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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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慕汐一行人刚刚离开碧陀山时,在紫宵剑派,里也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
九重山,望剑峰。
尉迟焱望着自己这个喜爱的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爱和自豪。
他的孙儿虽然年纪比穆圣秋小几岁,但是,只要踏进先天境界后,又有他的指点,孙儿的武学进境必定会一日千里,进步速度绝对不会比穆圣秋差,所以,他对自己这个孙儿抱了很大的期待。
“真儿,你不好好闭关巩固境界,这时候匆匆来见本座,却是为何?”尉迟焱摸着自己的颌下的一缕青须,慈爱地问道。
“祖父,孙儿这次来见您,也是有急事相求?”尉迟真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有些急切地看向尉迟焱,说道。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尉迟焱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让儿连修炼都顾不得了。
尉迟真听到祖父的问话,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和不舍,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先是给祖父叩了一头,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尉迟焱道:“祖父,孙儿想求您解除孙儿和于梦竹的婚约。”
尉迟真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孙儿现在已经不喜欢梦竹仙子了,不想再耽搁了她!”尉迟真垂着头说道。
尉迟焱听了这话,却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就把她们都娶了吧!但是,你跟普济观于家那丫头的婚约不能退,也退不了。”
“祖父,我”尉迟真感到有些为难。
“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对梦竹那丫头真的没有感情了?祖父我可是不信的。”尉迟焱见到他这样,倒是有了一丝意外。
他对自己这个孙子再了解不过了。因为从小就长相俊俏,资质又好,所以很有女人缘,从小就是个风流胚子。幸好,他一直将这些风流韵事都处理的很好,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大事。
直到孙儿下山后遇到了于梦竹,这才收敛了以前的风流相,开始变得专一。甚至还沉下心开始认真修行起来,修为一日千里,让他这个做祖父的很是欣慰。
尉迟真对于梦竹这个孙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出身差一些,什么都好,所以,他才会跟普济观订下两人的亲事,谁想到现在,孙子竟然又不愿意了,这让他不由心生疑惑。
尉迟真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他还是坚持刚才的说法,坚定地道:“祖父,孙儿是真的不喜欢于梦竹了,您就不要再逼着孙儿了!”
“你是说真的?”如果说尉迟焱刚才还有几分疑惑的话,如今,他才算是真正相信了孙儿的话“你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梦竹那丫头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而且才貌双全,名声也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她了?”
“祖父,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尉迟真苦笑道“我也知道她救过孙儿的性命,她的恩情我会还,但是,我却不会娶她。难道为了报恩,就要让孙儿赔上一生的幸福,孙儿可做不到!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不单单只是以身相许这一种?”
尉迟焱却冷冷说道:“不行,本座不同意!”
“祖父——”尉迟真有些哀求地看着他。
“你求我也没用,我早已经向普济观掌教发了邀请函,甚至还提了要为你们办婚事的意思。现在,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让我怎么退?”尉迟焱说道。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退婚的,这也关乎着他的声誉以及两派的友好关系上,普济观地位超然,他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就跟他们起了嫌隙。
“什么?!祖父您已经邀请他们了?”尉迟真失声喊道,脸上更是出现了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下嘴角,道:“他们来就来吧,反正孙儿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尉迟焱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道:“真儿,你老实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非要跟于梦竹解除婚约不可?”
“祖父,孙儿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还能因为什么?”尉迟真此刻倒是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说起这话来,也没了刚才的愧疚和挣扎。
尉迟焱却不相信,淡淡地道:“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女情长,但在大事上,却绝对拎得清,更别说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退婚这件事,对门派来讲根本没有半点好处,我不信你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尉迟真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动容,也有一点感动,他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将她纳为妾室不就行了,何必非要退婚?那于梦竹也不是那等善妒的女人,她会理解你的。”尉迟焱见到孙子这副表情,哪里不知道他有另有苦衷?语气更加慈爱了。
尉迟真抬起头来,一脸真挚地道:“祖父,我现在就把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您,您再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如果可以,孙儿也不愿意退了这门亲事,孙儿是真心喜欢梦竹的。”只不过,现在他又对别人动了心而已,而那个人又能带给他以及门派巨大的利益,他真是左右为难。
“好,你说吧,让祖父替你做主!”尉迟焱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慕汐一行人,一路晓行夜宿,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来到了紫宵剑派所在紫辰府。
这是紫辰府边界处,一个十分繁华的城镇,清一真人见众人都面露疲态,反正离紫宵剑派也就两三天路程,便决定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两天,养足精神再赶路。
毕竟,门派弟子的精、气、神,也代表了一个门派的脸面,他可不想自己一行人赶到紫宵剑派的时候,都是一副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模样,平白让人瞧不起,他可不能给师门丢脸。
这个命令一下来,众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几名女弟子。
她们最爱干净,身体又比较娇弱,这一路之上,几乎都没怎么好好的清洗过。太上长老不发话,她们就算心里委屈不敢提一句,只能强忍着。如今终于听到太上长老发话,她们怎能不兴奋?
