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俩人面面相觑, 第一反应是看向小黑, 这时小黑也关闭了直播间，他们竟然再次与外界失去联系。
    “小美, 什么情况？”
    “在的，阁下，”甲板上，小美凭空出现，嫣然一笑, 一蹦一跳跑到楚少倾跟前, 欠欠身：“请问阁下，有什么事吗？”
    “外界信号怎么消失了？”
    小美微歪着脑袋, 茫然眨眨眼, 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回阁下，是音乐盒打碎了, 音乐盒连接着中枢系统, 小美昨天发现后已经开始修复，目前部分系统正在重启，请阁下稍等。”
    小美之前说过音乐盒在一区一号房, 而昨天音乐盒声音消失，案发现场唯一的活物就是白熊。楚少倾目光转向那只对着天空海鸥嗷嗷叫着的白熊，隐隐头痛。
    “要多久才能修复完成。”
    “二十小时。”
    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可完成，那时离布鲁塞大陆还有一天的时间。
    “可以返航吗？”
    “系统重启时无法返航，无法停止航行，只能按之前设定好的航线行驶。”
    也就是说, 他们只能在系统修复完成后，才能停下诺亚一号，或者返航。
    “布鲁塞大陆，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个大陆啊！”
    “大陆里面有什么？”
    “动物啊！”
    可爱的小美睁着大大的眼睛，笑意盈盈，像个懵懂的小孩。
    “大陆上面有危险吗？”
    “对于阁下来说，不算危险，”小美特别郑重其事点点头，而后对队长羞涩笑道：“阁下是最厉害的。”
    俩人相视一眼，确认无法从小美口中找到关于布鲁塞大陆的信息，只能让她先行去处理系统重启的事。
    航向暂时无法干预，楚少倾目光看向自动自觉训练起的四人，斯洛克在拉弓，一次次在偿试拉满，看样子，不用几天就能做到了；西泽拿着激光枪在练持枪卧倒、端枪卧倒，目光越加锐利，手法也老练不少。俩女孩拿着短刀在练封郢教的军式攻敌刀法，嗬嗬声叫得响亮。
    “跟我们练练手。”
    楚少倾带着封郢走过去，砸下这重量级炮弹。大家呆滞的样子似乎取悦了队长，嘴角轻轻勾起，痞痞的笑意让四人脊背发寒，当队长宣布训练训练方式，众人才是真正的脸绿了。
    西泽，斯洛克：相互往天空扔木块，每人十分钟，打漏一个，十个俯卧撑。
    先是西泽扔给斯洛克射，接着是斯洛克扔西泽打，前期俩人都很客气，扔前还打声招呼，有模有样。拿张凳子坐在栏杆旁钓鱼的楚少倾一笑，颠颠手上的石子，当西泽将木头扔向天空时，一颗石子过去，拳头大的木头一偏，箭嗖一下射空了。
    斯洛克看向西泽，西泽无辜摇头。
    收回目光，斯洛克拉开弓箭，示意西泽再扔，迎着阳光，木头落下来时，箭再次射出，又空了，再扔，再射，再空……
    十次一个循环，斯洛克却堪堪只射中两个。
    “西泽。”
    斯洛克咬牙。
    “你，你自己射不中的。”
    西泽很无辜，他都说好方向，说出扔木块速度了，射偏怪他咯？
    “斯洛克，八十个俯卧撑。”
    吹着海风，楚少倾舒服眯起眼，手上的鱼钩颠颠，还没有鱼。
    斯洛克恨恨放下弓箭，开始做起八十个俯卧撑。他是艺人，以前就经常锻炼，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辛苦旅行，体力各方面都上来了，八十个俯卧撑还算完成的不错。
    起身擦把汗，这环节是斯洛克扔给西泽打，先说好方向、速度，斯洛克扔出第一个木头，西泽快速举枪，射出激光束，偏了。
    西泽看向斯洛克，后者耸耸肩，表示无辜。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十个扔完，西泽中了四个。
    “斯洛克，你故意的？”
    “你自己射不中关我什么事？”
    “西泽，六十个俯卧撑。”
    楚少倾打个哈欠，困了。
    “嗷呜！”
    白熊拍拍手，往嘴里扔条小鱼，吧唧两下，觉得还是昨天的好吃，于是把鱼递给楚少倾。楚少倾拿着鱼一脸懵，看到白熊张着嘴对自己呜呜叫，试着把鱼扔进它嘴里。
    白熊嗷呜一声，接住嚼咬两下，脑袋疑惑一歪，为什么跟昨天的味道不同，明明都是这小人儿扔给它的。
    因为突然的诡异事件，俩人开始较上劲，木头扔的满天飞，从甲板这边落到那边，要不是队长有令，不能扔出海，这俩人说不定就往外扔了。
    美熙，菲碧：使短刀对副队长发起攻击，碰到算赢，让三招，却还是被摔得啪啪响，五脏六俯仿佛移了位。
