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二章：表白

    颜墨菲现在是一想到要去东大上课就觉得头疼, 以前对忍足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冷漠，在意的时候可以花很多的心思来讨你欢喜, 厌倦了却又可以立刻抽身――当然，这些经验之谈都要托忍足从来不在她面前隐藏他冷漠残忍一面的福。作为云陌的时候, 她没少听到忍足和他那些前女友大同小异的对话。
    现在他突然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幅狂热的模样，任凭她怎么骂下次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对此，除了头疼疲惫之外，颜墨菲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每次上课颜墨菲都会习惯性地扫一眼整个教室，这天也不例外，忍足不在，她松了一口气。一堂课轻车熟路, 再加上没有看见让她头疼的人, 颜墨菲心情也很好。
    只是这种好心情仅仅维持到走出教学楼没多久，因为她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颜！好巧！”来人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
    颜墨菲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揉太阳穴的冲|动, 心说这人脸皮得多厚才能在说这种谎话的时候面不改色？
    她连眼神都懒得抛给他一个, 直接当做没看见这个人一样，直直地从他的旁边走过去。忍足也是早就习惯颜墨菲这种态度了，也没觉得尴尬，很是自然地走在她的旁边，继续说，“颜，明天有一部爱情轻喜剧要上映, 看宣传片感觉好不错，正好又是周末，我们一起去看吧？多出去走走会有新的灵感也说不定呢~”
    提到灵感，颜墨菲顿时想起以前在msn上忍足熬夜陪她讨论小说里的人物和剧情的事，心情陡然变得不好起来。她停住脚步，转过头冷笑着看他，“忍足侑士，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男人：一种就是自以为是情圣的花花公子，一种是没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偏偏你两种都占全了。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偏偏有人听不懂，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如果你是这么觉得的，建议直走右拐，看到那棵樱花树了吗？脑袋对着撞三下，兴许能变正常点。”
    颜墨菲连嘲带讽说完转头继续走，手臂被拉住，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忍足苦笑着推了推眼镜，“颜，关于这点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你不要像刺猬一样，每次我一靠近，你就恨不得竖起全身的刺把我推得远远的，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接受我，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我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和脆弱，颜墨菲恍然间竟觉得有些心软。她和忍足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以前的云陌即使爱了也会固执地守住自己的底线，不会卑微地祈求垂怜。以前的忍足一厢情愿地追逐网络上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固执地不肯看向身边的人。
    命运让他们靠近，却又在他们中间设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然后渐行渐远……
    见她表情有些松动，忍足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出声，“颜……”
    颜墨菲回过神就看见忍足这样的表情，一时间觉得很熟悉，很快反应过来忍足的表情和那时手冢问她云陌的消息时一样，紧张、期待、小心翼翼。
    手冢……如果向她表白的人是手冢的话……
    颜墨菲被自己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念头，以及呼之欲出的答案吓到了。这时突然有人尖叫一声，“侑士――”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风一样挤进了她和忍足中间。
    “侑士，你不能不要我！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啊~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女人抱着忍足的手臂凄惨地哭诉，声音之大，附近经过的学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金发碧眼，这个人颜墨菲再熟悉不过了。
    对上艾玛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颜墨菲嘴角抽了抽，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突然被人抱住手臂，忍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条路是学生出校门的必经之路，本来走的人就多，一下子围上来不少的人，全都用一种看渣男的目光看他，忍足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
    勉强维持的绅士笑容，在看清艾玛眼中明显幸灾乐祸的神色时，龟裂了。
    “侑士，你怎么可以说不认识我？昨天你还跟我说你爱我的，难道就因为我有孩子了，所以你就要和我撇清关系？我不要孩子了，你不要抛弃我，不要说不认识我好不好？”
    艾玛的长相本来就很有欺骗性，精致得跟芭比娃娃一样，现在更是梨花带雨，一双蓝色的瞳孔在眼泪的清洗下显得更加清澈透明。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最能惹人怜惜，几乎所有围观的男生都对忍足怒目而视。
    忍足深吸一口气想拉开艾玛，拉了两下没拉开，这才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艾玛展现出的恐怖武力值，于是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颜墨菲。可惜颜墨菲很不给面子地直接转过头，抬脚继续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
    情急之下，忍足竟然一下子掀开了艾玛紧走两步伸手拉住颜墨菲的手臂，“颜！”
    “忍足侑士，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拥有一颗博爱的心，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唯一一个我喜欢的人。”那个人曾经是你，而现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交往了，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我不希望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让他不高兴，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颜墨菲说完也不管身后的忍足，兀自走了。人群自动退开，颜墨菲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外围的手冢，心不知怎么的便安定了下来。
    “手冢……”我好像喜欢上你上了，怎么办？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这么一个人存在了。想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手冢是接到艾玛的电话匆匆赶过来的，电话里艾玛焦急地说murphy又被忍足拦住了，还说如果他再不出手murphy又要变成别人的女朋友了，吓得手冢来不及细想，挂了电话就跑了过来。
    而他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颜墨菲说她已经有男朋友这段话，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云陌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他又迟了一步吗？
    一向聪明的手冢，在遇到喜欢的人时，也会变得失去判断力。
    “手冢……你怎么了？”颜墨菲被手冢那双翻涌着情绪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出声问。