柳慕汐自然也不例外。
她其实并不觉得很累,因为她修炼的是外功,虽然看起来柔弱,但身体素质绝对过硬,与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点辛苦她还受得了。
只是,这几天忙着赶路,她修炼的时间都短了很多,让她稍稍有些不满意,正打算趁着这两天,再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呢!
至于梦竹仙子,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都神采奕奕的,根本看不到半点疲态。不过,她也想好好洗漱、休息一番,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清爽漂亮一些,这或许是每一个姑娘见心上人时,都会非常注意的问题。
一行人在城镇一家大客栈里住了下来。
清一真人与四位真传弟子的房间,都在三楼,柳慕汐和于梦竹的房间是紧挨的,对面则是苏沐彦和夏城壁的房间,另外六名内门弟子,则是在二楼。
尽管那些内门弟子身份不一样,但他们依旧要遵守规矩,真传弟子的身份要比内门弟子高,这是铁定的真实,只要他们没有晋级后天后期,就只能低人一等。
柳慕汐用过晚饭后,便打算看一会儿随身携带的医书。
这些医书都是她自己抄录下来的。
她的师父凌珺太上长老有一个很大的书库,里面全是医书。这些医书,很多都是师父一本本的寻来的股本,就算对于师父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所以,在看这些医书的同时,她都会很小心,而且还将这些医书重新抄写下来,装订成本。
她记性本就不错,修炼之后,更是耳清目明,记忆也增强了。就算不是过目不忘,但两三遍就能记住了,更何况是抄写一遍?
因为柳慕汐也知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就算现在记住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有一天也会忘记,何况,她虽然记住了,却很多都理解不了。写下来后,就能多翻翻,也不至于每次都借阅师父的书。
凌珺太上长老知道柳慕汐抄录她书库里的医书后,非常赞成她的做法,而且,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彻底接受了柳慕汐这个弟子,不过,凌珺长老却警告她,贪多嚼不烂,不必每本书都抄录下来,要有所选择。有些书只要看看就行,甚至还特意指点了她,应该抄录那些医书。
三年的时间,柳慕汐将书库里非常重要的医书,都抄录下来,也记在了脑子里,不懂的就去问师父。同时,还要做好师父不知的各种作业,包括照顾灵草、炼丹、配制药丸、针灸之术等等。
柳慕汐也学了夺命十三针,可惜,她没有内功,根本没有办法学到针法的精髓,一开始让她非常的沮丧。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试着,将碧玉吊坠里的“生生之气”通过针法来施展,竟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一来,不但能达到,比用内功配合阵法还要好的效果,甚至还可以让她光明正大的使用“生生之气”来为病人治疗,真是一举两得。
但是,柳慕汐却从未想过要抛开医术,彻底依赖“生生之气”甚至还决定,除非逼不得已,自己还是尽量少用它,最好能用自己的真实的医术来为病人治病。
柳慕汐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愿意借助外力来成就自己,她只想凭借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一片天地,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这样才能心中坦荡,念头通达。
所以,柳慕汐不得不用功。
当苏沐彦来找柳慕汐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发现柳慕汐依旧在看医书。
因为在路上时,就算是半途休息吃饭的时间,柳慕汐也要抓紧时间修炼或者看书,绝不肯浪费半点时间,大家早就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不见不怪了。
“苏师兄,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柳慕汐开门后,见到来人是苏沐彦,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柳师妹,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苏沐彦向她展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苏师兄,请进!”柳慕汐一怔,还是请他进来了。
若是以前,柳慕汐定会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的准则,拒绝他的要求,但是,现在,她的观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知道,那些俗世的规矩对于这些武者来说,根本就是个屁。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对苏沐彦已经没什么芥蒂了,真正地将他那自己的同门师兄来看待,对他的品性也信得过,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苏师兄,请喝茶!”柳慕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师妹。”苏沐彦客气地道谢。
苏沐彦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柳师妹,其实我这次是为柳慕漓的事情而来的。”
柳慕汐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十分平静,让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看着柳慕汐平静、美丽的容颜,苏沐彦心里有些感叹。
他以前怎么就觉得,柳慕漓是天底下最独特,最美丽的女人呢?甚至还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他的眼睛到底有多瞎呀!若非他没有遇到眼前之人,或许,他现在还在迷恋着柳慕漓,说不定就跟那上官泓、卢湛飞等人一般,成为柳慕漓的裙下之臣了。
想到这里,苏沐彦心里就感到一阵庆幸,对柳慕汐也充满了感激。
尽管柳慕汐并没有为他做什么,但是通过她,却让他看清楚了柳慕漓的为人,趁着还没有完全沦陷之前,及时抽身。
“柳师妹可能不知道,这次紫宵剑派也邀请了柳家。”苏沐彦说道。
柳慕汐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问道:“苏师兄怎么知道的?”
苏沐彦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他能说自己虽然已经放弃了柳慕漓,但是,却又分出一丝精力来关注她吗?
