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矿工王老五

    第一章矿工王老五
    悠远深静的矿洞中，一名中年大汉正**着上身，挥汗如雨地舞动着手中的榔头拼命地在坚硬的洞壁上挖掘着。
    远处的洞口拐弯处，一只火红的小鸟正眯着一双眼睛站在洞壁的一处凹洞中假寝。
    大汉身材魁梧，肌肉坟起，浑身上下充满着无尽的力量感。不过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的真元流动迹象，看模样是一个实足的普通矿工。
    说也奇怪，看似普通的榔头在中年大汉的手中，就如一只欢快的蝴蝶，不断飞速地拍打着翅膀，其挥动的轨迹无比之快，每一榔头下去，就有一块硕大的岩石崩落。
    就那么一会工夫，中年大汉前面就出现一个两米来高，一米宽，五六米深的岩洞。这时，中年大汉神色有些肃然，浪头挥舞起来的节奏也没有开始那么快速。
    每一榔头下去，似乎都包含着一种慎重，没有开始那种盲目，而是很有目标式的探索挖掘。
    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小，形状也越来越规格。这时，大汉矿工猛地停止了手中的榔头，用手摸着前面的岩石，微闭上眼，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不一会，中年矿工本来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般的笑容，他将手中的榔头抛开，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双黑漆漆的尖爪手套戴在双手之上。
    手套看似单薄不起眼，不过戴在中年矿工手上，大小却刚刚好，十个手指处延伸出长短不一，但锋利异常的尖齿。中年矿工挥了挥脚，将落在地面上的乱石扫开，又晃动了一下脖子，明显发出骨骼摩擦的“喀‘喀”声。
    双爪在前面的岩壁上一按，十个带着尖齿的手指就如插入豆腐中时那种轻松，完全没入到岩石之中。
    “哗啦！”
    岩石飞溅，矿工的双手以一种比蝴蝶煽动翅膀更高更快的频率飞速地在岩石中“舞蹈”。更令人惊奇的是，矿工那健硕魁梧的身躯此时却像一条身在淤泥中的泥鳅一般，随着双手的舞动，也随之没入到岩壁之中。
    无数大大小小的岩石块不断地朝外喷出，渐渐就要将外面的矿洞封闭起来。而此时，一直在远处假寝的火红小鸟却闪电一般飞了过来，小小的翅膀挥了挥，矿洞中竟发出一阵局域旋风，将那些喷射出来的岩石块煽开，按照一定规律平摊在矿洞的路面上。
    这种工作一直在持续着，直到前面不再喷射出暴雨一般的岩石块，火红小鸟才停歇下来，斜着小脑袋望着前面幽深的矿洞。
    不一会儿，中年矿工满身灰尘地从刚刚挖掘出来的矿洞中爬了出来，僵直的脸上却笑容可掬。
    他冲着小鸟开心地挥了挥手，“哗啦”一下，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堆亮晶晶的鸭蛋大小，微呈红色的灵石来。
    “哈哈，这次的收获不小，火系中品灵石就有二十三枚，下品的更多，足有五百六十多枚，更让人惊喜的是……”
    中年矿工说到这里，弯下腰从诸多灵石中挑出一枚拳头大小，椭圆形的火红色灵石，满脸欣喜地对着小鸟晃了晃：“竟然还有一枚上品火系灵石，哈哈，咱们可发大财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小鸟的神色却没有随着中年矿工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它极为冷淡地扫了一眼矿工手上那枚上品灵石，然后非常“优雅”地迈着小步，从矿工旁边走过，走到那堆小山一般的灵石前，从中选了一枚中品的火系灵石含在嘴里，咕隆一下，竟将那枚比它身躯小不了多少的灵石吞进肚子里，然后翅膀一震，又回到开始的位置闭上眼睛假寝起来。
    中年矿工似乎被小鸟的态度彻底地震怒了，他生气地挥脚踢开一块硕大的岩石，然后又将地面上的那些灵石一枚枚塞到身体中不知的位置，一边塞，一边嘀咕道：“你这臭小红，整天摆着一副臭模样，也不知道多和哥说说话，哥寂寞如雪啊……等哥出人头地时，哥定将你这个臭小红……”
