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击鲨

    叶真也戴着墨镜, 从墨镜后面大胆的观察沈曜的脸色, 虽然沈曜忍了又忍, 叶真还是看出他那张脸一会儿黑一会儿青，一会儿青一会儿黑。
    忽然, 沈曜的拳头握紧了。
    叶真本能哆嗦了一下，正想提醒张继英小心，沈曜已经迈开长腿走了。
    张继英往手心里倒了些防晒乳，大胆的把手伸向叶真, 却被叶真用遮阳伞狠敲了一下。
    “滚！”
    张继英：！！！
    叶真从躺椅上起来, 披上罩衣，连帽子也忘了拿就走了。
    张继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一脸悲哀。
    梁依然看不下去了，冷哼：“过了哈，你还会看不出来？”
    张继英脸皮抖了抖，装不下去了, 眼睛盯着海浪, 竟然有点渗人的感觉。
    “我不服。”
    一个给别人开车的司机凭什么强过他？
    张继英其实还算不错, 但钻这牛角尖就傻了, 梁依然也是怕他给叶真使绊子，虽然未必绊得住。
    “你瞎啊，他俩眼里有你吗, 是你能插得进去吗？”梁依然那双眼不是吹的，火眼金睛。沈曜虽然刻意背对着叶真，但叶真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而叶真, 那眼神瞎子都能看出来。就张继英个傻帽。
    “梁依然，哥绝不服输。”张继英从沙滩上爬起来，抓住叶真的帽子走了。
    “神经，不就是觉得人没你有钱吗？别的地方肯定比你强多了。”梁依然相信自己姐们的眼光。
    “是不是啊，你们虽然没钱，但你们可爱啊！”梁依然伸手摸了摸给自己抹油的两个小鲜肉的脸。
    叶真以为沈曜回房间了，她回去却发现根本没人。
    乔家的私人岛屿虽然说不大，但那是相对汪洋大海，想用脚走遍的话还是相当困难。叶真放弃了去找沈曜的念头，窝在屋里睡觉。晚上还有party，据说乔少准备了很精彩的礼物给未婚妻。
    看看人家这订婚仪式，想想自己曾经的求婚，厨房，呵呵。
    叶真在回忆中睡着了，直到被梁依然的拍门声惊醒。
    外面天竟然黑了，沈曜根本没有回来的迹象，叶真趿上拖鞋去开门。
    梁依然面颊泛着桃花般的粉色：“我就猜你在屋里，快，出海了。”
    梁依然说话的时候头往屋里钻，叶真用一根指头把她脑袋推回去：“别看，没人。你也不洗洗，有味儿！”
    梁依然红着脸去挠叶真：“说，你怎么闻得出来，你个坏女人，说，你什么时候偷吃的禁果？”
    叶真怕痒，主要是担心染上她身上那味，问梁依然：“你真不去洗洗。”
    叶真都这么说了，梁依然就用叶真的浴室快速冲了一下，因为这番耽搁，他们到码头的时候有些晚了，海的上空已经放起了眼花。
    “……baby”
    梁依然指着烟花形成的字迹念到，叶真知道乔从亿的未婚妻就叫baby。
    放烟花虽然很俗，但恋爱中的女人谁不喜欢这烂俗的表白。多烂俗都代表男人爱你的心。
    叶真竟然有些羡慕，其实白天在沙滩上，看到经过的情侣接吻，她也很羡慕。
    沈曜现在去哪了她都不知道。
    梁依然忽然转过身来，眼里都是兴奋：“快，我们过去，他们开始钓鲨鱼了。”
    叶真精神一震，她喜欢冒险运动。
    快艇很快载着两人向乔从忆所在的海面赶去。为了钓鲨，晚上用的是一艘艘的快艇，每一艘上面只有两三个人，快艇数量有限，因此有资格参与的人都是贵客里的贵客了。叶真和梁依然自不必说，虽然来晚了，但仍然有一艘快艇等着她们。
    很快靠近，快艇手却停了下来。
    “他们下饵了，不能再靠近了。”
    为了追求刺激，那些人直接把剥了皮的羊扔进海里，如果这里有鲨鱼，很快就会成群结队的过来，很危险。
    “停在这里。”梁依然道，距离也不算很远，能看清楚。
    “你冷吗？”梁依然拉紧了罩衣，风有点大。
    叶真摇头，她在看对面一艘快艇，那姑娘好像是孙倩，孙倩旁边的背影有些眼熟。他转过来了，是沈曜。
    沈曜怎么会在快艇上，还和孙倩在一起？叶真心里疑虑重重。
    沈曜好像也看见她了，确定看见了。他隔着幽深的海、喧闹的人、夜幕，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这边。
    叶真忽然想到，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手臂上的疼痛拉回了叶真的思绪，梁依然紧张的抓着叶真：“来了，来了！”
