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发展

    在角斗场里努力挣扎的杰诺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表现，都几乎被暗中的某人给看在了眼里。
    江言在自家住宅的前院里摆了一张小桌，自己则躺到了摇椅上，嘴角叼着一根吸管正悠闲地享受着午后的时光，如今的季节已经临近盛夏，午后火辣辣的日光垂落下来，却正好被江言特意移栽在院子里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挡住，只有点点碎光落到院中的草皮上，并未让江言感到难受。
    看似只是眯着眼睛静静躺着享受的他，暗地里其实是在登录子机网络系统，翻阅着一段智脑刚刚上传回来的视频记录。并未依靠任何的外部播放设备，江言本身的大脑就是一个完美的信号接收和解析的装置，视频的画面和声音直接就在他的脑海中播放了出来，其中显示的，正是杰诺在角斗场里战斗的经过。
    “哦呀？”当看到杰诺在巴鲁德的狂猛冲锋之下，接连用出了好几个灵武技从而一下子扭转了局面一击毙敌的时候，江言不禁嘴角弯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当初改良功法的时候，一些基于灵子体系而随意构思的几个半成品的灵武技，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居然还真有人将其完善并成功施展出来了。
    “尽管那些半成品的灵武技都已经有了推演完善的思路，但没有实际尝试过，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什么潜在的缺陷和副作用呢，杰诺这小子，挺有潜力的嘛，不愧是被智脑特意推荐的重点观察对象！”
    『那么要进一步接触，将他正式收归入我等的网络系统麾下吗？』江言的脑海中，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波动的无机质声音如此问道。
    “可以了。”江言直接同意了智脑的提议：“看这小子的表现，显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蛋，派一个1级智脑过去辅助他的成长吧，毕竟这货还只是个半途出家的野路子，哪怕我用软件的便利暗中带他入门了，一些修炼之道上的疑惑和注意事项也得有导师指点一下，纯粹靠个人摸索的话太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了解，即刻派遣1-7号智脑执行这项任务。』
    ……
    与巴鲁德的角斗赛结束后，身体超负荷爆发得已经暂时丧失了大半行动力的杰诺，是被角斗场派人抬回去的。
    似乎是通过这一次的角斗赛，角斗场主办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继续培养的价值，于是又给杰诺换了一个新的居所，虽然依旧是牢房，不过环境却好了很多，铺上了棉被的床板和干净整洁的房间，以及房间角落里附带的简易个人厕所，都比起之前那个阴冷潮湿的地牢要舒适了太多了。
    当然，在此期间，杰诺还被角斗场派了专门的医师做了一个检查，这让他明白了，角斗场主办方果然对于他在刚才战斗中的忽然爆发的惊艳表现给引起了好奇心。
    不过，好在杰诺从契约中接收而来的《周天灵诀》这套修炼之法里有包含着应对这种情况的自我掩藏之法，将他修炼了一周以来积攒下来的灵力的痕迹给牢牢掩盖住了，并没有让医师察觉到不对劲。
    “没有异常，不过浑身的肌肉都有过度用力后引起的拉伤、撕裂的迹象，看来，似乎是生死之间的恐怖刺激，让他偶然突破了极限，令得身体中的潜能暂时爆发了出来。”最终，医师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当然，实际上杰诺的异常并非这么简单就可以蒙混过去的，灵力的掩盖还好，但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明显被这段时日来修炼的《周天灵诀》潜移默化地滋养并强化过了，跟正常人的体质难免会存在一点点细微差异，特别是在自我恢复力上就比常人好了不少，这种差异对于经常给凡级组的角斗士和少数几个共契者级别的高级角斗士检查并治疗的医师来说，是很不容易瞒过去的。
    好在，杰诺这时候暗中有着帮手来替他打掩护。
    “唔……，你的体质似乎对于灵子的亲和度不错？干脆来试试看吧！”医师尽责地替杰诺做完初步检查后，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拿出了小半瓶的灵能恢复剂给杰诺喂了下去。
    杰诺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反抗的，只能乖乖将这闪烁着异样的莹莹灵光的试剂给吞进肚子里。
