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公主明天要登基 > 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72节

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72节

推荐阅读:全球废土:避难所无限升级退下,让朕来谁让他玩游戏王的!死灵法师火爆波长裂天空骑黄泉逆行为什么它永无止境黜龙我也是异常生物

    但她要撬开陈士德的嘴,从陈士德的嘴里问出别的事情来,不能用刑……
    “陈士德的家抄了?”
    周衍一怔:“皇上说陈士德的罪是交给咱们司隶院来定的,严尚书本来上折子已经拟定罪状,要抄没陈士德家产,将其家眷并罚的,但皇上驳回了,目下只是把陈士德家眷禁足在陈府,臣早上才派了咱们的人去接替刑部的人,看管着他的家眷。”
    赵盈眉眼一喜,忽而雷声起,她啧了声。
    明明早起天还好的,这转眼的功夫便乌云密布。
    “要变天了。”
    赵盈不喜欢下雨天,但今天这个变天,变的深得她心,看样子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唇角微微上扬着:“你去提陈士德出来,咱们换个地方问他话。”
    周衍没有立时应好:“陈士德是要犯,带出大牢,会不会不太好?”
    赵盈摇头说无妨:“人交给了司隶院,怎么审是我们的事,司隶院要做什么,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你去吧。”
    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想着要把陈士德带出大理寺,总要给他收拾的体面一些,也不知道这位殿下又动了什么心眼子,要把陈士德带到什么地方去。
    大约过了有一刻,周衍和左司隶平李重之一左一右的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司隶院的六七个小校尉,手上提着陈士德。
    赵盈在这儿等了多久,冯昆就鬼鬼祟祟的窥视了多久。
    周衍发现他这一来一回,冯昆还在,有些不快。
    不过他是读书人,再不悦,就算是带到了面上来,也很少真正发脾气大动肝火。
    但李重之不同。
    李重之从前效力在五军都指挥使麾下,是个五品的武官,二十出头的时候也从过两年军,在军中待过的人,学了不少**子的习气。
    他出身平平,也不过比寒门高上那么半头而已,是秦指挥使抬举提拔,把他留在身边听用,他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点他入司隶院做左司隶平掌诏狱,是宋昭阳进宫面圣同昭宁帝商议出来的结果,不过明面儿上过的只有宋昭阳的路子而已。
    摇身一变成了赵盈的左膀右臂,秦指挥使劝了又劝,横竖吩咐他好好在司隶院当差干事,风光得意的日子还在后头。
    似他这样一身军中习气的人,都信奉军令大如山,是以入了司隶院,就一心一意替赵盈办事。
    赵盈也中意他的本事,身手不错,狠起来也是真的狠,明明生的是个小白脸模样,但赵盈听周衍说,李重之这个人要是跟谁翻了脸,怒目嗔视,是极吓人的。
    她没见过,只觉得连周衍都这样说,那大概是不会错。
    于是赵盈冲他招了招手:“冯昆在这儿鬼鬼祟祟窥视我半天了。”
    李重之一听这个就黑了脸,说了句知道了,当下三五步跨出去,大步流星就冲到了冯昆面前去。
    周衍眼看着他分明是提着冯昆后衣领把人拎出来的,心道这样实在不好,便欸了声,打算上前去说和两句。
    赵盈咯咯的笑着,长臂一抬拦在他身前:“劝什么?”
    “殿下,冯大人毕竟是大理寺少卿,这样实在是不好看。”
    “有什么不好看的,你别管。”
    李重之是揪着冯昆提到赵盈面前的。
    冯昆的脸色当然也难看极了,但他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反抗李重之这样的习武之人,只好苦笑着跟赵盈求饶:“殿下您快让李大人松开臣啊,这成什么体统。”
    李重之虽然武将做派,但生平最恨人说他不规矩,没体统,当下手上力道更收紧:“嗯?”
    冯昆呼吸一窒,简直要喘不上气来。
    赵盈这才摆摆手:“冯大人,你躲在那棵树后窥视了孤半天,当孤没看见你吗?”
    冯昆挣扎的动作停下来:“臣不是……”
    “孤借用大理寺的地方,但冯大人还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才好,至于你为什么敢窥视孤——”赵盈背着手,踱了两步,视线绕过众人,落到小校尉手里的陈士德身上,“因为他?”
    冯昆脸色倏尔大变。
    赵盈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此时不戳破,冷哼了一声,叫李重之放人:“再有下次,孤就挖了你的双目。”
    她说得出,真的做得到。
    冯昆提心吊胆的把路让开,也不知道赵盈要把陈士德带到什么地方去。
    陈士德从刑部移交到司隶院,他就一直悬着心。
    他和陈士德同朝为官这么些年,也只有那么一件事上是有私交的,可就是那么一桩事,就足以毁了他的前程。
    现在刘家倒了,没有人能在朝中力挺他,力保他,如果给赵盈查出来……
    他就全完了!
    所以看见周衍和李重之带着陈士德从牢里出来,他本来是想劝一劝,再试探一二的。
    不过赵盈那样轻描淡写说出狠辣的话来,他着实是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再试探她。
    却说赵盈带着一行人出了大理寺大门,吩咐小校尉把陈士德压上囚车,跟在她的马车后面。
    她翻身上了车,想了想,叫周衍和李重之:“你们俩也上来吧。”
    周衍是最守礼的,没动。
    李重之对这些事情其实不大放在心上,但他是记着君臣有别,赵盈除了是司隶令,还是位比亲王的永嘉公主,于他而言就是君,所以也没动。
    赵盈扶额:“有些话交代你们,你们两个不是想跟着我的马车走一路,隔着马车听我吩咐吧?”