    嘀咕是嘀咕，矿工的手脚活儿做得可不慢，他将四周重新整理了一番，整成没有挖掘前的模样，并且将新挖掘出来的那个幽深矿洞封闭起来，让人看不出岩壁之上有人挖掘的痕迹。
    做完这些后，矿工微微计算了一下时间，思量了一番：“我这次进矿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按照常规，是该出去透透气了。如果太久不出去，恐怕矿洞口那些万恶的监工们会因此起了疑心……嗯，还是先出去。”
    矿工从身上摸出一块破布，又摸了三四枚普通的下品灵石包在破布中，一手提着破布，一手拿着榔头，背上还背着一个竹条编织的背篮，不紧不慢地朝矿洞口移了过去。至于那只火红小鸟，矿工完全不理不踩。他知道，以小红的本领，矿洞口的那些监工们绝对不可能发觉它的行踪。
    走了半天，终于快到矿洞口了，中年矿工检查了一下，又从地上抓起一把粉末均匀地抹在脸上和衣服上，这才装出一副极力疲倦的模样，步伐艰难地朝洞口走了过去。
    “哈哈，王老五你个老杂毛终于舍得出来了。让老子看看你这老杂毛的收获怎么样？耶，不错嘛，这次挖了四枚，哈哈，这次出山后，镇上的李寡妇又要被你糟蹋得不成形啊。”
    矿洞口非常的狭小，只有两米来宽，附近摆着一张桌子，几名衣着光鲜的大汉懒散地围坐在桌子四周，其中两名大汉正粗鲁地检查着正出洞口的另几名衣衫破烂的矿工。
    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看见中年矿工走过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轻佻笑意走到中年矿工前面，仔细地在矿工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然后将矿工手中的破布包打开，粗大的手掌捏着那四枚灵石，另一只手重重地擂了矿工胸口一拳，笑骂着说道。
    矿工憨厚的脸上咧出一丝的笑意，对擂在胸口的拳头完全漠视，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喃喃地说道：“呵呵，俺带的口粮没了，要不，俺还可以熬上两天，可能就多挖两枚仙石。”
    “靠，你以为仙石是你家后山上的石头啊，熬两天就可以多熬出两枚来？我呸，像这种半废弃的仙石矿，你一个星期能挖出四枚，可是你王老五家祖坟开了裂，撞上大运了。你看见前面那两个衰鬼不？在里面足足混了十天，结果两人才挖了一枚。你看他们现在的衰样，要死不活的，半硬撑着熬上十天，半条命都丢了，成绩都惨不忍睹。”
    旁边另一个大汉一脸的鄙视，要不是这个王老五在这带废矿区混了好几年，一般矿区的监工都很熟悉他，知道他的性格憨得可以，没有什么心机的话，而且挖矿异常努力，运气也不错，经常比别人要多挖那么一二枚灵石。更重要的是，在兑换灵石时，即使是吃点亏，他也就憨憨一笑，从不会和人计较。
    所以在威安矿区，王老五这种憨矿工还是不招人嫌的。起码，一般情况下，这些修仙界最底层，但在世俗界又高高在上的监工们对王老五这种矿工没有排斥。毕竟监工们的收益与矿工的努力、运气是密切相关的。
    不过像王老五这样的矿工，单单是在威安城区域内矿区，就成千上万，即使有时运气好点，多挖那么一二枚灵石，也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
    威安在整个昆恒大陆来说，只能算得上是个中小型城，附属于昆恒大陆西北区域的隆昌王国境内的碧洲辖区。哪怕在碧洲境内，威安也称不得是一个大城，要不是威安境内有这样一个灵石矿区的存在，恐怕威安还形不了一个城，只能算得上是一个镇。
    不过现在的威安已经逐渐萧条，早已经没有往日那种繁华。几百年前，威安别说是世俗界，就算在修仙界都稍有名气。不为别的，就因位处威安西侧的威怀山脉中有一条延绵几百公里长的灵石矿脉。