    天慢慢黑下来，俩人已经前后做多少俯卧撑已经数不清，手臂几乎废掉。斯洛克拉弓就是一个力气活，所以也最严重，最后一个俯卧撑下来，趴在地上，生理性泪水直流，两只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的。
    西泽也很疲惫，但他比斯洛克好，揉着手臂，踌躇片刻走过去扶起斯洛克。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扔偏。”
    “我，我也没扔偏。”
    斯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是不是风吹的？”
    “是，是吧！”
    俩人相扶着进去，一对难兄难弟。
    楚少倾拎着今天的胜利品，一筐鱼跟在大家后面走，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下。
    “队长，很高兴。”
    “嗯！”
    四人成绩都算不错，前期生涩，到后期身体已经本能记住感觉、动作要领，这比什么都重要，等他们这阵疲惫感过去，他们会发现自己进步神速。
    下到三区，楚少倾让几人去洗漱，他跟副队下厨，杀鱼的工作交给副队，他则开始焖饭，菜前准备，白熊跟着进厨房，在楚少倾旁边转悠。
    诺亚一号高十米舰底三米，每层均高二点五米，白熊站起来是五米，四肢着地约二米，可见它在厨房有多碍事。
    “小白，乖，到外坐着等。”
    楚少倾拍拍白熊的脑袋，白熊呜呜叫着撒娇往楚少倾身上拱，又被撸一阵毛发才慢悠悠走出来，坐在餐桌前，两爪子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厨房一动不动。
    这一幕被封郢全收进入眼底，暗暗想着：原来队长喜欢人撒娇，说起来，自己发烧时队长对他也很温柔的……
    “你跟鱼有仇吗？”
    封郢手上去鳞的鱼被他刷的面目全非，鱼肉都翻起来了。
    “啊，我出神了，这怎么办？”
    “切块烧鱼干吧！”
    楚少倾今天只准备做两样，酸菜鱼跟烤鱼，现在只能再加多一样，鱼干。
    三样鱼，楚少倾先做的是烤鱼，因为材料有限，只是用料简单的腌制放进烤箱，酸菜鱼亦然。只有酸菜的酸菜鱼，最重要的就是酸菜了，昨天今天都吃过，味道还不错，接着就鱼，切得必须薄而均匀，这刀功没几年，还真练不出来，楚少倾也只是勉强切得合格。
    酸菜鱼还有一样很重要，汤；楚少倾切鱼头鱼骨炖清汤，然后汤分两份，一份灼酸菜、鱼片，一份当汤底，这样出来的汤不浑浊，用鱼汤灼过的鱼片、酸菜更加鲜。
    这份一共做了两大盆，端出来时，白熊口水直流，哪怕它不懂欣赏切的薄得透明的鱼片，也不懂外表看上去色彩如此鲜明的酸菜，可它懂这香味啊！
    “呜呜呜！”
    白熊扒着桌子，直哈气，想吃。
    烧鱼干也不复杂，首先鱼切块，过油成金黄色，另起锅，加姜蒜干辣椒爆香，加鱼块料酒酱油爆炒上色，收汁成干，起锅。
    香辣的鱼香味直冲进鼻子里，刺激得刚走进餐厅的四人口水直流，疲惫的身体立即精神，原地满血活。
    接着烤鱼出箱，烤得金黄的鱼微微翘起，从外表上已经能看出鱼肉外酥里嫩特质，封郢忍住口水泛滥，可是没忍住发绿的双眼，他仿佛听到这条鱼在叫着他，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三份菜端出去，封郢捧着碗就要往外走，看到队长又起锅烧油，疑惑道：“还有？”
    “不是，炒饭。”
    “炒饭，”封郢眼一亮，捧着碗走回来：“量是不是少点了，我们六人一熊。”
    “你是不是忘记在伤口愈合前，不能吃海鱼了？”
    队长拿着锅铲颠啊颠，似笑非笑，阴森森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像封郢小时候看的那部儿童动漫剧里一个可怕的反派大魔王，它总会半夜前往小朋友的房间里偷好吃的，导致封郢好长一段时间都抱着零食睡觉。
    这一顿饭是悲伤的，只有酱油炒饭的封郢端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饭坐到角落里，低首闷吃，从开始到最后，目光都没往那桌看。
    “副队好可怜。”
    西泽说。
    “这是食物，我以前见过的。”
    小美站在旁边，笑意盈盈，目光透出羡慕还有向往。
    西泽好奇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千二百年了，你们来，我很高兴。自从阁下沉睡，就没人跟小美说过话了，”她飘起来坐在半空中，微仰着头，笑着，眼底含泪：“小美一直等着阁下从沉睡中醒来。”