当然,这一丝关注,不是因为他还喜欢她,而是觉得有些不甘而已,那种好似被人欺骗感情的不甘。
他想弄清楚,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柳慕漓,为什么喜欢了她几年,感情都没有变?他想为自己那几年的相思,找一个理由。
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让他对柳慕漓近三年来的动向还算清楚。
想到这里,苏沐彦的眼中上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说来不怕师妹笑话,我因为心有不甘,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行踪。却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么多事,也越发让我知道了自己以前的愚蠢。”
“苏师兄,过去的事还想它干嘛?我那位妹妹本来就很会讨人喜欢,再加上容貌绝色,性格独特,你以前会喜欢她根本不足为奇,完全不用觉得羞愧。而且,我觉得,你比那几个男人强多了,至少你已经迷途知返,而他们却依旧执迷不悟。”柳慕汐口气淡淡地说道。
苏沐彦闻言反倒笑了,心里更是一阵轻松。
“柳师妹说的对,是我着相了。以后,我不会再妄自菲薄,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了。”
“苏师兄本来就很聪明!”柳慕汐十分认真地说道。
前世,苏师兄终究还是没有成为柳慕漓的奸夫之一,以前,柳慕汐还觉得可能是苏沐彦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柳慕漓,所以才将他拒之门外。
现在想来,或许是苏沐彦有意为之。只是,当时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苏家已经于柳慕漓绑在一起,想要脱身都晚了。所以,苏沐彦才不得不想法子,让自己独善其身。同时,又让柳慕漓以为他还爱着她,让她不会对他下手。
因为柳慕漓对于喜欢自己的男人,一向十分宽容。就算他做了什么错事。她的惩罚,只会是将男人剔除她的后宫,而不会出手对付他。只是因为她觉得,只有如此,才是对男人最大的惩罚。
她喜欢男人为她伤心难过。
苏沐彦的心结解开了,便开始说起正事来了。
“柳师妹,我发现最近两年内,柳慕漓跟紫霄剑派的尉迟真来往密切,我猜测,梦竹师姐这次的婚事,怕是会有几分变故。”他太了解柳慕漓了,被她看中的男人,从来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柳慕漓跟尉迟真必定有几分瓜葛。
“什么?苏师兄,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柳慕汐震惊地看向苏沐彦,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中的一丝恐慌,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沐彦没想到柳慕汐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不由无奈地安抚道:“师妹,我只是说可能而已。毕竟,梦竹师姐跟尉迟真的感情那么好,而且已经订了亲,轻易不会退婚,否则,两派恐怕就会彻底交恶,这对紫宵剑派有害无益。”
“如果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什么做不出来?而且,如果尉迟真真的喜欢上了柳慕漓,他的心,怕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到时候梦竹师姐岂不是会受很大的伤害。”
柳慕汐说的很笃定,情绪也很激动,因为她终于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她本来就不关心八卦,但是因为这件事与柳慕漓有关,她就听了一耳朵。
具体情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尉迟真当众悔婚,紫宵剑派翻脸不认人,只当没有婚约这回事。
此事还没完,当晚,梦竹仙子就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据说是不堪受辱自杀了,从此之后,两派彻底交恶。
柳慕汐知道的只有这些,而且大多数还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出来,因为当时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她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太记清楚。
这件事,对她而言,就只是个悲惨故事而已,感叹几句,也就抛在了脑后,后来,她更是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所以,重生之后,听到他们的名字,根本就没把他们对号入座起来。
尉迟真跟柳慕漓有一腿,这是肯定的,甚至跟紫宵剑派也有交易,因为从这以后,柳慕漓就得到了紫宵剑派的庇佑,开始迅速发展自己的实力,又在恰当的时候突破先天,名声大震,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彻底掩盖了穆圣秋的名声,让穆圣秋成了她成功上位的踏脚石。
从此之后的柳慕漓,真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可以说,这是柳慕漓命运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想到这里,柳慕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她发现,柳慕漓的成功之路,几乎都是用她师兄、师姐的名声和生命堆砌出来的,等她强大以后,甚至还开始着手对付普济观。
然而,普济观势大根深,名声又好,就算柳慕漓名声一时无两,势力又非常庞大,却依旧奈何不了普济观,只能暂时共存,只是柳慕漓开始疯狂地跟普济观抢夺地盘。
柳慕汐并不太关心这种事,也不明白到底谁占上风。如今她的眼界早已经不同,却知道柳慕漓就算势力庞大,但根基实在太浅,盟友又不牢固,根本靠不住,对上普济观恐怕没有几分胜算。
但她也不能说,柳慕漓就是失败的。至少表面上,她已经能与普济观分庭抗礼了。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告诉梦竹师姐。”柳慕汐说着,就站起身,直接往门外走去。
“等等,”苏沐彦喊住了她,也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劝道:“柳师妹,你先别这么冲动,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是我们想错了,到时候岂不是好心办坏事,甚至让梦竹师姐厌了你?”
