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般若现身

    漆黑的房间里。
    陈北北和小提莫打完电话，然后又继续开始刷御魂了。
    这个时候陈北北的精神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刚刚玩游戏睡着了，也算是休息了一会儿。
    陈北北将小纸人关掉了，手动刷的话，没那么容易睡着。
    站在墙角的般若，一直看着陈北北，并没有动手。
    大概般若是想趁陈北北睡着的时候，去偷袭他。那样的话，成功的概率会比较大。
    毕竟陈北北好歹也算是一个阴阳师。
    虽然在陈北北房间里只有一个管狐，又没有其他的式神。
    但是其他的式神，距离陈北北的房间也不是很远，只要他们听到陈北北的惨叫，肯定会快速赶过来的。
    那个时候般若，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墨雪，你的三尾狐还在吗？"
    小提莫突然这么问道。
    陈北北刚开始获得三尾狐的时候，就已经将三尾狐的照片发给那小提莫，因为那张照片，小提莫一直坚信着三尾狐的存在。
    "在啊，怎么了？小提莫。"
    陈北北在聊天框中问道。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相信妖怪的存在了，人类对妖怪的印象并不好。墨雪一定要保护好三尾狐呀。"
    小提莫打字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秒回。
    "嗯，多谢关心。"
    陈北北回答道。
    清河小镇之外的世界，已经有很多人遭受过鬼怪的袭击。那些莫名死去的人，多半也是和鬼怪有关系的。
    这些陈北北都是知道的。
    关于其他的式神，陈北北都没有向小提莫提过。
    毕竟被人类知道妖怪的位置。
    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陈北北刚开始获得三尾狐的时候，对这些东西还不是很了解，我也才会告诉小提莫的。
    不过好在小提莫一直都守口如瓶。
    没有将三尾狐的事情说出去。
    不然的话，陈北北他们也就没有安静的日子可以过了。
    ...
    窗帘被夜风轻轻吹动。
    一丝寒意，伴随着刚吹入的风，进入陈北北的身体。
    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寒冷。
    陈北北用一只手，撑起身体，向窗户望去。
    "睡觉之前明明已经关了窗户的，为什么会有风进来呢？"
    陈北北自言自语道。
    陈北北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窗户竟然开了一条小缝。
    很久以前，管狐睡在窗台上的时候，一般都会给窗户留一条小缝，这样的话空气会好一些。
    但是自从管狐睡在陈北北的床上之后。，每天晚上窗户都是会关起来的。
    "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吧？"
    陈北北开起灵眼。
    站在角落的般若，在陈北北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般若是直接从墙里走出去，陈北北的灵眼虽然可以看到鬼怪之类的灵体，但是并不可以透视。
    所以并不能看到走出房间的般若。
    将房间好好找了一遍，陈北北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所以也只好将窗户关上，继续去刷御魂了。
    陈北北如约定的一样，和小提莫一起刷御魂，刷了个通宵。
    但若没有任何办法，之后恨恨的离去。
    ...
    白天的时候，陈北北睡了一整天。
    到了夜晚。
    继续带着式神去了清河小镇的街上。
    在院子里的时候，犬神，雪女，姑获鸟，就已经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几天都是如此，犬神，雪女和姑获鸟也已经都习惯了。
    出了院子之后，陈北北就一个人走这清河小镇的街道上。
    今天并没有将管狐带来。
    毕竟昨天秀明和管狐的故事中，秀明已经将管狐杀死了。
    所以从今往后，直接找到般若。
    陈北北都是不会让管狐在黑夜**门的。
    天上依然是漆黑的。
    陈北北在清河小镇的街道上缓缓走着。
    陈北北一直都开启着灵眼。
    毕竟现在是夜晚，到处都有游荡着的小鬼，不开启灵眼的话，很容易碰到它们。
    虽然陈北北并不知道碰到那些小鬼会怎么样。
    但是能不碰到他们，还是尽量不要碰到他们吧。
    毕竟人和鬼不同的东西。
    "昨天那个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又来了。"
    "昨天那个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又来了。"
    "昨天那个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又来了。"
    "..."
    几个小鬼看到陈北北之后，立马叫了起来。
    很快，很多小鬼都向陈北北看了过来。
    "真是一个狠心的男人。"
    "太狠心了。"
    "对了对了，淹死在河里的小女孩说，昨天也没有发现有人的尸体沉入河底。"
    "会不会是顺着河水流到了下游？"
    "或许吧。"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这个男人却依然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可恨啊。"
    "是啊，太可恨了。"
    小鬼们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议论的，从来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陈北北一个人在清河小镇的所有街道上转悠着。
    这个时候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所有人家的窗户上也没有灯光透出来。
    这也意味着大家都已经睡觉了。
    这睡得安不安稳，那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在陈北北路过清河小镇的交叉口的时候。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这一棵粗壮的树，即使是一个人站在树枝上，树枝都没有要折断的意思。
    "总算又被我找到你了，叫秀明吧。这是一个负心的男人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距离陈北北很远，但是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耳边的一样。
    这声音不像那些小鬼们的声音。
    这种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即使只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身体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陈北北不由得变得紧张了。
    不过陈北北并没有害怕，他口袋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符箓。
    这些符箓对付一般的鬼怪还是有作用的。
    虽然靠着这些符箓，未必能制服般若，但是，当陈北北的手摸到这些符箓的时候，内心会比较平静。
    "是谁在说话？"
    陈北北大声问道，将跟着陈北北的几只小鬼都吓了一跳。
    "突然这么大声说话，真是有病。"
    "突然这么大声说话，真是有病。"
    "有病，有病..."
