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院长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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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
    少年手扶着紫檀木门，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喉咙里努力挤出两个字。
    “唔，萧凡学员啊，欢迎回来。”
    老人还是萧凡离开时那副样子，躺在躺椅上怡然自得地悠悠晃着，只不过原本手里捧着的茶盏却不见了踪影。
    “看样子跑得很用力啊，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息一下好了，先听我说就好。”老人缓缓起身，用力的伸了伸懒腰，这才侧过头再一次认真地看着萧凡，半晌方才笑道，“我原本给了你十个时辰的时间作为最后的期限，不过说实话，若是你真的在最后那一个时辰才回来找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反悔并收回我原本的意思。因为若是最后一个时辰才来，只能说明你的心智依旧不够坚定，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想要赌一把而做出的选择，我很讨厌这样的行为，因为其不具备一个真正的修炼者该有的态度。但是说实话，你的选择让我很欣慰。”
    “三个时辰，你的到来已经告诉了我你的答案，三个时辰，这比我预想中还要快上一些。”老人竖起手掌微微晃了晃三根手指，顾自说着，“这个时间让我很满意，但是，这依旧不能让你从我手里拿走这封推荐信。你还需要，告诉我，你的理由。”
    呼——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萧凡微微一笑，眼神里散着光芒，“我想找到我的路，想找到我的理由。”
    “哦？萧凡学员，我是需要你告诉我你的理由才能考虑是否给你这封推荐信，但你却告诉我你需要我的推荐然后去寻找你的理由？”老人一愣，旋即笑道，“你这种方法似乎很取巧啊。但可惜，如果我说你如果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便一定不给你这封推荐信的话你又该怎么办呢？可别拿寻找你的路这种荒诞的言论来威胁我哈，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求我这个老头子啊。”
    “不对，不是的。”萧凡咧嘴一笑，“我是在用我的理由作为和您交换推荐信的筹码。这是一场交易才对。”
    “倒是挺机灵的言论，可这有什么区别吗？要知道，我可是有着单方面拒绝你的交换的权利啊，说到底，这可并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任何的交易都是公平的，这一次也是一样。”少年笑笑，“我用我的理由交换您手中的那封推荐信，您同意的话，我自然高兴，而若是您拒绝，我肯定会有些失落，但已经再也不会绝望。”
    “是因为，找到前进的道路了吗，哦不，是，已经找到了方向吧。”老人静静地看着面前有些不一样的少年，恍然道。
    “承蒙院长您的教诲。”少年拱手微微鞠躬。
    而老人却是快速侧过身，一股柔劲再度将他托起，“教诲是谈不上的，老头子我天生就不是一个懂得教诲别人的人，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是当这间紫竹苑的院长而是去当你们的导师了。况且，教诲你的应该另有其人，我这里，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引子吧，无功不受其禄，作为你的院长，我勉强受你这半礼已是极限了。”
    “唉，既然这样，那么似乎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了，尤其是身为你们的院长，喏。”老人挥了挥袖袍，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封自袖袍中飞出缓缓悬浮在楚麟的面前。
    萧凡的眼神泛着些许火热，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波澜，待得心中缓缓恢复平静时方才伸手取过那封信封小心的揣入怀中。
    老人认真的看着萧凡的眼神，如深潭般幽深难测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萧凡学员。”
    “院长请说。”萧凡恭声应道。
    “我希望，你不要拿着这封推荐信去那些大学府里学习，即使这封推荐信和你们这一届里那个实力最强的孩子的推荐信是一样的。”
    “呃，院长，这是为什么呢？”萧凡一愣，不解道。
    “因为还不是时候。”老人似是很满意面前的少年在他面前这副吃瘪的模样，也开始故弄玄虚了起来。
    “唔……那好吧，就遵照院长说的。”
    “行啦，不用露出这样一副受委屈的臭脸来，距离这些大学府的新生入学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把你的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给我收起来吧。”老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哦？噢！原来是这样啊！”萧凡一听老人这话，顿时老实了下来。
