇宙间不是没有其他的引力存在，其他引力，譬如穿梭翘曲空间经过的行星、恆星，尤其是黑洞，都会造成些微的时间误差，所以翘曲空间旅行要克服的是不是空间摺叠的长度或宽度，而是时间差，些微的时间差，有可能让穿梭机迷失在类似的平行宇宙，而回不到原来的时间宇宙。」老道士一口气把想说的说完。
    老道一说完，竟让李白思陷入沉思，之后他喃喃自语的说：「我一直以为微量时间差可以忽略，其实不行，那会造成一个漏洞，否则有可能建造成的是微时光机，而不是宇宙穿梭机，我需要一个时间修正器，让穿梭机能和原来时空同步。」
    老道士在旁边微微点头，无声的口型好像是说：儒子可教也。然后他拿出一本古老的线装书，对李白思说：「如果你有兴趣，这里有当年曾昭吉的研究纪录。就当作第一个上门顾客的头彩礼。」
    李白思大喜过望，一把就把书抢过来，忽然觉得失礼，连忙又说：「无功不受禄，道长看这多少钱，我买下来。」
    道士摇摇头：「这是仿製品，不值多少钱，就是给来宾一个小惊喜，我还有其他的，你要吗？」老道士本来只是客气一下，逗逗这个年轻人，没想到李白思连忙点头：「好啊！我就却之不恭了，在哪？」
    这时说什么都骑虎难下，只好把原来要慢慢给他消化的材料，一股脑掏出来了，只听道士招呼张大福说；「阿福，你去把东西拿过来。」张大福说了声是，就往另一头小门走去，拿出钥匙打开锁头，走了进去。没多久就拿了个大包袱出来，像是一坨棉被似的，然后交给州长，之后微笑的说：「我猜李少应该也拿不动，还好有这款仿製800系列101型的战斗机器人，对了！我们有一款仿製robocop的战警，你要吗？」
    李白思咦了一声说：「玩古堂不是卖古董的吗？怎么，还卖机器人？」
    「robocop不是古董吗？」张大福笑了一下，接着说：「虽然是仿製品，但和影视电影里的功能一模一样，只是我们找不到死掉的警官，用人工智慧代替。如果你要，就算你对折，算是替本店开个红彩，做成第一笔生意。」
    「好！如果今天的展览古物要割爱的话，我也可以在展览结束后，全数收购。」李白思最不缺的就是钱。只是他不知道这玩古堂也不缺钱，半买半送的robocop根本就是安排给他的保鑣，里面安装的可不是人工智慧，而是虎痴典韦的灵魂。
    当然典韦已经受过各种新式的保鑣训练，已经能适应三千六百多年后的宇宙突击战。要不是怕太引人注目，黄真人还想塞一个连的名将猛将把李白思保护起来，根据生死簿的预测，李白思在最近就有血光之灾，为了预防起见，张大福在和李白思告别握手的时候，还偷偷用基因收集器，收集了他的dna，并且运用装饰成吊灯的扫描器，扫描了他的生理结构和脑电波，以备不时之需。
    歷史控制局实在太诡异，以目前玩古堂拥有的超前科技，竟然完全无法监控、预测他们的行动。猫女脑中的遥控控制晶片还是进了屋内才被侦测出来，而且还搞不清楚这个晶片的功能，只能用紫光的破坏光束，悄悄的销毁，还好猫女没有异常。但这让张大福不由得不小心，多做两、三手准备。
    「黄真人、福哥请留步，停车场不远，我自己走就行了，有其他好东西到了，要记得通知我。」李白思鞠躬作揖向两人道别。
    没想到张大福说：「我还要去停车场等一位熟客，我就送送你吧。」
    「那好吧！麻烦福哥了。」李白思也不矫情，毕竟和张大福很熟，又聊的来，路上再探探玩古堂还有什么好东西。
    「那李少稍待一下，我再去拿几分宣传品给停车场的员工，让他们努力再宣传一下。」说完也不待李白思反应，转身就往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低语：「猴子、三眼，有状况吗？」
    张大福的耳中传来的是杨戩的声音：「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傢伙，我让猴子和三太子处理了。」听到这里，张大福心里微微一定，再次低语：「薛老大、岳老大，杨家诸将，一路畅通吗？」各路传来的消息都是安全，张大福这时才稍稍安心。连忙在二楼随便从随身空间变出一些宣传品，然后就急冲冲的下楼。
    一下楼只见老道士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但不见了李白思一行人。
    「玉帝，人呢？」张大福心里又纠结起来。
    「说是去隔壁买点东西，让你等一下。放心，紫霞跟去了。」老道士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说：「除非刑天亲自来，否则出不了什么意外，何况刑天现在分裂成很多部分，应该也不是紫霞的对手。」
    「紫霞仙子现在还只有元神，恐怕有些手段，她没办法控制场面，何况她刚从九重天来，对我们这里不熟…。」可能是老道士用传统神话解释了紫光的来到，张大福用了许多神仙用语。
    张大福话才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爆炸声响。
    原来悠哉悠哉的老道士跳了起来，大叫一声：「糟了！刑天真的自己来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穿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