“不,事情一定会发生,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不能让梦竹师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我必须去提醒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就算她将来恨我,我也顾不得了。”柳慕汐一想到梦竹师姐可能会死,就心急如焚,那里还愿意多等,说完,就又往门口走去。
“柳师妹!”苏沐彦情急之下,竟伸出手来,紧紧扣住了柳慕汐的手臂。
柳慕汐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又不想真的跟苏沐彦动手,只得回头怒视苏沐彦道:“苏沐彦,你给我松手!”
苏沐彦不由苦笑,但是手却依旧没松,甚至还多加了几分力气,道:“柳师妹,现在天已经晚了,你现在去告诉她,也不过是白白让惹她烦恼罢了,倒不如让她睡个好觉,等我们今天想好了对策,明天再提醒她也不迟,你说呢?”
柳慕汐此时,发热的头脑也稍稍冷静下来了,再听到苏沐彦的这番话,就彻底打消了要去打扰梦竹师姐的想法。
“苏师兄说的对,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知道师妹与梦竹师姐感情好,但是,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已经获得了先机,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去想办法,你不要太着急了。”苏沐彦放开了钳制着柳慕汐地手臂,缓缓说道。
柳慕汐微微点了点头。
苏沐彦问道:“柳师妹,你刚才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神色那么惊恐?”
柳慕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难受地说道:“柳慕漓那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如果她真的跟尉迟真有私情,绝对不会放过梦竹师姐的,就像她以前不会放过我一样。梦竹师姐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我害怕梦竹师姐被她给害了。”
苏沐彦心里也很赞同对柳慕汐这番话,经过这几年对柳慕漓的观察,他早已经彻底明白柳慕漓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太担心,你要往好的方向想,毕竟有师父在呢,他一定会保护梦竹师姐的。”苏沐彦劝道。
柳慕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她,如果随意说两句,她可能不放在心上,若是说的太详细了,又怕她太难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有人对她耍什么手段。”
“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苏沐彦却不愿意见到她这么心事重重地样子,道:“梦竹师姐不是被人呵护的小孩子,她虽然心善,但却是个通透明理的,她哪有这么容易被人暗算?你要相信梦竹师姐的实力。我看你明天就先试探她一下,看看她会怎么说。”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最重要的是,她得看看梦竹仙子对尉迟真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见时间实在太晚了,苏沐彦就告辞离开了。
这半夜三更,若是被人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房间中出来,那可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偏偏这时,夏城壁去了一趟五谷轮回之所,回来时,就恰巧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房中出来。等苏沐彦走进房间之后,夏城壁缓缓走了过去,看了看两人的门,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是什么八卦之人,但是,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的房间里走胡来,心里还是有点惊讶。
真没想到,两人竟是这种关系。
毕竟,这两人,除了第一天时多说了几句话,这一路走来,竟然极少交流。若非今天碰到这一幕,他恐怕怎么也没办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这一夜,柳慕汐整夜没睡。
次日,洗漱完毕之后,她便去了隔壁于梦竹的房间。
于梦竹正好也洗漱完,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显然心情极为高兴。
她见了柳慕汐,便走过去问道:“慕汐师妹,你是来专门来等我一起下去用饭的吧?”
柳慕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勉强的笑容。
“走吧,我收拾好了,我们这就下去,免得下去晚了,被清一长老训斥。”于梦竹挽住了她的手臂,说道。
两人结伴走到一楼大堂的时候,除了清一真人,竟然都到了。
“苏师兄,夏师兄,诸位师弟、师妹,你们早!”于梦竹跟柳慕汐向他们打招呼。马可欣见到两人,不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吴灵儿倒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另一名内门女弟子孙静秋也含蓄地向两人笑了笑,其他几名男弟子,对她们倒是热情了些许,引得马可欣十分不满。
柳慕汐和于梦竹坐下之后,柳慕汐发现一道古怪的视线在看着自己,抬头望去,却发现竟是夏城壁。夏城壁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就移开了目光,不理她了。
她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清一真人就来了之后,众人才开始用饭。
用完饭后,清一真人很快就离开了,吩咐大家随意去玩,只要别惹事就好。
马可欣、吴灵儿以及孙静秋出去逛街了,走之前,吴灵儿问两人跟不跟她们去,于梦竹倒是有几分心动,柳慕汐却婉拒了她们,甚至还暗示于梦竹留下来。
“慕汐师妹,你要我留下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回到了柳慕汐的房间,于梦竹坐下后好奇地问道。她又不傻,柳慕汐的一番动作,她如何看不出来?
