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爸爸妈妈的故事吧？”她低头摆弄着安全带，像是回忆：“其实就是戏文里最常见的公子佳人的戏码。那个年代最看重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我爸爸和妈妈却是阴差阳错，一见钟情。”
    牧盛点点头，一个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一个是骄纵美丽的大小姐，的确是一段佳话。“老太君不同意？”
    萧暮轻哼，眉眼都冷淡下来：“她从来看不上什么书香世家，认为这是穷酸人家标榜自己的手段。她更看重的是商家小姐，关雅娴。”
    “关雅娴自小出入萧家，早就是萧家默认的儿媳，而她正好对我爸爸倾心，老太君满意的不得了，就要把婚约定下来。可是我爸爸不同意啊，但他太过傲气又太爱我妈妈，做不出私奔的事来委屈妈妈和外公外婆，索性，”萧暮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来：“未婚先孕。”
    牧盛挑挑眉，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的泰山这样的会。。审时度势。
    “那，后来我妈妈怀上了，我爸爸去外公外婆那里领了好一顿揍，偏偏妈妈还嚣张的不得了，挺着个肚子还挺骄傲。萧家估计这孩子也有了，怎么说也算血脉，便勉强同意了这桩婚事。倒也一时相安无事。”
    “后来。。发生了什么？”
    “老太君一直想着裴、关两家强强联手，不死心的还是想让关雅娴进门来，当个偏房。呵，真是。。有病！！”如果不是长辈，萧暮真想一鞋底扔到她脸上去，“关雅娴也是个奇葩，她居然同意了，之后我妈妈快生产，她找到了机会想自荐枕席，我爸自然不同意，她又找了别的办法，连摔楼都做出来了，愣是没什么效果。妈妈后来生下了我，老太君更是不喜，小动作便明目张胆起来。”
    牧盛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越过来抓住她的。萧暮反手握住，比着自己和他的手掌，被他微微收拢，十指相扣。
    他微侧过头，很是霸气：“我喜欢就好。”
    她捏捏他的手，“有一天，关雅娴竟然挺着肚子来到我妈妈面前，哦，那肚子里就是你的小希。”指尖传来疼痛，萧暮嗷的一声，乖乖收敛。
    牧盛淡淡的瞥她一眼，松了力道。她撇撇嘴，继续说：“你知道的，女人无非这些招数，关雅娴和我妈妈说这是我爸的孩子，我妈自然不信，说了她几句惹得她动了胎气。老太君知道了很生气，给了我妈一记耳光，我妈妈从小被外公外婆惯的厉害，没受过一点委屈，当时就拔了戒指回娘家，放话生的孩子也和萧家没半毛钱关系。”
    “你妈妈和你倒是一个性子。”
    “。。。不许插嘴！”
    “好，接着说。”
    “我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很是生气，和家里闹了一场，就脱离了萧家。在我考上大学之后他们才去的国外。至于关雅娴，得不偿失，只能嫁进裴家当继室。”
    萧暮说完，车里一时安静，在静谧的车厢里，牧盛开口：“我懂的。”
    你那么小心翼翼勇敢的向我迈出一步步，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倾其所有，孤注一掷。
    她抓着他的手摊开手掌，仔细抚着他掌心的纹路，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小时身体一直不好，你看，我的生命线就很短。”
    他的右手对着她的右手，掌心双双摊开，两人手中竟有一条相连的线路。
    “所以你遇见了我。”他慢条斯理的抚平她的不安，“暮暮，我们的爱情开始的很好，结局也会很好。你不用不安。”
    “一生那么长，我有信心和你过完。”
    在宽广的马路上，他的卡宴在街上穿过。而他神色看着和平常一样，萧暮却湿了眼眶。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把一辈子说的那么容易，好像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地老天荒。
    “我知道，我相信。”
    牧盛握着她的手，笑的像个大男孩。车子“吱呀”一下停在一家店门口。
    “不回家吗？”
    “来，下车。”
    他领着她走进去，萧暮看着橱柜里展示的宝石，很是好奇。
    牧盛对前台交代了几句，那人点头走入暗门。
    “给你个惊喜好不好？”
    “嗯？”
    门口走出一个龙纹唐装，叼着烟斗的年轻人。萧暮有些诧异，很少会有人这么穿。
    “他叫麦，这家珠宝店的老板。”
    麦随手扔过来一个精致的绒盒，就开始旁若无人，专心致志的盯着萧暮。
    牧盛皱皱眉头，挡住他的视线，麦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就是你的绝世而独立？嗯，配得上我的宝贝！”
