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家（第四章）

    卡卡西出示的照片并不是他和宇智波带土、野原琳以及波风水门的那张合照。
    而是他在保护久辛奈期间，水门发现卡卡西有了走出阴影的迹象后，于家中拍摄的。
    照片中，水门和久辛奈并肩而站。
    水门右手轻轻搂着久辛奈，左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嘴角扬起，笑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般明媚灿烂。
    久辛奈依偎着水门，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卡卡西臭着一张脸站在两人的身前，似乎对身后两人的狗粮行为很不满。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眼里实际上也藏着喜悦。
    望着照片上的两人，鸣人心里信了大半。
    剩下的部分，和三代有关。
    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那个慈祥的、对他关照有加的老爷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鸣人，这就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你。”
    鸣人小心翼翼的接过照片，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生怕稍一用力，这张照片就会化为灰尽。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水门和久辛奈的脸颊，豆大的泪水不争气的留下。
    鸣人担心泪水溅到照片上，连忙将手翻过来，用手背遮在照片的上方。
    卡卡西蹲下身来，擦去鸣人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鸣人，这里不是你真正的家，你的家在另一个地方。”
    一个，被三代以保护为名，特意封存起来的地方。
    千夜让护卫前去将九尾之夜、水门夫妇的档桉资料调集出来，命他稍后带着这些资料前往四代火影的原住所。
    ......
    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尘封已久的房间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屋子内的陈设原封未动。
    鸣人睁大眼睛，贪婪的望向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客厅的餐桌上登放着一个花瓶，插在里面的花束早已变成了枯枝烂叶。
    可在鸣人的眼中，它比春天里盛开的繁花绿叶还要美丽一百倍，一千倍。
    再往前，是柔软的沙发，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灰。
    沙发正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两副笔走龙蛇的毛笔字。
    下面是一个实木的杂物柜。
    简单的陈设让鸣人不禁再度抿紧了嘴巴，他呆呆地注视着沙发，仿佛看见了父母坐在沙发上说话时的样子。
    鸣人抬起手臂抹掉眼泪，走进厨房。
    看着这个狭窄的小房间，他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旗木卡卡西前辈，请问我的父母谁做饭更好吃一些？”
    卡卡西望着鸣人的小脸，恍忽间，又回到那段时光，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
    “水门老师做的更好吃，不过久辛奈师母做的也很可口。”
    说完，卡卡西愣了一秒。
    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弥漫在他的心田间。
    鸣人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爸爸做的更好吃，不过我更想吃到妈妈做的饭。”
    每天放学回家，鸣人都会绕开主干道，避免和其他人的接触。
    可哪怕再偏僻的地方，他也能看到同龄人欢快的跑回家里，大声的说着：“我回来了。”
    然后，屋内会传来对方母亲的声音：“欢迎回家，妈妈今天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哦。”
    “啊，又是炒鸡蛋，妈妈就不能换一个菜吗？”
    “笨蛋！难道你不知道妈妈只会做这个菜吗？！”
    随后，免不了一阵拌嘴。
    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些父亲会举着塑料架子追着自己的孩子到处跑。
    这一切的酸甜苦辣，都是鸣人的奢望。
    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如果，他的爸爸妈妈还在，他也可以放学回来以后，站在家门前大声的说着：
    “我回来了。”
    然后，屋内就会传来妈妈的声音：“欢迎回家，鸣人今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他退出厨房，来到次卧。
    里面摆放着一张木质摇篮。
    在摇篮旁边，铺垫着素色的榻榻米，四周被纱网围了起来，里面放满了柔软的布偶。
    在角落里，还放着一套每家每户都有的玩具，‘剑玉’。
    鸣人再次咧开嘴笑了起来：“妈妈和爸爸真是的，他们一定不知道我不喜欢布偶。”
    说着，鸣人拿起了剑玉，左手将配套的小球抛起，小球下方凿出了一个圆洞。
    右手握住十字形的‘剑’，需要将剑尖刺入圆洞中。
    鸣人玩了两下，恋恋不舍的放下剑玉，前往主卧。
    水门酷爱看书，所以主卧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
    书房内放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只有一小部分书是崭新的，其他的都早已翻出了毛边。
    主卧当中，水门和久辛奈的合照随处可见。
    有怀孕前的，也有怀孕后的。
    怀孕前的要多一些。
    鸣人看着这些照片，扑在床上，嗅着带着些许霉味的被子，嘴巴一瘪，将头埋在被子里，身体轻轻的抽动。
    啜泣声隐隐从被子下传出。
    终于，鸣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千夜想要安慰鸣人，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他遭遇的经历，是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句不离火之意志的猿飞日斩！
    卡卡西站在一旁，望着嚎啕大哭的鸣人，眼眶微红。
    他别过头去，擦掉眼角的泪水，走出主卧，到洗手间内取下一块毛巾，用自来水迅速清洁干净后拿着毛巾回到房间里，递给鸣人。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卡卡西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鸣人，五代目火影大人会为你正名的，你曾经遭遇的一切，以后不会在经历了。”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主干道上，不会再有人骂你是怪物；
    以后你可以结识许多新的朋友，你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以后，你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像你的爸爸和妈妈一样，在朋友的祝福中，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鸣人抽噎着，拼命的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要...不要这些，我只要爸爸妈妈，我只要...爸爸妈妈回来。”
    卡卡西握紧了拳头。
    鸣人的哭声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当年他的父亲在他8岁的时候自杀身亡，那个时候卡卡西差点没能走出来。
    而鸣人自出生起便失去了父母，又在这样充满了恶意的环境中长大。
    卡卡西无法想象，鸣人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千夜突然开口说道：“鸣人，我有办法能让你再见到你的父母一面，不过现在的我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未来的有一天，我一定能让你再次见到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