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姜静自从跟程龙入城以来，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如胶似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此刻，姜静自然也是坐在这间客房里面，听到程龙的言论，纵然是作为当事人的她，也不禁露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
    女帝？
    这个称谓虽然是她的梦想，但是也就只有她这种小女儿做梦的时候会想象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程龙会将这件事摆在所有人面前来谈论，而且看这幅架势，就算真的要得罪祖龙王朝所有人，他也是要做到底了！
    “可……”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姜静，说道：“七公主体内龙血压制住了人血，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来看，这种转变是不可逆转的，七公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魔龙，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原本会支持七公主的文武大臣，也会改变自己的态度。以阁下的实力与魄力，若是换一位皇子支持，不是……”
    中年男子的话没有说完，那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便被无形的力量控制，架在了中年男人的脖颈上。
    刀刃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尽管没有沾染多少鲜血，但是对于龙士这个级别的存在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血腥，就算是一些已经开始消散的味道，他只要认真闻闻，都能够轻易的分辨出来。
    原本微微阖拢的双眼彻底闭上，程龙抬起右手指了指中年男子，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然后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血腥动作，呢喃道：“看来，你的选择是死亡。不算明智，但也算不上愚蠢。”
    话音刚刚落下，满头冷汗的中年男人便是抢了一句：“不，程龙阁下！那不是我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您要支持七公主也好，支持那位皇子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反正我是为您做事，又不是为他们做事。我只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刚刚我的提议，如此一来，您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程龙依然闭着双眼，挑眉道：“我不喜欢别人拒绝我，而且，你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你是俘虏，我随时都可以抹杀掉你这样的存在，而为了大局着想，你背后的那位，乃至祖龙王朝的皇帝，都不会为了你这么个小人物，选择跟我这样的人拼命，所以我希望你现在跟你之前的沉默一样，多动动脑子，少动动嘴。”
    中年男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显然是没有想到程龙支持七公主的念头如此坚定。
    实际上，以他内侍监如今掌握的情报来看，一个能够让浊龙之尸退避的存在，无论是支持哪一位皇子，就等于是提前宣布这位皇子就是祖龙王朝的下一任皇帝，可偏偏，程龙的选择是那位被确定了开始魔龙化的七公主，这位公主还能活多久不知道，就算是能够活的接任皇位又如何？
    难道，程龙还能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祖龙王朝？
    他以为他是谁！？
    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掠过了一缕精芒，伸手在中年男人的肩头掸了掸，程龙轻笑道：“我能不能对抗祖龙王朝，这的确是个问题。但，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你不需要考虑它。为祖龙王朝卖命也好，为我卖命也好，说到底，你就是个打工的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你，你也没必要为谁付出生命，除非…那个人是你自己。”
    说到这里，程龙拧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视线投到了杨青风脸上，继续说道：“你看看他，药楼的大东家，白手起家，能够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难道他不如你一个小小的谍子？我跟杨楼主的交易很简单，他给予我支持，我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于是…我们就抛弃了所有的成见。”
    中年男人依然沉默了一阵，忽然抬起了脑袋，问道：“你之前答应的条件，真的都可以做到？”
    程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直接答复中年男人，而是微微虚起了双眼，沉声道：“有些时候，我是个商人。你知道商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诚信？”
    中年男人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杨青风，愣愣的回了一句。
    杨青风这个人…一言难尽呐！
    论人品、口碑，杨青风干过的那些事，大概等他死了都得被人刨出来鞭尸，可是提及药楼，凡是有过交易的人，都挑不出药楼任何毛病，甚至有些人还会因为合作方不是药楼而终止交易。
    “诚信？确实很重要，不过……”
    程龙略微思考了片刻，便是轻笑道：“商人最重要的品质是奸诈，诚信只能保障你能通过付出从我这里得到多少东西，我之前给你提的建议，都是你所需要的东西，所以你才会心动，就像商人将商品摆在货柜中等人挑选一样。然而，我不是做慈善的，你的心动与否跟我关系不大，如果你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利润，我说的，你都可以得到，甚至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中年男人的喉结蠕动了一下，显然对程龙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是程龙还不等他开口，便是再次说道：“但，商人的奸诈都是你难以想象的，能够让你重新成为男人的丹药，我有。但是能不能换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
    这句话放在任何世界、时代都是适用的。
    皇帝相信内侍监，只是单纯地因为这帮人只能依靠他而已，并不代表他相信每一个宦官，实际上，如果中年男人是那种得到了皇帝信任的宦官，也不会被外放到龙城这种偏远且威胁性极高的地方工作，或者说，能够被安排到这种地方工作，也是皇帝对于他能力的一种信任？
    中年男人认真思考了片刻，忽然戏谑的挑起了眉头，问道：“如果我只是假意配合你，等到内侍监的高手过来，再将你这边的汇报给他们，你猜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悠然？若是内侍监的那四位大人来了两位以上，就算是你，也只得乖乖退去！”
    “我觉得利益足够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为我所用，我始终坚信这一点。我跟我麾下那些人，一开始，就是指白的将所有关系建立在利益之上，他们为我办事，而我给予他们好处，在此期间，我会给他们一些便利，很容易就会赢得他们的好感，所以很多人觉得我是神灵，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从而忽略了他们其中大多数人最开始为我效力，是因为利益。”
    程龙耸了耸肩膀，微笑道：“如果是你们的那位皇帝，大概会把这种关系形容成忠诚。但是我不会，你不必把我当成你的主人，把我当成一个商人就好，你只是到我这里消费而已，用你所有的东西，来换你需要的东西。”
    程龙的话说得很直白，但是这也的确是个实话，龙神教之所以能搜罗如此之多的信徒，不是因为程龙神秘而强大，而是龙神教的确可以给他们带来诸多便利，信仰点可以兑换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而得到程龙青睐的人，更是可以加入龙神教的三大体系之中获得适合自己的职位，实力与地位的暴涨并非是痴人说梦。
    但是程龙却隐去了一点，在他与龙神殿中人接触的过程中，已经积攒出了一份不俗的情谊，就算有朝一日，龙神殿系统失去了各种功能，他麾下这批人也依然不会离去，会陪着他重新创造出一个崭新的辉煌。
    情谊加上利益才等于忠诚，而非利益足够便等于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