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法师梅林

    里世界，区同于表世界，自从神代的消亡，这里便是魔法与幻想种的天堂。
    那里是绽放著色彩缤纷的花朵的宁静平原，有着五彩斑斓的花朵与奇异独特的昆虫。
    繁茂的森林里有着清澈、甘甜的水与青翠的绿树，还有生活在树林中愚昧的野兽们。而在水源处则有玲珑小巧、可爱、精致的妖精们。
    遮掩住视线的只有远方看到的森林，即使转一圈眺望整片天空，映入眼帘的也只有被均等分配的大地以及蓝天。
    这里既没有人们建筑的栅栏与房屋；城墙与城堡等，像是国家一类的事物也不存在；只有虫鸣鸟叫、溪水潺潺的自然。
    白天充满春天的阳光与夏日的雨。
    夜晚则有秋季的微风与冬季的星空。
    人们所描绘的乐园不过是在模仿这片土地。
    此处乃杳无人迹的土地，为永久禁足地的尽头之岛。
    于神话中也被称之为常春之国或是林檎之岛的小世界。
    有智慧的野兽无法如愿以偿，无从到达的理想乡(utopia)。
    和表层世界不断重复的衰退与灭亡无缘的世界，即使伴随着人类的历史，但却和其完全无关的异乡。
    其名为阿瓦隆，星之内海———名为地球的行星摆置灵魂的场所别名。
    而这座无人的小岛如今却迎来了人的足迹，一座石塔竖立在平原之中，高耸入云的塔顶中有一个少年。
    引人注目的是少年那银色的发丝与那高贵、神秘、深邃的紫瞳。
    石塔最顶端有一扇窗户，通过石塔的窗户，少年瞭望着外面的世界。
    他看到了辽阔无垠的青青草原，五颜六色的散发出芳香的鲜花，枝繁茂盛的碧绿森林……
    有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巨龙。
    有容貌绝美，身姿曼妙，喜好文学、艺术，善于射者的精灵。其速疾如风，快如闪电，奔如雷天。
    而这些优美的景色与佳人少年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早已看腻。
    紫色的眸子一闪发出幽暗的闪光，少年的视线穿过了世界，来到了表世界。
    少年并非人类，正确的说不完全是人类，他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流淌着梦魇的血液。
    正因如此，少年才能够拥有那些凡人所不能拥有的力量，无论是能够吞噬梦境而获得能量的力量，还是通过眼睛能够看穿世界与“未来”的千里眼。
    他正是在外界中被人类名为【卡美洛】国度所尊敬的魔法师——梅林！
    梅林被外界的模样惊呆了，在不列颠群岛上，到处一片祥和、安宁的模样，仿佛几个月前的那一场场残酷的大虐杀没有发生过，那个叫做卡美洛的国度仍存于世间。
    这怎么可能！？
    梅林心中惊愕，呐喊。
    他完全搞不懂目前的状况，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经看穿了“未来”。
    在“未来”中，他明明已经看出卡美洛的灭亡。
    看似只是因为王后出轨的原因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实际上那时的卡美洛早已是忧患重重。
    早在尤瑟王死后一直没有子嗣登基为王，各大贵族，骑士对于权力的争夺早已是路人皆知。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变为谋取权力的一次次较量。
    因为在十多年里的明争暗斗一直没有谁能够力压群雄争霸天下的实力，因此在梅林的预言下，谁能够拔出石中剑者，即为英格兰天选之王。
    所有人都心动了，在没有一统卡美洛的实力前，似乎成为法师梅林预言的天选之王更能够服众，而且人人都有机会，更是获得那些底层骑士的支持。
    但谁也没想到，这次的选王仪式只是梅林将王（阿尔托莉雅）推上王座的一场有预谋的活动。
    因拔出石中剑获得不老的魔力，王的外表自从拔起剑的十五岁起就没有变化。虽然觉得恶心觉得害怕的骑士很多，但是大半的骑士们都称颂主君的不老为神秘。
    笑里藏刀说的就是他们，表面上的顺从只不过是他们的伪装。
    在心里一面嗤笑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能在王位上待多久，另一方面则无时无刻都在为王倒台之后的争权夺利提前做好准备。
    亚瑟王其实并不是众人都认可的王，只是在那承平盛世的期间才被认同，是虚假的王。
    以王的身份统治着国家，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王理智的、公正的，不参杂一丝感情的处理着。
    就算有人察觉到身为女性的王身上那一丝不协调的感觉，哪怕发现了王的真实身分，在王还是完美的，没有犯一点错误的期间就会闭上嘴。
    那些称颂着王理想的同时，一旦发现那理想无法拯救众人时，便将所有责任尽数推给她。
    神明的时代已经结束，妖精的时代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迎来的是属于人类的时代。
    不列颠群岛，世界上最后一处充满神秘与魔力的地方——白垩之城：卡美洛，这一座人与妖精修建起来的王都。