柳慕汐点了点头道:“梦竹师姐,我确实有点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梦竹笑眯眯地说道。
看到于梦竹如此开朗的模样,柳慕汐越发感到不忍了。
她现在很难受,也很痛苦,她是真的不愿意让梦竹姐姐难过。可是,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这段话,一定会狠狠地伤了梦竹姐姐的心。
但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
现在知道实情,总比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拒婚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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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山,望剑峰。
尉迟焱望着自己这个喜爱的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爱和自豪。
他的孙儿虽然年纪比穆圣秋小几岁,但是,只要踏进先天境界后,又有他的指点,孙儿的武学进境必定会一日千里,进步速度绝对不会比穆圣秋差,所以,他对自己这个孙儿抱了很大的期待。
“真儿,你不好好闭关巩固境界,这时候匆匆来见本座,却是为何?”尉迟焱摸着自己的颌下的一缕青须,慈爱地问道。
“祖父,孙儿这次来见您,也是有急事相求?”尉迟真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有些急切地看向尉迟焱,说道。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尉迟焱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让儿连修炼都顾不得了。
尉迟真听到祖父的问话,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和不舍,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先是给祖父叩了一头,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尉迟焱道:“祖父,孙儿想求您解除孙儿和于梦竹的婚约。”
尉迟真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孙儿现在已经不喜欢梦竹仙子了,不想再耽搁了她!”尉迟真垂着头说道。
尉迟焱听了这话,却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就把她们都娶了吧!但是,你跟普济观于家那丫头的婚约不能退,也退不了。”
“祖父,我”尉迟真感到有些为难。
“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对梦竹那丫头真的没有感情了?祖父我可是不信的。”尉迟焱见到他这样,倒是有了一丝意外。
他对自己这个孙子再了解不过了。因为从小就长相俊俏,资质又好,所以很有女人缘,从小就是个风流胚子。幸好,他一直将这些风流韵事都处理的很好,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大事。
直到孙儿下山后遇到了于梦竹,这才收敛了以前的风流相,开始变得专一。甚至还沉下心开始认真修行起来,修为一日千里,让他这个做祖父的很是欣慰。
尉迟真对于梦竹这个孙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出身差一些,什么都好,所以,他才会跟普济观订下两人的亲事,谁想到现在,孙子竟然又不愿意了,这让他不由心生疑惑。
尉迟真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他还是坚持刚才的说法,坚定地道:“祖父,孙儿是真的不喜欢于梦竹了,您就不要再逼着孙儿了!”
“你是说真的?”如果说尉迟焱刚才还有几分疑惑的话,如今,他才算是真正相信了孙儿的话“你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梦竹那丫头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而且才貌双全,名声也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她了?”
“祖父,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尉迟真苦笑道“我也知道她救过孙儿的性命,她的恩情我会还,但是,我却不会娶她。难道为了报恩,就要让孙儿赔上一生的幸福,孙儿可做不到!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不单单只是以身相许这一种?”
尉迟焱却冷冷说道:“不行,本座不同意!”
“祖父——”尉迟真有些哀求地看着他。
“你求我也没用,我早已经向普济观掌教发了邀请函,甚至还提了要为你们办婚事的意思。现在,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让我怎么退?”尉迟焱说道。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退婚的,这也关乎着他的声誉以及两派的友好关系上,普济观地位超然,他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就跟他们起了嫌隙。
“什么?!祖父您已经邀请他们了?”尉迟真失声喊道,脸上更是出现了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下嘴角,道:“他们来就来吧,反正孙儿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尉迟焱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道:“真儿,你老实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非要跟于梦竹解除婚约不可?”
“祖父,孙儿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还能因为什么?”尉迟真此刻倒是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说起这话来,也没了刚才的愧疚和挣扎。
尉迟焱却不相信,淡淡地道:“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女情长,但在大事上,却绝对拎得清,更别说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退婚这件事,对门派来讲根本没有半点好处,我不信你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尉迟真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动容,也有一点感动,他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将她纳为妾室不就行了,何必非要退婚?那于梦竹也不是那等善妒的女人,她会理解你的。”尉迟焱见到孙子这副表情,哪里不知道他有另有苦衷?语气更加慈爱了。
尉迟真抬起头来,一脸真挚地道:“祖父,我现在就把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您,您再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如果可以,孙儿也不愿意退了这门亲事,孙儿是真心喜欢梦竹的。”只不过,现在他又对别人动了心而已,而那个人又能带给他以及门派巨大的利益,他真是左右为难。
“好,你说吧,让祖父替你做主!”尉迟焱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慕汐一行人,一路晓行夜宿,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来到了紫宵剑派所在紫辰府。
这是紫辰府边界处,一个十分繁华的城镇,清一真人见众人都面露疲态,反正离紫宵剑派也就两三天路程,便决定让他们在这里休整两天,养足精神再赶路。
毕竟,门派弟子的精、气、神,也代表了一个门派的脸面,他可不想自己一行人赶到紫宵剑派的时候,都是一副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模样,平白让人瞧不起,他可不能给师门丢脸。
这个命令一下来,众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几名女弟子。
她们最爱干净,身体又比较娇弱,这一路之上,几乎都没怎么好好的清洗过。太上长老不发话,她们就算心里委屈不敢提一句,只能强忍着。如今终于听到太上长老发话,她们怎能不兴奋?
