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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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中，风雷鼓动，待莫南三人来到场中时，倚天门的众长老已同两名男子，在半空中激战许久。而且，观战势，七八个鸿蒙境的长老竟不是那二人的对手，正被完全的压制在下风。要知道一个族门的山门，是防御力量的根本所在，更是族门从创立时便迄立至今，早已成为了一种象征。而倚天门的山门阵法，更是由神族所创，威力然。即便是莫南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破阵而入，更别说古洪荒的其他人物了。
    然而此时，竟有两个人用如此蛮横的方式，硬生生的闯了进来，怎能不让人吃惊。
    空中，光华四射，无数流光纷呈，异样耀眼，倚天门的一众长老，虽拼命的运起神通，使出百般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瞧得一旁的江暮云双眼通红。
    倚天门虽然是东荒流传最久的族门，别说在东荒，就是整个古洪荒，也曾强横一时。但延续到现在，族门的香火已经早非当初，每一个鸿蒙境的长老对眼下的倚天门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重要。哪怕任何损失任何一个鸿蒙至尊，对江暮云来说，都不亚于一场灾难。
    现在，整个倚天门上上下下所有鸿蒙境以上的人，才不过十几个。
    “恳求前辈能够施手一助。”猛的，江暮云将视线望向一边的莫南，眸中燃起了希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边，可是站着一尊大神呢。后者愕然的瞅着空中那二位气势凶猛的人物，喃喃着：“看来这鸿钧蛊惑人心的能耐确实不小。”言毕，对着前者一笑：“你放心，我保你族门无事。”话罢，就要出手插入战局。
    “谢前辈。”胖子满脸通红，激动道。
    然而，就待莫南动手之时，一道撕裂长穹的剑芒，自后方激射而起，直奔空中身材稍瘦的那人刺去，霎时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剑气睥睨。
    莫南惊色一现：“通天。”
    那人一声冷哼，临危不惧，手中斑斓的羽扇轻轻一刷。顿时，五色光华隐现，一个转动间，卷着那射来的剑气，朝别处飞去。随即，再是一扇，三千碧落如苍虬的怒龙一般，咆哮着向剑气飞出的山头扑去，所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死物，尽数消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竟是被这霞光收入了繁杂的异空间之中。
    只是，瞟了一眼。莫南就知道那五彩缤纷的光晕中，至少蕴含着十几亿的万象空间。一旦被吸入其中，别说是这些鸿蒙至尊，就是他，一时三刻想要逃出来，也是难于登天。毕竟，那些异空间中，说不定就存在着一个独立的世界，想要破开那些世界的规则枷锁，重新返回到古洪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嗡！
    通天所在的山头慕然一震，空气中的灰尘疯狂的跳动着。既而，无数银色亮芒，如奔腾的九霄河水一般，朝上方的光海撞去。
    正是由无数剑芒汇聚而成的招式。
    二者相撞，气势如虹，飞快的消融着。
    密密麻麻的剑气撕扯着漫天的霞光，而绚丽的彩晕也使得庞大的银河，不停的消失在虚空之中。
    足足过了半刻钟，双方的差距才显示出来。五色耗光散尽，银色剑河也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的剑气，不过，到底是通天技高一筹，险胜对方。
    那人见状，一声冷笑，手中艳丽的羽扇豁然抛起，旋之慢慢隐入虚空，既而消失不见。但紧接，众人就现周遭的空气中渲染着一种莫名的色彩，似乎在飘动着一些七彩光点，连天空都艳丽了几分。
    “不好。”江暮云观此情景，突兀大吼道。
