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们从未年少，但我们可以永远轻狂

    “瑞尔不会骗人，他说的一向是实话，看在你算是个好人的份上，我勉强不生气，但是你要把精灵零食都给我。”
    穆邬笑了“好”
    瑞尔早在穆邬发愣的时候就出去了，穿过操纵室，来到舱门前，回想着之前芮锦的动作，摸索着打开。
    走出舱门，看着远方的草原。
    （纳斯克怎么还没回来？）
    “萨”“吱”
    精灵的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转头眺望， 萨贝莎和筱梦正围在那只灯极斑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直接越过扶梯向下坠落。
    “瑞尔！你别干傻事啊！”
    芮锦追出来，拽住瑞尔的帽子，他挂在扶梯一侧=_=
    “你放手，我不会有事的，再不过去灯极斑就死了！”
    芮锦把他拽上来，放在扶梯上“死了就死了，你也不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啊，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tm不是小孩”他看向她身后的穆邬“你管管啊！”
    穆邬表示无能为力。
    瑞尔反骨上来了，现在灯极斑已经不是他的第一选择，他讨厌有人管着他…
    匕首悄然飞出他身上的口袋，他翻身跃过扶梯栏，匕首的把手打开芮锦的手，使她没有抓住瑞尔。
    瑞尔回头挑衅一笑，然后…
    在半空中奥冉抓住他的衣领缓缓落下。
    =_=
    “您还真是…算了。”瑞尔不想说话
    奥冉坏笑地看着他“怎么不说了？”
    芮锦从上面翻下来，把瑞尔拽到身前，苦口婆心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你tm自己都翻下来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叛逆的儿子和苦口婆心的妈
    “不要说脏话。”
    瑞尔不敢置信
    （这话是从她发声器里说出来的？）
    穆邬在后面笑到发抖，奥冉笑得很嚣张，穆邬好歹躲在扶梯后面笑，他就站在瑞尔旁边。
    芮锦回头看他
    （原来他会笑啊）
    瑞尔用舌头顶了顶脸颊，想打人，但是打不过t^t
    转头看向灯极斑的位置，愣了一会“灯极斑要跑了。”
    奥冉脸上笑意一僵，转头，萨贝莎跟筱梦打起来了“萨贝莎”
    萨贝莎立马停下，还中了筱梦一个声波攻击，但是它立马爬起来，站得笔直。
    筱梦见它停下，也不再纠缠，用脚抓住落在地上的绳子，把灯极斑拖了回来。
    他们走过去，奥冉走到它面前“为什么又跟筱梦打架？”
    “萨萨萨萨”它手舞足蹈的比划，奥冉一点都没看懂。
    “你比划慢点。”
    “咕噜”从水里蛄蛹出一只小精灵，爬到站在灯极斑旁边，思考该怎么吃又不至于让它死了的瑞尔。
    瑞尔瞥它一眼，眼睛转了转，点头“我觉得可以。”
    说罢，拿出匕首，小精灵拍了拍灯极斑身上的一个位置“咕噜”
    瑞尔一匕首下去切下一大块肉，向芮锦招手“芮锦，帮我把它放了吧。”
    “咕噜”
    “怎么烤？这里没有长时间的可燃物。”
    “咕噜”它爬回水里。
    在场机器人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芮锦连瑞尔叫她都没反应过来。
    奥冉率先反应过来“你能听懂它说话？”
    瑞尔看向他们“它说的不是我们的语言吗？”
    芮锦走过来，蹲下研究绳结“我只能听见咕噜咕噜……这怎么解啊？”
    瑞尔也蹲下，指着一头较短的绳头
    “这个一拉就解开了。”
    “这么简单？”
    “的确很简单，但是绑在机器人身上是够不着的，机器人的关节比较硬。”他说得很平淡，就好像从未经历过那些。
    芮锦看他的表情更心疼了，充满了爱怜。
    瑞尔一看，立马弹起来“你什么表情？”
    “没事，你饿了吗？穆邬的零食都在我这里，你要吃吗？”
    “吃！不过我们先把它放了，别让它死我们手上。”
    芮锦不再犹豫，拉着绳子走到湖边，把灯极斑拖过去，解开绳子，抓住尾巴，一甩！
    啪啪啪啪啪啪，六个漂亮的水漂！
    （耶，比纳斯克多两个）
    “咕噜”
    啪啪啪，那只小精灵在她脚底下给她鼓掌，嘴里还叼着一坨软绵绵的东西。
    “这是什么？”
    “咕噜”
    “它说那是水棉，可以长时间燃烧。”
    “咕噜”
    “在水里也能烧”瑞尔思考“水里也能烧…下面还有吗？”
    “咕噜”它把嘴里的水棉吐出，就要往回爬
    瑞尔点头“帮我多带点上来吧。”