    功效很快就呈现出来了，医师发现杰诺的身体对于药剂的效果吸收速度明显高于常人不少，这让他有些惊喜。
    “果然，看来你小子似乎有修炼精灵术的潜质啊！不愧是号称幸运星的小子，确认了有这份资质的话，你今后的角斗场生涯会比以前好过很多哦……”
    医师给了个‘需要休养几天才能恢复行动力’的检查结果后就离开去向主办方报告了，杰诺还能够依稀听到这个医师一边远去一边自顾自嘀咕的几句话：
    “奇怪，按理说每一个被卖进角斗场里的新奴隶都应该接受过灵子亲和度的测试啊，当初这小子难道是被漏下了吗？”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片刻后，杰诺才在心中默默呼唤道：【谢了，77号！】
    回想着刚才那个医师眼中隐隐浮现的一抹恍惚的神色，杰诺就庆幸不已：【要不是你的催眠术及时发挥，我这次可没那么简单蒙混过关……】
    一段无机质的声音直接在杰诺的脑海中响起：『不必，杰诺，你对伟大的吾主还有价值，我只是遵照吾主的意志行动而已。』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了。】杰诺诚恳地道谢，心中对于那个跟自己签订了契约并掌控了自己一切的‘主人’，这会儿也逐渐升起了一些忠诚心。
    『杰诺，遵照吾主的意志，今后将由我来辅助你的修炼，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问我，记得不要懈怠了，伟大的吾主很期待你未来的成就，可不要让吾主失望！』
    【当然，我明白！】杰诺在心中坚定地应道。
    这位直接在他的脑海中跟他对话的‘77号’，是在与巴鲁德的角斗赛刚刚结束，他被抬回休息室里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的。
    当时忽然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好悬没把正心中忐忑地等待着角斗场主办方派人来试探的杰诺给吓得尖叫，不过在那瞬间他的身体忽然又一次不受自己的支配，强行压制住了所有外在的惊讶反应，这才没有在角斗场的工作人员面前暴露出什么不对劲。
    以对方这种可以任意支配自身的权限，配合对方的解释，脑袋可以称得上灵活的杰诺很快就理清了状况。
    简单来说就是他杰诺的表现被伟大的‘主人’所赏识了，那位‘大人’认为他有不错的潜力，有着更深入培养的价值，所以决定派遣麾下的一个仆从作为助手来辅助他的成长，并帮他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77号拥有着契约授权的令杰诺毫无反抗能力的‘上级支配权限’，所以杰诺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理智的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之后的发展就简单了，由77号暗中出手使用「神元秘术」，直接给那个角斗场派来为杰诺做检查的医师下达了精神暗示，就让医师稀里糊涂地忽略了杰诺身上的异常痕迹，并且还继续暗示令这个医师把杰诺当作一个可以重点培养的潜力角斗士，汇报给了角斗场高层。
    有了这个医师的推荐，顺利的话杰诺今后就能够获得角斗场的关照，一日三餐和居所环境这些条件都会获得提升，更顺利的话还能够获得借助角斗场的资源进行训练强化的机会。
    甚至，杰诺表现出所谓的‘灵子亲和’的体质后，还有可能被角斗场派人教导最基础的灵力修炼法，当做一个招牌的高级角斗士来重点培养！
    当然要做到那种程度并不容易，不过1-77号智脑告诉了杰诺一个好消息，这一次除了它这个1级‘智脑’仆从被派来亲自辅助他之外，还有一批0级的仆从也同样已经在这个角斗场里扎下了根，花点时间，就可以在角斗场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展出一批帮手，到时候他们的行事就会轻松很多了。
    『好好加油吧，杰诺，因为有潜力的表现而被吾主赏识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而已，他们之中，有些人坚持住了，正在我的同胞们的辅助下努力地快速地变强，也有些人自己作死，结果自然是死了，只留下了灵魂侥幸被仁慈的吾主收为了仆从才得以继续存活……』
    在杰诺听到77号这么说的时候，他灵机一动，忽然问道：【77号先生，请问……您难道也是那其中之一吗？】
    刚问出来，杰诺就后悔了，因为如果他的猜想属实的话，那么他问的这种话几乎就等于是在揭露别人的伤疤了，毫无疑问是在作死。
    让杰诺心安的是，77号似乎对此并未介意，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也跟之前一样丝毫不带情感起伏地回答道：『你很聪明。』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但这样的回答，却也足够杰诺自己验证猜想了。
