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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争 第二百八十四章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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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度为皇的皇帝陛下李旦,论手腕兴许不如他那位御妹太平公主殿下那般犀利,或许也比不上平王李隆基的刚中带柔,但若要论政治智慧或是中庸作人,那无论是太平公主又或是平王李隆基显然都只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这一点毫无疑问,张宏自然也不会有半分怀疑。
    那既然如此,面对着这样一位历经政变最终依旧能够笑立不倒昂首颠峰的皇帝陛下,张宏想要间接试探或者察觉出对方的真正心意,无疑只能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美好幻想。事实上,直到张宏说罢了他心中所有的事情,他也才终于惊而发觉,原来他尚且根本不曾从皇帝陛下那处得到过任何提示,他根本不能从对方言语或是神色间揣摩到对方的半分心思!
    这无疑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然而,可怕的事情依旧不止于此,最为可怕的绝对要属后来的那些事情。
    张宏原本仅仅是打算将东都洛阳那处的事情以及京城里近日来的暗流触涌间接的,潜移默化的暗示给皇帝陛下,好得知一些关于皇帝陛下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以及得到一些他接下来该如何去做的指示,他根本没有一分将他心中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的看法以及做法说出来的意思。可当他面对着那位始终紧凝着眉的皇帝陛下说了大半晌话之后,才猛然发觉,原来在这位只是偶尔开口的皇帝陛下之际,他已经是不知不觉将他心中所有的计划都一并说了出来!
    这肯定是让张宏在当时便惊愕继尔连连苦笑了起来,直到皇帝陛下也随之露出了些颇为耐人寻味的笑意,张宏才最终彻底明白,其实从一开始他跟皇帝陛下讲这些事情的同时,皇帝陛下已经是在套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城府这种东西啊,终于在这位皇帝陛下的身上让张宏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它真正的含义。
    真正晦涩高深的城府并不是你在述说某件事情的时候,在对方不会反映出他真正想法的前提下,他只是从头到尾的淡然神色不变,也不是他时常随你之言而流露出该有的神情变动。应该是,在没有表现出他真正想法的基础上,反倒是顺你之言在你完全不能察觉的同时,反而将你的想法完全诱倒了出来!
    这才是两度为皇的皇帝陛下李旦所最让张宏忌惮莫名的地方,张宏甚至一直到离开皇宫离开了那位皇帝陛下之时,也依旧是没能想通,他是如何的就自觉说出了他的计划他的想法?
    不过,所幸的是对于他的计划他的想法,皇帝陛下在试探出来之后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意思,反而是隐隐透露着欣赏赞成,这无疑是今日来这皇宫的张宏唯一的一个收获。
    …
    …
    离开皇宫,在皇宫正阳门前坐上了黄四守在外的马车,张宏简单吩咐了黄四一句回府之后,便随即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他的计划中有着不少危险性,可再危险他也都没有后退的余地,因为洛阳城局势的紧张已经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准备太多的东西了,他必须得在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将楚图以及妖妖安全的迎出洛阳。
    所以在这马车上,张宏所考虑的便只是剩下他的那些计划该如何实施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肯定不会简单,王公公那老狗到底有着怎样耸人听闻的能量在江南道时张宏已经有所见识,他想要在保证楚图等人不会受到威胁的前提下,从如今固若金汤的洛阳城中迎出那么一批人,肯定是异常的艰难!
    并且,这也还算不上是张宏最为担心的,他最担心的却依然还是皇帝陛下那处,于他而言,他的这个计划中皇帝陛下是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他今日来这皇宫其实也是想要知道皇帝陛下究竟会不会配合他,只是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即便皇帝陛下最终表示了对他这计划的认同,可他依旧不敢保证皇帝陛下便会完全的配合着他。
    这无疑是让张宏极其的苦恼。他在这时回想着皇帝陛下最初听到洛阳那处变故之时的惊诧面色,不禁暗自疑惑着,难道皇帝陛下先前真是不知洛阳城那处发生了大的变故?又或是皇帝陛下仅仅是在假装不知道?