    这会儿声音已经安静了下去，远处的大船上吊着一盏刺眼的大灯，是为了方便观看水面。如果从高空看，有光的地方必然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浮在海里，现在在那幽暗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三角。
    不是很大的鲨。
    但接着一个冒出，有一个冒出……足有七八条，虽然体积不是很大，但一次出现这么还是让人感觉紧张，这大概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恐惧基因在发挥作用。
    “钓上了，钓上了——”有人在喊。
    那边挨着船下了一溜子饵，显然被一只小鲨咬了钩，这帮人图个热闹，并不是专业钓鲨的，因而看见小鲨拽着线狂奔都兴奋的敲船大叫。
    叶真也伸头看去，就在这时一大团黑影却猝然撞入眼帘，那边人还在手舞足蹈，就被巨响冲到海里。
    快艇被撞后并未停下，又撞上别的快艇，接二连三的发出碰撞声，然后是一片片惊呼。
    放在白天掉到海里当然没什么，但现在下面一个个游动的小三角，很明显的它们发现了坠海的人。
    “鱼枪——鱼枪——”乔从忆大喊，这是他的订婚宴，不管是谁闹出来人命是诅咒他吗？
    李阳不知所措的看着张继英。
    “哥，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船马力那么大。”
    张继英还没说什么，徐自强冲上来：“你他妈怎么不掉海里，我妹少一块肉老子剥了你！”
    张继英嘴唇有点泛白，收拾沈曜是一回事，把沈曜给弄死了，他敢肯定再也没戏。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看乔从忆他们营救沈曜和孙倩。不过根据他的经验……难说。
    “哥，你看！”
    张继英才想到这儿，李阳又大叫了一声。
    一群人都顺着李阳所指的地方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些小鲨都不见了，中间水域却现出跟滑板那么大一块三角。
    这得多大的鲨！
    完了完了。
    “真真。”梁依然按住叶真肩膀，却没能把她转过来，她凑过去，看见叶真的下嘴唇在流血。
    “他们手里有鱼枪，还扔了很多肉……”梁依然忽然止住，扔肉，这不扯淡吗？还怕吸引的鲨鱼不够！哪个煞笔玩意想的主意。
    “过去，过去！”叶真忽然叫。
    快艇手：“叶姐，过不去了。”
    快艇的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小三角，正在围着快艇打转。
    叶真喃喃自语：“你可以不下去的。”
    她这个位置看得很清楚，旁边那个人晃的厉害，他只要一挥手就能甩开，但他却做了相反的动作。
    他有没有想过她？孙倩，就为了一个孙倩！
    鱼枪发出闷响，击散了叶真脑中各种声音，牢牢抓着她的注意力，迫使她看向那片水域。但却找不到人，大灯的照耀下，水的颜色有些奇怪，看起来很厚重。叶真明白，那是血的颜色。
    一团团那样的颜色冒出来，叶真越来越绝望。
    其他人也跟她一样。
    梁依然在胸口划十字。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半截身子从水里冲出来，把船上的人吓得魂不附体。
    “接着——”
    沈曜吼了一嗓子，那些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拉孙倩。
    一片三角无声的接近两人。
    “小心——”
    不同于上面人的惊慌，沈曜见孙倩被拉住，拔出腰上的刀一个猛子扎入海里。
    “他不要命了？”梁依然大叫。
    好几片三角在打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忽然同时向一个方向冲去。
    似乎有什么声音穿过耳膜，叶真想听得仔细一些，但什么也听不到，直到一大片颜色深重的海水从下面冒出来，她才渐渐听到一声声的叹息。
    “咕咚——”一声，什么东西翻了上来。