    “阁下？你说的是创世总统？”
    “是啊！”小美站起来，在空中飞舞，轻盈的舞步优雅美丽，嫣然一笑：“创造小美的人。”
    “那个偷走诺亚一号的是谁？”
    西泽很好奇。
    “不能说，这是秘密。”
    “你一直是这样的形态吗？”
    “是啊！”
    拥有人类智慧的智能系统，在漫长的三千二百年里，就守着一艘船，等待一个无法醒过来的人。
    几人内心一动，美熙先红了眼。
    “阁下说，等总帅回来就把小美移到炎华宫内，这样小美就能一直跟人类在一起，可是总帅一直没来，我跟阁下，等了他三千二百年。”
    小美视线转向楚少倾：“阁下，您……”
    “什么？”
    楚少倾迎着小美的目光轻声问。
    “没什么，小美去看看重启的系统怎么样了。”
    话落，消失于空中。
    因为小美的原因，这顿饭大家吃得有点低落，想着早早睡恢复一下体力，没成想队长开声了：“现在才晚八点，还早，再练两个小时。”
    “西泽，斯洛克，你们今天练了射击，近身战还没练过，开始吧！”
    “我来。”
    从晚餐后就没再说话的副队站出来，嘴角勾起，慢慢地，把一直当装饰用的卫衣帽子戴上，半张脸隐藏在其中，目光阴森。
    “……啊……痛……啊……痛……啊……啊……”
    “……嗷呜……呜……嗷呜……呜……嗷呜……”
    “小白，别闹。”
    楚少倾无奈，西泽跟斯洛克一起进攻副队，却是连副队衣角也没碰到，被摔得惨叫，一声就过一声。旁边的白熊吃着鱼干，随着俩人惨叫声配‘嗷呜’，此起彼伏，节奏感十足，怎么看都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几人练到晚上十一点，楚少倾才让去睡觉，睡前想帮俩人上点铁打药酒，副队走过来了，挽起袖子。
    “我来吧！”
    楚少倾淡然拒绝，再让副队下手，明天俩人绝对起不来。
    今晚几人意外的好睡，几乎沾床瞬间失去意识，副队也趴在床上，一声不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楚少倾双手垫在脑袋后，听着传过来的海风、波涛声阖眼休憩。
    “嗷呜！”
    下半夜，睡得好好的白熊突然站起来，对着天花板嚎叫，一直浅眠的楚少倾当即清醒，封郢也是立即醒过来。
    “……嘀嘀嘀嘀……”
    “……警告，警告，发现尸毒，发现尸毒……”
    “……启动一级防御系统，启动一级防御系统……”
    “队长，怎么了？”
    警报声穿透整艘诺亚一号，沉睡中几人被吵醒，当即冲出来，连问队长怎么了。
    “马上收拾东西，只挑重要的带走，一分钟内集合，马上。”
    楚少倾厉喝一声，还呆滞的几人猛然惊醒，冲向房间胡乱把东西往包里塞。封郢也马上行动，他跟队长的衣服都在包里，不用收，重要的是药。
    “……小美，小美……”
    楚少倾连叫几声，向来有叫必应的小美这次完全没有回应。
    “嘭！”
    诺亚一号突然传来沉闷的声音，舰身激烈震动一下。
    “由于攻击力太强，尸毒已无法控制，请尽快撤离，请尽快撤离。八分钟后，诺亚一号将自爆，八分钟后，诺亚一号将自爆……”
    “走！”
    楚少倾拿着长/枪，率先往外跑，接着是斯洛克，美熙，菲碧，西泽副队，本能般，形成了一个队形。
    六人一熊从医务室一路跑出来，乘坐电梯上到一区，走廊墙上警报器闪着红色的光，呜呜直叫，所有z型门全部合上，从内里传来沉闷的攻击声。
    “快走。”
    一直没出现的小美出来了，向来挂着笑意的脸变得严肃。
    “怎么回事？”
    诺亚一号飘了三千二百年，怎么可能突然出事，楚少倾第一反应想到白熊。
    “透明舱裂开了，”当初阁下躺入透明舱时，怕她忍不住寂寞会打开，于是在程度里下了禁令，她不能进入一号房间，没想到透明舱会裂开：“还有五分钟。”
    “你呢！”
    美熙红着眼问。
    “小美将永远倍伴阁下左右。”
    “谢谢你的照顾，”楚少倾伸出手，在虚空中轻抚一下她的脑袋：“再见！”
    “再见！”
    小美笑了，她想：真好，跟阁下一样，会温柔的摸她脑袋。
    美熙已经哭成泪人，可还是被斯洛克拖着冲出去，让白熊跳水先走，六人坐上悬浮车升空，加到最速飞奔出去。
    诺亚一号这么大艘舰，距离过近，他们会被卷入爆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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