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萧暮刚过了没几天好日子，就被萧家大宅的老太君召见。她撇撇嘴，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话说这位尊荣无比的老太君从烽火的年代一路走来倒是有些手段和见识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硬是把男尊女卑那一套也带到了现在。所以从她出生起，这老太君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陆芝懒得和她计较，当即拐了她最疼爱的儿子，回娘家！
    萧暮花了半个小时和牧盛理清萧家这笔烂账，完了扑倒在他怀里撒娇，“我不想去啊。”
    “那就不去，我在这里，谁还能强迫了你？”
    她摇摇头，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她请了过寿的名义，爸爸妈妈不去已是不孝，若我再不去，我怕对外公外婆也有影响。”
    想起那对永远都和和气气的老人，萧暮心下一派温暖。他们从初识到暮年，都是这么相扶相伴的走来，她受了不少影响，也羡慕这种隽永却细水长流的爱情。
    牧盛少时见过这对学识威望极高的老人，颇有风骨。做了一辈子的研究，很是清高磊落。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外公外婆？”
    萧暮歪头想了想，“下个月吧，我已经和外公外婆说好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你说，我给外公外婆带什么见面礼好呢？”
    “都可以啊，咦？”她饶有趣味的回头，“你这是。。在紧张？”
    “嗯，紧张。”
    “紧张什么啊，我男人那么优秀。”
    牧盛任她捧着自己的脸折腾，淡笑不语。
    你这么好，承得起世上最好的东西。
    。。。
    晚上，萧暮拉着牧盛挑挑捡捡的在店里挑礼物。按着老太君浮夸的风格，萧暮只管在大只，富贵，能显摆上面选准没错。
    可是就算这样，还是很难选啊。她看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牧盛越过她拿了一只翡翠的镯子，“就这个。”
    萧暮眼前一亮，好眼光！
    大只，富贵，能显摆！
    萧家大宅坐落在城西郊区，还维持着民国的古色古香。萧暮有时候坏心的想，如果老太君把萧家整败了，这地方还可以租出去拍个电影什么的。
    “我到了，你先回去吧，萧清渝会送我回家的。”萧暮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牧盛点点头，却是和她一起下了车。
    “嗯？”
    “我和你一起去。”
    他拿着外套，着一身白衬衣黑裤子，袖口卷至手肘，在旧年的大宅门口翩翩而立。
    萧暮立在灯光之外，暗暗的想：如果她没有勇敢，是不是就要错过这个人了。
    最终，她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去。老太君跟个老佛爷似的端坐正位，接受四面八方的朝贺。萧暮上前递上礼物，漫不经心的念着祝寿词。
    老太君眼皮抬了抬，扫过牧盛，用碗盖刨开茶叶缓缓喝了一口才发话道：“萧暮，你几时才会有规矩。这男朋友，连奶奶跟前都不过了？”
    萧暮忍住翻白眼爆粗口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站直：“奶奶贵人多忘事，前两年报纸还登过呢，您没看啊？”
    “前两年，哦，是和小希订婚的那一位吗？”老太君微微皱眉，边上自有人称是，“萧暮，你这几年越发长进了啊，连小希的男朋友都抢。”
    萧暮眼底一派冷色，“老太君老眼昏花也就算了，现在竟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了吗？”
    “你---------”戴着祖母绿戒指的豆蔻手指指着她的鼻尖，“不孝！”
    几个伯父伯母忙上前来，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看着萧暮的眼里满是责怪。
    大伯母最是会看人脸色，知道萧暮这会儿回来带的人不一般，陪笑道：“暮暮你也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说不就好了，呕什么气呢。”
    “她巴不得我马上咽气了才好！”
    萧暮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你倒是咽给我看啊。
    从进来初始，牧盛就一直揽着她，闲适的立在一边观看。这一看就明白了，萧老太君怕是有备而来，陆氏最近的动作着实大了些，多少人等着见缝插针。牧盛心下有了算计，把萧暮微微往后带了带。
    “老太君怕是想错了，我和裴希未曾小定，也没有婚约之说。不过我和暮暮会在年底订婚，届时一定送上请帖，老太君可不要记错了时间。”
    萧老太君这才正色打量起他，牧盛淡然自若，不卑不吭的站着任她审视。萧暮却秀眉紧簇，很是不满。她的男人凭什么要站在这里接受别人的看法，她自己都舍不得！
    “哟，怎么了，一个个都站着？”
    萧暮闭了闭眼，关雅娴！
    裴希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小碎花裙，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她笑盈盈的上前递上自己的礼物，又讨喜的说了一大串贺语，哄的老太君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萧暮抱臂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他妈就是老佛爷和晴儿啊。
    “小希，你好久没来奶奶这了，最近都瘦了。”
    “我每次来奶奶都这么说。”
    老太君抓着裴希的手不放，转头对关雅娴道：“这孩子知书达理的，就是可人疼，如果有了良人，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可不是吗？”关雅娴陪笑，眼神若有似无的往牧盛身上瞟。
    萧暮黑了脸，当下拉着牧盛就走，裴希怅然若失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咬下唇，很是不甘。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不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奶奶帮你。”
    。。。
    萧暮气愤的喝了一杯果汁，萧清渝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帮她又招了一杯：“你跟个老太婆怄什么气啊，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人！”
    “丫的，我真是花钱找罪受！还不如给要饭的呢，起码人还跟我说谢谢。”
    “那你现在就可以拿回来给要饭的啊，他还是会跟你说谢谢。”
    “萧、清、渝！”
    “好了，气什么？”牧盛好笑的搂过她，“我身上这不刻着'萧暮专有，动者杀无赦'的大字吗，谁还敢给我拉皮条？”
    萧暮斜睨他：“这不是有人有免死金牌吗？”
    “那我宁死不从行不行？”
    她一下子被逗笑，萧清渝一个孤家寡人被酸到不行，直骂两人不道德。
    回去的路上，萧暮问他：“裴希和关雅娴出现在这里你就不好奇？”
    “我听说过一些。”当年的三角恋可以说是红极一时的豪门秘辛，闹得风风雨雨。
    萧暮点点头：“还记得演唱会那次吗，我第一次见到裴希。后来你说了裴姨我就知道了，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