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见国之事2

    大船依然在海面上航行着，此时距离到达海的另一边，还有很长的时间。
    昏暗的船舱内，管狐依然在讲着故事。
    "藤原夜永扔下那幅画卷，然后就派人将药师抓来了。
    药师原本就是津和野藩的人，所以药师很快就被找到。不过，药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藤原夜永的手下被绑了起来。
    '跟我们走一趟吧。';
    手下们将药师带到了藤原夜永的面前。
    '为什么要抓我？';
    药师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药师还是很害怕的，毕竟，藤原夜永是一个暴虐的藩主。
    即便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如果不能解释清楚的话，药师也是很有可能会被杀死的。
    '是什么人让你将那副画送给我的？';
    藤原夜永问道。
    藤原夜永高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非常的生气。
    '那副画是我在深山里找到的，觉得是一副奇异的画卷，所以才送给藩主大人的啊。';
    药师跪在地上回答道。
    '如果不说出指派你送画之人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杀掉你了。';
    藤原夜永说道。
    药师听到藤原夜永要杀自己，虽然很着急，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这么样，药师被藤原夜永关在了牢房里，等待着和其他死刑犯一起执行死刑。
    而津和野藩和吉永藩也很快爆发了战争。
    双方交战许久，最终也只是两败俱伤，没有哪一方能够彻底的战胜另一方..."
    "那么那副画呢？"
    莹草问道。
    "那副画应该一直都在藤原夜永的手中吧。虽然他怀疑别人用那副画来设计陷害他，但是画中美丽的少女，也让他不忍心将画毁掉。"
    管狐回答道。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关于那副花鸟卷的名画大概有几百年没有被人提起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管狐继续说道。
    ...
    昏暗的光线，摇曳的灯火，大船在无边际的海面上显得无比的渺小。
    船舱内短暂的陷入了沉静之中。
    管狐已经讲完了花鸟卷的故事，接下来就应该轮到下一个人了。
    "接下来谁来讲呢？"
    陈北北问道。
    "我来讲吧。"
    原本坐在阴影中，一言不发的海坊主说道。
    海坊主其实一直都不会参与进这些活动之中，这次会主动提出由自己讲故事，还是让人有些惊讶的。
    "嗯。"
    陈北北点了点头，示意海坊主开始讲故事。
    "在石见国，烟雨寺算是地位最高的一座大寺，许许多多的高僧也曾不远万里来到烟雨寺中听一位名叫空无禅师的讲经。
    这个故事，就记载在我们寺庙的见闻录中。
    接下来我就以书写见闻录的高僧的视角来将这个故事，这样应该会讲的更加清楚一些。"
    海坊主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缓不慢，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非常熟悉的事情一样。
    这个时候，海坊主依然还是在坐在阴影之中。油灯的光线无法照到他，让人无法看清楚，海坊主现在的表情。
    "听闻石见国有空无禅师，有如佛主在世，讲经之时，袅袅仙音入耳，让人大彻大悟。
    今日。
    我将前往石见国，如能见上空无禅师一面，自当受益匪浅。
    途经高山大海，历经三月有余，终于抵达海之彼岸。身体已经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有幸在一位善人家借宿一宿，善人虔诚礼佛，以丰盛的斋饭招待于我，心中感激不尽。
    到达石见国之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当日并未立即前往烟雨寺，而是在野外露宿一晚。找到一处河流，将脏污的身体和衣服洗净。
    第二日天未亮，便已经起身前往烟雨寺。
    此时。
    烟雨寺还未开门，在寺庙门口静坐片刻之后，寺庙方开。
    进入寺庙之中。
    一切都如传闻所说，寺庙中的僧人，无不修为佛精深，让人赞叹。
    得知空无禅师讲经的时间是每月一号。
    距离下次讲经还有十余日，于是只好在烟雨寺暂且住下。
    在此期间，跟随烟雨寺的僧人一起诵经，静修，让人沉浸其中，深受感触。
