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一半。＜杜杰＞（3）

    「嗯。」我笑着，「你放心，我明天就会回公司了，我的假也差不多要用完了。」
    「那就好，回去之前记得先把你的鬍子刮乾净。」他一边说一边收拾，「那既然你没事了，卓芯莹今天生日，我晚点跟她有约，我就先走了。」
    「好，帮我跟她说声生日快乐。」
    「嗯，掰。」
    梁佐谚一走后，屋子内立刻变为寂静，我望着桌角那只相框，里头框着的是我和范谊瑄今年二月去花莲游玩时拍下的照片。
    但相框仅仅是框住了我们一同欢笑的那个瞬间，却终究还是框不住我们两个之间的爱情。
    我默默地将相框内的照片拿出丢到了垃圾桶里，将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开机，打开一看，里面有约两百多则讯息，范谊瑄和梁语晞两人相加起来大概就佔了两百则。
    我将范谊瑄的讯息直接略过，犹豫了几秒后歛下眼将她的通讯软体帐号封锁，并且把她的电话删了。
    然后我点进了与梁语晞聊天的视窗内，对于我之前传给她问她关于跟小鲜肉在一起没的讯息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等我们见面再聊，接着下面就是一连串的要我赶紧回覆她的讯息。
    ——『欸，听你助理说你都没来公司上班，干嘛？罢工喔？』
    ——『不是吧，传讯息给你不读不回，打电话给你关机，去你家你也不开门，现在是打算玩人间蒸发的把戏就对了？』
    ——『快！回！我！』
    然后我将手机屏幕往下滑一看，最近的一则讯息是三十多分鐘前传送的，大概在梁佐谚来找我前不久。
    ——『我刚刚全听说了，看到这封讯息赶快连络我。』
    该死，肯定又是梁佐谚这个大嘴巴。我忍不这在心里咒骂道。
    看完梁语晞的讯息后我只是简单地回了「我没事」三个字后便将手机关机，还是觉得心情有些苦闷的我起身又喝了几瓶啤酒，随着淡淡睡意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一直到电铃声响起才把我吵醒。
    ——「叮咚」
    会是谁？
    我瞇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鐘后迎着微醺的酒意，踩着歪斜的步伐踉蹌地走到了门口透着窗发现站在外头的人是范谊瑄。
    而门口正下着大雨。
    「小杰，是我。」
    听见这个字眼时，我的酒一霎间就醒了。
    我的理智正在跟我抗议着，我不打算开门，可是看见外头的大雨，出于人性我好像是该替她开门，但对她……我还需要人性吗？
    我怔怔地看着不停呼喊着要我开门的她犹豫着。
    最后，或许是我对她放不下的那段眷恋，我还是开了门……
    「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我冷冷地说。
    「我……」她微微颤抖着身子，「我是来——」
    似乎是因为淋雨的缘故她的脸色惨白，见状我没让她把话说完就说：「有什么话进来说，外面雨太大了，我去拿毛巾，你先在客厅待着吧。」
    「……嗯，好。」对于我的话，范谊瑄似乎有些惊讶，愣了愣之后才缓缓地反应过来。
    我快步地走到了浴室随意地扔了条毛巾给她，「擦乾之后就赶快把想说的话说完离开。」
    也许是她没见过这么情绪化的我，所以她看着我的眼神是有些胆怯的。
    在她面前我总是扮演着那个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形象，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轻易地打击到我。
    「对不起……」她抿着唇，「那天的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好吗？小杰。」
    「呵，如果你专程跑来就只是为了跟我道歉的话，那我收到了，雨很大你赶紧回去吧。」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切的说：「我是想跟你好好解释那天的情况！」
    「解释？那天我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好跟我解释的。」
    「小杰……拜託你听我解释。」她的眼眶泛泪，开始支吾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跟阿纬……我、我们真的完全是意外。」
    「意外？」我忍不住笑了，笑着她却也笑着自己的愚蠢，这阵子心里的怒气也就这么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了，「那你为什么说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相信你是真的还爱我？为什么……」
    我的眼神一死淡然地看着她，眼泪却也在这个时候委屈地落了下来，「你走吧……就算……就算你今天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的事实。放手吧谊瑄，你要好好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可是，我跟阿纬，我们两个根本就不爱对方啊。」范谊瑄一边说，泪水一边汩汩流出，「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吗？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范谊瑄开始嚎啕地哭泣，「我发誓我跟他就真的只有发生这么一次……我爱的人是你，可是、可是我却始终没办法确定你是爱我的。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阿纬那天陪我聊心事，我们喝了点酒才会……」
    「我承认，我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但是我跟阿纬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意外，所以我才会跟你隐瞒这件事。我以为我可以因为这个孩子让你真正的喜欢上我，所以我才会……我才会……」范谊瑄啜泣着。
    而我的心也跟着震慑着。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每个和我交往过的女人都非得要认为我没有爱过她们？
    「谊瑄。」我叹了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觉得，他真的希望你这么做吗？万一我们真的结婚了，他可以接受因为你这样自私的行为，而失去他的亲生父亲吗？」
    「我……我……」
    「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我认真地凝视着范谊瑄后随即垂下眼帘，「但是，现在我好像再也没办法喜欢你了。」
    「你还是走吧。我跟你真的不可能了，对不起。」
    最后，我看着范谊瑄目光黯淡地离去，窗外的雨依旧下得无情，就好像我心中满腹的委屈令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汹涌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