    这一点当然很重要,因为若是皇帝陛下早便也得知了洛阳那处的变故,可依旧是假装不知道,那便代表着其实皇帝陛下心中对于此事还有着其他的心思,从而也可以说明一些皇帝陛下很有可能不会配合张宏的计划;反之,若是皇帝陛下先前真是不知那些事情,也的的确确是刚刚由张宏这处得知,那便可以让张宏确信几分皇帝陛下很有可能会配合着他的计划,因为想必皇帝陛下也会清楚洛阳城那处变故的影响,他是天子,便当然不会允许那种动乱发生。
    可皇帝陛下到底是真的刚刚得知,还是早便得知了?张宏无法揣测,依常理来说,两次为皇的皇帝陛下肯定有着相当的人脉,他不可能不知道洛阳那处的动向,这种事情既然楚氏能得知,那皇帝陛下便当然也有可能得知;可是,若皇帝陛下真是早便知道了的话,那他为何在张宏离去时依旧稳若泰山?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将会发生的这场动乱会为大唐江山带来怎样的未知变动?
    这显然还是不可能。
    张宏在此时是彻彻底底的困惑了起来,这时的他尽管满脑子都是当时皇帝陛下惊诧的神情,可他依旧不能断定那些惊诧是真的惊诧还是假的惊诧。
    很头痛的一个问题。
    便就在这颠簸不停的马车上,张宏无比认真的将他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纠结之中,而也幸好他是有着前世记忆的一个人,不然就眼前的这个问题,怕张宏再如何认真的分析也得不出正确的答案。因为在这世间,妄自揣测圣意那绝对是诛心之罪,在这么一个祸及满门的罪名之下,大约不会再有什么人敢如此放肆的揣测皇帝陛下的心思,甚至是一遍遍玩味拿捏着皇帝陛下那些别有深意的言语,也就这个心中无君主的少年敢如此理所当然的沉思下去。
    “朕以为,此事应可朝上斟酌。”喃喃重复着皇帝陛下当时的这一言,张宏在想着神龙殿中皇帝陛下的神色之时,竟不自觉得脱口重复了这么一句话。
    所幸马车的颠簸很快便将他这句话给湮没在长安道的吵杂声中,不然,驾车的黄四若是听到了这话会有如何令人颤畏的反映不难想象。
    …
    …
    便就在这长安道上,并不知车内少爷陷入了怎样一种纠结的黄四左顾右看着,他一边娴熟的将马车饶过人群小心翼翼的驾驶着,一边却也瞒着少爷思量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秘密,这个小秘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少爷的,然而很矛盾的是,他偏偏又会在许多次的冲动之下几乎去将这个小秘密告诉少爷。
    很让黄四兴奋且矛盾的一个小秘密。
    想着这个小秘密,黄四的面上便不禁泛起了些激动的神色,这个时候便正是他再一次想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少爷的时候,心中的兴奋与矛盾正处于天人交战之际,黄四却猛的一惊,然后瞬间转身之际却也刚好迎上张宏那张满是疑惑的脸。
    黄四有些尴尬,没有停下马车的他一手挠头,极不自然道:“少爷,您有何吩咐?”
    张宏大为疑惑,但却没有丝毫的不快,事实上他先前在车内已经是连续唤了黄四好几次,要黄四停下马车,但黄四却都没有任何反映。不过这会儿他看到了黄四的恍惚尴尬,便也当然能够察觉到这厮是在想着心事,便也不会生出怪罪之心,只是望着马车缓缓驶过的那一处华丽磅礴的府上,道:“暂停一下。”
    黄四依言忙勒马停车,小心察看着少爷神色,待确定少爷确实是没有动怒之色后不由松了口气,不然即便他再如何的矛盾,那个小秘密怕也都必须得跟少爷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解释出来。
    他可一向都不敢在这个虽然年轻却大智若妖的少爷面前刻意的去隐瞒些什么。
    并不曾理会过黄四此时的神色,张宏的眼睛只是放在那一处金光光闪闪的匾额之上,他望着那处的公主府,心中始终是有个冲动想要去拜访太平公主殿下,然后试图从太平公主那处找出些可行的办法,只不过他的想法毕竟只是一个冲动,其实张宏就算可以肯定太平公主殿下必然会知道洛阳那处的事情,却也不能肯定太平公主会对那件事情持着怎样的态度。
    虽然王公公那老狗与太平公主殿下的关系十分诡异,似乎又有些相互阻挠的意思,但张宏却依旧不敢肯定在这等大事之前这对异常奇怪的主仆是否会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毕竟,就连此时的张宏也可看得出来,洛阳城那处的事情就算是王公公所指使,也必定是为了配合太平公主殿下此次在东宫一事上的失败而指使。
    只是,这样一来却更是让张宏无法去猜测太平公主与那老狗的关系了,以往不曾去江南道前,他知道王公公是公主府内太平公主殿下最为相信的一条老狗,而去了江南道,张宏却也得知,那条是武皇陛下留下来手握重权的老狗其实一直都是在钳制着太平公主殿下,他二人之间除了那份谁也不能理解的信任,更有着谁也不能理解的猜忌,所以这么一来,在此时那老狗突然放下了猜忌转而全力配合太平公主之时,他二人又将是怎样的一种关系,谁能说的清?