    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条三四米长的鲨鱼，不过已经死了，白肚皮朝上，在夜里很是明显。
    “澎——”的一声，大家的心脏都跳起来，从鲨鱼的边缘冒出一颗头来。
    沈曜脸上还冒着血，但显然还活着。
    谁也想到他还活着，谁也没见过能在海里和鲨鱼搏斗、还赢了的人！
    不知谁发出一声欢呼，然后这欢呼很快传遍海面。
    “能回去了吗？”叶真收回视线，那边沈曜被人簇拥着，就像一个大英雄。
    快艇手脸上还带着心驰神往，慢慢把快艇掉转了方向。
    叶真拒绝了梁依然在门口等着看英雄的提议，独自一人回了房间。躺在地上，她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她好害怕，害怕再失去他。
    他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忽然羞涩起来，他肯定会回来的。
    简单的冲洗过后，叶真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那套她后来放进去的内衣。
    说是内衣，不过是几条绳子系着花朵，根本挡不住什么。
    换上之后，叶真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在外面加了件不透的丝质睡衣。
    想到她打开睡衣后他的表情，她脸都往外冒热气。
    外面有人敲门，叶真没想到沈曜那么快回来了，赶紧过去开门。外面却站着张继英。
    楼下人都围着沈曜，张继英先跑了上来，总觉得欠叶真一个解释。
    沈曜被人围着并没什么拘谨。不过今天晚上他也实属侥幸，刚在海上还瞧见她，好一会儿没见了，他实在没什么兴趣应酬这些人。
    沈曜随便找了个借口上楼，越接近叶真的房间越急切。现在才开始后怕，差一点他就又失去她了，那种被恐惧支配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转过弯，沈曜忽然看见张继英站在叶真门口。
    张继英……沈曜眸子一紧，他当然知道今天并非偶然，但叶真在笑，他们在调情。
    叶真脸皮抖了抖，露出个皮笑肉不笑。要不是她急等着沈曜，绝不可能让张继英这么走。
    “回去再说，我现在还有事。”
    “真真。”张继英情急之下抓住了叶真的手。
    叶真抽回来，他又抓住。
    沈曜眉头越皱越紧。
    “你有完没完，我司机的命就不是命了？”叶真火了，忽然看见沈曜站在不远处。
    “你赶快走吧。”
    张继英见再赖下去也没什么用就走了。他走的是电梯，因为情绪低落，根本没看见沈曜在后面。
    “回来啦？”叶真低了低头，把垂到脸前面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她知道这个动作对男人有吸引力。
    沈曜视线从她耳际向下，落到她光着的脚上，十根脚趾涂得红艳艳的，看着他就想起来以前的画面，一阵烦闷，越过她进了房间。
    叶真楞了一下，忙跟着进去，顺手关了房门，还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拿下他。
    “我……”沈曜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有没有受伤？”声音从背后传来，两条手臂很紧，差点把他的心融化。
    “叶真。”
    叶真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冷淡，转到前面，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把我吓死了。我怕你再也上不来了。我们别生气了好吗？魏重洲，我好想你……”
    “你有想过我？”沈曜按住她的肩膀。
    叶真一愣，他承认了，但他脸色很差，叶真这才发现左脸颊上有道很明显的伤口。
    “你受伤了！快坐，我帮你清洗一下。”
    沈曜甩掉她的走，走到一边：“不用了。我来是拿我的衣服的，晚上我住楼下。你好好享受。”
    叶真眨眨眼，用力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乔家给沈曜安排的房间在楼下，专门给客人的随行安排的，条件肯定不如她这里。
    “不用，你就住这儿呗。”要不不浪费那两盒草莓味的安全套了吗？