    "你们不要吵了，之前说话的是般若大人。再吵的话小心般若大人把你们也吃掉。"
    小鬼们说话的时候，陈北北都清楚的听到了。
    那只小鬼说。
    之前说话的是般若，这样陈北北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手。
    "般若总算要出来了吗？"
    陈北北欣喜道。
    "是我"
    一个身穿红黑色衣服的女人，从树枝上飘然而落。
    陈北北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
    容貌和正常女人没有太大的分别，而且女人的身体和正常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小鬼们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
    这个女人的身体却是和陈北北一样，都是实体。
    这让陈北北有一点意外。
    毕竟鬼怪在灵体旺盛的地方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
    （科幻小短篇）
    "你太爷爷说太阳落下后，月亮会从东边升起，如冰如玉，是夜晚最美的东西。"
    "什么是夜晚，是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亮起的时候吗？"
    "是啊，那就是夜晚。"
    母亲是从父亲的描述里知道这个世界有夜晚，有月亮的，她想看看，但是到死也没能看到，这个愿望便传给了我。
    母亲死的时候是早上，我跟母亲看着东边，太阳慢慢升起，那天的太阳是红的，圆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母亲的尸体一样，冷冰冰的。
    那年我五岁，母亲十七岁，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即使如此还是美的让我心疼，看着母亲被他们拉走，浅浅的埋在蔬菜地里，我流下了眼泪。
    我得了一种病，每当天上那盏大圆灯亮起，过不了多久我就会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父亲说："那是睡觉。"
    他还说在遥远的2018年，人类白天学习，工作，在夜晚就会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现在的人不用睡觉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学习和工作，也没了黑夜，因为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会在夜晚发出耀眼的白光，跟太阳一样。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北北，我是看着他出生的，那个时候我十岁。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只用六年时间就在各个方面超越了我，包括身高。
    也是那一年父亲离开了我，他是老死的，寿终正寝不能哭，我便没哭。父亲那年二十八岁，白发苍苍，他把我叫到身旁，告诉了我一切。
    "在2020年的时候，地球上大量动植物无故死亡，专家预言地球将在2080年变成一片沙漠，人类必须在此之前转移到别的星球生活。六十年移民其他星球人类做不到，但是人类发明了一种药，可以让人不用睡觉，同时也加快了人体的生长发育速度，大大提高了时间利用率，让2080年移民其他星球成了可能，但有一个的缺陷——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年。从那之后所有小孩一出生就会注射这种药物，为了让新生的小孩以为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销毁了所有记录过去的书籍，影视，图画。父亲觉得人不该是这样的，便在给我注射那种药之前，把药调包了。"
    父亲生前不让我出门，死后，北北说愿意带我出去看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黄沙，今年是2080年，专家的预言成真了，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我们走出去，漫漫黄沙中有一抹绿，北北说那是我们唯一能吃的食物了。那是一种蔬菜，种在沙子上，沙子下面是一层层的尸体，蔬菜靠吸食尸体的水和养分生存。
    这让我想到了母亲死的那天，父亲手抖的夹不起菜。我喂他，他边吃边流泪，这是父亲一辈子唯一一次哭泣。
    "哎，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掩饰过去。
    "你见过月亮吗？"我问北北
    "没有"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经常去外太空吗？书上说月亮就在那里。"
    "书不是在几十年前就全部销毁了吗？"
    "我家有，太爷爷用命换来的，他说有书在，人才是人。"
    "那我们不是人吗？"
    我望向一群赤身**混在一起的男女，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就做着繁衍下一代的事。
    我望向高楼大厦里埋头苦干的人们，他们不分日夜，一干就是一辈子。他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除了吃饭，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或许现在我才不是人吧。"作为一个无法融入他们的异类，我只能这么说。
    太阳走到了西边，光线慢慢变暗，天上那盏大灯又亮了起来。眼皮往下沉，精力开始消散，我又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梦里，月光如水，满天繁星，我和北北走在河岸边，微风拂过，吹动杨柳，也吹动了我的心。
    醒来时，太阳已到了东边。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北北把我一丝乱发撩到耳后，顺势向我吻来。
    我推开他，眼里流着泪。说，"这不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
    "至少在月..."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月亮，我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一声叹息。
    或许是这声叹息太过哀伤，北北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
    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我翻着太爷爷留下的书，正看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北北敲开了我的门。
    他说："太空里的星球已经可以住人了，人们今天就会离开地球。"
    "哦"，我一直不怎么关心这个。
    "你不去的话会死在这里的。"
    我继续翻着书，上面写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我说"蜉蝣朝生暮死，你们活三十年，我活一百年，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懂我的意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回头看我，眼神柔的像水，充满哀伤，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他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向他走去，他揽我入怀，下巴抵着我的肩，手渐渐收紧，我有些吃痛。
    过了很久，或许只是几秒，但是我觉得很久。他说"我走了。"松开手，转身走进漫漫黄沙中，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他。
    那一夜，所有二十八岁以上的老人朝着月亮的方向站成一排，长的看不到头，看不到尾。
    那一夜，枪声连绵不绝，老人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在地上，血染黄沙。
    也是那一夜，北北像一只飞蛾，驾着他工作用的飞船撞向天上的那盏大圆灯。
    圆灯和飞船的碎片穿过大气层，变成一颗颗流星，我知道其中有一颗是北北，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泪眼朦胧中，人们登上飞船离开了地球。环顾四周，只剩下一堆发白如雪的尸体，和一片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它们吸够了血，茎叶饱满，绿的发亮。
    我身着一袭白衣，躺在被血染红的黄沙上，望着夜空，月亮白的凄凉，潵下的光，冷的刺骨。割破手腕，体温开始散去，呼吸渐渐微弱，恍惚间一棵小草钻破我手臂的皮肤长了出来。
    听说每一棵小草都会开花，花是什么？想看，但是看不到了，因为我的身体已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凉如水，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