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也喜欢你

    离开小屋后，弑妖星整个人都痿了，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她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这棵树很高，她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这片森林，以及远处的人类城市。
    空中时常会有鸟儿飞过，大多都是妖精。
    不远处有一只猴子在吃果子；另一处有两只羊在斗角，边上还有几只母羊；另一处有一条蟒蛇，身躯盘绕，保护着蛇蛋...
    弑妖星看着它们，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随着一声清爽的笑声，弑妖星站了起来。
    她伸出右手，对着太阳，她的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那就努力达到资格吧！”
    ....
    调整好心态后，弑妖星就在妖山里闲逛了起来。老黄牛今天没有来，上面派了新的妖精来，但被弑妖星拒绝了。
    她想要自己走走，它们尊重弑妖星的选择，但还是叮嘱了弑妖星要小心，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对她来讲。
    弑妖星发现这里有很多蛇，青蛙，熊...等妖精，如今已是12月，快19年了，按理来讲它们应该冬眠了。
    “应该是战争的原因吧。”弑妖星这般想着，人妖之间的战争，不只有人类是受害方，妖精也是。
    不是所有的妖精都想要与人类为敌，不是所有的妖精都对人类有恨。
    尊严？自由？
    这些它们本就没有，或者应该说是本就没有感觉，所以当失去的时候才没有什么反应。
    妖精和人类是一样的，这些根本不想与人类为敌，只想安稳的过日子的妖精，在人类当中也是存在这一现象的。
    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永远没有选择权...
    的底层人。
    弑妖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她的经历相当丰富，更是进入了上层社会。
    崇仁是御境者，是掌权者，是上层人。
    她跟在崇仁身旁，早已知晓，看透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
    妖精之中也有可怜妖。
    “嗨，贡存。”姜仸突然冒了出来，弑妖星露出笑容。
    “嗨，姜仸。”
    姜仸看了看弑妖星的身后，奇怪道“它们没有给你派随从吗？这里可危险了。”
    “它们派了，被我拒绝了，我想自己走走。”
    “嗷。”姜仸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弑妖星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能够在那么多主角，尤其是武怀众的眼皮子下将她救出来，还不至于被这些防御给秒了。
    更何况，说是这么说，暗中肯定是有妖精跟随的。
    好歹是救了姜仸的恩人，不能死的这么憋屈。
    姜仸眼珠子一转，拉起了弑妖星的手“那我陪你吧，这里我还挺熟的。”
    “好啊。”
    姜仸带着弑妖星走街串巷，大多数的妖精对待她们都很热情，但也有极少数很冷淡。
    姜仸说是她和它们关系不好，有些是极度厌恶人类，还有一些是性情就是如此。
    姜仸带着弑妖星来到一个妖精的地盘，她凑到弑妖星耳边，压着声音“你小心一点，它的妈妈和哥哥都被人类杀了。”
    “嗯。”
    姜仸大步朝里走去，很快就见到了一只妖精，四足而立，红色斑纹，头上有一对小角。
    “嗨，孑【jie】立。”
    “姜仸啊，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孑立扭头看向姜仸，同时也看到了后面的弑妖星。
    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姜仸流汗，笑道“来看看你呗，怎么，不欢迎我？”
    孑立看了一眼弑妖星，然后看向姜仸，露出笑容“欢迎，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
    “是吗？那怎么不来迎接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姜仸抱住孑立，左拳在脑袋上磨搓。
    “没有没有，那么多妖，我不想挤。”
    “你小子！”
    姜仸和孑立打闹，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
    弑妖星找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她可不想站着看他们打闹。
    打闹了一会后，姜仸松开了孑立，孑立则是看向弑妖星。
    “这位是？”
    “她是贡存，就是她把我救出来的。”
    弑妖星站起身“你好，我是贡存。”
    “嗯，你好，谢谢你救了姜仸。”语气有些淡。
    弑妖星也不在意“小事而已。”
    孑立看向身旁的姜仸“我想吃峯歞的果子了，可以帮我要些来吗？”
    “你自己不会去啊！”姜仸一脸不悦。
    “帮帮我嘛。”孑立求道。
    “好吧。”姜仸看了眼弑妖星，旋即离开了这里。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
    孑立开口道“人，我有几个困惑，想听听你的见解，可以吗？”
    “你说。”
    “食母，你怎么看？”
    孑立盯着弑妖星的眼睛，弑妖星沉默。
    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食人村，她吃过人，虽然是假，但肉是真，假的只是环境。
    几秒后，弑妖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类的话，食母就是食人，这是有伯人伦的，是失去了人性的行为...”
