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大婚之日

    “好，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人来杀我，实力比你们加起来都强，你们怎么办？”璇玑继续提问。
    赵十六这回多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回了跟刚才一样的话：“拼死保护主母，战至最后一人亦不言退！”
    璇玑听了，苦笑道：“你们还真是死脑筋，你们死光以后，他们还是要来杀我，你们岂不是白死？”
    赵十六这回寸步不让：“不能保护主母性命，下属活着还有何用？”
    “你们活着用处可就大了！”璇玑反驳道。
    赵十六等八人还是一脸的不敢苟同。
    璇玑叹口气道：“你们活着，可以帮你们主上做其他事，可以好好过你们的生活，你们虽然是孤儿，但难道不希望娶妻生子建立家庭，拥有自己的亲人家眷，延续自己的血脉、享受天伦之乐？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是渎职，至不济，还可以留着性命日后替我报仇。”
    八个人默默无语，过了一阵，赵十六抬头有些疑惑地道：“主母这是要我们临阵脱逃？若是如此，要我们这些人何用？”
    璇玑忍不住噗嗤笑起来：“你不是说没有人能强过你们八人联手吗？既然如此，打得过的时候，当然要你们努力把敌人打残啊！”
    八人终于恍然大悟，主母的意思可以归结为十个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站在厅内伺候的蓝晴蓝晰，蹲在厅外偷听的易青云、红翼闻言忍不住轻笑起来，璇玑这还真算是宁死不吃亏啊！
    沟通完毕，璇玑乖乖回宫而去，赵十六等人暗中目送她平安进了宫门，方才各自退去。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是为着对沈氏的忠诚，对主人命令的服从而拼死保护璇玑，那在今日一番谈话之后，他们就是为了璇玑这个人而交付忠诚与性命。
    为了一个将他们的性命生死看得如此重要的主人，即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憾？！
    万众期待的封后大典终于如期举行，璇玑第一次不用人叫就紧张得一早醒来。
    老老实实香汤沐浴，从内衣到外衫更换一新，再由宫女伺候穿上层层叠叠的豪华礼服，花了两个时辰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终于像圣诞树一样被扶出宫门坐上豪华至极的皇后车驾，三百多人的仪仗队伍，前呼后拥地护送皇后到皇家宗祠祭告祖先。
    璇玑站在祭坛之下紧张得手心冒汗，已经没有心情抱怨身上几十斤重的装备了。人家这是第一回结婚啊！
    好不容易典礼正式开始了，八名命妇扶持着她走向祭坛前的台阶。
    纪见慎也在台阶之下，看着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近的璇玑，伸出手去将她冰凉的小手握住，低笑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隔着后冠上垂下的细密珠帘，璇玑看不真切纪见慎的面目，感觉自己的手握在对方温暖的掌中，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一股暖流从手上一路传遍全身，身上的装备似乎不再那么沉重累人了。
    那一刻，璇玑忘记了周围站着的千百官员侍卫，那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他将是她厮守终生的人！
    本来按照礼俗，是应该皇帝先上祭坛再传召皇后上去的，但是由于纪见慎的坚持，改为皇上带着皇后一起上去。
    璇玑一路被带到主礼官面前，忽然听到一个极是熟悉的声音低低叫道：“璇玑！”
    是舅舅的声音，璇玑惊喜之下猛然抬头，还好纪见慎在旁边扶了一下，否则头上的后冠一掉，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隔着珠帘隐约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叫道：“舅舅！”
    万素和温和浅笑道：“舅舅答应了要替你主持婚礼，定不会失言。”
    侧首对纪见慎道：“我这外甥女自今日起就交托给你了。”
    说着退后两步，璇玑这才隐约看清，舅舅身上穿的竟然是礼司官员的服饰，不由得有些吃惊，舅舅什么时候当了纪国的官了？
    耳中听到舅舅晴朗的声音大声诵读过封后圣旨，又开始诵读祭告祖宗的文书——这本来应该由纪氏皇亲中年纪辈分最高的男性宗亲来干的，不过很不幸，这些人不是造反被杀就是已经病死老死，正好让纪见慎安插了万素和来主持典礼。
    两份文书都是词句古雅，长篇大论，大意无非将皇帝皇后一番吹捧然后告诉祖宗和天下臣民：皇帝终于有原配夫人了！
    在祭坛上恭恭敬敬拜过天地祖先，就算礼成，但是婚礼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完事的。
    纪见慎和璇玑又再乘车回到皇宫大殿上接受百官朝拜，在接下来是外国使节朝拜，各位有品级的女官和命妇，各地方官署百姓代表朝拜，一路拜到黄昏时，璇玑才被送回后宫修葺一新的寝殿洞房中。
    璇玑被身上的冠服首饰压得快蔫掉了，虽然有纪见慎不时传些真气给她，但依然大大吃不消，尤其中午的宫宴忙着应付前来朝拜的命妇夫人，根本就没吃下什么东西。
    回到洞房，身上的东西还是不能脱下来的，幸好纪见慎没过多久也跟着进来了。
    两人相对坐在床上，由宫女送上各种有吉祥寓意的食物，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食。食物有九十九种，虽然每种的份量都很少，但是九十九种吃下来，也差点把璇玑撑得口吐白沫。
    真是中午时候差点饿死，到了晚上差点撑死！
    喝过最后一杯交杯酒，璇玑松了口气，终于搞定，可以赶人了！
    命妇首先行礼退下，纪见慎亲手取下璇玑头上的沉重后冠，终于见到自己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盛装之下的璇玑仿佛一尊剔透精致的琉璃娃娃，灯火之下美得如梦如幻，这个女子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没有给他多看的时间，宫女们上前将璇玑拥到屏风后梳洗换装，纪见慎也在太监的伺候下换上一身喜庆的常服。
    所有事情完成后，宫女们将已经累得东歪西倒的璇玑送到皇帝面前，随即和太监们行礼退下。
    终于只剩下他们一对新人。
    纪见慎几步上前将璇玑抱到床上，璇玑打了一个饱嗝，眼泪汪汪埋进他怀里，动都不想动了。舅舅的事情也没心情细问了
    哎！果然不愧是人生大事啊，一生一次是对的，多来几次，不对！多来一次都会闹出人命啊！
    璇玑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你是否愿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如一，至死不渝？”
    这是什么问题？纪见慎微笑点头道：“愿意！”
    璇玑定睛看着他，轻声道：“我也愿意！”
    纪见慎紧紧抱住她，心中的喜悦几乎涨破胸膛。这是第一次，小乌龟主动向他许下一生承诺。
    洞房花烛夜，没有抵死缠绵，没有千金春宵，两人静静相拥着在寝宫外传来的阵阵礼乐祝词声中沉入梦乡。发丝在不知不觉中缠结在一起，呼吸与心跳慢慢融合成和谐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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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0点前搞定。下一章，岳逆送礼来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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