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埃尔瓦尼亚

    记忆与灵格是一一对应的，记忆会带有灵格和情感的"烙印"。
    只要灵格没有崩坏，即使与记忆的链接被屏蔽，"烙印"也无法被消抹。
    经历了形态千奇百怪、感官各不相同的一千零一次生命，赵继游再次回到了虚境。
    这一千零一次生命的经历，囊括了类人、哺乳、爬行、节肢、菌类、植物...甚至气态生命。
    他还没来得及茫然，这一千零一世中累计的所有记忆就瞬间纷涌而至。
    通常的灵格根本承受不住——生命形态不同，感官体验和情感也千奇百怪，记忆的形式自然纷繁复杂；割裂感严重的情感体验将让灵格主体无所适从。
    赵继游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乱到了极致，所幸在虚境中他也是以灵格的形式存在的，不然大脑一定会炸掉。
    幸运的是，在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的辅助下，赵继游的精神力远比普通人类要强悍——普通人的精神力成长受限于大脑和神经系统的信息处理能力。
    经历了漫长的挣扎之后，灵格崩溃的感觉总算平息了。
    这时，远超他曾经体验的巨量灵能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灵格之中。
    历经了一千零一世的生命之旅后，灵能对他而言早已不再陌生。
    "原来是这样..."
    随着灵能的不断涌入，赵继游也终于理解了虚境的考验究竟是什么——一千零一世的生命之旅，就是一千零一份灵能的契合检验。
    而其中一千份的灵能，又是往昔灵者的遗产。
    他们要么天赋异禀，要么碰上了不得了的机缘巧合，才能一窥这种蕴藏于超高维度的力量。
    尽管他们的精神力和寿命都远超同类的生命，但有限的灵能并未让他们获得永生。
    有的灵者建立了丰功伟绩，开创了属于自己的王朝甚至神系；而有的灵者始终郁郁不得志，终其一生都活在背叛与失败之中——他们的理想太过超前，以至于同类之中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同志。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甚至早已被同类遗忘。
    但是，作为灵者，他们的灵格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完全消散，而是留下了一缕残魂，伴随着曾经拥有的灵能进入了虚境。
    作为遗产的灵能，都染上了前任主人的气息——也就是残留的灵格。
    唯有被残留的灵格认可，那一份灵能才会乖乖地归顺新的主人。
    否则，灵能将会反噬。
    如果多数的灵能发生了反噬，那么这些灵能的新主人会彻底失去原本的自我，被残留的灵格执念支配，成为众生眼中的"怪物"。
    至于最后一份灵能，之前并不属于任何灵者，而其强度甚至远超其余一千份的总和。
    这股灵能是纯净的，没有任何残留的灵格。
    当赵继游成功地顶住了一小部分残留灵格的反噬之后，这股强大无比的灵能迅速涌入了他的灵格中。
    很快，灵能中其他灵格的残留痕迹被悉数抹去了。
    现在，空前强大灵能集于一身，完全听命于他的意志。
    第一时间，赵继游就打开了"虚境之门"，然后带着加奈子离开了虚境。
    从虚境之门走出，眼前的一切对于二人来说，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里正是郑和号的指挥室。
    "继游君，你果然做到了！"
    虚境之门一消失，加奈子就兴奋地搂住了赵继游，"那个挑战一定很辛苦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虽然当时没什么感觉，但事后想想...唔，无法形容的辛苦。"
    说到这，赵继游叹了口气。
    一千零一世的记忆，单单是堆在意识深处，就让人足够心累的了。
    接着，他又把指挥室的虚拟透明化功能开启了：
    "不过呢，比起吃饭...郑和号周围的环境更让我在意。"
    虚拟透明化功能一开，从指挥室就能直观地看到周围的环境。
    显然，郑和号正停泊在行星地表上，行星的地貌对加奈子来说非常陌生，但对赵继游来说却十分熟悉。
    "这里是？"加奈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埃尔瓦尼亚。"赵继游风轻云淡地回道。
    "诶！继游君知道这里吗？"
    这可把加奈子吓了一跳。
    对于星防学院的学生们来说，所有被人类勘探过的行星地貌都是常识——早在幼年的军事地理学中就记忆灌输过一次了。
    既然她会感到陌生，那这里一定是人类没有勘探的行星。
    赵继游点了点头："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加奈子愣了愣，又沉吟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道："唔...是因为虚境的挑战吗？"
    "对，那个挑战是经历一千零一次生命的历程。"
    "这...也太吓人了吧！"
    "其实过程中的体验还算好...因为每一次的记忆都会事后封存，直到最后才还给我。"
    接着，赵继游又和加奈子解释了一些身为精灵神裔的"前尘往事"。
    "唔，继游君在哪都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对于莉亚的遭遇，加奈子忿忿不平。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门开了。
    二人转眼望去，来者正是爱丽丝。
    爱丽丝惊喜地对赵继游打了个招呼："主人？"
    "爱丽丝！"
    赵继游二话不说就过去搂住了她，"真的是你！"
    "是的，能再见到主人真是太好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拍着赵继游的后背。
    赵继游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地松开了胳膊：
    "对了，爱丽丝...对你来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从信息感知的方面来说，5分钟前，主人和加奈子小姐突然消失了。
    随后，外部时间一瞬间跳转了104个地球日，但我的内部计时只过了不到一秒。
    我感知不到主人的空间坐标信号，就尝试着在舱内寻找了一下。
    之后，主人的信号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我就过来了。"
    "郑和号的系统计时也一样，只过了5分钟..."赵继游检查了一下郑和号的系统时间。
    "我的推测是，我和郑和号被卷入了时空紊流。不知道主人那边遇上了什么事呢？"
    赵继游又把虚境中的一切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和郑和号没有灵格，无法进入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