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水的故事（2）

    新的一天，陈北北依然是被自己的闹钟吵醒的。
    小水脸上的泪痕在夜晚的时候已经擦干了，所以陈北北并不知道昨晚的事。
    "大哥哥，把闹钟关掉..."小水轻轻呢喃。
    陈北北关掉了闹钟，也丢掉了闹钟响三次才起床的习惯。
    有些习惯是很容易改的，特别是在有了在乎的人之后。
    "你们两个人继续睡啊，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大哥哥，今天不多睡一会儿吗？"
    "嗯，我已经睡好了。"
    七点起床，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但是陈北北还是起来了。
    因为今天他要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陈北北下楼给河童和三尾狐买了早餐，就径直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春雪面馆！
    陈北北想知道，小水和春雪阿姨到底有没有关系。
    坑洼的马路，湿漉漉的痕迹...
    小店面前总是这样，给人一种不太干净的感觉。
    不过清河小镇里的人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陈北北也不在乎。
    陈北北的出现，显然让春雪感到了一丝意外。
    "陈北北，来吃面啊？"
    春雪看着陈北北表情很不自然，似乎有一点紧张，手指不停的撵着围裙的下摆。
    "只是...想来问点事情..."
    陈北北说完，春雪就更紧张了，目光闪躲，始终没有落在陈北北的身上。
    "不过，也是来吃面的。春雪阿姨帮我煮碗青菜面吧。"
    陈北北想到自己没有吃早餐，于是说到。
    一边吃面，一边问的话，就不会显得那么刻意。
    万一春雪阿姨和小水没关系的话，也不会太尴尬...
    "嗯，我去给你煮面..."
    春雪连忙转过身去，说话的时候有些急促。
    春雪阿姨也忘了说"稍微等一下啊。"
    平常的时候，她都会这么说的。
    清河小镇不大，有点什么事很快就可以传遍，尤其是她们女人间。
    春雪阿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带着小水的事情了吧？
    陈北北看着春雪的背影，是一个微胖的女人。
    在乡下，这样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就比较能干。
    今天的面煮的有点慢，平常两三分钟就可以煮好了的。
    春雪却用了将近十分钟。
    热气腾腾的面，驱散了一丝冬日的寒冷，陈北北并没有急着吃。
    "春雪阿姨，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陈北北看着春雪，向她问道。
    春雪知道，清河小镇早已经传开了，那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问吧。"回答的很干脆。
    "十年前，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女儿？"陈北北也很干脆，直接进入了正题。
    春雪穿着很普通，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羽绒服。
    这个时候她靠在店铺的门框上，目光看着天上的云。
    "嗯，以前是有一个女儿..."
    有些话说出来，就像打开了一道闸门，情绪就是里面日积月累的水。
    春雪背对着陈北北，所以陈北北看不到春雪红了的眼眶。
    在清河小镇的人们议论，陈北北身边的那个女孩和春雪十年前的女儿拥有一模一样的长相的时候。
    春雪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开始的时候，她不相信。
    但是在她躲在墙后偷偷看了小水一眼后，她信了。
    十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女人忘掉自己女儿的模样。
    春雪看到小水的那一刻，几乎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但是，那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她的女儿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清河小镇的河里。
    "我身边的那个女孩，真的和你女儿一模一样吗？"
    陈北北的话让春雪暂时收回了思绪。
    春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水自己说过，她是在十年前淹死在河里的。
    这个时候，陈北北已经可以确定，小水就是春雪的女儿。
    但是小水到底是怎么死的，和春雪阿姨有没有关系？
    陈北北还不知道。
    小水不愿提及往事，显然是受过伤害的。
    陈北北不想让她受到二次伤害，所以他不能去问小水。
    "你的女儿去哪了？"
    陈北北还是想进一步确定一下，小水和春雪阿姨的女儿是不是一个人。
    "在清河小镇的河里淹死了，清河小镇的人都知道的。"
    再次肯定，已经不用怀疑了。
    小水可爱的模样出现在陈北北的脑海之中，让他更加坚定的想要弄清楚这件事了。
    "为什么会淹死？"
    这么问虽然很残酷，但是陈北北还是问了。
    相比于一个女孩，独自在阴森寒冷的水下生活十年。
    春雪阿姨作为她的母亲，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自己在水边玩，掉下去了..."春雪回答到。
    死亡的理由很随意，但是却无法反驳。
    "春雪，给我煮碗面..."一个声音响起，有客人来了。
    春雪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吸了下鼻子，转身向店里走了进去。
    陈北北没看到她哭，新来的客人也没有就到她哭。
    面条熟练的放入锅中，水汽升腾，让陈北北一下子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加青菜还是肉丝？"春雪的声音一如往常。
    没有悲伤，反而有点喜悦。
    面对客人的时候，是不应该板着脸的，陈北北理解。
    陈北北拿出三块钱，放在了桌上。
    "春雪阿姨，我先走了。"
    陈北北离开了春雪面馆，向自己的公司走去。
    他还要去上班，毕竟他现在只剩两千多块钱了。
    不上班的话，很快就要饿肚子了。
    陈北北路过之前碰到鬼使黑和鬼使白的那个房子的时候，看到那个老人家的门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不少人在说着话。
    "你们怎么照顾爸爸的？死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
    "就是，就是，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指不定在背后说我们这些儿子儿媳什么坏话。"
    "那几天我不是正好老婆在外面旅游嘛，谁知道他就死了呢？"
    看来是老人的儿子们已经回家了。
    这两天，陈北北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老人的事情。
    老人生了三个儿子，所以也就轮流在三个儿子家住着。
    反正谁也没多少时间能陪他。
    世事无奈，陈北北管不了，也没法管，毕竟那不是他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