    神秘的消失与魔法的衰弱开始影响着这片大地，肥沃的土地开始贫瘠、荒废，一场大饥荒席卷着卡美洛。
    因为粮食产量不足而陷入饥荒，又没有足够的金钱来购买粮食，再加上帝国似乎有将视线转移到了不列颠这座岛屿上，王不得已只好讨伐罗马以此来解决帝国的窥伺和粮食的不足。
    永无止境的战乱、贫瘠的大地、因饥饿而丧命的孩子们。他们一直忍耐至今，常常呼喊的他们已经忍不下去了。
    王确实是一个完美的王，将为人正直、生活节俭这件事加诸在大家身上，说着在最后国家一定会富裕。
    但是，那究竟要到何时？那份忍耐，究竟要持续多久才能得到回报？
    “啊，已经到达了极限了。”
    再也难耐不了战争与饥饿的人们抱怨着王，欺骗了他们，无法为了他们带来和平与食物。
    失去了底层的人民的民心，那些贵族与骑士等待着机会，等待着王犯下一次错误。
    而这一次正是机会，趁着王外出讨伐帝国，摩根与王的女儿——莫德雷德凭借着和王独特的关心掌控了王国。
    莫德雷德和那些早已心怀不满的贵族、骑士和士兵们联合起来，掀起了叛乱。
    在王疲惫返回时，在卡姆兰展开了七天六夜的消耗战，最终王一剑劈开了莫德雷德的脑袋，瘫坐在那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
    而梅林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受够这种闹剧般的内讧了。
    在人类的画卷上留下一道耀眼的王，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有趣且美丽了。
    所以早在王外出讨伐时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王，结果却被他抛弃的魔女骗入了石塔内，想要出去——无罪者方能通过！
    “谢谢，梅林。我对您表示感谢。对我来说，您是名伟大的老师！”
    因为王离别时的话让梅林对其产生了愧疚，他隐瞒了王的结局，他想要的只是那美好的结局，他并不是个称职的老师，他无法通过这里。
    因此在没有时间的阿瓦隆石塔里，他一直都在观察王的结局。
    王太过憎恨不列颠的灭亡，而拒绝了自身的救赎。
    王的不甘招来了人类意识的降临，诈称奇迹的使者，它哄骗了王与其签订了契约，参加了争夺圣杯的比赛。
    知道王的性情的梅林十分的焦躁，他知道王痛恨自己的无能导致了王国这般痛苦的覆灭。
    她一定会重回选王之日，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否定了名为阿尔托莉雅少女战斗的日子，将现在这样悲叹的她也当作不曾发生过，将她至今为止的战斗还有痛苦都消去的契约。
    就只有那个愿望，即使是非人类的魔术师也知道那是错误的。
    王会走上守护者的道路吗？就连死后都要成为奴隶吗！
    只牺牲自己，不断重复杀死自己的战斗吗！？
    她就只能被赋予那样的末路吗！？
    王坠入了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的无间地狱(轮回)中————等待没有救赎的未来，原来是那么令人痛苦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真的费了漫长的岁月，王自己放开了圣剑。
    她并没有将死后的自己交出去，也没有贬低自己的人生。
    王选择了最好的结局，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
    但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片被战火燃烧的大地又恢复了宁静？贫瘠的土地又在一次肥沃起来。
    梅林想不明白，人类的时代已经到来，仍残存神秘与魔力的卡美洛却仍未灭亡，这是世界意识出现了问题了吗？
    想不明白的梅林干脆也就不想了，他的视线转移到更深处。
    卡美洛这座华美的白垩之城此时无比喧哗，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景象，人山人海的群众中街道上到处走着，喧哗着，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维持街道秩序的是一个个身强力壮穿着盔甲的士卒。
    等了许久，两道身影从王国里走出，街道旁围观的人们个个恭敬地低头行礼，他们发自由心的尊敬着他们。
    嗯，似乎这两个是很重要的人，难道是他们拯救了这个即将灭亡的国家？
    开什么玩笑！这是来自世界意识的选择，知天易，逆天难！连他这个冠位魔术师都无法改变的结局，区区两个人怎么可能办到的呢。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梅林知道，唯有这样的可能才能够改变地球意识盖亚所做出来的决定，他还是不情愿相信这样的事情。
    但这仔细一看，梅林不由得心中一冷。还没看清楚模样，来自四面八方的死亡感知让他不敢动。
    真的是一点也不敢动。
    最后还是一股，金色的，柔和的耀眼光辉包裹并且阻挡了灰色、冰冷的死亡威胁。
    这样熟悉的光……是……是……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