    叶真盯着沈曜的眼睛慢慢拉掉腰带。
    “砰”的一声，她撞到茶几上，花瓶被她撞到掉在地上，带着花滚出去老远。
    睡衣刚才就脱掉了，现在叶真身上还有几条带花的绳子，却比什么都没穿还要难堪。
    “怎么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从他过来就不对劲，只是她一心想着和他和好，忽略了。
    明明不想受她引诱，但还是控制不住眼珠子，沈曜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没心的、吃人的罂粟花：“你要是想玩，可以找刚才那个人。我奉陪不起。”
    “我为什么要找张继英？”叶真费解，关键她怎么想玩了？从他出现就阴阳怪气，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还要怎样？
    “魏重洲，你到底要怎样？你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张继英是在追求我……”
    叶真忽然想起来她回来之前和纪临……心里咯噔了下，赶快解释。
    “但我从没接受过。我半年多都没有交任何一个男朋友。我跟纪临也不是你想那样，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而且提分手的是他，她都没跟他计较。
    “反倒是你，为了一个才刚认识的小姑娘就跳到水里，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死了你怎么办？”魏重洲反问，“你不是过得挺好吗？有颜有才还有钱包|养小狼狗。”
    叶真蹙眉，魏重洲这个人的心思一向难猜，尤其当你陷进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到底是因为纪临，还是因为张继英，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是因为纪临，他干嘛又出现，还给她当司机。张继英也同理。
    看着沈曜拎着衣服一定要去楼下的样子，叶真脑中忽然一亮：“我本来就是这样，我有钱是我的错吗？魏重洲，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自卑了吧？”
    连张继英都嫉妒。
    魏重洲忽然呵呵笑起来：“我自卑？呵呵，叶真，你好样的！你就这么看我。”
    他转过头，叶真却眼尖的看见他眼底的水光。
    “全都说了吧。”沈曜又转过头来，但眼神冷硬，好像刚才的水光只是叶真的错觉。
    “你叶真，是回春堂的老板，身价百亿，天之骄女，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着，你告诉我了吗？你叶真，说死就死，说走就走，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叶真，答应了我的求婚，转身在这里，谁都可以来追求你。你叶真，过的多么潇洒，左拥右抱，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高兴了就挥挥手召我上|床，不高兴了就让我滚蛋，我是你养的狗吗？！”
    叶真震惊，沈曜/魏重洲却还没说完，他就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
    “看看你这身肉，真香。我到现在还惦记着。我恨，真真，真的我恨。我恨自己，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却还在原地苦苦等着。我恨我自己心存幻想，光是想你有一天会回来就想了十年。我恨我一见到你就忘了你对我做的事情。我恨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对我动心，却还想引起你的注意。我恨我我觉得自己是个东西，总有一天会被你惦记上。”
    “结果……原来是我高估自己了，我跟张继英其实没什么区别，对你而言是谁也没什么区别。”
    “你还是去找张继英吧，他会喜欢你这衣服的。”
    魏重洲一松手，他拉着的那根黑色肩带就弹回叶真身上，发出“啪”的一声。
