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811年11月2日 下

    “我猜中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不觉得你猜得中。”
    “你一定觉得无聊极了，这样枯燥乏味又吵闹不堪的乡下舞会，这些人还一个个自以为了不起，其实才艺平平，我就想听你说几句大实话开心开心。”
    卡洛琳尽力不提起简英，因为简英的容貌给她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于是她便可着劲想在简英不擅长的地方贬低到她。她满心以为达西会赞同她，这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才艺，但是她错了。
    只听达西说：“你完全说错了，我倒觉得班纳特小姐的表演不乏精彩之处，尤其是她还如此美丽动人，拥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卡洛琳有些惊住，她不过是猜测，万万没想到达西竟会真的说出口，她有些气急败坏：“那可好极了，我几时向你道喜啊？”
    “这你猜的就有些太远了，女人的想象力真敏捷，从敬慕一跳就跳到爱情，一眨眼的功夫又从爱情跳到结婚，我知道你要预备来向我道喜了。”
    “那你一定会得到一位有趣的岳母大人，并且她会永远在彭伯里跟你呆在一起。”
    她说的那么得意，却不知达西先生究竟听进去了没有，但他的眼神确实不再盯着简英了，卡洛琳压下自己内心的惶恐，又是嫉妒又是不甘的说的越发起劲了。
    她不知道她的朋友，已经差不多决定从此关上自己对她的心门，从此只会维持面子上的情谊而再不会与她推心置腹了！也许她本就没把这样的乡下朋友放在心上，因而也不在意别人的真心。
    简英的心里满是沮丧，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按照故事的大体方向在走，连人物的性格都几乎分毫无差，因为她的不作为，故事的本质已经偏移，但是有些事情是否必须要发生，有些人是否就是真的故事里的模样，而非冰山一角，她此刻已分不清楚，只能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要管那许多，只要尽力便好。
    这个晚上吉蒂和丽迪亚因为完全不听简英的话，所以这个舞会上她们该丢的丑还是没有避免，而班纳特太太的夸夸其谈，也使得达西先生和宾利姐妹都起了厌烦之心，尤其是卡洛琳·宾利，她越发坚定了要拆散宾利与伊丽莎白的心，为了让她的兄弟不要有这样一家不体面的亲戚。
    而达西本人的想法也在他越发严肃的脸庞中被掩的严严实实，他是否是此时起了避开简英一段时间好好想想的心思，谁也不知道。
    舞会结束时已近清晨，天边都开始泛白，深蓝色模糊能看见彼此的光线，在大家乘着马车陆续归家的路上，渐渐明亮起来，直至清晨，太阳初升，光照大地！
    回到家伊丽莎白还是激动地睡不着觉，她索性不去补眠了，而是钻到了简英的房间里，和她说些姐妹间的悄悄话！
    她激动的说着宾利先生的一切，以及他们那显而易见的对彼此的情意，羞涩的问简英：“你觉得宾利先生会向我求婚吗？”
    “如果他的感情足够真挚，那么会的！”
    这几个星期以来，他们经过了好几个舞会，又一起吃了好几顿晚餐，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心照不宣的一起散步过好几次，那么多个清晨与午后。
    伊丽莎白对宾利的了解俞深，对他的喜欢就越深，宾利自然也一样。伊丽莎白尚有着女性那小小的矜持，以至于虽表露出了自己对宾利的喜欢却并非那样大而化之广而告之，而宾利的情意却露骨的在舞会上都几次对别的女孩失礼，这是他以前从不会犯的错误。
    他深信自己陷入了爱河，而且不可自拔，因此每每当伊丽莎白对他有一丁点微小的回应，便欢欣鼓舞继而陷得越深。
    善良的伊丽莎白不忍心上人受如此煎熬，从而在相处中表露了更多的情意，更使得宾利越发的泥足深陷，令他的姐妹们恨铁不成钢！
    谈完了心爱的宾利先生，伊丽莎白又关心起了亲爱的姐姐的终身大事。
    “亲爱的简，你呢？我看到今天你和达西先生跳舞了，这可真是稀奇，之前他可是只跟宾利姐妹们跳呢！”
    “不过是挨不过威廉爵士的面子，他那么诚恳的请达西先生邀请我，达西先生自然不能拒绝，否则不就太过失礼了吗？他这么骄傲的人，可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乡下人，而且还只有一千英镑的嫁妆。”
    说到这个，简英也有些犯愁。
    “唉，又有几个男人不介意妻子的嫁妆呢？即使有，又是否是个作风正派的绅士？我真对姐妹们没有信心！妈妈的担心有时不无道理，若不赶紧将你们嫁出去，将来有一天指不定要露宿街头也说不准。”简英的声音虽然还很温和，但也有着苦恼。
    “快别总担心我们，不过你这样美丽的容貌，只怕只需你点头，请求你嫁给他的绅士就能踏破咱们家门槛。”