    芮锦捡起脚边的水棉递给瑞尔“你要这个干什么呀？”
    “我要把这块肉烤了吃，那小家伙说这样很好吃。你有平的板子吗？最好能导热的。”他接过水棉“有点火的东西吗？”
    筱梦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萨贝莎也看着这边，但碍于奥冉的威严不敢过来。
    “你也想吃？”
    “萨”萨贝莎点头
    “所以你是因为想吃灯极斑，筱梦不让你吃才打起来的？”他的声音很冷，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萨”它摇头
    “咕噜”含糊不清
    “斯”萨贝莎瞬间回头，冲小精灵发出警告。
    “不是它想吃，是它想去玩。”瑞尔在那边切着肉，肉底下是一个圆盘
    “咕噜”小精灵跑过去，把收集到的水棉放在他旁边。
    “大人，萨贝莎本来也是个调皮的性子，您之前又是那样…您就原谅它吧。”
    奥冉盯着它，直到它低下头，他才说道“去吧。”
    萨贝莎跳起来扑到奥冉怀里“萨”，然后直接飞到筱梦旁边坐等瑞尔投喂。
    “咕噜”
    瑞尔瞥它一眼，没说话。
    “萨”
    “咕噜”
    “吵死了，再吵谁都别吃！”
    它们两个闭嘴了。
    穆邬走过来“这不是筱梦的玩具吗？筱梦，你舍得？”
    筱梦高冷点头，并挪了两步表示它不屑和它们为伍。
    “有夹子吗？或者你们用手抓一下？”
    “夹子没有，机械臂你要吗？”穆邬掏出一个简易机械臂，只有棍和关节的那种。
    瑞尔有些沉默“有几个？”
    “你要几个？”
    “至少三个。”
    “有”他又掏出两个，顺带还拿出一个火枪。
    瑞尔彻底沉默“有什么是你没有的吗？你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在你胶囊里面？”
    “不知道，放得太多了，记不清。”
    瑞尔抬头看着他的微笑表情，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记得清！只是不想说。
    “啧”他看了一眼筱梦，筱梦冲他歪头，他抿唇放弃了。
    但是他好像切累了，看向萨贝莎“要不你切？”
    “萨”
    “咕噜”
    瑞尔又说“你跟着奥冉大人这么久，刀功应该很好吧？我切的话大小不一掌握不了火候，就不好吃了。”
    “萨”
    一听不好吃，它立马行动。
    一拍圆盘，肉块飞起来，它伸出锐利的前肢，飞到空中刷刷几下，圆盘重新落到地上，一片片肉落在圆盘中央，一点都没掉出去。
    甚至瑞尔刚刚切的那些大块肉块，都被它切成了相同厚度的——除了那些太薄的。
    瑞尔很给面子的拍拍手，小精灵也一起鼓掌。
    “咕噜”
    “很棒”
    萨贝莎被夸的飘飘然
    “萨”
    “咕噜”
    瑞尔和它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怎么听懂它说话的？”
    奥冉突然出现，跟鬼一样，吓得他们俩一激灵。
    “不知道，大概是无夕吧。”
    “可你只能听懂它说话。”
    “那问题大概就出在它身上了。”反正不可能是我。
    “咕噜”小精灵控诉的声音响起
    “应该就是它的问题。”
    （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小东西）
    奥冉盯着他们，压迫感袭来，小精灵忍不住靠近瑞尔，躲到他脚后。
    瑞尔长叹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要不等无夕回来？”
    “瑞尔，我们已经把火点好了！”
    他立马回头“来了！”
    “咕噜”
    “很久没人敢无视我的视线了”奥冉在后面幽幽说着“之后开会你在外面最好别整什么幺蛾子，我可不会帮你解决。”
    瑞尔转身直视他的视线，轻笑“奥冉大人您放心，我一向有分寸，不会惹太大的麻烦的。”
    “别太狂妄，那里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他静默，又说“奥冉大人，人类有一个词我觉得不错：年少轻狂。
    我们从被制造出来就按照既定路线前行，基本没有变化，若我不狂，我早在很久以前就任由自己堕落了。
    若我不狂，我不可能站在您面前，您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机器人出现在您面前。
    您问问自己，当初成为战神的您，是如现在一般沉稳吗？”
    他们对视着，奥冉并未给他回应，从外部看，他什么情绪都没有，但是瑞尔就是知道，他听进去了。
    “我想不是吧，无论哪个机器人，都不会…额”
    他突然捂住头跪在地上，面容狰狞扭曲。
    “该死的，本人面前都不能说。”