    烟雨寺中有一件镇寺之宝。
    原以为是珍贵佛经，或者是高僧的法器之类的物品。
    结果。
    只是一副画卷，有幸见之，画卷之中，少女青丝如瀑，眼波盈盈，犹如天人。
    询问画卷名字。
    寺中僧人答曰：'花鸟卷。';
    俗世之人一味追求，所以深陷苦难之中。僧人为了超脱，修**基本，便是放下。
    花鸟卷中少女极美，只是一瞥，都让人不免心动。
    在俗世之中应属珍品。
    但于修行之人来说，便是不应该收藏的物品，毕竟，追求之苦，是修行之人该摈弃的。
    随后的日子里，我与其他僧人就此画卷讨论了一番。
    最终僧人们道出实情。
    花鸟卷是一副拥有灵气的画卷，与佛有缘之人，能够通过画卷见到佛祖。"
    海坊主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在海坊主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人去打断他，虽然其中也有一些让人想要提问的地方。但是，大家还是选择先将故事听完。
    "听闻僧人道出实情，心中疑惑不已。
    再次之后。
    僧人们讲事情的经过，一一述说，烟雨寺中，曾经有过三位见过佛祖的高僧。
    每一位能够见到佛祖的人，都会成为烟雨寺的住持。
    而空无禅师则是最后这一位。
    第一位通过画卷见到佛祖的和尚是名叫一元的高僧。
    一元禅师写过一本经文，也是烟雨寺的重宝。
    那本经文被藏在烟雨寺的密室之中，出了戒律院的的高僧能够见到外，其他人都不能观看那本经文。
    至于那本经文的内容，则是一元禅师通过画卷见到佛祖的场景描写。
    一元禅师将佛祖所说的话，画境之中的一切，都详细的藏于经文之中。
    后世之中。
    如果有人能够通过画卷见到佛祖的话，戒律院的高僧则会让他说出见到佛祖之中的场景。
    果然。
    空无禅师所讲的，便与经文中的完全一致，一一对应起来。"
    海坊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然后缓缓说道："之后那位和尚也见到了空无禅师，并且有幸停了空无禅师的讲经。在他回来之后，就将这件事情记录了下来。之后他因为高深的佛法修为，也成为了我们寺庙的第七位住持。"
    ...
    安静。
    海坊主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但是，船舱里依然还是非常的安静。
    没有人去说话，因为大家都在思考。
    显然。
    海坊主所讲的故事，和管狐所讲的故事之中是有一些联系的。
    画中少女，青丝如瀑，眼波盈盈，犹如天人。
    花鸟卷。
    两个故事中，都出现了同样的一幅画，而且都是发生在石见国的事情。
    "海坊主，那位住持现在还在吗？"
    陈北北看着海坊主，向他问到。
    "在三百多年前，已经圆寂了。"
    海坊主回答道。
    虽然得知那位住持已经死了，不过，陈北北也没有失望。
    毕竟。
    听海坊主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陈北北就已经感觉到，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应该比较久远了。
    "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花鸟卷这样的画卷？"
    莹草说道。
    "嗯，肯定有的。"
    管狐回答道。
    这个时候，大家对于花鸟卷这样一幅奇异的画卷，还有很好奇的。
    毕竟。
    这一幅画，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非常的漂亮的。
    而且这幅画，还可以让人走入画境之中。
    "不过为什么那些人走进的画境，都不一样呢？"
    座敷童子看着管狐，向她问道。
    在管狐讲的故事中，第一个发现画卷的药师，在画境之中，见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美丽的景象，以及一个哼唱着不知名歌谣的少女。
    而藤原夜永则见到了自己杀死的弟弟，出现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至于海坊主所讲的故事中。
    那三位高僧所见到的，则是佛光万丈的佛祖。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花鸟卷特殊的力量，让他们看到的场景不一样吧。"
    管狐回答道。
    陈北北一直都是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论。