    萧暮疑惑的看着牧盛，他正认真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来。中间一颗粉钻形状特别，熠熠生辉。
    “这是。。做什么？”
    他在一室光辉中单膝跪了下去，执着她的手，眼底一片细碎的光。
    “虽然筹划了很久，但是要以后再补给你了。暮暮，我等不及了，嫁给我好不好？”
    没有玫瑰，没有烟花，不算美好，在这一方空间里，她的王子在她面前，手举戒指等着她点头，萧暮心动的无以复加。
    可是，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不就是在等着这一刻吗？
    萧暮的声音微微的哑：“你，想清楚了？”
    “暮暮，”他含笑望进她的眼里，“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非你不可了吗？”
    她点头，笑的娇俏，“好。”
    牧盛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边有遮掩不住的笑意。微凉的戒指滑过指腹，推至末尾，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拖起她的手，在戒指上虔诚的印下一吻。
    “咔嚓。”
    两人转头看去，麦极不搭调的左手烟斗，右手手机，吊儿郎当的站着，“做个见证，不用感谢。”
    牧盛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谢了。”
    麦很是不开心的臭脸：“我一卖宝石的你让我找粉钻，暴遣天物！！”
    “嗯，你这不发现了自己的新技能？不客气。”
    “！！！”这说的是人话吗？他面无表情的转向萧暮：“这种男人，分手吧。”
    萧暮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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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茯小最近遇上了很不美好的事情，言公子被情敌一激怒，一气之下擅自领了结婚证。
    夏茯小泫然欲泣的抱着抱枕坐在地板上，“他凭什么这样啊，我都没有答应他！”
    “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好就收吧你，言公子一转头真扔了你和螳螂一起，你去哪儿哭？”萧暮慢悠悠的吓她，果然夏茯小嘴扁的更厉害了。“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某人扯着抱枕上的流苏，哼哼唧唧：“我放了言城的鸽子，嗯，正好欧阳请我吃饭，我就去啦。”
    难怪！
    “你不能忍受言城和螳螂一起，难道言公子就能忍受你和欧阳？这五年的空缺已经找不回来了，为什么不好好的过下去呢？”
    “那----”夏茯小脑袋搭在抱枕上，思考了半天才迟疑地回答：“他再哄我一次，再哄一次我就原谅他了。”
    因为嘴巴被捂住，发出的声音也嗡嗡的。
    萧暮揉小狗似的揉她的脑袋，夏茯小抓住她的手就想咬下去，结果发现了一枚鸽子蛋！！
    “你你你你你你你！！”
    “对呀～我把自己给嫁了～”萧暮笑的娇蛮又得意。
    回头瞥见自己双手空空的人，感觉更难过了。
    “对了，你怎么不回你哥家住？”
    夏茯小无力的掀了掀眼皮，大姐，你反射弧也太长了，我搬来这里都快两个月了好吗？
    “七七在家，我一孤家寡人，不想呆在那里受伤害。”
    “七七？”
    “对呀，我小嫂子，哦，对了。七七对你一见钟情，最近许的生日愿望是要在有生之年见萧暮一面。”
    夏茯小学着七七的口吻说话，萧暮黑线，干嘛说的跟见最后一面似的。
    “七七中文不好，国外长大的孩子都有这毛病。”她很是理解的点点头。
    夏茯小挑了几件“七七经典案例”跟萧暮说，萧暮对这个女生有些好奇起来，最重要的是她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让陆铭这样的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行啊，改天见一见。”
    只是这一面，萧暮没想到是以那样的方式见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萧暮只觉得一切似乎都圆满的不可思议。夏茯小和言公子的青梅竹马，安暖和良辰的兜兜转转，她和牧盛的情有独钟。
    该有多幸运才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对的人，恰好这个人是最适合的。
    萧暮打开微博，传上了婚戒一枚，附字：如果你遇见了爱情，尽管进而攻之。时光这么长，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
    几秒后，牧盛转发：共勉。
    萧暮微微一笑，时光一片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