    “陌……你有男朋友了？”手冢问。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好像在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颜墨菲忍不住心里一抖。如果说以前没有发现手冢对她的感情，是因为她一直把他对她的好归结于对朋友的好，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现在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再回想手冢对她的种种，如果她再不知道手冢喜欢她，那她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就真的是白写了。
    知道手冢是误会了，颜墨菲也不忙着解释，而是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句不相关的话，“我饿了。”看着一向严肃的手冢怔愣疑惑的模样，颜墨菲忍不住笑容扩大，“可是我不会做饭，你愿意一辈子做饭给我吃吗？”
    这是……什么意思？
    巨大的打击后迎来的惊喜，手冢完全被砸晕了，他不敢确定颜墨菲说的是他想的那样的意思。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当然愿意，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那我现在就想吃，我们回家吧~”颜墨菲自然地挽住手冢的手臂，手冢还兀自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不可自拔。
    等众人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狗血故事中的两个女主角都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脸落寞的忍足。
    艾玛在颜墨菲挽着手冢的手臂离开的时候，就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战场。开玩笑，她就是看不惯忍足侑士这个负心汉辜负了murphy，还一副全天下只有他最爱她的模样，所以才会一时兴起想了这么个主意破坏他的名誉。现在目的达到了，还意外地让murphy主动走出了那一步，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被人围观？她又不傻！
    成功做了一回红娘的艾玛姑娘很得意，一路蹦蹦跳跳最后干脆倒着走路――这是艾玛姑娘思考问题时独特的习惯。作为红娘也是要有职业道德的，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回去，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遭驴踢的。
    如今最好的朋友已经找到一个愿意一辈子为她做饭的人了，而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安佑……却要和别人结婚了。想着，艾玛姑娘亢奋的情绪陡然冷了下来，脚上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恍惚间连身后有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脚后跟踩到一个东西退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踩你……”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艾玛姑娘迅速地转过身道歉，却在抬头看清撞到这人的模样时顿住，“是你？”挑眉。
    “啊恩，是本大爷！你那是什么表情？能见到本大爷是你的荣幸！”迹部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金发女人。
    艾玛直接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自恋狂！”然后哼了一声绕过他往前走，不想身后的人却跟了上来，艾玛怒目，“你不是应该往那边走吗？跟着我干嘛？”
    迹部面不改色地摸了摸眼下的泪痣，“本大爷想往那边走是本大爷的自由，倒是你，这么在意本大爷，难道是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之下了？”
    艾玛姑娘气得脸都红了，“就你那样儿？还美貌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果然那个负心汉忍足侑士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迹部一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于是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口口声声说忍足是负心汉，可是据本大爷所知，忍足的确是交往过不少女朋友，却不会要求和她们上|床，怎么说他也算不上负心汉吧？”
    “哼！没上|床？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自己有老婆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暧昧不清，难道这还算不上负心汉吗？”艾玛不屑。
    迹部继续引导，“……虽然本大爷也觉得这事是忍足做得不对，不过那时候忍足才十八岁，做事难免不成熟。现在他一门心思全都放在颜的身上，你总要给他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十八岁？十八岁很小吗？口口声声说喜欢murphy，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出来，我都替他不好意思~”艾玛嗤笑一声。
    迹部突然端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本大爷猜，颜墨菲就是云陌对吧？”
    艾玛悚然一惊，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一看迹部笃定的模样，顿时开始反省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啊啊啊~~murphy一定会杀了她的！！
    迹部却是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分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想来看看欺负颜的负心汉，可是据本大爷所知，颜从小就住在德国，根本就没来过日本，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颜从一开始就对忍足抱有敌意；颜认识云陌并且两人关系很好；因云陌的死而大受打击的手冢对颜的特别；还有你刚刚说忍足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出来……疑点已经足够多了，虽然得出的结论也许很荒谬。”
    “的确很荒谬，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艾玛转过头，眼珠子转啊转，就是不敢看迹部，好像对上他那双眼睛就会被看穿一样。转念一想：他这只不过是猜测，这么荒谬的事情，只要她打死不承认，他能有什么办法？她干嘛要怕他啊？
    这么想着，艾玛的腰板又挺直了，不过转头迹部就再一次给了她一记重击。
    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本大爷没证据，你只要不承认就好？对了，刚刚本大爷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忘记说了，上周你和颜是不是去过上岛那家西餐厅？刚巧本大爷也在那里用餐，不巧正好坐在你们位置的背后……”
    艾玛心神一凛，脑子里飞速运转，上周……西餐厅……她和颜说了什么？
    不等她凝眉想起什么，迹部好心地提醒，“本大爷刚好懂一些德语，不巧听见你们在说什么返老还童一年，颜的家里祖上几代都是悬壶济世的医生神的什么的……如果云陌还在世的话，今年应该是二十一岁，而颜今年二十岁；而且颜的家里也不是行医的，云陌家确是……”
    “你、你、你偷听别人讲话，无耻――”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太可怕了，艾玛被吓到了。
    迹部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表情，他觉得这个叫艾玛的德国女人果真很有意思，也起了逗弄的兴致，“你说，要是忍足知道颜就是云陌，他会怎么办？”
    “你不能告诉他！murphy花了三年时间才从痛苦中走出来，现在好不容易才和手冢在一起，你怎么忍心破坏？”
    他当然不会告诉忍足，看颜的样子是打定主意不会再回头了，如果让忍足知道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妻子就是他憧憬已久的人，他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就算单为忍足考虑，迹部也不会告诉他。
    ……大少爷他只是想看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包子脸而已，啊恩~
    “想让本大爷不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本大爷现在饿了，要吃午餐~”
    艾玛咬牙切齿，“……刚好本小姐也饿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本大爷从来不进没品位的的店。”
    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