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有权保持沉默……不是吗？

    “全体的人民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傍晚时分，冬木市繁华的街道上，方墨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只见他此刻拄着讲台，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坚定激昂，只不过耳畔上悬挂着的吊坠却泛着一层混沌的幽光。
    本来这里是有一支拍摄队伍的，那是一支专门负责户外新闻的节目组，隶属于冬木市本地的电视台，只是方墨却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对着摄像师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了演讲，好在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他的粉丝，这才没人去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当然也没人愿意去阻止他。
    因为方墨出镜的一瞬间收视率就在疯狂飙升了。
    守在电视前的观众还以为是彩蛋，或者节目效果什么的，此刻都兴奋的呼朋唤友来欣赏首相大人的演讲。
    而现场的路人也纷纷化作狂热粉丝，开始摇旗呐喊。
    “我是阿桑，如今是你们新任的首相。”
    “但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身份，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呢，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怀揣着梦想的……渴望拥抱美好未来的凡夫俗子而已，所以请大家千万不要神化我。”
    “我希望贫困的人们能够得到帮助，希望大家可以靠双手创造幸福，希望公司与企业不再压榨打工人，希望校园不再有霸凌现象，也希望各国征府能够等等我们这些子民，把慢节奏的生活还给我们，让我们能有时间去探望父母，去享受生命中的那些美好，更希望在未来永远也看不到欺压与不公……咳咳！”
    说到这里，方墨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首相大人！您没事吧？”
    看到方墨的举动，现场马上就有工作人员关切的说了起来：“请务必注意您的身体啊……”
    “安心。”
    方墨摆摆手示意没事。
    很快的，他就慷慨激昂的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如今的这个时代里，绝非我一人期待着这样美好的未来。”
    “但是……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事情！”
    “想要触及幸福，我们就必须携手共进，创造出那比梦境还要幸福的明天！”
    “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啊，盘踞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你们……难道就真的幸福吗？被所束缚，被腐蚀，被奴役，你们还曾记得自己孩童时期的梦想吗？就算坐拥世俗间的一切荣华富贵，百年之后也不过都是一抹黄土对吧？”
    “只有真正的荣誉！才能让你们在史书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伟人的丰功伟绩是不朽的！那便是真正的永生！”
    “来吧，让我们携手共进……抛开那些傲慢与偏见，放下狭隘的利益争夺，把我们的野心投向苍穹之上的那片银河！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遍布星空的每一处角落！让人族的荣光在你我手中最伟大的绽放！”
    “今天，我们只是统治者。”
    “但明天！我们将成为新世代的造物主！让神明陨落于天堂之上，我们的功绩将被万人称颂！比那永远还要更加遥远……直至那时间的彼岸！万物的终结！”
    “所以啊，我的朋友们。”
    “为了幸福，为了荣耀，为了一切的一切。”
    “放下那些无休止的争端吧，熄灭那些战火，放下你我心中的恶意，请让这个世界迎来真正的和平。”
    “如果有什么人冥顽不灵，执意要挑起压迫，掀起那对立与奴役，将血淋淋的刀刃对准我们的同胞，那它们便是全人类的死敌！犹太……咳咳不是，我是说面对这样恶毒的敌人，为了全人类的明天，它们都必须被彻底消灭！”
    “……”
    下方的远坂凛表情茫然的听着这段演讲，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太好辣！”“首相大人说的好哇！”
    周围的人群全都在欢呼，他们被吊坠的力量所蛊惑，哪怕方墨说的话逻辑错乱，漏洞百出他们也只会疯狂的鼓掌表示支持。
    尽管此刻只有冬木市的人们听到了这份演讲。
    但随着平台转播，网络通讯，这份演讲的视频文案，截图，乃至音频会逐渐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传播开来。
    而那源自外神的混沌力量，将会以模因的形式开始扩张，以任何传播途径作为媒介，最终污染整个世界，它们会传播至国外，在普通人，精英，高层，乃至那些当权者的耳旁响起……最终整个世界都会为此彻底改变。
    “喂，你这家伙！”
    而就在远坂凛有些懵逼的时候，旁边的一名大叔也是突然转头看向了她：“首相大人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鼓掌？”
    “什么？”
    远坂凛顿时愣了下。
    “就是啊。”
    旁边的人群立刻不满的看向了她：“你也快点给我鼓掌！”
    “……哦哦。”