    当初，为了这条灵石矿脉，几个中型宗派，几十个修仙世家为此在威怀山脉中大打出手，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据说，当初隆昌王国境内的修仙界，尤其是碧洲境内的几个修仙门派风云四起，争夺矿区所有权，其战火锋起时甚至还秧及了居住在威安四周的普通凡人，导致许多凡人因此而丧生，天地哀号。
    最后的胜利者为三大门派，一个大型的修仙世家。四派共同拥有了灵石矿脉的所有权。期间争斗中产生的后果却使碧洲的修仙势力倒退一大筹……最后才迫不得已促使四大势力联合起来，共同维护矿区的安全与利益。
    不过经过几百年的不断采挖，如今的威怀山脉灵石矿区的风华早已不在，彻底轮为贪矿区。四大联合势力也因此退出威安矿区，现在矿区内参差不齐的管理者，都是一些当地小型的修仙家族，或者是实力比较强悍的散修势力在维持。
    半废弃的贫矿区虽然挖不出多少灵石来，但蚂蚁脚也是肉，一些小势力也不愿意放过这种肉末利益，所以其中也有不少当地的凡人进山以最原始的方式采矿寻石，而那些所谓的监工则是诸多小势力的世俗界办事处的人员，地位最低贱的外事弟子。
    这些外事弟子往往连真正的修士都算不上，有一些是古武者，有一些是灵根卑劣者，终身都无望修成大道，无奈只能在世俗界混个体面的身份，压榨那些凡人中的苦力。
    王老五无疑就是众多被压榨苦力中最普通的一员，带着习惯性憨厚的笑容，王老五从奸诈的监工手中接过四枚沉颠颠的金币走出矿洞，朝山下跑去。
    其实一枚灵石的价值远远超越了王老五得到的报酬，别说四枚灵石换四枚金币，就是四百枚金币在市场上也换不来一枚宝贵的灵石。不过王老五只是个被剥削的矿工，他只有挖掘权，没有物品的拥有权，他得到的也只是苦力费，而不是兑换费。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在如狼似虎，检查时甚至连你的菊花部位也不放过的监工们眼前将挖掘出来的灵石夹带出去的话，哪怕只有那么一枚，你自行拿到坊市中去交换的话，按普通凡人的中等生活标准，你一家几口恐怕好几年也不用为生活而愁苦。
    不过即使夹带成功，你也不一定能活着去享受兑换而来的金钱。因为这个世界很残酷，灵石也不是普通凡人可以拥有的，怀壁有罪这是每一个矿工都懂得的深刻道理。
    下了山后，王老五健步如飞地朝山下最近的一个小镇奔去。一路上，他倒是不大在意安全问题。为了让这些挖到灵石的矿工更积极地投入到下一次的辛苦挖狂生涯，这些修仙小势力在保护矿工安全方面也或多或少提供了一些措施，防止有人在回家的路途遭受抢劫。
    山下的小镇其实还是比较繁华的，规模也不小，相当于地球上一个县城的大小。里面各种店铺齐全，所有的店铺其实都是服务于那些换班的矿工以及更为高级的监工弟子。所以客栈、饭店、酒楼、青楼……应有尽有。
    在镇西的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那是矿工王老五的晒身之地。进了小院后，王老五进了房间后，身形晃了晃，形象立即大变。这时，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矿工立即变成了一个体面的年轻人，而这人正是从地球上传送过来的叶峰。
    这时，一只火红的小鸟从窗外闪了进来，直接飞落在叶峰的肩头上。小鸟似乎在和叶峰交流着什么，一会儿，叶峰皱了皱眉头，然后直接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套全黑的衣服换上。
    在靠近小镇南边的一处茂密的山林之中，有一位同样浑身黑衣打扮的影子正靠在一颗大树上，喘着粗气，他的胸口一片模糊，一条血流顺着他的胸口涓涓地朝下溅流，不一会儿，他的脚下土地都已染成了红色。
    “怎么这样不小心？以你的实力，伤得这样重，对手很不简单啊。”
    这时，黑影后面幽幽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而黑影听到那声音后，本来迷离涣散的眼神一下变得希翼无比，一种类似重生的喜悦洋溢他的全身。
    “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别说话，将这个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