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寄人篱下

    走在石头村的路上雅森心里五味杂陈，她最后还是选择按丈夫的建议来做，除了老公说的那些理由，还有她太想太想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即使是短暂的。蝶舞看着石头村的景色满眼的好奇，这村子虽然叫石头村但到处都是黄泥地，石头反而很少，景色跟叶村的山清水秀有的一拼，唯一不同的是叶村湖多，而石头村山多，还有这里到了春夏季出现最多的动物不是鸡鸭虫，而是蛇，到了夏季房子墙角随时钻出来一两条小蛇，猪圈墙面蛇在表演吃青蛙，草动不用风吹因为蛇在蠕动，砍竹子﹑树木里面有蛇的机率大过木虫，你拿水灌蟋蟀可能会灌出一条蛇，你捞鱼一网能不能捞到鱼不一定，但网里绝对能有两条蛇，田间路上绝对不怕孤单无聊，因为会有蛇时不时从你脚旁的草丛钻出来，虽然村里年年都有请捕蛇人来抓蛇，捕蛇人也是每次几乎都是满载而归，但蛇依旧没有变少的趋势。这也是梦中的蝶舞后来虽然离开这里了，但因为在这里受过惊吓，所以对软体动物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听到蛇就发恶梦。当然现在是冬季，所以这种百蛇群舞的盛况是看不到的，这都是蝶舞在梦中看到的。
    “听说雅森找过你，怎么回事？”黄雄边刨木屑边问道。“恩，雅森他们在城市的房子批下来了，三妹想把蝶舞放我这里读书，等他们赚到钱了再把孩子户口本转到城市读书。”黄月英拿着簸箕在旁边收拾道，“那个女人肯同意?”黄雄停手抬头疑问道，她的妻子早逝，他在那之后就一直孤身到现在，所以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但他从不觉的他的女儿比男孩差，大女儿性格直爽孝顺，家务活从来都不是问题，一双巧手更是村里面出了名的;二女儿黄莲聪明能干，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小女儿黄雅森性格内敛，虽说家务学历处事之道不及大、二女儿，但性子长相却是最像他逝去的老婆，貌美如花、人比花娇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追她的人数不胜数，这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只是。。。。。。，大女儿成年后跟她定了娃娃亲的同村王建国结婚，生了一对龙凤胎，这王建国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是个实在的人吃喝嫖赌全不沾，生活吃穿不愁；二女儿毕业后嫁给了她做了工程师的同学谭伟，现生有三个男孩，婆家待她不错，而小女儿嫁给了她的初中同学叶剑云，只是田老太的胡搅难缠他是深有体会，他一再容忍甚至不过问小女儿的事是不想自己的女儿为难而已，“恩，但每个月寄400块回来给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家里吃穿不愁，也没什么要花钱的，明知道儿子儿媳没什么钱，还提这样的要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后母故意为难呢”黄月英皱眉道。“诶，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难收也难管，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在你妹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尽力吧，对了两孩子放你里行吗，毕竟你那已经有一个了。”想到什么黄雄踌躇道，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虽然他更偏爱小女儿，但大女儿的幸福也很重要。“爸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建国说好了，他也同意了，再说现在锡锌、雯雯两个都上中学寄宿在学校，建国也是一年工作到头难得回来几次，家里有几个小鬼陪陪我也挺好的，还能有钱收，所以爸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些木屑够烧的了，快洗洗手三妹应该到了。”黄月英催促道。刚说完就见她的大、二妹带着各自的孩子丈夫跨进门了。