    远坂凛听到这里，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配合着开始鼓掌，只是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慷慨激昂的方墨。
    其实说实话。
    她也觉得方墨说的有些道理。
    人类不应该相互压迫，争斗，这样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远坂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遭到黑皇帝效果的影响了，要知道对方可是那个灭绝种族，支配欧洲大陆的恐怖恶魔，自己绝对不能被对方的话语给蛊惑了，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
    远坂凛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红色围巾，然后用围巾挡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然后就一边配合观众鼓掌，一边悄悄的朝方墨身侧靠了过去。
    “很好，很有气势！”
    此刻方墨还并没有‘发觉’远坂凛的接近，满意的朝群众露出了一个微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
    “嗙！”
    毫无征兆的，方墨身侧传来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
    瞬间周围的人群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而至于方墨也‘下意识’转身面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而也就是这么一看。
    远坂凛这边再次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嗙！！！”
    手中的怪异铳枪发出爆鸣，子弹在火药的推进下，呼啸着朝前方飞去，正好打在了方墨的胸口之上，由于出自帝国宝库，这拥有安蓓切之名的宝具威力极大，一瞬间方墨的身后就喷出了一团血雾。
    没有任何意外的。
    方墨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倒在了地上。
    血液从他的身下渗出，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滩血泊，这出血量极大，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用桶泼在地上的一样。
    “这！”
    “什么！？”
    “阿桑啊啊啊！！！”
    整条街道瞬间就乱了套了，工作人员，市民，几乎所有人都在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有人四散奔逃，还有的人试图冲上来进行急救。
    而至于剩下的那一批人……
    “抓住她！”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人群就暴动了起来。
    无数市民和工作人员红着双眼，几乎疯狂的朝远坂凛这边冲了过来，而离得近的更是直接就想把她按在地上。
    “糟…糟了……”
    这下远坂凛也有点慌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她也不太方便使用魔术对抗。
    “凛！”
    不远处的saber看到这一幕也紧张了起来，她同样不忍心对平民下手，再加上此刻身受重伤，好像也没办法帮上忙了，只能焦急的喊了一句。
    然而也就在这时。
    突然讲台上响起了一个声音：“都……都给我住手！”
    “哎？”
    “是……是阿桑！？”
    听到这里，众人好像也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转头朝方墨那边看了过去。
    而此时已经有人把他扶起来了，正在朝一辆黑色的汽车走了过去。
    “我想说的话已经都讲完了。”
    只见方墨捂着胸口，语气倒是格外的平静：“大家都散了吧，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有什么事等明天新闻通知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某种浑浊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服从，不少市民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个恍惚的神色，随后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慢慢的转过身，开始下意识的离开了这处街道。
    而很快的。
    方墨这边也被人扶上了那辆黑色的汽车。
    只不过那辆汽车并没有被开走，反而还摇下了车窗，远坂凛顺势抬头一看，结果发现方墨居然正在朝自己招手。
    “这……”
    略微迟疑了一下。
    远坂凛最终还是选择应邀走了过去。
    当然了，她身边的saber也一起跟了上来，一脸防备的握着誓约与胜利之剑，说真的方墨简直是她遇到过的最恐怖的一个敌人了，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很快的两人上了黑色轿车。
    这是一辆型号不明的豪华加长型汽车，此刻远坂凛与saber正在跟方墨面对面的坐着。
    远坂凛上车后先是四下观察了一下，结果惊讶的发现开车的人竟然不是工作人员，此刻对方把帽子一摘，居然露出了一头蓬松柔软的橘发，这瞬间就让她愣住了：“藤……藤丸小姐？怎么会是你？”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边的藤丸立香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些什么。
