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2）

    两人大摇大摆的来到锦衣卫。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见田进出来。
    田进看见王八，知道准没好事，皱起眉头：“你来干嘛。”
    王八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转头问小三：“玄清宫有没有规定，铜牌见到金光令者，应该怎么样？”
    何润西马上回答：“下级见上级，必须躬身行礼。”
    田劲眉头跳了跳。
    王八没有理他，又问：“若下级做出不礼貌的行为，应当如何呢？”
    何润西回答道：“视情节轻重，或鞭笞，或棍仗。”
    王八转过头，看着田进，嘿嘿一笑道：“都听见了吧。”
    田进脸上的表情再次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发怒，却又强压了下去。
    最后，站直身体，躬身行礼：“恕在下冒昧，请公子责罚。”
    这倒出乎王八意料：“哟，这么快怂了，多没意思啊。”
    然后走到田进跟前，挑衅道：“昨天你来府前抓人，不是听傲气的吗，不是挺嚣张的吗。”
    顿了一下，更加阴阳怪气的道：“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那股傲气，那股嚣张，去哪儿了？”
    田进又躬身行礼，回答说：“昨日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王八正要继续挑衅几句。
    却见田进又道：“但，公子的话，在下不敢苟同。昨日只是例行公事，并无傲气，也无嚣张。”
    王八正要回击，又见田进继续道：
    “锦衣卫负责宫内治安，同时有缉拿职责，在下只是按章办事。”
    说到这里，昂起头：“锦衣卫手册，封面上写着一句话，立身才能立命。在下一直牢记。”
    然后转过头，眼神灼灼：“若因为对方是权贵而变通，那试问，是否事事皆可变通，若事事皆可变通，那么，要规章何用。”
    “这……”
    王八居然无言以对。
    这是不是剧本拿错了啊。
    到底谁是主角。
    现在的田进犹如光环加身。
    正义的不得了。
    反倒是显得王八成了反派小人。
    ……
    “咳，咳。”
    王八当然不能就此罢休，清清喉咙。
    然后抬起胸膛，质问他：“那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抓人，也是职责？”
    “是。”
    田进非常肯定的回答。
    “你！”
    王八咬牙切齿，正准备借此机会进攻，扳回一局。
    只见田进又道：“协助悬镜司办案，便是锦衣卫的职责。公子是清、是白，自有悬镜司来论断。在下接到的命令是抓捕，而抓捕，便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王八又傻眼了。
    居然又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田进接着道：“若我知晓公子清白，也不敢私下放人。仍然会押送公子，前往悬镜司。审理，是悬镜司的职责。若是审理不公，我定会竭尽全力，寻找证据，以证公子清白。”
    哇，好有道理。
    哇，好有气魄。
    哇，好有正义。
    王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的时候，说好的装逼打脸呢。
    逼，是装了。
    脸。也打了。
    可好像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王八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呢。
    他真想从书里跳出来问一句。
    到底谁才是主角？
    ……
    田进走了。
    王八还傻站在原地。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一人感叹一声：“学到了，学到了。”
    王八这才想起来，屁股后面还跟着个人呢。
    本想带他来看自己八面威风。
    没想到，看了个反面教材。
    王八都没脸转过头，因为没有勇气去面对小三。
    谁料，小三忽然感叹道：“八哥以身教学，用自己身体力行来告诉我修身的真理。”
    王八这才转过头，好奇的看着他。
    何润西一脸认真的说：
    “昨日，八哥立于危堂之下，脸不变色心不跳。我不明白，于是八哥告诉我，这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不理解，于是八哥又告诉我，静静观察就好。”
    “现在，学生终于大彻大悟了。”
    “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意思是，不要看对方洋洋得意，自己就感到悲伤。”
    王八差点没站稳，又摔倒了。
    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不过，你大彻大悟的表情好帅哦。
    继续，不要停，我喜欢。
    何润西又接着道：“今日，八哥临出门前告诉我一句话，学生记下来了。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也懂了。”
    往前一步，昂起头，抑扬顿挫的念道：“人无信则不立，不立则不刚，不刚则不兴，不兴则不足以致远。”
    然后，开始阐述自己的理解。
    “八哥通过刚才的实践课程，加深了学生对这句话的理解。所谓人无信则不立，意思是人一定要有信仰，没有信仰则无法立足于天地之间。”
    第一句话，就听的王八瞠目结舌。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说的很对。
    继续。
    “而不立则不刚，是说，若是没有信仰，就无法挺起胸膛做人。接下来的一句，不刚则不兴，意思是……”
    何润西滔滔不绝的讲完了。
    王八听的木鸡了。
    这个……
    让他说什么好呢。
    只能说，原来我这么伟大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这么有道理，这么有深度，这么有内涵。
    ……
    “好了，今天这堂实践课就上到这里了。”王八招呼道：“走，回去。”
    何润西疑惑的问：“八哥，不是说要去喝茶、送礼吗？”
    噗通一声，有人摔倒。
    刚才还说小三觉悟高，怎么转眼间又回去了。
    “三儿啊。”王八挣扎着爬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对方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这样的人是不收礼的。”
    何润西又道：“可八哥不是说，做人要言而有信吗？”
    噗通一声，再次摔倒。
    三儿啊，你就不能难得糊涂一次吗。
    何苦要把自己说过的什么话都记得那么清楚。
    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
    可，看着何润西求知的小眼神。
    王八没法了。
    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
    啊，有了。
    “这个，做人要知道变通。当你发现外界的情况变了，自己也要适当的调整，以适应变化。”
    何润西不明白。
    仰起小脑袋想了想，惊叫一声：“我明白了……”
    “你变态！”
    王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