柳慕汐自然也不例外。
她其实并不觉得很累,因为她修炼的是外功,虽然看起来柔弱,但身体素质绝对过硬,与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点辛苦她还受得了。
只是,这几天忙着赶路,她修炼的时间都短了很多,让她稍稍有些不满意,正打算趁着这两天,再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呢!
至于梦竹仙子,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都神采奕奕的,根本看不到半点疲态。不过,她也想好好洗漱、休息一番,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清爽漂亮一些,这或许是每一个姑娘见心上人时,都会非常注意的问题。
一行人在城镇一家大客栈里住了下来。
清一真人与四位真传弟子的房间,都在三楼,柳慕汐和于梦竹的房间是紧挨的,对面则是苏沐彦和夏城壁的房间,另外六名内门弟子,则是在二楼。
尽管那些内门弟子身份不一样,但他们依旧要遵守规矩,真传弟子的身份要比内门弟子高,这是铁定的真实,只要他们没有晋级后天后期,就只能低人一等。
柳慕汐用过晚饭后,便打算看一会儿随身携带的医书。
这些医书都是她自己抄录下来的。
她的师父凌珺太上长老有一个很大的书库,里面全是医书。这些医书,很多都是师父一本本的寻来的股本,就算对于师父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所以,在看这些医书的同时,她都会很小心,而且还将这些医书重新抄写下来,装订成本。
她记性本就不错,修炼之后,更是耳清目明,记忆也增强了。就算不是过目不忘,但两三遍就能记住了,更何况是抄写一遍?
因为柳慕汐也知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就算现在记住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有一天也会忘记,何况,她虽然记住了,却很多都理解不了。写下来后,就能多翻翻,也不至于每次都借阅师父的书。
凌珺太上长老知道柳慕汐抄录她书库里的医书后,非常赞成她的做法,而且,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彻底接受了柳慕汐这个弟子,不过,凌珺长老却警告她,贪多嚼不烂,不必每本书都抄录下来,要有所选择。有些书只要看看就行,甚至还特意指点了她,应该抄录那些医书。
三年的时间,柳慕汐将书库里非常重要的医书,都抄录下来,也记在了脑子里,不懂的就去问师父。同时,还要做好师父不知的各种作业,包括照顾灵草、炼丹、配制药丸、针灸之术等等。
柳慕汐也学了夺命十三针,可惜,她没有内功,根本没有办法学到针法的精髓,一开始让她非常的沮丧。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试着,将碧玉吊坠里的“生生之气”通过针法来施展,竟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一来,不但能达到,比用内功配合阵法还要好的效果,甚至还可以让她光明正大的使用“生生之气”来为病人治疗,真是一举两得。
但是,柳慕汐却从未想过要抛开医术,彻底依赖“生生之气”甚至还决定,除非逼不得已,自己还是尽量少用它,最好能用自己的真实的医术来为病人治病。
柳慕汐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愿意借助外力来成就自己,她只想凭借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一片天地,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这样才能心中坦荡,念头通达。
所以,柳慕汐不得不用功。
当苏沐彦来找柳慕汐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发现柳慕汐依旧在看医书。
因为在路上时,就算是半途休息吃饭的时间,柳慕汐也要抓紧时间修炼或者看书,绝不肯浪费半点时间,大家早就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不见不怪了。
“苏师兄,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柳慕汐开门后,见到来人是苏沐彦,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柳师妹,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苏沐彦向她展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苏师兄,请进!”柳慕汐一怔,还是请他进来了。
若是以前,柳慕汐定会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的准则,拒绝他的要求,但是,现在,她的观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知道,那些俗世的规矩对于这些武者来说,根本就是个屁。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对苏沐彦已经没什么芥蒂了,真正地将他那自己的同门师兄来看待,对他的品性也信得过,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苏师兄,请喝茶!”柳慕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师妹。”苏沐彦客气地道谢。
苏沐彦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柳师妹,其实我这次是为柳慕漓的事情而来的。”
柳慕汐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十分平静,让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看着柳慕汐平静、美丽的容颜,苏沐彦心里有些感叹。
他以前怎么就觉得,柳慕漓是天底下最独特,最美丽的女人呢?甚至还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他的眼睛到底有多瞎呀!若非他没有遇到眼前之人,或许,他现在还在迷恋着柳慕漓,说不定就跟那上官泓、卢湛飞等人一般,成为柳慕漓的裙下之臣了。
想到这里,苏沐彦心里就感到一阵庆幸,对柳慕汐也充满了感激。
尽管柳慕汐并没有为他做什么,但是通过她,却让他看清楚了柳慕漓的为人,趁着还没有完全沦陷之前,及时抽身。
“柳师妹可能不知道,这次紫宵剑派也邀请了柳家。”苏沐彦说道。
柳慕汐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问道:“苏师兄怎么知道的?”
苏沐彦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他能说自己虽然已经放弃了柳慕漓,但是,却又分出一丝精力来关注她吗?
