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人无用，悲惨世界

    身体达到完美状态后，活出第二世的卢凯紧握着双拳，浑身因为激动而不住地颤抖。
    上一世，卢凯被海兽吞噬死去的时候才24岁，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二世来到了海贼世界，卢凯却从恢复意识开始就拖着濒死的身子。
    虽然是活过来了，给了他新的希望，但是却随时可能被夺去生命，让希望再次一点点破灭。
    说是两世为人，卢凯至今却也只活了三十年，死过两次的他对活下去的渴望是他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他是真的担心穿越过来的自己的这副身体随时可能死翘翘，随时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如今一朝恢复身体，卢凯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狂喜和兴奋，这一切都给卢凯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只有始终浮现在自己眼前，舍不得被卢凯隐匿的系统界面，才能够让他感觉到踏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凯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而后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现在根本不是高兴的时候。
    虽然拉菲亚的国王对外宣称的是王室工厂给城外的百姓们提供了大量工作的机会，并且给与他们足以养家糊口的丰厚的报酬。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愚弄世人的谎言。
    真相是利欲熏心的王室们为了牟取更多的利益，肆意抓捕城外的居民充当奴工，所谓的报酬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惨无人道的奴役。
    任何人一旦进入到王室工厂，要想出去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死亡。
    而卢凯现在所在的牢房叫做处理室，是临时关押失去价值的奴隶的地方，相当于是奴隶的死刑室。
    被送到这里来到的奴隶不管有没有死透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着第二天被拉出火化。
    卢凯仿佛头上被人泼了一大盆凉水，再也没有了因为彻底恢复身体而产生的喜悦，心里只剩下强烈的忐忑和不安。
    在痛苦的等待中，卢凯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通道中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卢凯浑身猛地一颤，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卢凯立刻站起身来，缩在墙角紧盯着牢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开门声，而后两道身影推门而入，看到墙角站着的卢凯，进来的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867号，你竟然没死？看样子脚也没被砸断。”其中的独眼男子打量了一下卢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道，“真好，又能让我开心一下。”
    说话之人正是昨天将小卢凯活生生打死的守卫，看到站在墙角的卢凯后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短棍，朝着卢凯走去。
    “斯通，住手！”另一个守卫突然几步上前，将独眼龙斯通给拦住了。
    “巴林，你什么意思？”独眼龙斯通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冷冷道，“你要强行维护这个奴隶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巴林语气不变，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根据工厂的规定，奴隶也属于财产的一部分，除了自然损伤，任何人不得随意破坏。”
    独眼龙斯通轻蔑一笑道：“我是真没发现，你巴林竟然如此的守规矩，不过你别搞错了，这里是处理室。”
    巴林闻言脸色微变，不过转而轻笑一声，让出了一条道。
    就在独眼龙斯通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巴林突然开口道：“这里的确是处理室，你真要打死这个奴隶我也没意见，我也不会拦着。
    “但是这个奴隶明显没有失去价值，所以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告诉头儿你斯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故意将没有失去价值的奴隶带到处理室，然后虐待致死。
    “我倒想看看到时候等待你的是什么结果。”
    独眼龙斯通猛地一把揪住巴林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道：“巴林，你非要为了一个奴隶跟我对着干？”
    “规矩，就是规矩！”巴林寸步不让，同样瞪着斯通，就这样僵持着。
    好一会儿之后，独眼龙斯通突然松开了巴林，嗤笑道：“巴林，你是个大好人，希望你每天都能过得开心。”
    说完斯通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强硬的巴林却因为斯通的最后一句话而差点破防了，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好人，是这个面粉工厂里最不需要的，也是最痛苦的。
    这里对奴隶来说是牢笼，对于他们这些守卫又何尝不是？
    国王是不可能让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的，所以他们这些守卫也只能在工厂里待到死，只是没有奴隶那么惨而已。
    而一旦成为工厂的守卫，要么不接受这里的一切，让良心时刻受到谴责，整日郁郁寡欢，最后精神崩溃，就像巴林这样。
    要么彻底接受这里的一切而日益扭曲，就像斯通这样。
    看到巴林难看的脸色，卢凯原本想说的谢谢都被吓回去了，他现在可不敢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他也很快被巴林带回了5号仓库。
    面粉工厂很大，光一个5号仓库就占地50亩大小，共五百多奴隶，而像这样的出货仓库整个工厂至少有10个。
    除了出货仓库，还有进货仓库，加工区，包装区等等，光是一个面粉工厂就至少有超过两万奴隶。
    像面粉工厂这么大的工厂拉菲亚王国至少还有十个。
    城外的百姓与其说是百姓，不如说是王公贵族眼中的预备奴隶，只要奴隶不够了，看押工厂的士兵就会去抓捕。
    而且工厂里面的护卫无比森严，一旦进来就会被奴役致死，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
    仓库内，数百个六七岁到十岁不等的孩子正在无比吃力地搬运一个个密封的箱子，全都神情漠然，一言不发。
    对于所有工厂来说，面粉工厂的出货仓库的活儿是最轻松的，所以都是由孩子们来干。
    仓库中各个角落都站着手拿皮鞭的守卫，但凡哪个孩子搬运的速度慢了或者不小心磕碰了，守卫手中的皮鞭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身上。
    一边抽打的同时，这些守卫还会用非常难听的话语对他们进行辱骂。
    这样的情况在整个仓库中随处可见，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神情麻木，如机械一般不停地搬运着，稍有懈怠，等着他们的就是一鞭子。
    就在卢凯观察着仓库中情况的时候，独眼龙斯通不知何时来到了卢凯身边，不由分说一鞭子就抽在卢凯身上，立刻疼的他龇牙咧嘴。
    “杂种，谁叫你偷懒的？”一边抽打着卢凯，斯通还一边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