    反倒是旁边的方墨，此刻中枪后感觉全身都被血液给浸透了一样，此刻‘虚弱’的看向了远坂凛：“啊，大凛子。”
    “你这家伙……”
    远坂凛表情有点复杂的看着他。
    “看样子是我输了。”方墨慢慢的说着，语气淡然：“果然不管怎么努力，我的帝国都是注定失败的存在啊。”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远坂凛看着方墨，说真的她此刻也有点不忍心的感觉，毕竟对方现在确实太惨了，面色惨白，浑身都是枪伤，胸口还被捅了个对穿：“你已经输了，赶快回归英灵之座吧，以后都不要再降临了。”
    “咳咳，大凛子哟。”
    方墨‘咳’了两下，随后继续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可能恨我，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吗？”
    “为什么？”
    远坂凛闻言也下意识问了一句。
    她确实非常疑惑，毕竟方墨身上隐藏了太多的谜团。
    “其实正常的圣杯战争只有七个阶职，也就是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这七个。”方墨缓缓的开口解释道：“但我是违规被召唤出的第八阶职，avenger，也就是复仇者。”
    “……什么？”
    远坂凛听到这里也不禁愣了下：“复仇者？”
    “没错，你还记得你发动召唤阵时引发的爆炸吗？”方墨‘勉强’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你的违规操作，才会导致你一口气召唤出了两名英灵，但是我故意取代了archer，因为你绝对无法接受我身为复仇者的阶职，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我……我为什么无法接受你的阶职？”
    远坂凛下意识问道。
    “因为……”
    方墨这边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整个汽车却突然猛地一震。
    紧接着砰砰几声巨响传来。
    不知从哪飞来了几把金色的宝具，直接刺穿了汽车的外壳，其中一把剑更是直接插进了方墨的嘴里，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的头都强行挤进了后方的座椅之中。
    “小心！凛！”
    这边的saber立刻抬剑挡下了一把宝具，但自己的肩膀却被切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哈哈哈哈！杂修们！”
    就在下一秒，外面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很明显那是金闪闪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先前竟敢把本王伤城这幅样子，还让本王被迫偷袭你才能取胜，这份耻辱就由你的死亡来洗刷吧！”
    “什么！是他？！”
    听到这个声音远坂凛心里也是一惊，赶紧顺着车窗朝外看去。
    而也就是这么一看，远坂凛立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路灯上的吉尔伽美什，此刻对方手上正拎着一把恐怖的红色宝具，上面三截圆柱急速旋转，毁天灭地的能量潮汐正在急速酝酿着。
    “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这边的吉尔伽美什就猛地一挥手中的乖离剑：“天地开辟乖离之星！”
    “完…完了……”
    远坂凛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绝望的念头。
    可还不等她有什么接下来的举动呢，毫无征兆的，她身旁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磅礴气势，那力量之强仿佛连天地都会为之变色，远坂凛下意识回头一看，结果正好看到方墨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仿佛由群星铸成的巨弓。
    方墨没有说话。
    只是简单的拉弓瞄准，然后发射，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而伴随着方墨的指尖离开弓弦，那犹如海啸般的光芒瞬间冲了出去，裹挟着灭绝众生，崩毁万物的气势，直接将乖离剑释放出的能量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这一次方墨瞄的很准。
    吉尔伽美什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不……不可能！？”
    只见对方在白光中疯狂的吼着：“你明明都马上就要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释放这种程度的攻……”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
    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就彻底在光芒中被泯灭了。
    很快的白光穿过了他所在的区域，又划过了城市的上空，一直斜着向上击穿了整片云层与大气，这才最终消失在了宇宙空间的深处，只在苍穹之上留下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色空洞，久久无法愈合。
    “……”
    方墨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天堂陨落长弓，看着眼前脸上写满了震惊的远坂凛和saber，无言的抹了把脸。
    “阁下，您还想继续玩吗？”
    而就在这时，正在驾驶位的藤丸立香也顺势问了起来：“玩的话我可以再配合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