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漠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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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傍晚，夏国，漠羽城。
    作为夏国十八名城之一的漠羽城曾经也被称之为漠羽都，是夏国最为出名的九郡九都之一，单就规模来说漠羽城若是自认为‘城’的话，那么与之相比偏居一隅的山海城或许连‘镇’都谈不上。
    周围上百余座与山海城规模类似的‘小镇们’众星拱月般地将最为中央的漠羽城守护其中，仿佛臣子们跪伏恭迎着自己的帝王。
    这句话乍一听来似乎有种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实际上却是整个夏国下至民众百姓上至高层国君都默认的潜规则。
    天梦大陆太大了。这一点，从曾经有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将这片大陆走遍便可见一斑，要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有着极为不俗的修为。
    锻体，炼魄，修灵，聚灵，凝灵，化灵，灵凡，灵玄，灵宗，灵王，灵帝，灵仙。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九重小境界。
    这便是这片大陆上最为详细的修炼境界划分。
    曾有强者说过，唯有跨入修灵境，才算得上真正走上了修炼的这条路。
    而在这些人眼中，锻体炼魄，顶多只能算得上普通的基础，但就是这些所谓的基础，却是硬生生阻挡了这片大陆上过半的人们对于修炼之路的幻想。
    这也是不难看出，修炼一途对于天赋的限制究竟是何等的严格与苛刻。
    但是这天梦大陆毕竟太大了。
    纵然大陆上有接近半数的人无法踏入修灵境成为一位货真价实的修炼者，但是剩下的那半数的人群数量，也是依旧有着百亿之多！
    大浪淘沙，优胜劣汰。
    大陆上纵然是有着百亿之多的修炼者，但这些人却也不可能都会成为所谓的强者。
    若是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成功，那么正如院长所说，大陆上的强者们或许早就人满为患了。
    强者之所以会强，可绝不仅仅只是强在天赋和力量。
    ……
    城门外，萧凡随着人流缓慢的行进漠羽城。
    有些稚嫩的面容虽然经历了几个月的瀑布下的打铁式的锤炼而显得棱条分明且成熟了许多，但是他那未曾涉猎世俗的年轻眼神却是未能逃脱城门下方这些看守城门的这些阅人无数的守卫们老辣的眼睛。
    毕竟光是那柄硕大的重剑琉璃就已经是赚足了众人的眼球，这要是再不注意到他……哼，这些守卫又不是瞎，他们又岂是吃白饭的，要知道成为漠羽城的守卫，没有两把刷子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胜任这种任务。
    “嘿嘿，队长，又是个雏儿啊！”城门下方约莫十数个守城的门卫，其中一个有些臃肿的胖子看着造型别致的少年，朝着后方的中年男人不屑的笑道。
    “呀呀呀，又是个自以为是的小毛头啊，自以为背着把足够大的重剑就算得上修炼者了吗？真是稚嫩的可笑啊！”
    “没办法，这种小子多了去了，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啊。”
    “就是，年轻。还没吃着苦头呢！”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呢，哈哈！”
    “就是，年轻不懂事儿啊！哈哈哈哈……”
    “行了！”十数个人中站在最后的中年男人身着与其他人略有不同的甲胄，领口袖口都镶着黑金的丝线，微风拂过，黑金的丝线仿佛蛟龙一般蜿蜒腾转。
    在夏国，领口可以镶着金线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精英！
    这些人中明显是以他为首。
    他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守卫们也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威慑，原本喧哗刺耳的大笑声也是顷刻间沉寂消融。
    “哼，一个个都老实点，别忘了这里是哪里！别忘了你们的任务！”男人冷哼一声，声音如刀，锋利无比，在灵气的包裹下有如实质般直刺人的心灵。
    “是！队长！”周围的十余位守卫皆是一声闷哼，胸口被这股灵气冲击的一阵发堵，只得硬声道。
    闻言，男人站在一旁，有些懒散的半倚在墙门口，看似半闭的眼帘里闪烁着夺目的光泽，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扫过。然后，停留在少年的身上，他身背一柄漆黑的与他并肩高度的巨大重剑。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少年。
    男人在心里这样想着。
    “虽然从这个小子的表情上看来似乎是一副未经世俗的天真宝宝的模样，不过谁若是真的以为如此而想要从他那里占些便宜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男人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用一种低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他的眼神确实有些故事，但也仅限于此了。”
    男人口中的少年正是萧凡。
    而男人的评价，也正是院长萧离和师兄秦凡放心让这个这只是堪堪炼魄五重的小家伙独自来到这座方圆万里最为繁华且最有故事的漠羽城来的原因。
