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蛊王的决定

    苏叶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少女怀春，在外面有了意中人，但是又怕家里发现。
    如果被段家人发现，恐怕只有两种下场：一是段依依得偿所愿，但是意中人恐怕只能吞下蛊虫，变成行尸走肉，此生都以段家人的话马首是瞻。二是给段依依在族里找个同族的成亲，断了外面的念想。
    无论哪种，段依依都不想选。
    苏叶忽然想到什么，不解地问：“你身上难道没有蛊王吗？”
    按理说，她是段家嫡系血脉，段无凤都能送她这个陌生人一只蛊王，怎么不给亲孙女一只呢？
    “段家有个规矩，出门的时候务必将蛊王上交，并且自愿接受小虫子的跟踪监视。”
    大家族就是烦，规矩真多，一点也不自由，苏叶心想。
    段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触及伤心事，说着说着哭得更严重了。在场的都是大男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亲昵，苏叶便靠近安慰。
    “其实，就算我们侥幸成功带你出去，你能保证一辈子不被段家人找到？”
    逃亡这种事情苏叶最清楚不过，她不能避免，谢珩也不能。何况谢珩多么强大的能力，还不是被坑了，还不是寡不敌众。
    她看得出，段依依身上没有什么灵力，估计能力也就那样。而她口中的心上人，自然比不得谢家那样的家世和能力，这也是段依依完成任务后乖乖回家的重要原因。
    “你为什么不和阿婆说呢？我看着她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苏叶道。
    “奶奶对我很好，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奶奶一定会原谅我。可是二叔不会，他是族里最痛恨不守族规的人，他一定会派人杀了我和我的心上人的。”
    苏叶：“可是族长不是阿婆……”
    说到这里，她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屋内几人都保持了沉默，大家都想到了先前饭桌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来自哪里了。
    不一会儿，外面段娇娇急切地跑进来直接拉住沈宥维的胳膊：“不好啦！大夫，你快去看看奶奶，我奶奶好像不行了。”
    由于情况紧急，她都没有注意到床上段依依的变化。
    沈宥维医者仁心，也不做逗留赶紧跟着段娇娇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段依依，发现对方神色如常。
    等两人走远，段依依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说这些。这个时候，你应该赶紧去看看奶奶，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这话是对谢珩说的。
    她说完便重新恢复呆滞的模样，一动不动坐在床上，不知内情的看过去，还真觉得就是得了“失魂症”。
    苏叶见状便拉着谢珩走了。
    外面段家人已经乱作一团，不少人急匆匆同朝着一处赶，苏叶知道，那边应该就是段无凤所在之处。
    “阿耀，我觉得你这妹妹是个好人。”
    苏叶看人喜欢先看眼睛，她看段依依眼神清澈透亮，不像个有心计的。
    谢珩赞同点头，当然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真的想带她出去也可以，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们不可能一直护着她。这次如果阿婆真的不行了，不只是她们，我们也会有危险。”
    苏叶叹了口气，他们本来想的很简单，只是过来治病救人和求药，无意中卷入了别人家里的内部纷争，想躲也躲不开了。
    等他们来到段无凤屋里，看到里边已经乌泱泱围了很多人。沈宥维正在给段无凤施针，老太太瞧着快不行了，仅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明明已经面对过很多人的离去，这一次，苏叶心里仍然很难受。
    “奶奶……”段娇娇早已哭得泪眼汪汪。
    在银针的作用下，老太太咳嗽了两声，随后缓缓睁开双眼，她面对孙女，和平时一样露出慈爱的笑容。
    “族长怎么样了？”有人问。
    沈宥维皱眉，还没等他开口，段无凤已经撑着坐起身：“谢谢沈大夫，让你费心了。老婆子已经没事了。年纪大了一时没注意，刚一口气上不来就晕倒了。”
    一开始围观众人都有怀疑，结果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精气神十足，也相信了她的说法。
    “咳咳……”段无凤咳嗽两声，“有一件事原想晚点通知大家，既然今天人都齐了，我便说一下吧。”
    她的语气带着肃色，所有的人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段无凤。
    “我的身体你们也看到了，该是时候确认下一位继承人了。段家规矩向来便是能者居之，谁能驾驭蛊王，谁便是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
    至于人选，去年秘术比试中，娇娇便已经成功驾驭蛊王。所以我打算将下一任族长的传给娇娇，你们应该没有异议吧？”
    段无凤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架不住她身上自带的威严，一时间屋内没有人说话。
    此刻，段娇娇却忍不住哭了，她趴在段无凤身上：“奶奶，你身体还好得很，求你不要说这种话……”
    段无凤无奈地轻叹一声，她刚想开口，屋内有一个矮个子男人迈出几步，走到众人前头，他眉头紧锁，紧紧盯着段无凤。“族长！娇娇只是个孩子，你真的放心将偌大的家业交给她？你能安心？”
    他的话音落下，似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所有人都关注着想看族长接下来的反应。
    “非我偏心于娇娇，乃是蛊王选择了她。”段无凤说话间看着那个男人，只是神情非常淡漠，她沉声，“铭儿，我知你心有不甘，但是你又怎敢质疑蛊王的决定？”
    刚才说话的男人正是段依依口中的二叔，他又矮又瘦，一脸尖酸刻薄，瞧着一点没有段家人的风范。
    对段无凤的话，男人不屑冷哼：“也许只是意外呢？有本事现在再驾驭一次。”
    他的提议让屋子里变得喧闹了一些，有人窃窃私语，其中有一人不满道：“二哥，我们都是从小学习秘术的，都知道驾驭蛊虫最基本的前提便是心平气和，娇娇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不是为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