    “我可不愿意就这样将就，一个只能看到皮相的男人，在某一天红颜不在了，必然就是他转向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只希望我假设要结婚的话，一定是因为爱情，并且是彼此了解，互相理解，能够天长地久，不会背叛的爱情，而非其他。但是绅士淑女间的爱情有时候只是一段假象，让人看不清真实，我觉得我很难等到这样的一个人……只能希望爸爸妈妈长命百岁，等到我也白发苍苍了！唔……想一想也挺美的！”
    “我亲爱的简，不要灰心，会有那一天的。你会获得幸福！”
    “恩，亲爱的，未来还很长久，我也会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但假使没有，我也会想办法维持我们的生活，照顾好妈妈和妹妹们。简英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她现在不着急是因为她有着空间这个后盾，她知道如今班纳特先生的身体很是健康，不会轻易被疾病夺取生命，目测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活很久，她也就不愿意着急了。
    “你可真不着急！”
    “有些事情一旦着急就容易看不清自己的心，反而落下一生的遗憾，亲爱的，我希望你也不要着急，上苍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了另一半，我们总希望对方是彼此的。”所以，假设宾利并不是你的那个人，也不要伤心，不要着急，时间会让我们看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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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尼日斐花园也有着一场关于班纳特姐妹的讨论，不过因为这是小姐们的老调重弹，所以先生们尽管看起来耐心在听，思绪却飞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修整了一天之后，第二天的清晨，宾利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要拉着自己的好友，出去一场心照不宣的晨间漫步。
    可是达西看着好友被班纳特家的小姐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却是拒绝了这个他往日都会陪同着的活动，使得宾利颇为哀怨。
    本来班纳特小姐和达西，都是他和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出去散步的固定搭档，然后散步的时候，他们散着散着便同行了，再然后达西负责陪同班纳特小姐散步，而他和心爱的伊丽莎白小姐一起散步谈心，多么美妙的组合！
    可是达西不去了，但是班纳特小姐却还在啊！
    伊丽莎白之所以每天坚持散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要陪着班纳特小姐锻炼身体，她对班纳特小姐之前的风寒一直心有余悸！
    为了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每天都和伊丽莎白见面，变相的实现两个人独处的局面，宾利对自己的姐妹和其他的朋友都隐瞒了这个小秘密。可是，达西竟然不去了？！
    他和伊丽莎白小姐愉快的二人时光不是没有了？
    “达西，你为什么不去了呢？哪怕去了和以前一样默不吭声只是陪着班纳特小姐散步赏景呢？”
    “查尔斯，朗博恩的清晨看了这么多天，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我还有信要写，不会去了。”
    宾利哀怨的转身离开了，等到了大门口随即又欢脱的奔向了那片他们总去的树林，在朝阳下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就是班纳特小姐也在，也不妨碍他跟伊丽莎白一起散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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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英连续几天请夏洛特过来自己家喝下午茶，趁机给她喝了好些空间水。
    夏洛特赞叹班纳特家的下午茶越发美味的时候，简英不住的微笑，她希望看到自己朋友的脸上泛起的是健康的红晕，而非生活给予的疲惫，就让那些蜡黄的过早苍老的皮肤离她远去吧，她不介意多请这位可爱的朋友喝几次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