    萧凡并没有历经沧桑，但却早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清楚所谓的世态炎凉。
    他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因为已经很难有人可以被他信任。
    不去相信，也就不会被欺骗，也就不会去失望。虽然看得出这种心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但是对于一个注定要走上修炼到路的人来说，却也委实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
    只是获得这种天赋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在来到漠羽城时，少年虽然脸上露出一副惊叹兴奋的表情，但中年男人看得出来，他的眼底，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他相信很多眼神老练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至于那些看不出来还又想凑上去占些便宜的，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啊……
    毕竟，这是一个不曾历经沧桑的少年。
    虽然看似比起同辈人要强了不少，但是归根究底，也只是一只菜鸟罢了。
    男人轻易的看出了少年的实力——炼魄五重。
    这种实力，在漠羽城足以称得上遍地都是，纵然是死在里面，也是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不具备实力，也就谈不上其他。
    就算是一只狮子，在它还未长出爪牙之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只乳猫罢了。
    “你若是没有其他底牌的话，只是炼魄五重，在这里是没有未来的。”在少年即将踏入门内时，男人开口提醒道。
    “在这里，至少在没有力量之前，放下你的倔强，那只是小孩子的特权，隐忍，才是大人应该懂的事。”
    少年站定，撇过头看着半倚在墙壁前的中年男人，回了一个灿烂的带着大白牙的笑容，说道，“虽然不知道大叔你是谁，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好意。”
    说着，少年伸手，往守卫处递上两枚金币。
    这是进入漠羽城的硬通货，但按照规定，只需要一枚。
    “多了。”
    “我还想请问一件事情。”
    两人同时开口，旋即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我需要去找一位叫做‘卜一’的老人。”少年笑道。
    “那个老人家吗……城西，第三座桥上，他每天都在那里。”男人略做沉思，说道。
    “多谢，这就算是谢礼了。”少年指着另一枚金币说道，随即踏入门内，没入人流之中。
    但依稀可见那柄独具视觉冲击的漆黑重剑仿佛舟船般在人海中飘荡着，渐渐模糊。
    “无功不受其禄。”男人起身来到跟前，看着桌上两枚闪着光泽的金色钱币，不爽地撇撇嘴，伸手捏住其中一枚，火红色的灵力在其掌间吞吐，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将这枚金币化为了一滩金水，滴落在地。
    刺耳的嗤嗤声响起。
    随意的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男人举目望去，低声道“漠羽城中一书生吗……叫几个人跟上他，必要的时候，教教他该怎么在这里生存吧！”
    “是，队长，我会找几个人好好教教他的，哈哈！”守卫之中站出来一个面容有些阴暗的男人，眼神仿佛毒蛇吐信，带着冰冷的寒意。
    他应了一声，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脸凶气。
    “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若你被他杀了，也就是你的命怪不得其他；若侥幸逃了，大不了以后不再为难你罢了。”望着阴暗男人紧随其后没入人海，中年男人再度倚靠在墙上，心中默默低语，“再有不足两个月就是‘承天舍’的新生入学了，这个小子，想必也是哪个势力家族的人吧……老莫！”
    “队长，什么事。”身着甲胄，领口衣袖镶着紫金丝线的大汉缓步走出，恭声道，他是这里的副队长，也是中年男人手下的亲信，半步修灵境界！
    “子蛇去暗中教训那个小子了，你，带两个人去跟上他。”
    “要做掉他吗？”
    “小心行事，我会尽可能拖延守卫队！”中年男人低声轻语。
    “是，属下明白。”大汉一拱手，旋即招来两名卫兵跟上。
    “先观望一番，子蛇若死，你也清楚该如何做，自己把握分寸！”
    在大汉即将钻入人流之中时，中年男人最后的一句嘱咐也是在灵气包裹下悄无声息的没入大汉耳中。
    大汉微微点头，原本的步子也是不易觉察的放慢了三分，迈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似乎还是过于小心了吧？”男人迟疑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这些大家族的人应该不会放任这些小子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吧？也罢，反正无所谓了。”
    “喂，注意排队啊，入城每人一个金币的手续费！”男人回身一声朗喝，旋即再度半倚在墙边，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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