    这位77号，恐怕曾今也是像他这样的签下了契约的人，然后失败身死后才被那位主人给转化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的吧。
    数据化灵魂——以杰诺目前的知识量，他并不理解这种‘仆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想来既然是失败身死的契约者才会被接受转化，那么肯定不是太好的选择。
    如此明悟了的杰诺，更加坚定了自己变强的决心。
    或许，这才是77号智脑为何要跟杰诺说这么多话的理由吧。
    ……
    杰诺与智脑之间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反馈回了江言这边，他看过之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之后就将其无视了。
    先不说实力，至少这杰诺的心智确实挺优秀的，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子机，那就不存在背叛的可能，因此杰诺越是优秀，江言只会越高兴。
    “嗯，智脑，再报告一下目前的网络系统各地的子机发展状况，以及散播出去的「契约系统」实验体宿主们的现状！”
    『是！目前，通过各种途径的扩散，子机网络已经铺设到了遍及杜拉冈帝国的各大城镇村落，无一遗漏，并且正顺着边境线初步蔓延到了邻国，预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遍及西大陆的所有角落，进程顺利。』
    智脑将一张地图呈现在了江言的脑海中，比起最初只有比伦城一地的城市地图，现在的这张地图已经扩展了无数倍，将杜拉冈帝国、莱茵斯王国以及周边的十几个国家都给囊括了进去。
    其中描绘最详细的毫无疑问就是作为发源地的杜拉冈帝国，大到比伦城这样的十万人口级别的大城，小到偏远乡下之地里仅有几十户人口的小村庄，以及各种山川溪流、平原谷地，道路交通，所有的信息都非常清晰地呈现在地图上。
    这是江言麾下已经发展壮大起来的无数子机们在智脑的统筹管理下亲自进行现场勘测，共同努力了数个月所积累的成果，江言可以肯定，就算是帝国官方绘制并限定发行的军用地图，也没有自己手里的这份这么精细准确。
    尤其是，江言的这份地图上，就连杜拉冈帝国的各大军事基地和隐秘技术研究所这一类极度机密的位置，都照样给标注了出来，如果公布出去的话，绝对会引起轰动的吧！
    相比于杜拉冈帝国的详细，周边邻国的信息就粗糙很多了，大多都还停留在市民之间流通的民用版本的那种程度，只有商用交通路线和各大重点城市的分布图，涉及到机密设施的地点信息则很少，越是远离杜拉冈帝国，有价值的情报就越少。
    这一点倒是不奇怪，毕竟江言的情报网是以杜拉冈帝国为源头逐渐铺展过去的，想要获得更详细的情报，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经营。
    为了不太引人瞩目，以及考虑到子机网络的铺设效率，江言的子机目前还是以普通野生小动物这种收服难度小的目标为主要发展对象，以猫狗、鸟鼠、蛇虫等此类为主体，因此才发展效率飞快，几个月下来就跟滚雪球一样，不需要江言怎么费心就自动铺设到了如此大的范围。
    『契约系统的实验体宿主，目前已经发展了共计名契约者，其中0级契约者17人，1级契约者人，暂无级契约者。失败者6人，已全部妥当回收以待您的数据化改造。』
    智脑所汇报的所谓‘实验体宿主’，便是像杰诺那样的，被江言派出去的智脑们搜寻到符合条件的人类目标后，以‘入梦’这种形式诱使对方签订契约，所发展出来的人类子机了。
    这些人类在签订下必要的契约后，全都被江言以试验的性质赋予了他创造和改良出来的那些修炼功法，以及一些闲暇之余灵感突发而创出的半成品设想，直接就放到了他们身上让他们代为实践检测和完善。
    所选取的试验对象，基本都是类似于杰诺这种内心有着深刻的执念或者渴求的人，然后对症下药，大多都能顺利让其资源签下契约条款。而能够挡住诱惑的，江言也不打算对其怎么样，直接让智脑们将其相关记忆消除后就放过了。
    没必要的话，他也不打算强迫他人，契约者也都是基于你情我愿的原则来发展的。
    好吧，其实是强迫也没用……因为除非江言亲自出手使用数据入侵的异能，否则智脑们也没法不经过目标的同意就强行将其转化成江言的新子机。
    虽然知道有着网络协议契约的限制，但江言还是问了句：“确认没留下破绽吧？”
    智脑平静而毫无含糊地回应：『是的，可能遗留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清除干净。』
    “有6个失败者吗……”江言翻出智脑提供的记录，看了看这六十多个失败者的情报。
    半响后，他撇了撇嘴：“原来如此，都是一群很会作死的白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