    “我想听你的。”孑立打断道。
    弑妖星看着它，一秒后重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动物是妖精，那我理解，因为这可能是你们的生存方式，我不会对此说些什么。但如果是人，我会杀了他。”
    得到这个答案后，孑立看弑妖星的眼神明显缓和了一些，它继续问道。
    “有一个小妖精，它的妈妈因为战争，被妖王派去攻打人类，最终死了。小妖精的哥哥得知后，想要给妈妈报仇，小妖精试图阻止过哥哥复仇，但却失败了，哥哥也死了。它应该恨谁？”
    “这个问题好像是在问战争究竟错在哪一方。”弑妖星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小妖精恨谁都可以，可以恨哥哥，可以恨人类，可以恨妖王，甚至是恨自己。”
    “为什么？”
    “哥哥虽然是被人类杀死的，但其实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人类杀死了小妖精的妈妈和哥哥，是最应该恨的，也是最有可能恨的。如果妖王不派小妖精的妈妈去攻打人类，那小妖精的妈妈就不会死，哥哥也不会死，所以也应该恨妖王。小妖精自己没有拦下复仇的哥哥，是自己的无能葬送了哥哥，所以应该恨自己。”
    “小妖精会恨谁我不知道，这只有它自己知道。但如果是我，我会恨战争，是战争夺走了这一切。”
    弑妖星面色平静，孑立却是笑出了声。
    笑声如同朽木一样难听，弑妖星不禁皱眉。
    “贡存小姐，你很让我意外，你并不迂腐。”孑立看着弑妖星，脸上满是欣赏之色“第一个问题对于妖精来讲并不难，但对于人类，必定是指责这个行为，而不是理解。虽然你说如果是人，你会杀了他，这是果断。”
    弑妖星看着它。
    “至于第二个问题，大多都会恨人类，少数恨自己，再是恨妖王，恨哥哥。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战争，如果没有战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它们都看不清这一点，一味的憎恨人类，殊不知应该恨的是战争本身。”
    “我很喜欢你，贡存小姐。”孑立伸出右蹄和弑妖星握手。
    “谢谢。”弑妖星问道“小妖精是你吗？”
    孑立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是我。”
    “妈妈因妖精与人类的战争，被人类杀死，但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我和哥哥吃了她，这是我们一族的生存方式，我们得以快速长大。”
    “哥哥要去给妈妈报仇，要去杀了人类，我阻止它，因为我知道我们不该恨人类。没有妖王的命令，妈妈根本不会去进攻人类，也就不会死。错在谁？谁都有错。”
    “一个是凶手，一个是间接凶手。”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知道哥哥只要去了，必死无疑。”
    听着它的话，弑妖星不禁问道“你恨人类吗？”
    孑立哈哈一笑，弑妖星听出其中的情绪，那是悲。
    “用你们的说法，我不是圣人，所以我肯定恨你们人类，但我也恨妖王，恨哥哥，恨自己，更恨战争。”
    “是战争夺走了这一切。”
    弑妖星嘴角上扬“我也喜欢你。”
    他们的理念是相同的，她恨妖精，但知道这不都是妖精的错。它恨人类，但也知道这不都是人类的错。
    这看起来简单，但局内人永远都是目光短浅，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所以才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古话。
    局内人想要看清真相，千人未必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