    在管狐刚刚说出花鸟卷的名字之时。
    陈北北是有些激动的，毕竟，花鸟卷这个名字，陈北北也很熟悉。
    这是阴阳师中的一个ssr式神，而且非常的厉害，在远古时代，被人们称做阴阳师最强奶妈。
    而且。
    也是陈北北最先升到六星的ssr式神。
    在陈北北还是一个萌新的时候，陈北北一个人还没有办法打败第九层的八岐大蛇。
    陈北北最后就是通过借用会长的六星针女花鸟卷单刷过去的。
    那个时候，花鸟卷的奶量，以及输出，都是让陈北北叹为观止的。
    "海坊主，你烟雨寺在哪里吗？"
    陈北北问道。
    "不知道。"
    海坊主看着陈北北，向他回答道。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烟雨寺应该也消失了吧。不然的话，这样一座著名的寺庙，怎么可能会连我们寺庙中的僧人都没有谈起过呢？"
    海坊主继续说道。
    海坊主的猜测应该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一座寺庙消失掉。
    是非常有可能的。
    **的年代里，战争，信仰的改变，僧人们的外出，谣言等等都是有可能造成这种结果的。
    "我们继续讲故事吧。"
    陈北北说道。
    这个时候，帘子的另一边还有几个人在听着他们说话。
    陈北北虽然想要找到花鸟卷。
    但是。
    这个时候一直谈论这个的话，一定会让隔壁那些人觉得奇怪的。
    "接下来就由我讲吧。"
    莹草说道。
    ...
    船舱里的灯火摇晃了一下，地面上的人影也跟着扭动了一下。
    莹草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一片草原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小草，虽然每一种小草都不一样。
    但是。
    小草们都彼此的信任着对方，每天都将自己的心事向对方述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
    平淡，悠闲，幸福。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我们都会渡过完整的一生。
    萌芽，破土而出，吸食雨露，茁壮成长，枯萎...
    平静在一天清晨打破，草原里迁徙来了一群放牧人。
    他们带着羊群以及牛群。
    '好害怕啊。';
    '昨天又有许多同伴被羊吃掉了。';
    '牛群坚硬的蹄子，将很多同伴踩死，这样的日子，好想逃跑啊。';
    生活从此不在平静，每一天都有许许多多的同伴被吃掉。
    也有许许多多的同伴被踩死。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欢快的分享自己的小秘密的同伴的，今天可能就已经消失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但是。
    因为它们是小草，所以，它们也只能忍受着，毕竟，它们不能移动，也不能向人类述说。
    整片草原很快就被那些牛羊给吃的残败不堪。
    '好痛苦啊。';
    '想哭...';
    '我们逃跑吧！';
    一株看起来很普通蒲公英说道，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清脆。
    其他小草愣住了。
    逃跑。
    这样的想法，它们从来都没有过，所以，听到蒲公英的提议时。
    它们只是愣愣的发呆。
    '我们是草啊。';
    '是啊，是啊，我们是不能移动的啊。';
    那些小草们很久之后，才这么说道。
    '小草不能移动吗？';
    蒲公英说道。
    蒲公英说这话的时候，向着自己身旁的小草，靠近了一点。
    '你动了...';
    '啊，你为什么可以动？';
    其他小草看着蒲公英，惊讶的说道。
    蒲公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动，但是，自己才出生不久。
    在黑暗，焦躁，以及恐怖的氛围中生长。
    它只记得，自己周围的同伴都被羊群吃掉了，在一只羊想要吃掉自己的时候，自己躲开了。"
    "哈哈，你讲的是童话吗？"
    帘子另一边的人说道。不过，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童话一类的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呢。这个世界上，可不会有小草会移动的说法。如果羊真的想要吃掉小草的话，小草也只能静静的等待被羊吃掉而已。"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