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惹祸精，名不虚传

    高空之上放眼望去，这内景大的无边际，原本头痛欲裂的脑袋和被暗涌反复‘撕扯’的支零破碎、疼痛不已的身躯，此时也轻松舒畅起来，她展开双臂在空中无拘无束的遨游起来。
    嗖嗖嗖……
    身后不断有声音出现，转头回望，一个又一个自己、不计其数的自己跟在她身后，无论她飞去哪里，她们就跟她去哪，一个心念，她们便率性而为。
    在空中摆着各种队形、阵法，灵凌玩的不亦乐乎。
    “实在太有趣了！”
    倏地，氤氲雾气中出现一只透明紫红色虚影大手，它随手在空中一挥，便缠住几个身后的‘自己’。
    那几个‘自己’在紫红色大手中挣扎几下后，眼眸‘唰’的一下变的腥红一片，呲牙咧嘴的挣脱开大手后，追逐起其她的‘自己’来。一但被其追上缠住，她们立马也会变异成赤红血目、呲牙的‘怪物’，然后又开始‘捕猎’起其她剩余者。
    渐渐‘怪物’自己越来越多，灵凌心念一动，带着剩下没感染的自己四下逃遁起来。
    ……
    “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人付看着灵凌周身至邪至恶的气息已散去，喉间也没再发出溺水的‘咕噜’声。只是阖目眉间紧拧，汗如雨下，气若游丝，似乎陷入某种癔梦中不能自拔。
    单娘子既紧张又焦急，并未回答闻人付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在旁，叨念着，“囡囡，你一定要挺过去呀！”眼中的那份关切与焦急倒是未有半分虚情假意。
    突然灵凌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却如禁锢在原地一般，不能动弹分毫，脸上露出一副挣扎痛苦的表情。
    在内景中，灵凌此时已被数以万计的‘怪物’自己，里外几十层如同个粽子般包裹其中，不能动弹分毫。
    她们身上血红的狂暴因子能量不断传输给灵凌。
    恶念纷至沓来，她感觉自己体内狂暴恶念能量爆增，随时如火山喷发，洪水决堤，要失去控制变成如她们一样的‘怪物’。
    “深陷其中，我绝不能失去自我意识，绝不能变成如你们一样的‘怪物’。”灵凌识海意识不断抵抗那狂暴力量。尽管脑仁疼的快要爆炸，但她还是不停暗示自己要挺住，不断鼓励自己，竭力对抗意识的崩溃。
    不知为何，这些个‘怪物’自己传导给她的负面能量，灵凌感觉就如同恶念中的自己，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
    人的灵魂中本就有着善与恶，它们既是相反又相融，它们对立统一地存在着，才共同构成人性的全部。你能否认说那个人不是你吗？
    “你们似我又不是我，身在其中，我是核，我为首，你们失去航道，我便是你们的领航灯，让我给你们指引归来的道路吧！”
    回来吧……回来吧……
    久久，灵凌泥丸宫深处一点金光一闪即逝，胸中那颗被神秘力量封印着的心脏有力跳动的带起那一朵紫金莲印丹核蓦然亮起，内景那片神秘空间中，一股如飓风般的龙卷风以她为中心，形成旋涡，将数以万计的‘怪物’自己化为点点星光，将她身躯包裹其中。
    恍然间，灵凌如沐春风仿佛置身于宇宙中，金木水火土原于宇宙物质之中，皆孕育宇宙法则，宇宙物质是中，宇宙法则是和，其过程是诚，中和诚三者又平衡于其中，所生所立。
    人，脊椎为中，左右对称；植物，杆为中，向左右生发；气，阴阳分之，虽对立也相辅相成，一升一降为环，一生一死为轮。
    原来，这便是‘中’的奥意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灵凌窃喜中，开始在旋涡之中舞起‘无中生有’，‘中’的舞蹈，在飓风中感悟不同力量带来的威力。每跳一次，运行一次大周天，身体如雾亦如烟，仿佛鱼吞吐，呼吸顺其自然，头脑清醒，筋脉凝结紧实一次。
    旋涡中的红色雾气、黑色雾气与点点星光被灵凌搓揉成一个大球，随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炼着，大球渐渐变小，最后化为无。
    ‘嘭’的一声，她如水的身躯再次出现在了那潭池水中，只是那潭池水变小了，但其内蕴含的能量波动却无比复杂。
    … …
    “前辈，这都过去三天了，凌，不会有事吧？”趴在灵凌床榻边的东方柔音向在桌边喝茶的闻人付发问道。