    “如果是单纯的赶路的话，半个月是绝对足够了，那么，这还有半年的时间，该怎么办呢？嘿嘿。”老人嘿嘿一笑，看着萧凡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呃……院，院长大人，你要干什么，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啊。”萧凡被这种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像一只被狼群盯上的羊羔一般。
    “萧凡学员，听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将会跟着一位导师进行半年时间的学习和修炼，可千万不要大意哦，如果你在半年后无法完成那位导师给你定下的目标的话，我会收回给你的那封推荐信。”
    ……
    老人想象中少年惊呼和抗议都没有发生，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出奇的安静。
    夕阳落下，圆月缓缓挂上夜空，群星闪烁。
    少年猛然抬头，眼中似乎闪着星光。
    “如果我能完成那位导师定下的目标的话，能够达到什么境界？修灵境吗？”
    “嗯？”老人看着少年的目光，笑道，“眼神愈发的不错了啊，但是你未免有点太过小看了修炼这条道路了吧，锻体，炼魄二境之后方才能达到修灵境啊，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些年方才堪堪达到修灵境啊，如果这么轻易的话，修炼的道路早就人满为患了啊臭小子！”不过话一出口，老人又觉得这似乎有些打压少年的积极性，又接着说，“不过我当年是因为没人教，自己走了很多的冤枉路，而我给你推荐的这位导师，他比我要强，而且，要比我年轻很多哦！”话毕，老人便走到床榻前挥手一道劲气将少年推出门外。
    “入夜了，你就在你原来的宿舍里睡一晚吧，反正那里的学员们也都回家了，好好睡一晚，明天以后的日子足够你受的了。”
    “是！”萧凡再度朝着门内弯腰鞠躬，转身跑回自己原先的宿舍。而随着他的离开，那扇紫檀门也是缓缓掩上，就如同从未开启过一般无二……
    一路跑回宿舍，萧凡刚欲躺向床榻，眼神不自觉的望向了宿舍外的修炼场，看着那些往日里熟悉却又陌生的器具，脑海里，在那山的那边，那一朵淡蓝色的花蕾在月光下摇曳，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美到脱尘脱俗，似梦似幻。
    眼神里闪过一丝坚毅和倔强，看着不远处那约莫数十斤重的石墩，萧凡咬咬牙，大步朝其走去。
    修炼一途，就像打铁一样，打铁还需自身硬，修炼也是如此。因此修炼的第一关，便是锻体！
    顾名思义，就是不断用高强度的苦练来刺激自身，不断的强化自身，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有足够的基础，去握紧‘修炼’这柄大锤！
    萧凡很清楚自己，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信的人，由于他的身世造成他那格外自闭的性子，很多年来他只会不断质疑着自己的力量，虽然这种想法对于修炼来说很是极端，毕竟修炼一途最为就是要自信，要骄傲，修炼到巅峰，就是在与天争斗，不自信，谈何成功？但是就目前来说，在这种夯实基础的阶段，萧凡的这种自我的质疑反而会最大限度的让他得以成长。
    不自信，便不会过度的骄傲。
    千万年来，无数的天才们都是因为难以掌握这两者之间的尺度而跌落神坛，泯然众人。
    萧凡的不自信，在这个阶段，反而会让他丢掉很多不该有的念头能够专心致志的走下去。
    至于自信这种东西，需要足够的底气才能够托撑的起来。显然，现在还只是刚刚入门的萧凡，暂时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月光伴随着星光交相辉映，倾洒在这片大地，以及在那座小小的修炼场上，那不知疲倦的少年身上，拉长着他的身影。
    大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晶莹，少年的身影，带着几分坚毅，几分倔强。
    宿舍旁边的小路上，老人站在墙角边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少年在那里，翻滚而挣扎着。
    “既然这样，那么这最后一个考验他也就通过了啊，真是个让人意外的小子啊！”老人满意的笑了笑，浑浊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期待，“真是让我期待啊，你这个小家伙的未来，究竟会到达什么地步呢？路已经给你指了出来，到底能够走到哪里，可就全靠你自己了啊，小家伙，你可是，跟你的那个导师很是相像呢。”
    老人缓缓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月光下，少年背负着沉重的石墩，不断的进行着深蹲和吐纳，口鼻之间，乳白色的气流悠悠流转，他的身体也是如同玉石一般忽明忽暗的闪烁，远远望去，就像一只不断酝酿挣扎的蚕茧，静静的等待着，等到那破茧而出的日子。
    相信那一天，应该已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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