当然,这一丝关注,不是因为他还喜欢她,而是觉得有些不甘而已,那种好似被人欺骗感情的不甘。
他想弄清楚,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柳慕漓,为什么喜欢了她几年,感情都没有变?他想为自己那几年的相思,找一个理由。
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让他对柳慕漓近三年来的动向还算清楚。
想到这里,苏沐彦的眼中上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说来不怕师妹笑话,我因为心有不甘,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行踪。却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么多事,也越发让我知道了自己以前的愚蠢。”
“苏师兄,过去的事还想它干嘛?我那位妹妹本来就很会讨人喜欢,再加上容貌绝色,性格独特,你以前会喜欢她根本不足为奇,完全不用觉得羞愧。而且,我觉得,你比那几个男人强多了,至少你已经迷途知返,而他们却依旧执迷不悟。”柳慕汐口气淡淡地说道。
苏沐彦闻言反倒笑了,心里更是一阵轻松。
“柳师妹说的对,是我着相了。以后,我不会再妄自菲薄,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了。”
“苏师兄本来就很聪明!”柳慕汐十分认真地说道。
前世,苏师兄终究还是没有成为柳慕漓的奸夫之一,以前,柳慕汐还觉得可能是苏沐彦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柳慕漓,所以才将他拒之门外。
现在想来,或许是苏沐彦有意为之。只是,当时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苏家已经于柳慕漓绑在一起,想要脱身都晚了。所以,苏沐彦才不得不想法子,让自己独善其身。同时,又让柳慕漓以为他还爱着她,让她不会对他下手。
因为柳慕漓对于喜欢自己的男人,一向十分宽容。就算他做了什么错事。她的惩罚,只会是将男人剔除她的后宫,而不会出手对付他。只是因为她觉得,只有如此,才是对男人最大的惩罚。
她喜欢男人为她伤心难过。
苏沐彦的心结解开了,便开始说起正事来了。
“柳师妹,我发现最近两年内,柳慕漓跟紫霄剑派的尉迟真来往密切,我猜测,梦竹师姐这次的婚事,怕是会有几分变故。”他太了解柳慕漓了,被她看中的男人,从来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柳慕漓跟尉迟真必定有几分瓜葛。
“什么?苏师兄,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柳慕汐震惊地看向苏沐彦,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中的一丝恐慌,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沐彦没想到柳慕汐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不由无奈地安抚道:“师妹,我只是说可能而已。毕竟,梦竹师姐跟尉迟真的感情那么好,而且已经订了亲,轻易不会退婚,否则,两派恐怕就会彻底交恶,这对紫宵剑派有害无益。”
“如果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什么做不出来?而且,如果尉迟真真的喜欢上了柳慕漓,他的心,怕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到时候梦竹师姐岂不是会受很大的伤害。”
柳慕汐说的很笃定,情绪也很激动,因为她终于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她本来就不关心八卦,但是因为这件事与柳慕漓有关,她就听了一耳朵。
具体情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尉迟真当众悔婚,紫宵剑派翻脸不认人,只当没有婚约这回事。
此事还没完,当晚,梦竹仙子就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据说是不堪受辱自杀了,从此之后,两派彻底交恶。
柳慕汐知道的只有这些,而且大多数还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出来,因为当时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她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太记清楚。
这件事,对她而言,就只是个悲惨故事而已,感叹几句,也就抛在了脑后,后来,她更是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所以,重生之后,听到他们的名字,根本就没把他们对号入座起来。
尉迟真跟柳慕漓有一腿,这是肯定的,甚至跟紫宵剑派也有交易,因为从这以后,柳慕漓就得到了紫宵剑派的庇佑,开始迅速发展自己的实力,又在恰当的时候突破先天,名声大震,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彻底掩盖了穆圣秋的名声,让穆圣秋成了她成功上位的踏脚石。
从此之后的柳慕漓,真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可以说,这是柳慕漓命运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想到这里,柳慕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她发现,柳慕漓的成功之路,几乎都是用她师兄、师姐的名声和生命堆砌出来的,等她强大以后,甚至还开始着手对付普济观。
然而,普济观势大根深,名声又好,就算柳慕漓名声一时无两,势力又非常庞大,却依旧奈何不了普济观,只能暂时共存,只是柳慕漓开始疯狂地跟普济观抢夺地盘。
柳慕汐并不太关心这种事,也不明白到底谁占上风。如今她的眼界早已经不同,却知道柳慕漓就算势力庞大,但根基实在太浅,盟友又不牢固,根本靠不住,对上普济观恐怕没有几分胜算。
但她也不能说,柳慕漓就是失败的。至少表面上,她已经能与普济观分庭抗礼了。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告诉梦竹师姐。”柳慕汐说着,就站起身,直接往门外走去。
“等等,”苏沐彦喊住了她,也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劝道:“柳师妹,你先别这么冲动,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是我们想错了,到时候岂不是好心办坏事,甚至让梦竹师姐厌了你?”