    此时屋中只有他们三人。
    闻人付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三天而已，你做好三年她不醒的准备吧。”
    “什么！！”东方柔音听闻后，身子惊的一下坐直，“三，三年……”
    闻人付斜睨看她：“怎么，你有事？无妨，你可自行离去。”
    东方柔音被他这么一看，心脏猛然间剧烈收缩了好几下。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此人到底是谁？自己在何时何地见过？可终是没想起来，但每次见到此人总是莫名的害怕。要不是灵凌出了这样的状况，她就要远远躲着此人。
    东方柔音眼角抽抽，回答时略带结巴，“不，不是。只是一时会觉，觉得无聊罢，罢了。”
    “如本座一样，打坐即可。三年时间一晃就过。”闻人付言此，阖目不语。
    东方柔音‘呵呵’干笑了几声，化解一下屋中尴尬的氛围，扭过头看着灵凌白皙而平静的面庞上。
    “凌，求你快点醒来吧。与你干爹在一起，我怕呀！”她心里暗暗叫。欲要拉起灵凌手指时，方见她手指动弹几下，伴随着一声长息声，灵凌睁开了双眼。
    东方柔音激动的叫起来，“醒，醒了。终于是醒过来了。”
    听见东方柔音这么一叫，闻人付‘嗖’的一下到了床榻边，温和问道：“囡囡，现在肚子饿不饿？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那言语中带有的慈爱、宠溺，瞬间让东方柔音感觉此人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脸质疑。
    灵凌表情有些木然，听到问话又看着二人的脸，她慢慢拉起被褥罩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眸，纤长的睫羽不停颤动着。
    她摇头，声如蚊音的回道：“不，不饿。”
    做为过来人，闻人付一见此状态，顿时明白灵凌‘百变模式’已开启。
    说不饿就是饿，吃饭时身旁不能有外人在，说话声音略大一些，立马就哭出来。
    可这些东方柔音不知道呀，看着如此胆小的灵凌，她眨巴眨巴眼眸，心中冷笑：原来她干爹的可怕，并非是我一人觉得呀。
    “不怕，不怕。”说着欲把手放在灵凌头上，安抚一下她。
    不等手伸过去，灵凌‘刺溜’用床褥将自己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抖如筛糠。
    “……”东方柔音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眼角一扯，内心抓狂，这是在怕我？不能吧！
    只见闻人付柔声细语道：“囡囡，床边有烤鸡，干爹先出去了。”
    话落，转身出门时顺带将东方柔音粗鲁的也拎了出去。
    东方柔音：“……”
    堂堂一国公主，被人像拎鸡仔般的提出了屋，真是岂有此理！
    她可将此人千刀万剐几万次，但她大气不敢出，害怕的只想逃，就像，就像那一次在山间破庙，她被血色大手追杀时一般可怖、害怕。
    虽不见那人面貌，可这种熟悉感和那次是一模一样的。
    东方柔音猛然间想了起来。
    原原原原来就是他啊！
    难怪几次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原来是早已认出了自己。
    呜呜呜……夜哥哥，音音好害怕，音音想回家啊！
    “前辈饶命呀，不要杀我，我是灵凌的好密友，不会害她的，绝对。”东方柔音的声音里都带有了哭腔。
    闻人付手上一顿，俯视看向她，冷冷道：“本座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闻言，东方柔音欲哭无泪，果然如她所想，此人认出了她，她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接着，话风一转，闻人付放下东方柔音，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呵呵道：“女娃娃，你快与本座说说这几年来你与本座的乖囡囡遇到事儿。”
