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2

    两人来到约定好的餐厅。
    严舒景在进餐厅前，还先确认自己的衣物仪容是否整齐。
    孟阳綾看着他的模样，心里酸意涌上，她没见他如此注重自身的打扮过，可见他多重视跟陈雅欣的这场聚会。
    那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天啊！她好想走掉算了！
    「这是难得的机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有什么难得的机会！她在心里不满的想道。
    两人踏进餐厅，服务人员把他们带去陈雅欣的位置。
    陈雅欣已经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
    只见严舒景上前一步，有礼地向陈雅欣三十度鞠躬，一旁的孟阳綾看得傻眼。
    「您好，有幸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我是严舒景。」他开口说道，口气温和有礼，完全不像平常的他，更让孟阳綾难解的是，为什么他要对陈雅欣那么的客气？
    陈雅欣勾起唇角笑了，手轻拨头发再搭上椅背，左脚叠在右脚上，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严舒景，既高傲又诡异，完全不像陈雅欣会做的事情，看得让孟阳綾直觉古怪。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因为不久前才被一个妖怪骗过，所以我都有提高警觉，才发现您的身分。」上次被燁鬼狠狠地骗了一次以后，他从此对接近的人都特别注意，眼前这个人……她的神情，她的气息……
    「想必您应该是妖怪们口中，所说的尊贵的那一位吧？」
    当他第一次看到陈雅欣时，发现她被附身，而且附身得这个妖魔的气息不一般，蕴含着深度、古老的气息，歷经洗鍊般……毫无妖魔的野性及兽性，难以察觉……
    「非也，我只是区区的僕役罢了。」陈雅欣说道，孟阳綾越看越不对劲，陈雅欣和严舒景两个人都好奇怪。
    她总觉得，严舒景所看到的东西，好像跟她不一样……
    「我先谢谢贵主人在几天前在山腰上帮助我吓退那些乱砸石头的妖怪。」说完，严舒景深施一礼。
    「我家主人相当生气，那些魑魅魍魎私自插手我家主人的事，阻止他们乱来也是应该的，请不用掛心。」
    「不管如何，贵主人救了我们的命，我应该表示感激。」
    孟阳綾皱起眉头，她不懂严舒景和陈雅欣在演哪齣？但是在人来人往的餐厅，这样做不觉得尷尬吗？她下意识左右张望，却发现餐厅的人不知道何时全都消失无踪。
    她突然感到害怕，不由得靠近严舒景的身体，轻轻地抓着他的衣服。
    像是感受她的害怕，严舒景默默地反手轻握着她的手。
    这个动作让孟阳綾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也让原本跟严舒景说话的陈雅欣，注意到他身后的她。
    「她就是那个祭品吧？」陈雅欣微微一笑，「我观察她几天了，我家主人要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我叫她让我和你见面，为的就是要跟你打声招呼。」
    什么祭品？孟阳綾蹙眉，抬头望着严舒景。
    严舒景的表情微微变色，下意识地用身体护着孟阳綾，说道：「既然派人正大光明地前来，贵主人想必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请告诉你家主人，我们的交易并没有成立。」
    「交易是成立的。」陈雅欣眉头动也不动，平静地说。
    「交易没有成立！」严舒景有些激动地喊道，「我爷爷还是死了！所以交易并不成立，请转告贵主人，她不能成为交易的祭品。」
    「我只是帮我家主人收取应有的报酬，请把她交给我。」她伸出手指，直指在严舒景身后的孟阳綾。
    「我带她来这边，原本是想直接面对交易的对象谈，就算是妖魔，交易还是必须银货两迄才成立，没有帮我实现愿望，就不能收下我的祭品。」他的口气变得强硬。
    他原本以为陈雅欣所附身的妖魔就是青姬口中尊贵的那一位，想趁难得的机会，当面说清楚。
    「先生，我们已经履行约定了。」陈雅欣开口说道，接下来她说出严舒景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你在地上写的血咒是解除蛇妖青姬的限制，我们已经履行，现在蛇妖青姬已经重获自由。」
    严舒景闻言，脑袋如被雷击中般，嗡嗡作响。
    他当时的血咒……是要释放青姬自由？
    意识到被青姬所骗，强烈的愤怒、羞辱感袭上心头……
    她居然利用他想让爷爷延命的心，骗他写下释放自己的血咒。
    这个该死的妖怪！胸口燃起熊熊的怒火，当初抓到她的时候，就应该把她杀了，直接替妹妹报仇……
    孟阳綾感到身边的严舒景非常地不对劲，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眼睛瞪得很大，极其愤怒，那股强烈的情绪，让身旁的她都感到寒毛直竖。
    陈雅欣伸出手，冷不防地抓住孟阳綾。
    「啊！」孟阳綾惨叫一声，人被粗暴地拉过去。
    「放开她！」严舒景吼道，身上窜出的妖气，直袭陈雅欣，在还没打中陈雅欣的身体时，陈雅欣体内飘出黑影，连带着孟阳綾也跟着消失不见。
    陈雅欣尖叫一声，倒卧在地，
    餐厅在一瞬间，又恢復吵杂的声音，人来人往的走动着。
    严舒景瞪着眼前，陈雅欣和孟阳綾的身体倒在地上。
    服务生看到两个人晕倒，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
    严舒景看着孟阳綾紧闭的双眼，毫无意识，连忙上前，从服务生的手上似抢一般夺回她，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他的双肩微微颤抖，心如千万刀剑穿刺一般疼痛。
    他亲眼看着孟阳綾的灵魂被夺走，只剩下躯壳倒在地上，悔恨、愤怒、悲伤……强烈的情感衝击他的内心，心犹如绞在一起般疼痛难当。
    他错了……
    大错特错！
    他居然听信青姬的话，还把她牵扯进来，看着倒在怀里的她，有如被人撕心裂肺一般，痛苦得不能自己……
    「孟阳綾……孟阳綾……」他喊着她的名子，悔恨的泪水滑落他的脸颊，低落到她毫无知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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