“不,事情一定会发生,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不能让梦竹师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我必须去提醒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就算她将来恨我,我也顾不得了。”柳慕汐一想到梦竹师姐可能会死,就心急如焚,那里还愿意多等,说完,就又往门口走去。
“柳师妹!”苏沐彦情急之下,竟伸出手来,紧紧扣住了柳慕汐的手臂。
柳慕汐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又不想真的跟苏沐彦动手,只得回头怒视苏沐彦道:“苏沐彦,你给我松手!”
苏沐彦不由苦笑,但是手却依旧没松,甚至还多加了几分力气,道:“柳师妹,现在天已经晚了,你现在去告诉她,也不过是白白让惹她烦恼罢了,倒不如让她睡个好觉,等我们今天想好了对策,明天再提醒她也不迟,你说呢?”
柳慕汐此时,发热的头脑也稍稍冷静下来了,再听到苏沐彦的这番话,就彻底打消了要去打扰梦竹师姐的想法。
“苏师兄说的对,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知道师妹与梦竹师姐感情好,但是,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已经获得了先机,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去想办法,你不要太着急了。”苏沐彦放开了钳制着柳慕汐地手臂,缓缓说道。
柳慕汐微微点了点头。
苏沐彦问道:“柳师妹,你刚才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神色那么惊恐?”
柳慕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难受地说道:“柳慕漓那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如果她真的跟尉迟真有私情,绝对不会放过梦竹师姐的,就像她以前不会放过我一样。梦竹师姐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我害怕梦竹师姐被她给害了。”
苏沐彦心里也很赞同对柳慕汐这番话,经过这几年对柳慕漓的观察,他早已经彻底明白柳慕漓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太担心,你要往好的方向想,毕竟有师父在呢,他一定会保护梦竹师姐的。”苏沐彦劝道。
柳慕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她,如果随意说两句,她可能不放在心上,若是说的太详细了,又怕她太难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有人对她耍什么手段。”
“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苏沐彦却不愿意见到她这么心事重重地样子,道:“梦竹师姐不是被人呵护的小孩子,她虽然心善,但却是个通透明理的,她哪有这么容易被人暗算?你要相信梦竹师姐的实力。我看你明天就先试探她一下,看看她会怎么说。”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最重要的是,她得看看梦竹仙子对尉迟真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见时间实在太晚了,苏沐彦就告辞离开了。
这半夜三更,若是被人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房间中出来,那可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偏偏这时,夏城壁去了一趟五谷轮回之所,回来时,就恰巧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房中出来。等苏沐彦走进房间之后,夏城壁缓缓走了过去,看了看两人的门,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是什么八卦之人,但是,看到苏沐彦从柳慕汐的房间里走胡来,心里还是有点惊讶。
真没想到,两人竟是这种关系。
毕竟,这两人,除了第一天时多说了几句话,这一路走来,竟然极少交流。若非今天碰到这一幕,他恐怕怎么也没办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这一夜,柳慕汐整夜没睡。
次日,洗漱完毕之后,她便去了隔壁于梦竹的房间。
于梦竹正好也洗漱完,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显然心情极为高兴。
她见了柳慕汐,便走过去问道:“慕汐师妹,你是来专门来等我一起下去用饭的吧?”
柳慕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勉强的笑容。
“走吧,我收拾好了,我们这就下去,免得下去晚了,被清一长老训斥。”于梦竹挽住了她的手臂,说道。
两人结伴走到一楼大堂的时候,除了清一真人,竟然都到了。
“苏师兄,夏师兄,诸位师弟、师妹,你们早!”于梦竹跟柳慕汐向他们打招呼。马可欣见到两人,不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吴灵儿倒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另一名内门女弟子孙静秋也含蓄地向两人笑了笑,其他几名男弟子,对她们倒是热情了些许,引得马可欣十分不满。
柳慕汐和于梦竹坐下之后,柳慕汐发现一道古怪的视线在看着自己,抬头望去,却发现竟是夏城壁。夏城壁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就移开了目光,不理她了。
她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清一真人就来了之后,众人才开始用饭。
用完饭后,清一真人很快就离开了,吩咐大家随意去玩,只要别惹事就好。
马可欣、吴灵儿以及孙静秋出去逛街了,走之前,吴灵儿问两人跟不跟她们去,于梦竹倒是有几分心动,柳慕汐却婉拒了她们,甚至还暗示于梦竹留下来。
“慕汐师妹,你要我留下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回到了柳慕汐的房间,于梦竹坐下后好奇地问道。她又不傻,柳慕汐的一番动作,她如何看不出来?
柳慕汐点了点头道:“梦竹师姐,我确实有点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梦竹笑眯眯地说道。
看到于梦竹如此开朗的模样,柳慕汐越发感到不忍了。
她现在很难受,也很痛苦,她是真的不愿意让梦竹姐姐难过。可是,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这段话,一定会狠狠地伤了梦竹姐姐的心。
但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
现在知道实情,总比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拒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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