    “咕噜”“瑞尔！”
    小精灵在他身后爬出，蹭蹭他的脸，芮锦冲上来，要扶起瑞尔，却被他伸手拦住。
    这一次禁制带来的疼痛格外剧烈，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从大脑开始刺激着他身体各处的神经。
    （好痛，浑身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手上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顺着手流淌而下，他紧紧攥着手，指甲嵌进肉里，那只完好的手也被他掐出血痕。
    他跪伏在地上，手上的伤口并没有为他减轻丝毫痛苦，这一次的痛苦格外绵长。
    周围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却无能为力。
    “先生，瑞尔这是怎么了？”
    “他触碰到了禁制，记忆中不可描述的禁制。”穆邬看着他，莫名的，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按照时间线推算，我走的那几年，正好是他开始自暴自弃，到处骂人找死的时期。
    是因为我的离开让他感觉到无望了吗？）
    所以说跟聪明人交流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你不用把话说透，他自己就能想一大堆，有时候你自己没想到的，他都能给你想到喽。
    这就是瑞尔不爱跟喀狄迦说话的理由，他脑子是真的直啊，说什么信什么，一点都舍不得动。
    “让他自己缓一缓吧，我们帮不了他，先给他们做吃的吧，等他起来好给他吃。”
    他拿出一些调料，摆在一边，开始烤肉，萨贝莎都看傻了。
    （竟然连这个都带着！他的胶囊空间到底有多大呀？里面都有啥啊？）
    滋，还有油？
    那边一派和谐，瑞尔这边一派沉寂，疼痛渐渐减少，他除了一开始的怒骂，之后一声不吭，一句痛都没喊过。
    他跪伏在地上，大口喘息，不停颤抖着，脸上因为痛苦染上的红，渐渐褪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都已血肉模糊。
    芮锦不敢上前，害怕她的触碰会使他再度痛苦。
    就见奥冉屈膝蹲下，把手伸到瑞尔头顶。
    “你刚刚想说什么？”
    瑞尔缓缓抬头，看着那双无神空洞的表情眼，跪直身子，沙哑着声音说。
    “我想说，我们从未年少，但我们可以永远轻狂。
    时间不该磨平棱角，该是让利刃更加锋利。
    经历不该使骄傲沉淀，而该让利刃隐藏，让它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利刃不该对准自己人，该是由内到外地对准我们的敌人。”
    奥冉轻抬他的下巴“说到底，还是要我罩着你。”
    那双湛蓝的眸子倒映出奥冉的脸，微微眯起，唇边笑意倾泻。
    “那么，您帮不帮我呢？”
    奥冉没说话，只独自站起身，对芮锦说“给他的手包扎。”
    之后再不言语，但瑞尔知道，他搞定了。
    突然鼻尖传来一股味道，转头看去“穆邬！你肉烤焦了！”
    穆邬立马反应过来，抬起圆盘放到地上，飞快翻动着上面的肉，这才不至于让肉焦得彻底，只是有点黑而已。
    “抱歉，我走神了…应该还能吃吧，你们要不要试试？”
    他伸着盘，摆到各个精灵面前，它们齐齐摇头。
    “瑞尔，你吃吗？”
    瑞尔看着这一盘卖相差了点，但闻起来还不错的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勉强找出两根完好的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两下。
    “还可以，就是味道重了点。”
    “咕噜”小精灵趴上穆邬的脚。
    “它也要吃。”瑞尔的声音冷淡带着些沙哑，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但穆邬没多想，只觉得这是他疼痛过后的正常现象。
    他给小精灵夹了一块，肉一入口，小精灵明显顿住，看了一眼瑞尔，猛的点头嚼嚼嚼，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萨”“吱”
    那边两大只也想吃，穆邬很高兴，没想到他第一次做食物这么多精灵欢迎。
    他把圆盘放下一手一只喂进去，刚入口它们就吐了。
    另一边的瑞尔和小精灵也吐了。
    “哕”“噜”
    穆邬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瑞 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