    魏重洲拎起衣服，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魏重洲……”叶真站起来，然而魏重洲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他“砰”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叶真的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沙滩上的喧哗声逐渐消失，屋里冷气吹的呼呼的。门锁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动声，接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看了一会儿后发出惊呼。
    “真真，打你电话打不通，问别人都说没见你下楼，你真在这儿，你是怎么了？”
    梁依然开了灯，照见清叶真的穿着后，倒吸口气。
    “哇哦~”
    梁依然猛然闭嘴，被叶真毫无人色的脸吓住。
    “怎么了，是不是张继英那个混蛋！”
    “不是……”叶真声音哑得像喉咙被火烧过。
    梁依然也反应过来，张继英哪有资格让叶真穿这？
    “沈曜？”
    叶真没有回答。
    但多年交情，梁依然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先从地上捡起睡衣给叶真披上，然后就掏出手机，却被叶真伸手压住。
    “不用。”
    “什么？你还想忍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我认识的叶真吗？区区一个司机，我可去他娘的吧！”梁依然双目都在喷火，管他是谁，现在都得打断他的腿，他知道他欺负是谁吗？多少人心里的女神！特意为他打扮成这样，她看来都受不了，他竟然……
    梁依然咽不下去这口气，比她自己受了欺侮还意难平。
    “我怎么样？依然，我就那么弱吗？”叶真深吸了口气，起身在梁依然面前系上腰带，那架势让梁依然愣住。
    是啊，叶真什么时候弱过？她可是十岁就能开膛破肚医死人的人，她要是弱，回春堂会有今天？
    “那到底怎么回事？”
    梁依然视线落在翻到的花瓶上，动手了？
    “没，说了两句。”
    “骂你了。”
    “没，但比骂还难听。”
    没一个脏字，但通篇都在骂她。既然那么瞧不起她，也不信她，她何必强求？
    ……
    乔家的订婚宴一共三天，当然提前走也是可以的。不过就算叶真想走也要等到第二天白天。
    梁依然也不想呆了，那个沈曜风头很盛，昨天不知道谁录了视频发到了网上立即引起了轰动。
    早上海上风浪有点大，梁依然建议中午再走。
    叶真无事，又不想让人以为她被甩了人就崩了，换上长裙随意出去走走，没走多远，看见一群人围着坐在遮阳伞下的魏重洲，最显眼的是孙倩那姑娘。
    叶真顿时胃口全无，回去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叶真连同梁依然就上了飞机，离开了乔家小岛。
    叶真走的时候没叫魏重洲，她想，他不需要她也能离开。
    果然，魏重洲也没再联系她。
    回去以后，正好山里的药材基地出了点问题，叶真就直接进山了。
    去的时候十月，当地十一月就开始下雪、然后封山，因为叶真没有回来过年，上官一舟四个都要气死。
    山里的日子是不乏味的，可采的药材虽然不多了，但还可以打猎。野猪、野兔、黄山羊这些都是不冬眠的。叶真带着几只猎狗到处跑。还能泡温泉。这边温泉滚烫，散发着硫磺味儿，下雪的时候泡在里面，一边出汗一边看雪，别提多带劲了。
    一直到三月底，颜书从美国回来，上官一舟说她要再不回去，他们就一起来看她，叶真才回燕城。
    和颜书吃了两次饭，第二次的时候，颜书特意给她带了一份燕城时报。
    “你看看，他们多希望你嫁给我。”颜书笑望叶真，温文尔雅。
    “我叫你叔耶~”叶真接过去，懒洋洋的看了一眼。
    因为颜书他爸妈给他取这名字，所以他老占别人便宜，实际三十不到，是个钻石王老五。
    颜书眸子暗了一下，但再抬眼时里面又是一片清亮。长辈们都有撮合他和叶真的想法，她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只能是不愿意了。
    “真真，反正我也不想结婚，你也不想嫁人。要是最后躲不过去，不如跟我搭班好了。”