    “大虚拟神光。”那人嘴唇微张，轻声说着。话声落下，整个天空顷刻间旋转起来，化作一团曲折的光线，越变越小，向无尽的黑暗中坠去。包括莫南在内的所有人，根本无从躲避，就被连带着卷入了虚空之中。只见，天蓝色的海面上，方圆百里的月牙形小岛，正慢慢的消失着，就仿佛凭空隐去一般，十分诡异。
    一身肥膘的燃灯，笑眯眯的瞧着身旁的孔宣，道：“道友的功法，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在下佩服。”说着，连上适当的漏出一个尊敬的表情，也不知是装的，还是自内心的。
    不过，前者似乎并领情，听罢，讥讽的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
    没错，这二人正是莫南昔日的徒弟燃灯和掌有五色神光的孔宣。
    倏忽，就在他们以为整座小岛即将消失时，已经近乎透明的岛身忽然缓缓清晰了起来，再次浮现在海面之上。
    “怎么可能？”孔宣脸色一白，神色中有些不可置信。他的五色神光本就逆天，而后再得鸿钧传下大虚拟神光，加以祭炼，已至登峰造极。他相信即使是古神使用的秘宝，也不过如此。别说是一个倚天门，就是两个，三个，他也有信心端掉。但眼下，却生了一幕他不愿意相信，却又是事实的情景。
    一侧的燃灯也是一怔，接道：“道友这是作何？”此子还以为是前者有意放过倚天门，才会如此呢。
    “计划有变，对方有高人。”孔宣瞄着徐徐清晰的地面上，正站在下方的几个人影当中一人，隐隐有种陌生的熟悉之感。此人的背后，幻化出一朵幽莲，清香四溢，花瓣中投射出的青光将空中细小的光粒，全部碾碎，眨眼间便破去了他的大虚拟神光。
    渐渐，在二人的注视中，莫南淡淡的笑脸，渐渐的清晰起来，映入眼帘。
    “那是准提的秘术。”孔宣紧紧的盯着莫南，这张面孔，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而一旁的燃灯，却早已呆住，不知所谓。大难不死，江暮云等人均是面带敬意的看向莫南，随即，那几位身处于战斗中的长老也退了下来。他们明白，接下来的战斗，轮不到他们插手了。
    “燃灯，你我一别万载，这些年过得可好？”莫南脚踏清风，一步步向二人走去。随着某男的身影在其瞳孔中缓缓放大，这厮的呼吸慕然沉重几分。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燃灯猛的跪拜下去：“楼兰弟子燃灯，见过师傅。”
    孔宣震惊的望着前者，瞬间无语。
    莫南止步于二人面前，用手摸了摸对方锃亮的头顶，呵呵一笑：“不必这般称之，你早已非我楼兰门人。”燃灯惶恐：“弟子虽被逐出师门，心中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挂念着师尊，以及几位师兄弟。”如果不是知晓这厮的脾性，莫南兴许会信上几分，但他明白此时对方的表情，多半是装出来的，笑道：“你还真是怕死啊，这么快就和我拉近关系了。”
    很明显，燃灯秃驴异常狡猾，仅一个照面，就知道自己和孔宣绝非莫南的对手，否则绝不会这番低声下气的恭维着。心思被戳破，前者非但不显尴尬，还漏出一副冤枉的表情：“弟子知道师尊向来不看好弟子，但我对师门的忠心，却是天地可鉴。”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暗自一声感慨，莫南将话题转移别处：“看你二人这一身浑厚的修为，想必和准提一样，也被鸿钧用秘术灌入了不少强者的实力吧。”两人都散着初始境的波动，与当初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莫南知道这三万多年来，鸿钧等人灭过不少名不见经传的小族门。这些小族门的门主虽只有鸿蒙境左右的修为，但对于急需增强实力的燃灯等人来说，却是绝好的肉鼎，外加上鸿钧传下的一些古神传承或秘术，也难怪时隔这么长的时间，再见时，一个个的手段会如此强横了。
    燃灯回答的十分干脆：“鸿钧不仅用心梦之法，将他人修为转嫁到我等身上，还交予我等几样秘术。师尊若是有意，弟子可将自身的秘术奉上。”某男笑着：“你直呼其名讳，还当众向我示好。你就不怕鸿钧知道后，会杀了你？”
    “弟子出于楼兰，受师恩宠，莫敢忘却。”