    “……”东方柔音都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表情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如此恐怖的笑容，她是该害怕呢还是该淡定……
    最后她在战战兢兢中，开始细述起她与灵凌的经历来。
    …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灵凌的‘百变模式’搅的天宗阁上下不得安宁。
    如潜入百兽峰，将灵兽放出，不是被门内弟子发现，只恐百兽峰的灵兽都要被她给放出来；光灵兽满处闹，就把天宗阁闹的鸡飞狗跳；又加之灵凌到处‘捣蛋’，一会儿到精武峰与人比武，上一刻狂言要灭一峰人，下一刻可能对人家的要求有求必应，不是单娘子把她的纳戒偷偷藏了起来，只怕宝贝都会被她送了个干净。
    一会儿又将司空曦华的住宅炸了一半，一会儿又把秦业峰主的藏书偷出来，不是秦业峰主及时赶到的话，只怕藏书都会被她烤了用来烧灵兽吃。
    还把东方柔音的肚兜偷出来藏在叶天毅房中，还差一点把叶天诚的一头银发剪去……
    可爱起来，人人皆可犯‘花痴’；可恨起来，人人欲杀之快哉！
    这时候的闻人付则在一旁不管不问，只要有人敢对灵凌‘出手’，他就摆出要灭了人家的样子，不是单娘子为他二人善后，散了不少宝贝与财物，打理妥当，众人又看在她是掌教亲收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她几分薄面，能忍则忍的话，只怕真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总之各位峰主与众弟子着实对灵凌是爱恨交加却又很无奈。
    单娘子也被灵凌‘折腾’的疲惫不堪，叫苦不迭。
    这惹祸精，果真名不虚传啊！
    同时他才真真佩服起闻人付那些年是怎么又当爹又当妈的熬过来的。
    罢了！罢了！
    一个病人而已，谁会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呢！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各峰开启防护罩，‘防御’灵凌这一‘祸害’来捣乱。
    无乱可捣的灵凌和闻人付较起了劲，连小鱼干哄她都时灵时不灵的。
    真正叫劲起来时，闻人付豁然发现灵凌掉了修为，好似一个刚进入二重踏空境的新人。
    别看灵凌这段时日到处‘捣蛋’，可比武打擂一次也没成。
    一是她气息本就如凡人，但气势上存有压迫感，自然无人应战，自也不会察觉到这一点；二是她是掌教弟子，也是众人的大师姐，众人也是给足了面子不与她计较。
    小屋中，灵凌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上，白皙俏脸上有着淤青。
    单娘子摩挲着下巴，思忖着闻人付所发现的情况，“力量没减反增，却掉了修为，确实奇怪的紧。”
    武夫这一词，在二人脑海中迅速浮现。
    “还有一点颇为奇怪，打斗时，她竟然想用控灵术控制本座，刺的本座脑袋有些发疼，一时没忍住……将她打晕了过去了。”闻人付道。
    听闻后，单娘子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床榻上沉睡的灵凌，抽回目光道：“控灵？这可不是一个二重踏空境修为可以办到的事？”
    闻人付颔首：“不错。所以本座觉得她并非掉修为，而是在突破境界的一个假象期。”
    “假象？此话怎讲？”单娘子抬抬眼眉，不解而问。
    话语解释起来过于麻烦，于是闻人付双掌相对，先凝出一颗如头大的灵力球，之后他双手在灵力球上不断搓揉，不多时成为一颗拳头大小的灵力球，又次搓揉一翻，成为药丸大小的灵力球，尔后，竖于指尖之上。
    这一比划单娘子顿时明白，质与量相等的情况下，密度越大的物体，体积越小。
    他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声音低沉道：“凝炼夯实！！！”
    闻人付点头：“有这可能。”
    果真是这般，那这丫头今后会进化到何种境界，还真是让人格外期待呀！
    “好好好。”
    连说数个好，单娘子眉眼间透露着激动与兴奋。她转身落坐于床榻边，如获至宝的轻抚着灵凌那张俊俏如瓷娃娃的脸颊，说道：“待时机成熟妾身定将夏候展与蒋明博二人的精血弄到手。到时，也要拜托你喽，我们的好囡囡！”