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心贴近一厘米

    <!--go-->　　“但是，这种珍贵的礼物给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真是有些不值呢。”
    说着，他站起身，一眼都没看还趴在地上的舒雅，只见他走到垃圾桶旁，将那包白粉撕开，然后挥洒进垃圾桶里。
    “不，不要！那是我的。”
    舒雅疯了似的跑过去，争抢着洛洛手里的白粉，但是已经迟了，有三分之二已经被糟蹋了，唯独剩下的那一点点，就在透明袋子的最底层的缝隙里残留着。
    这时的她，像一只饥饿的猴子，手忙脚乱的撕扯开，贪婪的舔舐着透明纸面上残留的粉末，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回来了，她陶醉的闻着上面的气味，发出满意销魂的叫声。
    “真是个贱种。”
    他鄙夷的笑着离开了，临走之前，掏出一张一百块撂在地上，应该是刚才表演的酬劳。
    舒雅顺着他的背影望去，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走路是外八字，还有他后脑勺有一小块未生长头发的荒漠，依旧是显眼的一道白。让她忍不住想跑上去伸手去抚摸。
    最后，视线追随他到车厢里，看到跟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在疯狂接吻，不一会儿，车窗被落下，车体整个都在微微颤抖着，谁也能想到其中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他一直想过的生活么，如果刚才她告诉了他自己是曾经的舒雅，如今的洛洛，会怎么想，他会充当她逃离牢笼的阶梯，远离身心沦陷的沼泽地么，会将她牢牢的搂在怀中，说一切都过去了，安心的抚摸着她的头么。
    失魂落魄的走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舒雅头一次感到了被人遗弃的感觉，多年前父母出车祸的那天，自己都没有流一滴眼泪，而现在，纵容泪水在脸上狂奔不止，仿佛这能消除自己心底的哀怨。
    记得之前自己服务过一个长相清俊的嫖客，只是个高中生，那次很温柔很温柔的对她，就像是在对待一见易碎的花瓶，那次两人都很欢愉，但只是那一次，家乡心底没有存在洛洛这个人，那她就会委身于那个清雅的男子，无论是等他三年，五年，或是更久，只要有一个好的归宿，是她最好的愿望。
    这时，她走到路边，是因为有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吸引了她，舒雅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但看鸡皮油亮的那一面，依旧很诱人，舒雅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地上的食物再怎么脏，它也是食物啊，不能就放置在这里，等着流浪猫狗的觊觎。如若让给它们的话，还不如自己解决。
    看到四下无人，舒雅蹲下身子，拾起来，放到鼻前嗅了嗅，很好，没有什么令人恶心的气味，她没有去打落上面的灰尘，迫不及待的就将半个鸡腿放入自己口中，贪婪而满足的咀嚼着。
    “谁在那！”
    一声威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舒雅来不及看清那人是谁，就叼起鸡腿，逃命似的向前跑去，身后的人一直在叫嚣，命令她立刻停下，否则就马上开枪，舒雅大脑一片空白，还好不是歹徒流氓之类的人物，是夜间巡逻的警察，说不定还会放过她这个弱女子。
    她立刻停下了，身穿警服的警员走过去，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除了嘴型有点不对劲之外，其余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好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会大半夜的在这花街柳巷逗留呢。
    随即让她张开嘴，舒雅听话的照做了，看清口中全是鸡肉，混着唾液和褐色不明固体，警察忍住反胃的冲动，叫她赶紧离开这儿，不要二次出现在这里了。
    如获大赦的舒雅猛地吞下了口中的食物，她朝着警员鞠了一躬，那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舒雅转过身，正要抬脚向前迈开，一辆白色宝马突然停在路边，从中下来一男一女。
    即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舒雅还是想看清眼前的来人。
    那辆车她很眼熟，就是不久前车震的那辆，是洛洛哥哥的车，而那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
    “贱女人！下三滥！”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舒雅捂着脸，一言不发。
    警员很诧异的问为何小姐要不明究竟的掌锢他人呢。那女子的目光移向洛洛，撒娇的告状说，这女人刚才偷了自己的东西，找了她很久，现在总算是找到人了，要求警察将她带回去，严加看管一段时间，否则她又会四处招摇撞骗。
    “请问她偷了您什么贵重的东西。”
    警员问道，看舒雅衣着暴露，如果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也会一眼识破的，现在如果要强行搜身，就有些侵犯人权了。
    那个气焰嚣张的女子从自己的手提包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透明封袋里装着的卤鸡腿。难道就因为这个才判定舒雅有罪的么。
    “这有什么，真是，咱们回去吧，到时候给你买一箱子，总可以了吧。”
    洛洛在一旁劝道，牵着那女人的手，想要赶快离去。
    “不行！怎么能说走就走，权当没发生过么，你知道刚才她用怎样的眼神看你的吗？”
    警察看似心里有了想法，原来是这女人看到别的人对自己男友示好，心里怨恨的吃味呢。但是也不用这么极端吧。
    “警察先生，您看看她穿的什么样子，摆明了就是只野鸡，赶紧把她带回局里去吧，说不定还有什么病呢，别留她在这里祸害人了，恶心！”
    那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舒雅，便立刻挽起洛洛的手臂，朝他们车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们离去时候的样子，洛洛好像很不放心似的，回头还看了一眼自己，看看舒雅是不是会被警察带走。
    呵呵，像她这种女人，留在世上也只是祸乱人间吧。
    “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那名好心的警察告诫舒雅，他心里明白的很，但是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是看她可怜么，还是觉得不想继续让她在悲惨中过活。
    舒雅淡然一笑，抬起胳膊，她要求带走她，因为她真的是一只野鸡，很早就是。
    再三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让警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染上了毒瘾，没有几天好过的了，您就当行行好，待在牢里会比这地方好很多。”
    没法抵挡她的软磨硬泡，她被带走了，关进了戒毒所，跟那里所有的女人一样，日日感叹生活的艰辛，命运的不济。为一点食物就大打出手，夜里睡觉耳边充斥的还是各种谩骂和诋毁。
    舒雅满足的笑了，她的最终归宿，不过如此。
    沙漏总有一天会流失完，就像人的生命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
    那天来看舒雅的，是将她带到这里的年轻警察，他没有穿制服，便服装的他看起来比穿职业装要年轻许多。
    “舒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人局促不安的问道，舒雅笑笑，他这个样子，就跟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说出的话似的。
    “我，我死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见到你，洛洛哥哥。”
    年轻的警察微怔，洛洛？是她的亲人么，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个叫洛洛的，不是亲人就是至爱。那么为达成她最后的心愿，他就勉为其难的充当一次吧，就当是为下辈子积点阴德。
    “是，舒雅，我是洛洛，我来了，特意来看你，你开心么。”
    温暖的嗓音传入耳朵里，那种温馨宁静的感觉充斥着舒雅的全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用这么温柔彻骨的语调跟自己说过话了，她现在真的好开心。
    “嗯，洛洛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记得我，就算我出卖身体，出卖灵魂，你也不会嫌弃我。”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流至她的嘴角，消失不见。
    “嗯，是啊。”
    警察有些动容，伸出手为她擦干眼泪，再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温柔的像个大哥哥。
    她凄苦的笑了，手指微微动了动，一刹那有些失神，也许是幻觉吧，“洛洛哥哥”的周围出现了很多朵盛开的玫瑰，每一朵都是那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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