    “唉。”莫南叹了一口气，这燃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啊。可惜的是，此人心思慎密，却太过阴险，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旁人，留在身边过于危险。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想在接引的佛门中留下一张底牌，就将其赶走。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展到今天这一步。
    “你二人竟会在一起，还真是稀奇。”莫南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孔宣，很难想象以对方的傲骨，竟会和燃灯一起行事。此时，后者也终于记起了莫南，那个曾战败过他的妖族圣师。他虽然贵为飞禽中的王者，天生一副傲骨，但也有点脑力，见燃灯的模样。明白，眼前的莫南不是善茬，少惹为妙。
    但双眼却直视着某男，分毫没有退缩。
    身为凤凰之子，尊贵的地位，容不得他将高傲的头颅，在别人的面前低下，即便是鸿钧，也不行。
    这是一种天性，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我知道，你们之所以投到鸿钧膝下，是因为他能给你们一个承诺。而以他的实力，你们很显然，也相信了这一点。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二人究竟是为的什么。”
    孔宣淡淡道：“实力。”
    简单的两个字却说明了一切，在这个世界，强大实力代表了一切。
    莫南沉默不语，半晌，道：“说吧，你们来这倚天门的意图。”
    燃灯立马道：“鸿钧是想要我们抹掉古洪荒上一切和神族有关的事情，包括神族创建的倚天门和剑歌谷在内。”
    “为什么？”
    “他吩咐的事情，从不告诉我们原因。”
    “这鸿钧做事还真谨慎啊。”莫南微微一笑，他相信对方没有说谎。燃灯毕竟在楼兰门呆过，了解莫南的性格。他没那个胆量去欺骗后者，因为，他知道一旦说谎，意味着什么。
    “剑歌谷已经被灭了？”
    “是。”燃灯一阵踌躇，道。
    莫南点点头，没有丝毫愤怒：“你俩走吧，告诉鸿钧如果他想倚天门消失的话，就自己动手，否则，我不介意再除掉一些潜在的威胁。”他的敌人只有鸿钧，至于其他人，除非有意和他作对，否则他并不喜欢下杀手。
    何况，孔宣此子，莫南还有些欣赏。
    至于燃灯，哼哼，莫南一声冷笑，恐怕这次回去后，鸿钧虽不至于杀了他，却也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他。
    莫南更多的意思是，燃灯这个无常的因素，把他放到鸿钧身边，说不定会成为一颗‘暂时’的棋子。
    哪怕这颗棋子是个双面刃，但以眼下的情况，还是十分有用的。
    “是。”燃灯的眸子掠起一丝精光，只不过，他低着头，旁人并无察觉。而后，他对着莫南再三拜别，拉着孔宣破空而去。
    “抹掉和神族有关的一切，难不成鸿钧现了什么？”莫南无神的嘟囔着。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一声冷漠至极的话语从背后传来，前者转头望去，现正是通天本人。
    莫南轻声一笑：“有的时候，杀并不代表一切。”
    “但它却是唯一能够解决麻烦的方式。”通天长披肩，目光冷冽，身上的气势也较之前更加磅礴了几分，多了一丝内敛的味道。
    莫南闻言，不可否认的笑了笑：“的确。不过，我只是喜欢借别人的手，沾染一些血腥而已。”
    “那只是在欺骗而已。”
    “欺骗也好，自我安慰也罢，我只想我的心里，还能留下那一点儿人性，虽然我知道这东西分文不值。”
    “你这样，最终只会害了你自己。”通天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
    “放心，我有分寸。”莫南对着他的背影道。
    “自己是不是太傻了？”莫南沉吟片刻后，摇头失笑：“好在放过他二人，还存在着一点算计的心思，否则真是有些傻了。”话后，飘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