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杰,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
    家入硝子一反平日里淡定的模样，额头带汗，急着问自己从被救回来就呆愣到如今的同学。
    “高层那边瞒不住了, 悟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断了，只有你知道他去了哪”硝子话音刚落, 走廊的另一边，夜蛾正道疲倦的拿着一沓资料过来。
    总监会中, 禅院家和加茂家对五条家施压，用的还是史书上记载的那种手段，发疯的六眼，需要整个咒术界去清除。
    但五条家准吗明明再有一年，十八岁的五条悟就可以接替家主的职位，但谁知道仅仅十七岁，六眼就反噬了。
    这个年纪比历史上那些被六眼反噬的家主更早, 看起来也更加严重。
    他居然朝着普通人出手了。
    “杰，高层任命你与一年级的七海和灰原去追捕五条悟。”夜蛾正道像是一个小时之内苍老了百岁，他颓唐又有些沙哑的嗓音证明了刚才在会议上这个中年男人是怎么第一次和总监会据理力争的。
    本来的计划是御三家的咒术师倾巢出动, 但最后被从来能捏扁揉圆的东京高专校长夜蛾正道争来了暂时让高专自己处理的结果，他已经尽力了。
    一反常态的，京都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也站在了夜蛾正道的立场。
    “史书上说过, 六眼的神子若是发疯，面对不认识的咒术师，只会大开杀戒, 若是认识的, 指不定能留下性命，老夫支持夜蛾的想法。”
    站在人性边缘的人精神接近崩溃，不是谁谁谁都能拉回来的, 动武只会更糟，更别说对方有着特级的实力。
    “怎么，你们想重蹈历史的悲剧，让现有的一级们去送死不成他们走了，谁来祓除咒灵”能将咒灵等级都错估的你们吗
    乐岩寺嘉伸的声音不重，那暗示却在会议中传达的如此刺耳。
    禅院家在总监会的长老会瞬间就不说话了。
    历史上对五条家六眼家主的围剿，付出的可是他们曾经记录在案的一位十影法禅院家主的性命。
    虽然现在的大家都默契的不提了，但谁不知道当年的十影法把魔虚罗都召唤出来才和发疯的六眼打了个双死结局。
    这种代价太沉重了，加茂家的赤磷卫队也在那场战争中死了个七七八八后继无人，带着整个加茂家差点滑入深渊脱离了御三家的队伍。
    “杰，所以那个山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夜蛾正道走到夏油杰身边坐下，心累的问。
    “我不知道校长。”
    夏油杰的嘴巴比脑子更快，他耳朵后知后觉的听到了嘴巴说出来的声音。
    明明是灵魂相依的挚友，但是他们居然走到了“我不知道”答不上来这一步。
    和五条悟的对战历历在目，夏油杰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记忆中相处的画面在翻涌，可夏油杰本身却看的像个局外人在观影一般，总觉得隔着一点什么。
    “他说他只是苦夏”
    一切都无迹可寻，非要找的话，大概是在说出“苦夏”这个词的时候，悟他就崩坏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那种崩坏。
    此时，一向心细的家入硝子问了一句“是因为理子吗”
    理子天内理子。
    夏油杰怔怔的抬起头，没有扎成丸子的头发散碎在他锁骨边，上面还带着不知道谁的血迹，干涩成碎渣，随着他抬头而裂开，碎屑没入校服。
    “那天悟一直没说话不是吗，连回宿舍都是沉默的。”硝子回忆道“我原本以为钻了牛角尖的是你，杰没想到还有个他。”
    所以在当时，我们都没有关注到悟的不对劲，是吗
    夏油杰深深的弯下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我不知道
    羂索捏碎了手中的手机，这动静有点太大，被漏壶看在眼中，特级火山头咒灵疑惑的问“证实了”
    咒灵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疲惫般闭了闭眼睛，看这表情，那五条悟叛逃是真的了。
    漏壶想笑一下，但嘴角动了动才觉得现在笑出来是不是不太合适，索性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说“对于咱们来说，不是好事儿吗你这么愁眉苦脸做什么”
    听到面前的蠢货这么说话，羂索哪怕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千百遍没脑子，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叹息道“我只是在烦恼咒术界后续的风波，处理起来麻烦。”
    “你还真是加茂家的长老啊”漏壶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羂索和他身上那名贵的西阵织和服，被羂索无奈的回看了一眼。
    “我和你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说的话有哪句是在骗你吗”每一句都在骗你罢了。
    漏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倒是，所以
    “我的同伴已经同意了，今晚还是老地方等我，我带你进陀艮的领域。”
    羂索心下了然，咒灵们对他的考察已经结束，他此刻正式成为咒灵的合作方了，勉强算一个好消息，他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要回加茂家一趟，处理一些事情。”羂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和服的下摆，朝着漏壶说道。