    “大姨妈、外公新年快乐”蝶舞一进门就喊道，这让叶剑云夫妇、黄月英大吃一惊，毕竟蝶舞才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多数的这岁数小孩拜年见到不是很熟悉的长辈，都不知道叫人，就算在家长的呵斥或引导下叫人，但是这人与自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叫估计没几个小孩懂，没有躲到家长背后已经算好的了，更别说主动叫长辈，“这丫头知道要见你一直很兴奋,主动叫的人大姐你可是第一个。”雅森回过神讨好道，再怎么说大姐家基本都是大姐做主，留个好印象总是有好处的，蝶舞主动这么做反而让她少操了很多心。“蝶舞丫头过来给大姨妈看看，恩，长高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不过怎么还是那么瘦啊，不过到了大姨妈这里一定把你养胖了，来吃糖.”黄月英拉着蝶舞的手满脸笑容的说道，事实上无论蝶舞主动叫她是三妹教的还是蝶舞自己真的记得，她都有一种被人重视被晚辈尊敬的感觉，不同于她夫家亲戚的孩子扭扭捏捏不肯叫甚至把她当母夜叉吓哭躲起来的尴尬，所以怎么能叫她不开心。见此黄老爷子忙叫女儿女婿坐下吃饭，期间黄月英见到好吃的时不时会夹到蝶舞的碗里，而蝶舞也会很有礼貌的说谢谢，这让黄月英对她的好感倍增，因为黄月英嫁夫家离黄老爷子家不过百来米，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步行过去。
    王锡锌看到自家老妈拉着个小孩过来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依旧向二姨妈、二姨丈大了招呼，只是到了三姨妈这里声音变得生硬，他可是知道这孩子除了拜年接下来的目的，之所以还打招呼不过是出于礼貌行为不想让别人说自家老妈不会教孩子而已。“锡锌都长得这么高了，再这么下去当篮球队队员都行了，咦？这位是？”叶剑云转移话注意力道，锡锌眼底的情绪可瞒不过他，但就算他不满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心，况且他也的确是好奇眼前这个比她女儿矮一点但皮肤黝黑胖嘟嘟的女孩子是谁。“我公公的弟弟的儿子的女儿王美美。半年前送来的”黄月英收敛了笑容介绍着这个堂侄女，本来怎么说也是亲戚，如果只是孩子家里困难无法养她把她寄放在自家她心里就算介怀也不会这样，但事实是这孩子的爷爷以长辈的身份把他们叫去长篇大论指责了一通，然后把孩子扔给了她丈夫寄养，感谢拜托的话一句都没有，这半年来她那从头到尾都不敢出现的父母对她不闻不问，更可气的是这孩子家庭之所以困难完全因为全家人都不出去工作全靠租田买田度日，先不说她们是远亲就算近亲也没用帮你白养孩子的道理，所以最开始对这孩子的愧疚可怜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渐渐厌烦、厌恶。“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倒茶！”王锡锌完全不留情面道，本来他就是一个家庭区域观非常强烈的人，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就他一个男生，所以他一直都很懂事，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母亲妹妹，可是半年前那叔公硬逼他们白养他的孙女，这事不仅让他妈妈不开心，还让他有一种领地被侵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人挫败感，这让他怎么能有好脸色。
    “雯雯又漂亮了很多啊，听说这次你又考了全校第一是吗，可惜这么才貌双全的女孩偏偏跟我儿子是近亲，要不我就能叫她当我儿媳了。”黄莲打趣道，经她这么一说大家的话题都围在王雯雯的身上，站在旁边倒茶的王美美听着这些赞美的话一阵羡慕，她多希望被围在中间的是自己，只是。。。。。。，不过看了看蝶舞两姐妹，她苦着的脸浮现了一丝笑容，毕竟蝶舞两姐妹会来早已不算什么秘密，这代表着被这样对待不再是她的专利，她可以稍微松口气了，怎能不开心。
    “妈妈，这个哥哥很好看，手里还有糖，我能不能嫁他做老婆？”蝶舞指着王锡锌对众人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喷茶的话。
    咳咳，叶剑云赶忙拿纸巾擦了擦喷在衣服上的茶汁才尴尬的说道“这个是你表哥，你们不能结婚。”
    “表哥？表哥为什么不能结婚？”蝶舞一脸无辜的问道。
    “唉，这个。。。。。。这个。”叶剑云被这个问题问倒了，近亲关系小孩子是完全不懂，说了只会增加更多疑问而已，头痛啊！
    “因为蝶舞你已经有老公了啊，你如果嫁给了这个哥哥，你的老公怎么办，他会很伤心的。”雅森急中生智说道。
    早已笑翻的黄莲也开口打趣道“蝶舞你维维哥只大你三岁也很不错，要不你再看看？”
    “才不要,维维哥手里没糖，对了，要不我嫁两个好了，那样我就又有糖吃又不会伤了别人的心了。”蝶舞眉飞色舞道，在自家老妈开口之后就想抗议的谭维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就黑了下来自己的魅力竟然不如一颗糖？一旁的王美美更是嘴角抽了抽，王锡锌好看？恩，不得不说这两兄妹继承了她们父母的所有优点，而王锡锌面如刀刻、棱角分明，皮肤白净，眼角的泪痣更是让他身上有一种阳光与忧郁、冷酷与温暖的矛盾并存，只是他再好看在王美美的心里都不过是个披着张好看人皮的钟道旭、恶魔，对他只有恨而已。饶是王锡锌再面瘫懂事也不过是个初中生，被这么多长辈同辈笑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借口拿东西溜了。
    这再一次让这些人笑了起来，只是谁也没发现门外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