    犹豫了许久,张宏最终还是没有去那公主府,倒也不是因为担心在太平公主那处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仅仅是因为张宏在这一次不想再有半分依靠太平公主殿下。
    回想过往的那些年,到现如今手握飞骑营,又有江南楚氏在后的这等权势,张宏一直都很清楚,他有今日,其中七成乃是拜太平公主殿下所赐,所以不管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心思以及野心,张宏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去影响她,这无关对错,仅仅是一种奇怪程度上的回报。
    当然,事实上即便是今日,张宏也依旧到不了那种可以影响太平公主这等人物的层次。
    …
    …
    回到府上,在府门前,张宏未下马车之前在车厢内轻轻抚了抚脸颊,他在通过这个举动是他面上的忧虑之色全部淡然,然后挂起一如既往微笑的他确定他这等神色不会让阿娘等人看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他才掀开车帘走下车去。
    一个男人在外承受着再大的压力与委屈,都不能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表现出来,这是一种责任,同时也是义务。
    再不曾与高不危说太多的话,只是路过前院议事厅时,张宏将高不危唤出来交代了几句,望着他走出府门走向平王府,然后才向着后院走去。
    这个时候,对于心中那个摸棱两可的计划,张宏当然是有了实施的决心,不管冒着怎样的风险,他都绝对不可能让妖妖与楚图独自在洛阳城面临着那等的危机。
    ……
    阿娘房内一片融融热闹,深感他将叶婶一家接来陪伴阿娘乃是个明智之举的张宏径自推门直入后便坐在了四个女人的一侧,他笑看着有些惊喜而望着他的玉儿,边也瞥了眼那个很会讨阿娘与叶婶喜欢的公孙兰,随后才向阿娘道:“说些什么呢?这么开心?”
    满面的微笑,便连说话之时也是轻松带调侃,任房内这四个女人再如何的聪明却也都不可能从他面上寻找出半分先前忧虑担心的神色,这厮变脸的功夫其实用举轻若重来形容十分的恰当。
    这一句话将将落下,张宏便瞧见玉儿原本欢喜的面上瞬间红润,本来与他对视之时的双眸也随之而落,娇羞无比的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异常害羞了起来。
    无疑,这让张宏有些困惑了起来,而这同时,阿娘与叶婶却也只是含笑望着他,但却并不言语。反倒是公孙兰开了口,她娇声一笑,媚眼如丝道:“奴已拜认了叶婶为干娘,先前说的是等你与玉儿妹妹成亲之日,干脆一并纳了妾室。”
    干脆到豪爽。
    张宏愕然,窘迫异常,他来到这唐朝的时日已然不短,当然知道还没有朱程理学的这时代对女子的言行其实远无后世明清时那般苛刻,可毕竟这公孙兰也是个封建社会长大的根红苗正的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直白的一句话,仍然是让张宏觉得……实在豪爽。
    不过,这豪爽在阿娘与叶婶二老心中明显是得到了认可,她二人都没有半分的奇怪之色,反倒是极有兴趣的望着张宏,似乎是想要确定这个他们眼中最为出色的儿子究竟敢不敢一并纳了这两个很是讨他们喜欢的丫头。
    暗骂着自己两世好歹都是数三的人了,怎的还能这些封建社会时期女子所羞迥的张宏强自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却又迎上了那个这些时日已经被公孙兰熏陶的极为奔放的玉儿双眼,那双眼中满是惹人怜爱的柔情,分明又有几许期盼。
    很早很早以前,张宏便曾答应过她,高中了状元便马上迎娶于她,这个兴许在张宏心目中仅仅是因为愧疚而演化的一句话,对于这个一向都是娇羞的女孩儿来讲已经是融入了她的心,或许她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去提出这句话,但并不代表她便不会期盼。
    一瞬间,张宏心头便有些黯然了起来,倒也不是因为他便真的狼心狗肺到忘了那样的一句话,事实上他这些时日也确实考虑过这件事情,只不过从他高中到此时,他有过清闲的时光吗?除了监察院那一摊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此时又有了东都洛阳的楚图与妖妖一事,又让他如何会有心思来处理这等事情?
