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应该被定义。

    睡了会，意识朦胧间听见七喜在地上叫，我被它吵醒，挪了两步朝底下看去。
    就见七喜两个爪子扒拉着梯子，一副很想上来的模样。
    不过它也只能想想了，这么高的房子，我可没法把它抱上来。
    身旁的徐厌也醒了，他头发被压的乱糟糟的，还有根卷毛呆呆的翘起来。
    爬下楼梯，徐厌跟在我身后，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没了在房顶上的那股黏人的意味。
    他的心情变换无常，虽然一直没什么表情，但身上的情绪我还是能察觉到一些。
    回了房间，我把放在一旁的小提琴拿出来，打算练练琴就去买午饭。
    我妈一早就出门了，最近她的姐妹小团体又组织了什么表演，总是天天排练。
    我一边在手机里找曲谱，一边问徐厌，“你会拉小提琴吗？”
    徐厌摇摇头，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不会。”
    找到要练的曲子，我站在徐厌身前，把琴放在肩膀上，“那我演奏给你听。”
    冲着徐厌弯弯嘴角，抬手拉响肩膀上的小提琴。
    优雅的音符显现，宛转悠扬。
    我注视着徐厌浅灰色的眼眸，沉浸在他明亮又氤氲的眼睛里。
    恍惚间好像和琴融为一体，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一曲结束，琴声缓慢的停下，我把小提琴放下来。
    坐在床边看着徐厌问道:“小提琴是不是很优雅？”
    他低头看我放在床上的琴，“不。”徐厌伸手轻轻抚摸着琴身，语气平淡道:“也可以，疯狂。”
    我拿起琴递给他，“如果你会，能否给我展示展示。”
    徐厌缓慢的伸出手把琴接过，用不太标准的姿势把琴放在肩膀上。
    如果我用这个姿势拉琴，教练琴的老师肯定会狠狠的扭我的耳朵。
    但这动作并不丑，在徐厌身上反而有种独特的韵味。
    跟我见过所有拉小提琴的人都不同，带着他独有的气质。
    我期待着徐厌将要给我演奏的曲子。
    等待了许久，徐厌终于开始动作，他眼睛微微闭上，抬手拉弦。
    开头便不凡，在我脑海里刻下深刻的印记。
    琴声急促，像猛烈的狂风暴雨，天空时不时被闪电照亮。
    像在深山处的咆哮，又像在角落里的呜咽，有些沉闷，又有些释然。
    我紧盯着拉琴的徐厌，他的卷发随着动作飘动，身上的气质早已不见平时的淡漠。
    疯狂极了，我好像又看到了最初在ktv打人的徐厌，颓废又散漫，不把世间一切放在眼里。
    像是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消散在世间，无影无踪。
    明明是不标准的拉琴动作，我却觉得他手上的小提琴活了。
    他在演奏乐曲，还是在演奏悲惨的过去。
    我沉浸在他的曲子中无法自拔，像是看到了以前的徐厌，他也欢笑过，愤怒过，恐惧过，只是后来都变成了颓然。
    一曲结束，我愣神了好久，徐厌的手轻抚过我的脸颊，“别哭。”
    我抬眼看向他，眼角堆积的泪水滑落，弯弯嘴角，我轻声道:“不是不会拉小提琴吗？”
    徐厌抬手擦着我脸上的泪，“没你好。”他沉默半晌，像是组织语言，“只是几个无趣的音符。”
    难道他一句话那么多字，我握住他的手，“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
    徐厌摇摇头，“没有，名字。”
    “你自己编的曲子吗？”
    “嗯。”
    “可以教给我吗？”
    徐厌突然顿住，慢慢弯下腰抵住我的额头，我的睫毛跟他相碰，带着点酥麻感。
    “要学？”他声音带着点笑意，让我一时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推开他，就见徐厌嘴角微弯，眼里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脑子里突然想起前几天刷到的短视频，里面的管家说，好久没见到少爷这么笑了。
    虽然有些不符合现在的氛围，但这句话很贴切，我从未见过徐厌的笑容。
    抬手揽着徐厌的脖颈，眼睛控制不住的轻眨，我垂下眼帘，缓慢的凑近。
    唇齿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徐厌猛的压上来，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回应他。
    是我把徐厌看的太过浅显，他不应该被定义，他也从来都不是木讷冷漠的人。
    徐厌是疯狂的，是颓废的。
    但他也可以是欢乐的，幸福的。
    他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情绪，只是徐厌把它们压缩在一起，变成了淡漠。
    就像安静躺在床上的小提琴，我不应该给它下定义，小提琴不是优雅的，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
    它的气质如何，取决于用它的人，所以它可以优雅，可以疯狂，可以颓丧，可以喜乐。
    良久，我松开徐厌，抵着他的额头轻喘，“我想学，你要教吗？”
    “好。”
    只是教学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开始了，因为徐厌沉迷上了新的事物。
    我与他唇齿相连，一时间难舍难分。
    亲的嘴巴发麻，最后我克制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镜子照照，略带点无语道:“你也不用这么用力，都给我亲肿了。”
    徐厌走过来看，抬手摩挲我的嘴唇，又要亲上来。
    我连忙后撤步，拿起床上的小提琴，“正事还没干呢。”
    徐厌面无表情的看我，眼里多少带着点欲求不满的意味。
    无视他的控诉，把琴放在他手里，我坐在桌前拿起笔，打算把徐厌的曲子写下来。
    “我想把这个曲子录下来，以后就可以每天都听了。”
    徐厌把琴放下，跟我挤在同一个座位上，“报酬。”
    “刚刚的那些不算报酬？”我偏头诧异的看他，用笔尾戳戳他的脸，“做人不要太贪心。”
    于是我跟徐厌午饭也忘了吃，就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一点点写下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只不过时不时要亲旁边的某人一口，他耗电太快，要经常给他充电。
    土豆的补偿我也忘了给，临到傍晚察觉到肚子很饿，才想起这件事。
    拿了两根猫条给土豆当补偿，我又在自动喂食器里多加了些猫粮。
    还好有这个，不然土豆今天中午就要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