    两个人才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赵盈的马车宽大得很,就算坐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也不显得拥挤。
    周衍正襟危坐,离她远得很,就坐在最靠近马车门框的地方。
    赵盈瞧着,要是再挪半分,他就该出去了。
    她笑出声:“周大人,我能吃了你吗?共事数日,你怎么在我面前还是这样拘谨?”
    周衍觉得有一点尴尬,不动声色的往里挪了挪。
    李重之咳了一声:“殿下要交代什么事?您这是要带着陈士德去哪儿?”
    “去陈府。”
    赵盈的左臂撑在身下的黑漆三足几上,人歪着:“不是说陈士德的家眷都还被禁足在陈府,暂时没有发落吗?”
    周衍眼皮一跳:“用不了刑,所以殿下打算拿他的家眷逼他招供?”
    李重之武人心思,显然肚子里没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一听这个,英眉就蹙紧了:“按律法来说,陈士德的贪墨案情,也够他的家眷一同获罪,如果他真的与截杀殿下之事有关,那就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但是殿下要以他的家人来逼供……这不合适吧?”
    赵盈却颇为意外。
    她本以为开口规劝的会是周衍,却没想到是李重之先开这个口。
    不过看周衍那副神情,把不赞同,不满意全都写在了脸上了,也没差到哪里去。
    她脸上的笑就冷却了下来:“那依你们两个的意思呢?把陈士德打一顿?把大理寺的刑具全给他用一次?周衍是怎么说的来着,在刑部遭了罪,性命无虞,但不能再用刑了,是这么说的吧?”
    她挑着眉扬声问:“我是从严尚书手上提了个案犯回来,不是请了个祖宗回来,怎么着,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他?”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李重之听得出她语气轻重,便知她心中不快。
    但他有些笨嘴拙舌,只怕越解释越叫赵盈误会。
    周衍倒是好心,替他把话接过来:“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如此行事,恐怕外人又要指指点点,说殿下行事太过……太过……”
    “太没人性?”赵盈嗤了声,“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呗?”
    周衍脸上就更挂不住了:“殿下。”
    他这一声是无奈叹出口的。
    赵盈微一抬手:“差不多得了。我从来没说我是什么菩萨心肠,慈悲为怀的人。险些被人截杀的是我,陈士德嫌疑最大,我的性命遭到威胁,你们还敢来劝我从善行事?”
    二人面面相觑,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做法是真的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啊。
    赵盈心里却清楚得很。
    稚子无辜是不假,但陈家的其他人,可不是什么良善无辜之辈。
    陈士德的正室是续娶,是他发妻的亲妹妹,当年为了嫁陈士德,逼死亲姐,这种人就是死不足惜的蛇蝎。
    还有陈士德的两个弟弟,一个是色中饿鬼,一个是贪财成性。
    陈士德的官越做越大,他们两个也没少仗着陈士德的势为非作歹。
    至于陈士德的长子——承徽三十六年朝廷开恩科,却舞弊成风。
    当年的舞弊案,震惊朝野,结案的时候,朝廷上下,大小官员,从京城到外阜,罢官者高达八十九人,重罪斩首的还有二十四人,至于那些所谓高中的学子,真才实学的没几个,几乎全都受了罚。
    而陈士德的长子,幸免于难——他不单是没受罚,甚至名字都从那一年的科举名单中被抹去了。
    那一大家子,都该死。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周衍和李重之。
    她之所以知道,是前世为了扳倒陈士德时下的一番苦功夫,这样的事,要是人人都知道,陈士德也不会在御史中丞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了。
    既然鲜为人知,她贸然提起,周李二人信不信且不说,就算是信了,也总要追问她从何知晓,再给她惹上一身的麻烦,委实没必要。
    “我不会伤他家眷性命,只是拿来吓唬吓唬他而已。”
    赵盈突然就有些心累,语气也低沉了好多:“你们也不用觉得我丧心病狂或是丧尽天良,祸不及亲的道理都不明白似的。”
    周衍和李重之哪里敢顺着她这话再往下接呢,便异常老实的闭上了嘴。
    赵盈看他二人不言声了,心底那股浓浓的无力感才稍褪:“这种事奉功做不合适,他一个读书人,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去吓唬人。”
    李重之鬓边青筋突突的:“臣明白了。”
    但说的极不情愿。
    赵盈咂舌:“你这不情不愿的,意思是我就该自己来?”
    “臣不敢。”李重之试探着跟她打商量,“陈士德有两个亲弟弟,他的长子也早长大成人,其他的人,就算了吧?”
    要他对女人和孩子出手,那可他就真的做不到了啊!
    赵盈也不为难他,嗯了一声,淡淡的,但也算是答应了:“你自己看着办,别拆我的台就行。”
    后面那一句分明言有所指,周衍掩唇咳了声:“我以为殿下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唱白脸,我来唱红脸,但我苦劝殿下不住,才好叫陈士德心里更害怕?明明看见了希望,却又在下一瞬落空,全成了失望,最后不就只有老实配合?”

本文网址:https://www.3haitang.com/book/135109/3774140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3haitang.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