    “好啊，你可等着我啊。”叶真笑，颜书脾气好，又懂生活，跟他在一起虽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很舒适。
    过了几天，那天和颜书一起吃饭又被放到头条上，这次还言之凿凿，说两人青梅竹马，早已暗中订婚，回春堂和颜氏强强联合等等，配得那张图，取的角度还特别巧，两个人靠得特别近。上官一舟都破天荒打来电话问这件事。
    “叶总，不澄清一下吗？”助理linda过来询问。
    叶真坐在办公桌后面懒得动：“大家每年都买我们的药，不给大家制造点娱乐对得起大家吗？”
    linda哑然失笑，见老板放松，大着胆子把手机放到叶真面前。
    “叶总，这个人最近好红，你看帅不帅？”
    叶真随意一扫，看到张熟悉的脸。
    “刚出道的？”魏大队长进军娱乐圈了？
    “不不不。”linda连忙否认，“他是山竹视频的创始人，不过本身很有本领，是特种兵退役，击杀过大白鲨，很强悍。”
    “哦。”叶真却没什么兴趣。
    颜书又喊叶真吃饭，叶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和颜书结婚的可能性。最近，四位师父开始很疯狂的逼她去相亲。
    颜书带来了颜氏最新设计的珠宝图册，这对外人是商业机密，但叶真这儿，颜书还希望叶真提点建议。
    “都挺好看的。”
    叶真可不打算扫颜书的兴，但最后看着颜书那殷切的眼神，指出了两个小毛病。
    她不懂珠宝设计，但见得多，总能瞧出来点。
    颜书才满意。
    吃完饭，颜书送叶真回去，从花园路走，走着走着，颜书忽然想起来：“你以前不住这儿吗？”
    叶真已经很久没去公寓，现在想想半年过去了，魏重洲应该早就走了。
    “上去坐坐吗？”
    “当然。”
    颜书泊好车出来，示意叶真挽住他胳膊，叶真笑笑，拒绝了。
    颜书也不着急，回春堂不错，颜氏也不差，强强联合，又知根知底，叶真没有好选择就是他。
    颜书拎着袋子跟在叶真后面。
    “你袋子里装的什么？”叶真好奇，伸手去摸，颜书却躲开了。
    “传家宝。”
    “切~”
    电梯直达48层，叶真按了指纹，竟然毫无反应。
    小兰坏了？
    “还是我送你那机器人？你试试声音。”颜书道。
    “老而为贼！”叶真竖起大拇指，然后冲着屏幕喊：“小兰！小兰！我是你妈！”
    大门“滴”的一声开了。
    颜书一脸愕然，特喵这开门暗号。
    “怎么灯也坏了？”
    叶真摸到开关，手动才亮了起来。
    “你脾气渐长啊，我要考虑娶不娶你了？”颜书开玩笑。
    “负心汉，不娶我我就把你做成蚯蚓干！”叶真一腿把颜书逼退到沙发边上。
    俩人从小斗惯了。
    “哎，你过来，看这是什么？”颜书让叶真坐下。
    叶真放松了警惕，伸头去看。颜书快速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天使之心，我设计的，没有你说的那些毛病。”
    项链是全是粉钻，一颗一颗的，全是圆形。这种切法不但浪费原料，也会削弱钻石的璀璨度。但颜书要的就是这种笨拙、纯真的效果。
    瞎子也能看出来颜书花费了很多心血。
    颜书看见叶真的嘴唇动了动，那个唇形……像是同意。
    “魏重洲？”
    然而，进入他耳朵的和他想的风马牛不相及。
    顺着叶真的视线，颜书看见未来女朋友家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前男友？”颜书问。
    “……嗯。”没必要回避，只会让人笑话。
    “你好。”颜书轻轻颔首。
    魏重洲走了过来。他外面穿了一件薄风衣，衬衣雪白，皮鞋一尘不染，越来越有精英范了。
    “你怎么在这儿？”叶真问，她不得不问一句。
    魏重洲扬了扬手上的证件：“我回来拿东西，没想到还能进来。”
    房间里陡然一静。
    魏重洲：“那我先走了，记得换锁。”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还有一点点，，，，，，，，，，，，，，，写吐了。
    好事者采访魏狗：你是叶真的狗吗？
    魏狗：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