    这抹黯然的神色最终还是没能被这房内任何一人所察觉,也得亏张宏那一门变脸的绝活实在惊世骇俗,他很快又微笑了起来,不答,反而直接看向了公孙兰,很明知故问的道:“先是说你拜了叶婶为干娘,再是说要我这些成亲之日一并纳了妾室,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公孙姑娘,你有意要下嫁于小可?”
    根本便是赤果果的调侃。
    公孙兰再如何的出身风尘而不拘小节,再如何的奔放热烈却终于逃不过她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个事实,她也根本不可能在张宏这等厚颜无耻的明知故问之下再干脆的迎上一句,所以这便只能让公孙兰扭捏垂首,破天慌的让阿娘与叶婶瞧见了这妮子居然还有脸红的时候!
    “干娘……他欺负人家。”很做作的一个发嗲撒娇,明显是公孙兰刻意而为,但显然是起了它所应该发挥的作用,当下这房内便又是一阵发自内心的畅笑。
    笑罢,阿娘首先正了正脸色,看向她这个已经不是她所能了解的儿子,带着温情带着认真道:“宏儿,你也不小了,似你阿爹这等年纪之时为娘已经有了你,依阿娘看来……”
    “孩儿知道。”张宏再没有调侃的意思,很恭谨认真的点头,打断了阿娘的话,便再次言道:“等楚图与妖妖回来,孩儿自然迎娶玉儿过门,这事儿孩儿先前也是答应玉儿了的。”
    他没有等阿娘说完,那是因为他担心阿娘会给他一个硬性的时间范围,在洛阳城那处妖妖与楚图生死未决之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安心成亲,所以便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模糊却不会让人失望的答案。
    果然,阿娘频频微笑点头,便是叶婶也点头连笑,只是玉儿也听到了这话时,眼中显然多了更多的欣喜,因为她听到了她的宏哥哥是说,他先前答应过她的。
    他还记得,那便足够。
    房内,其乐融融。
    …
    …
    第二日一早。
    天色将亮之际张宏便已起身,穿戴好官服走出房门时恰巧看到府中那些丫鬟也各自在忙碌着手上的事情,他们这些个从前在黄府做事的丫鬟现如今生活质量可不止提高了一个档次那么多,所以对于这位年轻的少爷,丫鬟下人们都是真心的爱戴。
    一路走向前院,自然是一片请安之声,张宏一一微笑还礼,不曾落下一人。
    在前院,未曾大亮的天色间议事厅中依旧燃着昏黄的油灯,张宏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却也只好先吩咐黄四在府外等着他,他觉得就算没有必要再一次的跟高不危强调身体乃是本钱这个革命的道理,但好歹还是得表示一番慰问。
    自来到这唐朝,张宏便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其实说来上一世的他也是没有。倒不是说这唐时的食物难以吞咽,只不过大多时间都用在算计之上的张宏确实很容易忽视这个问题,更何况现如今的阿娘也不会再每日督促这些关于他生活上的旁支末节。
    不过,在去那议事厅前张宏却还是唤了一个丫鬟吩咐先盛了早点送来这议事厅。他走进厅中,不出意外的看到那个清朝淡漠的青年依旧埋头奋笔,没有叹息也没有无奈苦涩,只是很平静走到高不危身前,张宏轻声道:“平王殿下可曾答应?”
    高不危未曾抬头,将手中那一卷书帛递到他手上轻轻点头,随即等他在纸张最后落了一笔,才缓缓抬头,微皱着眉道:“不过平王殿下却还是有事要大人去做,他想要楚显的飞骑营在这几日可以暂驻万年县。”
    张宏颔首,心中思量着既然太平公主的羽林军驻扎到了长安县,那葛福顺的万骑营想来也不会留在京城,平王殿下是知道洛阳城那些变故的,理所当然的会提前做出些应变的准备将万骑营驻于京外,想着这些,他口中却道:“告诉楚显,他的飞骑营我还有其他用途,万年县便派出一队人马则可。”
    高不危愕然,他此时还并不知道张宏心目中那套完整的计划,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一点。不过,他仍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再次轻声道:“大人您今日早朝……须要注意些。”
    “我自省得。还有,我吩咐了早食送来,你呆会吃了便歇息。”留下这一句话,张宏便没有在这厅内停留,也不管高不危因为他的这份关心是如何的神色不自然,他却只是径自走出厅外。
    ……
    这一日,乃是他真正意义上自来到唐朝起的第一次早朝。
    那一日高中殿试时,未议事不能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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