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ITY】XVI. 好货人人都爱用。

    『我想……让我，冷静一阵子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麻生日良」这个人，彷彿就此从片仓桐谷的生活中消失了。
    整整两个礼拜没有联系，期间，片仓桐谷依然照往常的生活步调……不，或许和以往有些许的不同。由于几乎换成早班的关係，片仓桐谷开始调整作息，以尽量能早睡早起为原则。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也许是长时间熬夜的关係，也许是麻生日良那番话的影响，每当片仓桐谷躺在床上，总得辗转反侧几个小时才得以成眠。而且就算睡着了，在梦里，那段录音也不肯饶过他似地循环播放。
    只能说——真是糟透了。
    可就算自身状况再怎么恶劣，片仓桐谷还是不会表现出来。这回，已然病入膏肓的偽装技巧就连和他最常相处的渡边花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反正只是比先前的生活再糟一点而已，很快就会撑过去的。
    然而片仓桐谷却忘了所谓「祸不单行」的道理。
    ******
    「欢迎光临。」
    悠间的下午时光，位在r.block一楼，装潢典雅的咖啡馆，片仓桐谷换上专业的灿烂笑顏以迎接每一位上门的顾客。
    「桐谷，我有点……急，你能不能帮我带个位？」
    同样担任白天班的职员，菅理人，用着他那张已然有些扭曲的脸孔尽量挤出笑容，而片仓桐谷见状毫不犹豫地答：「你快去快回吧。」
    「3q。」语落，菅理人二话不说拔腿以疾速衝向洗手间，而片仓桐谷只是摇头轻笑，接着连忙上前替甫进门的客人带位。
    「请问是吸菸席还是禁菸席？」
    来人戴着墨镜，听见片仓桐谷的问话后，回答：「吸菸。」
    「一位吗？」
    「嗯。」
    于是片仓桐谷带墨镜男子来到角落的位子，一路维持笑容，说：「这里比较安静，适合一个人静静享受，希望您喜欢我这样的安排。」
    然而，墨镜男子却像原先播放中的影片突然按下暂定键而定格住般，视线直直锁住片仓桐谷不放，大约过了两三秒，后者只得礼貌问道：「请问客人有什么其他需求吗？」
    这回，墨镜男子终于重新啟动播放键，就见他先是摘下墨镜，接着喜出望外地对片仓桐谷道：「片仓！是你吧……片仓桐谷？」
    突然被陌生人叫出姓名——而且是他真正的名字——片仓桐谷，他先是一楞，接着仔细端详眼前这名男子的面容，摘下墨镜后的轮廓……啊，他怎么会忘记了呢——不，或许该说，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于是片仓桐谷啟唇给予回应：「……好久不见，岩崎学长。」
    「真的好久不见了！自从我毕业之后到现在……有五年了吧？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呢。」岩崎让用着怀念的语气问向片仓桐谷：「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面对岩崎让的热情积极，片仓桐谷先是回以轻浅一笑，接着语带歉意道：「岩崎学长，真的很抱歉，我现在还是上班，可能没办法和你多聊……」
    岩崎让也不在乎地笑笑道：「没关係没关係，你忙吧，要不等你下班了再一起去喝一杯？」
    「抱歉，我晚上还有事。」片仓桐谷如是说。
    见状，岩崎让于是扬起抹坏心眼的笑容，试探性问：「片仓，你现在……还单身吗？晚上有事，该不会是和人约好了要打砲吧？」
    对于岩崎让直白的说词，片仓桐谷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换上了夜晚花蝴蝶的魅惑面具，倾身在前者耳边悠悠落下：「我现在还是个抢手的好货喔，不过很可惜，学长已经失去使用权了。」
    闻言，岩崎让露出了惋惜的眼神，接着感叹道：「果然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啊，片仓以前可乖得像隻猫，只会在主人身边打转的，现在学坏了、还懂得怎么勾引人……」
    「学长不也变得相当帅气了吗。」片仓桐谷敷衍地称讚了句。
    「不过片仓的改变，我很喜欢喔。」岩崎让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情慾，对着片仓桐谷，他从钱包拿出了名片，递给后者，说：「寂寞的时候欢迎找我。」
    「谢谢学长的好意，那我先去忙了。」
    微笑道别后，片仓桐谷起步走向返回工作冈位的菅理人，拍了拍后者的肩，他留下一句「换我去方便一下」便朝员工休息室前进。
    一路上他都维持着专业的温和笑顏，直到进了空无一人的员工休息室，才彻底敛去笑意。
    倚着柜子，片仓桐谷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几乎是下意识按下快速键，不出几秒鐘，电话便接通了：『桐谷？』
    多么惊讶的语气，片仓桐谷都可以想见此刻的麻生日良一定是带着诧异神情，还再三检查自己是不是看错来电的号码。
    冷战至今约莫过了两三个礼拜间，彼此都没有任何联系的，现下这通电话，自然是显得突兀至极。
    毕竟连片仓桐谷自己都感到困惑了……但他还是禁不住内心涌升的衝动，脱口问道：『……在哪里？』
    『唔？我和猫泽出来帮教授买东西。』
    『日日夜夜与他相处的人——是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
    依然是这样熟悉的关怀语气，然，此时在片仓桐谷听来，却又是那样陌生。
    陌生，而遥不可及。
    『……没什么，你忙吧。』
    于是不等麻生日良的回应，片仓桐谷便切断了通话。把玩着手机，他不经意点开先前猫泽梅传来的和麻生日良的合照。
    那张狂得意的笑顏，与麻生日良的亲暱举止。
    他并不感到悲伤，或是气愤。
    就是慨叹吧。
    『你就慢慢等着一四学长终有一天拋弃你吧。』
    ——这样的日子如此早便来临了。
    然而。
    『片仓！是你吧……片仓桐谷？』
    岩崎让的脸孔在脑海里竟还是如此清晰。
    事到如今，为什么仍有一丝愤恨充斥胸口？
    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他明明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内心一隅却还顒望着谁的认同？
    片仓桐谷忍不住勾起抹苦涩的弧度。
    「撒娇……那也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吧。」
    「这个随口胡诌的、笨蛋。」
    -------------------------------------------------------------------------------------
    万恶的岩崎学长终于现身了！
    （忘记此人是谁的话可以去翻mask篇的「xii-真心就是个屁，放完也什么都没了」呦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