    “你们咒术师世界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啊。”漏壶也站起身跟在羂索身后走出这间简陋的便利店，小声吐槽。
    “不去不行的，禅院家有家主署名的请柬，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那个十影法继承人”
    “对。”
    简略的说完自己要去干什么，也是在安面前咒灵的心，羂索和漏壶在便利店外面分道扬镳，自顾自朝着街道走去。
    伏黑津美纪是羂索一开始就定下的受肉体质，现在却被禅院家接了回去保护起来，让羂索不好动手。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能找到解决办法的，现在的话，先”
    嗯
    羂索停住自己的喃喃自语抬起头，视野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行人匆匆忙忙的走动，社畜上班，店面开张，今天的霓虹街道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
    但那股细微的咒力夏油杰
    羂索皱起眉头，夏油杰在附近找五条悟吗啧，自己可不能遇上五条悟啊，那双六眼的阻碍羂索在曾经的千年里可体会的够够的了。
    不过，这咒力怎么这么微弱啊，难不成夏油杰，要死了
    羂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秒之后又微微眯起，朝着咒力来的方向看去，思索了一阵儿，他还是决定前往看看。
    可出乎他意料的，那不是夏油杰，那也不是他认识的人，甚至不是咒术界内出现过的人。
    那只是一个快被三级咒灵抓住的小女孩，弱小的让人不忍直视她接下来的下场。
    可羂索是什么人，他只冷眼看着那只咒灵距离小女孩越来越近，却没有上前，他眼中的众生是平等的，所以对英雄救美这种行为没有出手想法。
    直到那个小女孩边咳嗽边朝着咒灵伸出手。
    “咒灵操术吸咳”
    羂索的瞳孔猛然缩紧
    你被咒灵打的倒退，跌跌撞撞滚了几圈后进入了小巷子的更深处，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小身子蜷缩着。
    你想站起来，但是手杵地面几次之后还是没有站起来，只能脱力的砸倒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咒灵朝着你走来，你无助极了，想再次使用咒灵操术，但你的咒力好像不支持你这么做
    该怎么办呢，谁来救救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啊。
    在咒灵操术没有使用出来就直接断在半路上之后，你的呜咽声再也忍不住了。
    “呜呜呜我不想死”
    小女孩小声压抑的哭泣响在羂索的耳边，却没有引起他一丝的表情，直到那只三级咒灵揪着女孩的衣服将女孩拎起来之后，他才浅浅笑了笑。
    你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胆小的紧紧闭上眼睛，而盛不住的泪水依旧从闭紧的眼睛里流出来。
    直到面前的咒灵松开手，你又可怜的“啪”一声掉在地上。
    “没事吧，小丫头。”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但你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只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掉眼泪，坐在地上一阵阵发抖。
    羂索有点好笑这个女孩的胆小，便慢慢走近，蹲在了女孩面前，温声说道“这只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哦。”
    直到他这么说完，女孩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泪水打湿的粉色眸子漂亮的不得了。
    啧，就算是羂索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真是好看，这让羂索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生下来的儿子虎杖悠仁，毕竟悠仁的发色也跟眼前的孩子一样呢，所以羂索的态度温和了一点。
    “没有实力之前不要看向咒灵，人类目光会引起他的追逐。”羂索轻声提点了一句，便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状若不经意的问“你家在哪，送你回去，别哭了哦”
    只见女孩伸出摸了地面而脏污的小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抹出灰黑色的几条痕迹，哽咽着说“我知道不能看，但是这次是没注意就对视上了呜”
    随后，女孩抬起头，感激的看着羂索，小声说“谢谢叔叔，我我没有家，我是个流浪儿。”
    羂索真的差一点点就笑出声了。
    “你的爸爸妈妈怎么舍得你这样的孩子流落在外呢”男人从口袋中掏出手绢，帮女孩擦了擦脸颊，将那灰黑色破坏女孩脸颊美感的痕迹擦掉，一派温柔的长辈模样。
    “因为小时候能看得见黑乎乎大家都说我疯了”
    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落寞的眼神被羂索看在眼里，他心下了然。
    太阳底下无新事，表世界出生的带有咒力天赋的孩子是个什么处境羂索不会不清楚，他只是不在乎。
    但谁知道，表世界产出夏油杰就算了，居然还能产出这么个大惊喜。
    他说“不能自保还流浪，不是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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