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冥之东欧纪事 3.马克·克莱恩（二）

    “要检测脉冲吗？”助手在跟着他走进实验室时这样问道。
    “是的。”
    “去过地下室了，我想问约翰逊要点儿并四苯来着，但是貌似我们并没有那玩意儿的库存，那玩意儿早就过时了，而且价格贵的离谱。”
    “只是后来贵了，在80年代的时候这玩意儿很便宜，所以认真找找的话...”，他从包里面拿出金属棒放在手里，把手举过肩与视线齐平，注视着，“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助手把视线转过来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惊讶：“你是找街头匪帮要了一些并四苯吗？”
    “工业打印机墨盒，当年也就14.99美刀，我前几天去加利福尼亚的时候遇到了菲利克斯，我们在讨论其他问题的时候偶然提到了这个话题，于是他建议我可以去垃圾场，尤其是存放废弃的大型工业设备的垃圾处理厂找找，找有机发光二极管之类的东西，我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大型工业打字机的墨盒里也是有并四苯的，而且那玩意儿更加常见...你能把支架递给我吗？”
    “给你。”
    “谢谢”，他接过支架，然后在放大镜下把墨盒里面的物质倒进了一个金属盒子里面，他的助手打开了冷冻箱的盖子，从冷冻箱里面搬出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冰块，放到了一个后面被铅版封闭，其余三面侧透的支撑板上，使其正对着原型机的输出端。
    “你要跟上面那些人说，你在用一个差不多20岁的零件运行这部先进的精密仪器吗？”助手这样问道。
    “我会先证明着样做的可行性，然后跟他们说：‘这就是原型机与产品模型的区别’。”他如此回答。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有些...”
    “有些滑稽对吗，其实这是菲利克斯说的，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闲着没事到处回收还能用的数码产品，而且好像还让他找到了很多很有趣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想他这种有钱而且从小衣食无忧的人为什么如此精通淘换旧东西，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当然不是大名鼎鼎的卡巴大佬，3000块钱进卡吧，加钱加到九万八，八核e5装上去，四路泰坦抱回家。卡巴一入深似海，从此钞票是路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3000块钱进图吧，小学对面开网吧，图吧才是以前的平民窟特工最喜欢的地方，毕竟身为潜伏在西方的特工，物价本来就高，上
    面给的经费也不算太充裕，在其他地方省钱并不恰当，只能在非任务使用时的数码产品上省钱，作为特工，你的数字足迹一定会暴露很多东西，程序漏洞加上零日漏洞的存在使得所有电子设备都不安全，但是信息时代没有一丝的数字足迹反而更加不正常，更容易被反间谍机构关注，所以一旦出现故障，能自己修的尽量自己修，而使用越过时的电子设备改造的通讯设备被远程破解的可能性就越低，所以一个能让自己在大数据时代还能藏得住的潜伏特工必须精通it。
    实验室里，他把金属盒放到了一台试验机的特定位置。
    “凹度调整为零，”助手大声的说出了运行所需的必要步骤：“启动镜面追踪。”
    他在后面不断的调整旋钮，整个原型机一直在发出“哔哔”声，“进行直线校准。”，随着助手最后一个步骤说完，原型机上的光学透镜在不断摆动以调整自己的位置。
    “我们可以开始了。”他走了几步，打开了示波器的开关，示波器屏幕中间位置显示出一条虚线，然后对他的助手说：“你来启动把。”
    助手把中指弯在了食指后面，然后拇指压在其他手指上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然后在不断急促起来的哔哔声中按下了启动开关。
    随着每个光学透镜都调整到了自己的最佳位置，在原型机的输出端放出了耀眼的蓝光，随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它正对面的冰块，然后在一瞬间，整个冰块从固态完全变成了液态和气态，从隔板上溅射到四周，没有任何一片冰渣残留在隔板上。
    几个小时后，面对面前一堆看起来位高权重的西装，军装或者制服，他没换衣服，还是那身沾满灰尘的运动装，一边擦拭并维护仪器一边这样对他们解释：“如果将其应用于其他材料，效果同样会十分明显，比如说：金属制品，受到微小的力和噪音干扰就会被噪音粉碎，橡胶和混凝土在脉冲导致的巨大温差面前也会异常脆弱。”
    这时，站在他旁边，带着眼镜，穿着正式，显得有些富态的主管开始说话了：“这个项目是应海豹六队（seal team 6）之需启动的，自从卢旺达的围城之后，他们就来问我们能否瞬间冻结或者气化敌人的水源，现在这个装置可以把敌人们从掩体里面赶出来了。”
    “你们...有没有在活体上试验过？”站最前面的两个西装，其中一个西装问道。
    他有些意外，主管也有些意外，不过主管沉默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并不是我们的初衷，事实上。”
    前面两个西装对视了一眼，然后明显权力更大的那个西装表示：“希望你们能测试一下。”
    “有没有志愿者。”他漫不经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在场的西装轻声笑了起来。
    然后主管出来打圆场：“嗯...我们会试试的。先生们，我们不妨先坐下来，然后再谈一下下一步的安排，你们觉得怎么样？”说着，主管把西装们带出了实验室，“这边请”。
    等到夜幕降临，西装们都走了，他还在昏暗的实验室整理器材。
    “你想要什么，问心无愧吗？”从门口走进昏暗的实验室的主管如此说道，“就算用一块牛肉来测试这东西我也不在乎。”
    “我只是希望不要背离了我们的设计初衷，用来威慑，没人说过要用微波脉冲来烤熟敌人的肺。”
    慈眉善目的主管摇了摇头：“这就是战争。这也是我们赖以为生的产业。”
    “你还记得当初雇用我时说过的套话吗？defence（致力于防御）。”
    主管笑出声来：“这还是有些地方属实的。但战争是一桩好生意。”
    “所以人口贩卖也算吗？”
    “我们效力于darpa（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马克，我们为政府工作。”主管强调。
    “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用什么武器，但我很确定第四次世界大战我们会...”
    “‘用木棍和石块。’这是爱因斯坦说的话”，主管接了下去，“而且他也为政府工作。”
    “是的，没错。”马克回答到：“如果你去问他，我想他不会觉得那是他最辉煌的时刻。我也很肯定他也一定会对把活人瞬间煮熟有不同意见的。你想过要研究有全感知反馈的假肢吗？”
    “研究假肢...不能让我们打胜仗。”主管回答道。
    “你听到了吗？”，马克把食指放到嘴边做出了噤声的姿势：“那是你逐渐死去的作为科学家的同情心。”
    “你和其他人说了该怎么操纵射线了吗？”主管问。
    “我说了。”
    “很好，那你就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主管这样说道。
    “你能说的更具体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